活著已經很厲害了 hehu an 2.co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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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沉莫的意料,周承只是走到她身邊,挨著她盤腿坐下,沉莫總覺得穿家居服的他看起來更好看些。 “哭得睫毛都掉了。” 周承用拇指輕輕撥掉她眼角沾著的睫毛,語氣里聽不出其他感情。 “周承,你活了多久了?”沉莫任由周承的動作,神游一樣問道。 “嗯?”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6388tt . “呃…我是說你多大了?” “27歲零8個月。”周承想了下回答道。 “哈哈哈哈為什么你為什么算這么詳細啊。”沉莫破涕為笑,繼續說道,“…我今年21歲,可我覺得我好像已經活了很久了…我常常想會不會我也是游戲里的人,玩家cao縱著我,我的二十年人生不過也就是幾個小時的游戲罷了…” 周承聽見沉莫這話內心是有些震撼的,這是第一次沉莫主動跟他分享自己的想法,她天馬行空的想象令周承無緣由地感到擔心。 但他表面上依舊溫柔的看著沉莫,時不時微微點頭讓沉莫知道自己在認真聽。 “我小時候就常常想生啊死啊之類的事情,也沒有刻意去想,就是看到一些東西之后,腦子里就莫名其妙開始思考這些問題…就像有什么數據輸入到我腦子里一樣。 “我有時候夢到自己是一滴水,不斷沉入海底,我看著周圍的魚和水草,好像永遠都沒有盡頭… “我也不知道我最近是怎么了,也不知道我為什么要跟你說這些,我不害怕死亡,至少我自己這么認為…可是,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莫名其妙難過、害怕,我真的很沒用…” 說到這里沉莫又開始流眼淚,看得周承心都擰在一起。 就算沉莫不說他也能感受到,六年前第一次遇見她的時候,即使只有短短幾秒,他也能從她明艷的臉上看到生命燦爛燃燒的樣子。 如今的沉莫就像一團燃燒過后的灰燼,他不知道這六年里發生了什么,但他能猜到這與陳亦橋和沉家文有一定關系。 周承看著沉莫低著頭肩膀抽動,意識到她在壓抑地哭泣,于是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忍住探身環抱住她,在她背上輕輕拍著。 “說什么呢,這不是你的錯,活著就是很辛苦的…” 沉莫被周承摟在懷里,頭埋在他的胸口處,她能聽見周承心臟的跳動聲,緩慢而堅定。 “你這樣的人也活得很辛苦嗎?” 沉莫悶悶地問。 周承倒是覺得這句話很有意思:“嗯?什么是‘我這樣的人’?” “嗯…就是家里有錢,自己能力也很強…長得還好看,總之就是很成功的人吧。” 沉莫說這話時有些不好意思。 周承想了想,隨后認真地說:“在我眼里你也是這樣的人。” 懷里的人明顯愣了一下,幾秒鐘過后沉莫才咬牙切齒地說:“…再說這樣的話我揍你哦。” 周承被她的話可愛到了,于是笑了起來。 感覺到沉莫的情緒穩定了一些,周承才正色道:“我大學剛畢業那會,自負得不得了,總跟我爸唱反調,董事會通過的很多決議我都很不贊同。后來他估計是受不了我,給我一些錢讓我自己負責一個地產招標項目。結果我在風險評估上出了漏洞,幾千萬全部賠進去了,把我爸氣得不輕。哈哈哈,現在想來他除了心疼他的錢,可能還是覺得我太沒用了。” 周承平靜地講述著,仿佛是在說別人的故事。 “我當時可以說是萬念俱灰,也一度覺得自己這么多年來什么都沒有學會,我開始自我懷疑… “后來是我媽說服我爸,讓我去美國繼續讀書,我當時渾渾噩噩,他們怎么安排我都不在乎了。但是有一天,我突然想通了,或許我根本就走錯了路,我對地產、招標之類的根本不感興趣,只是父母希望我子承父業。于是我沒去美國,留在這里,創辦了現在的嘉麗傳媒。” 沉莫聽著周承將他的人生娓娓道來,呼吸也逐漸平靜下來。 “雖然這么說…可我怎么覺得你在自夸呢。二十出頭就自己開公司,短短幾年嘉麗的市值已經不知道翻了多少倍了。” 沉莫從周承的懷抱里起身,看著他說。 “當時主要還是靠我的那些朋友們,多虧了他們有錢又樂意投資,我才能有資金創立公司。” 周承看著沉莫臉上的淚痕,伸手幫她理了理額前的碎發,開口問道:“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聽見周承溫柔的話沉莫不爭氣地又想掉眼淚,不過還是拼命忍住了,吸了吸鼻子笑著說:“我要是以后大富大貴了,你絕對功不可沒。” 周承也跟著她笑起來,揉了揉她的臉說:“去洗個臉吧,待會兒要不要出去逛一逛,曬曬太陽,順便吃個飯。” “大夏天曬什么太陽啊。” 沉莫嘟囔著,但還是站起身去衛生間洗臉。 從衛生間出來,沉莫看到鞋柜上放著的購物袋,伸著頭問周承:“鞋柜上的袋子里是你買的東西嗎?” 周承這才想起來是前兩天去超市買菜的時候順便給沉莫買的零食。 “是給你買的零食。” 周承的聲音從客廳傳來。 沉莫有些驚訝,她扒開袋子,里面花花綠綠的都是些薯片糖果。 她翻出了一袋寫滿外文的巧克力,撕開包裝嘗了一顆,是她喜歡的那種齁甜的牛奶巧克力,于是抓了兩把塞到了口袋里。 隨著香甜的巧克力在嘴里融化,沉莫在心里嘀咕“要不陳亦橋生日就送他兩條巧克力吧”。 “去哪吃…” 沉莫一邊想著禮物的事回到客廳,看到周承已經換好西裝褲,正在扣襯衫胸口的扣子,兩人都是一愣。 “…去哪吃飯?” 沉莫不自覺咽了下口水,假裝見過世面似的繼續問道。 “你想吃什么?” 周承表面像往常一樣波瀾不驚,手里的扣子滑了好幾次才扣好。 “哎,我上次還說帶你去吃我們高中門口的火鍋呢,去不去?” 一想到高中門口的小吃街,沉莫突然間就提起了興致。 “好。” 周承只是笑瞇瞇地答道。 一出門熱氣就朝兩人洶涌而來,沉莫在空調房里待久了,猛然間暴露在炎熱的空氣中讓她覺得自己隨時能被熱暈過去。 還好馬上就鉆進周承的車里,在太陽下短短幾分鐘的路程就讓沉莫的額頭和鼻尖都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周承看著沉莫都快鉆到座位前面的空調里了,騰出一只手擋著沉莫的額頭就把她按回了座位里。 “別對著空調吹,你怎么出這么多汗?” “我討厭夏天。” 沉莫用惡狠狠但是十分虛弱的語氣說道,周承見她這幅樣子實在可愛,不忘繼續說道:“以后多鍛煉身體、曬曬太陽。” 聽見周承點名了兩項自己最討厭的活動,閉著眼從鼻子里哼了一聲表明自己的態度。 周承有些無奈地笑了笑,這幾天和沉莫一起住,他才發現她的生活習慣極不健康:房間里的窗簾幾乎是整日拉上的,冷氣也是不分晝夜長時間開著,沉莫自己則是除了趴在桌子上學習就是歪七扭八地到處亂躺… 不過周承最擔心的還是沉莫的心理狀況——仿佛是兩個極端的迭加狀態,這讓他十分頭疼。 副駕上的沉莫當然不知道身旁的周承開著車還能絮絮叨叨想那么多,只顧著扒著車窗看路兩旁郁郁蔥蔥的綠色海洋。 學校離沉莫家很近,開車幾乎五分鐘就到了,只是學校門口的小吃街禁止汽車通行,周承只得把車停在路口,兩人步行走四五百米。 一下車沉莫就被熱浪攻擊得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里暗想以后有錢了非得到北極過夏天。 “喝奶茶嗎?” 沉莫一邊用手扇著風一邊問周承。 “好啊。” 于是沉莫轉身在路邊的奶茶店要了兩杯冰的四季春茶。 學校周圍的奶茶店效率都極高,不過兩分鐘沉莫就遞給周承一杯掛著水珠的綠茶。 猛吸了兩口之后,沉莫的臉上才浮現出滿意的笑容,和周承兩人慢慢走著。 “哎,你知道嗎,我以前想當法官,想當檢察官,想為這世上所有不公伸張正義…可就在剛剛,我生平第一次覺得,其實搖搖奶茶、煮煮咖啡,人生也能過得挺快樂的…”。 走出幾十米后,沉莫突然說道。 她不指望周承那種天之驕子能體會這種感覺,畢竟即使是幾天前的自己聽見剛剛的話估計也要氣得不輕。 但周承只是笑著說“你想做什么都好,我會一直陪著你。” 沉莫一瞬間眼淚差點又要洶涌而出,她覺得再這么下去自己真要愛上周承了。于是在他的胳膊上打了一拳,“你真是…你真是…”地反復說了幾句后,最終還是沒想出來什么威脅的話。 雖然這么說,但沉莫也清楚,沉家文的事是一顆定時炸彈,倒計時在滴答滴答走著,她不能捂著耳朵假裝聽不見。 她要隨時做好無分文甚至背負巨額債務的準備,因此她必須盡快賺錢。 而且她并不能完全相信周承——一個幾乎是從天而降的完美男人,怎么想都有種天上掉餡餅的感覺。 此刻,身旁的周承并不知道沉莫腦子里想的,他小口喝著綠茶,只覺得今天的一切都如此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