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側/寵妃上位記 第10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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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后宮,事關陛下,任何一件拿出來都是極嚴肅的。別說張浦這些在跟前伺候的都不敢聽,只盼著沒長耳朵,便是皇后,同樣聽得心驚rou跳。 太后和陛下雖沒有吵面上難看,可這也是這么多年她第一次見到太后和陛下之間不是母慈子孝的樣子。 殿內安靜了許久,仿佛掉根針都能聽見,好一會兒后,秦淵才淡淡挪了視線,溫聲道:“母后教導,兒子都知道了,日后定會多加注意,讓后宮安寧。” 皇帝自小是個有主意的人,就算作為他的親生母親,也只能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來加以勸誡,不能為他決定什么。 太后沒想到的是,玉貴嬪在他心中的地位竟然有這般重要,甚至不惜為了她和自己發生爭執也要護著她。 罷了,只要皇帝不獨寵一人,能夠平衡后宮,便是多寵著點自己喜歡的女子也不是要緊事。 只是—— 看著皇帝如今的模樣,總覺得透過他看到了另一個人。歲月匆匆,她已經不能清晰地記起他的模樣了,可看到皇帝和他相似的眉眼,還能依稀記得幾分從前。 當初的先帝也曾有過一個喜歡的女子,甚至不惜力排眾議要讓她做皇后,要封她的兒子做太子,不知羨煞多少人。 可積怨于一身能有什么好下場,她最終被人害死,兒子也死于一場大火。先帝痛失所愛積郁成疾,短短幾年就撒手人寰,最終帶著年少的皇帝殺到今日這一步的人不是別人,是她。 但曾幾何時,她也羨慕過那個女子能得到夫君全部的喜歡。 太后深深舒一口氣,緩緩點頭:“你能明白就是最好,也不枉哀家今日安排。” 她伸出手,搭著梅英的手腕站起身來:“哀家有些乏了,你們用完膳便回鳳儀宮歇息吧,不必向哀家請安了。” 回鳳儀宮,就是要秦淵今日陪皇后歇息的意思了。秦淵和皇后都聽出了話里的言外之意,起身向太后行禮:“恭送母后。” 太后走出門外,背對著他們抬起手,示意他們不必多禮,然而在邁出門檻的時候,淡淡落了句。 “中宮正統,哀家還等著抱嫡孫。” 太后一走,殿內的壓迫感頓時輕了些許,可皇后看著陛下隱忍不發的神色,頭次心中覺得惴惴,一頓晚膳如此煎熬。 皇后分明沒做錯什么,可在這樣的情形下硬是要陛下來親近自己,陛下心中怎能愉快,她就算沒做錯也是坐立難安。 強扭的瓜不甜,此情此景,便是她自己也覺得不適。 匆匆用過晚膳后,陛下和她走出長壽宮的宮門,一同去往鳳儀宮。 皇后登步輦時,陛下還伸手扶了一把,待皇后坐穩后才回龍輦上。陛下待她一直不錯,對她十分敬重,皇后該有的體面和禮節從 未少過,今日這般情形,皇后心中更是覺得愧疚難當。 兩人沉默著進了主殿內,云嵐示意殿內的宮女退到門外去候著,留下帝后二人說話的時間,自己則去耳房將皇后娘娘早就熬著的藥端了過來。 漆黑的藥汁溫度正好,皇后稍稍側了側身,皺著眉頭將一碗藥喝了個干凈,碗重新放回了托盤里。 苦澀的味道彌漫在口腔里,皇后忍不住拿帕子捂著輕咳了兩聲。 看她不適的模樣,秦淵這才深感自己對她平素的關心太少,皇后賢德溫良,他實在不該。 “太醫給你把脈如何說了?朕記得你一直調理著身子,之前也有些起色,怎么如今反而愈發嚴重了。” 云嵐端著托盤本想替娘娘開口,可轉念一想,還是帶著東西輕步退了出去。 除了初一十五陛下會例行過來以外,平時哪里見得到陛下陪娘娘,今日好不容易有機會,這些話該娘娘自己說才是。 門被輕輕合上,皇后看在眼里,卻搖了搖頭:“春來天氣反復無常,加之宮務繁雜,這才不慎累倒,陛下不必擔心。 秦淵溫聲道:“你身子不好,獨自一人料理宮務是太費心力,好在現在宜德妃和玉貴嬪能幫襯你,你大可放心地將一些費事的活交給她們,身子要緊,你要好好將養著。” 皇后頷首應下,柔聲道:“多謝陛下關心,宜德妃和玉貴嬪都是聰慧之人,學得很好,臣妾日后也能輕松了。” 說罷,她緩緩抬起頭,斟酌著說:“陛下……今日之事,陛下不必太過憂心,臣妾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從未想過爭寵,更不想令陛下左右為難,您不必為了臣妾勉強自己。” “皇后賢惠,朕一直明白,你不必憂心,”秦淵淡淡道,“母后從不會多事之人,今日訓誡自然也有道理,朕近日對玉貴嬪格外寵愛,招致前朝后宮不滿,確實是朕思慮不周。” “這件事朕心中有數,你就無須介懷了。” 皇后:“是。” 秦淵起身說道:“朕近日也乏了,早些安置吧。” 太后希望早日生出中宮嫡子,這才設宴讓陛下今日歇在鳳儀宮,可皇后也看得出,陛下雖人在鳳儀宮,心卻不在,眉宇間的淡然和疲倦寫滿了將就。 她和陛下相敬如賓十年,彼此互敬互愛,各司其職,到如今卻要一個被迫承受,一個勉強應付,生拉硬扯,毫無尊嚴。 皇后不喜歡如此,也不愿意如此。 她起身欠身,低頭道:“臣妾身子不適,夜間時常心悸,輾轉反側難以安枕,恐怕不能伴駕。” “若您在鳳儀宮歇息不佳影響龍體,那便是臣妾的罪過了。” 秦淵垂下眸,靜靜地看著皇后。 半晌,才扶皇后起來,溫聲道:“宜窈,得你為后,是朕之幸。” “亦是朕負你。” 皇后笑意恬淡,眼中nongnong的疲累和倦怠卻一閃而過,她不再開口,低下頭福身恭送:“臣妾恭送陛下。” 離開鳳儀宮后,秦淵坐上龍輦,思及今日種種,心緒一時紛雜難言。 張浦跟在陛下身側,試探著:“陛下這會兒是要回建章殿,還是——” 秦淵覷他一眼,淡淡道:“宸佑宮。”! 第128章 聽到宸佑宮三個字,張浦怔了怔。 剛剛在長壽宮的時候,太后字字句句都是要陛下雨露均沾,不可獨寵一人,陛下今日就算不在鳳儀宮留寢,怎么也不能去宸佑宮才是啊。 跟在陛下身邊這么些年,他還是猜不透陛下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但君令難違,張浦不敢看陛下臉色,立馬甩一把拂塵,喊道:“擺駕宸佑宮——” * 自從今日在長壽宮聽到太后今晚的安排后,沈霽就知道陛下今夜是會歇在鳳儀宮的了,所以她壓根就沒指望今夜陛下會來,用過膳以后就盥洗更衣,只穿著寢衣在寢殿內陪子昭玩撥浪鼓。 經過一個白天,其實她已經想開了,能不能和陛下兩情相悅本就不是最重要的事,她從前入宮的時候也從未想過,一切都是陛下待她太好也太直白,這才讓自己漸漸生了妄念。 既是荒唐的妄念,不去想,不去盼,也就了了。 日子這么長,她總能在陛下想要的和她能給的之間找到一個平衡,既不會禍國殃民,也不會誤了自己。 自始至終,她想要的都是榮華富貴,身份權利,如今都有了,還有個如此聰明伶俐的兒子,她早該知足才是。 看著子昭日漸長開的眉眼,他的眼睛和陛下越來越像,每次想到子昭是她和陛下兩個人的骨血,都覺得生命真是奇妙。 沈霽晃著撥浪鼓逗子昭,看著他精神十足咯咯笑的樣子,情不自禁溫柔一笑。 秦淵獨自邁步走到寢殿門口,正看到她們母子其樂融融的一幕。 沈霽逗弄著子昭一直沒抬頭,忽而感覺殿內有些過于安靜了,抬起頭一看,才發覺陛下不知何時站在了殿門口,殿內侍奉的宮女早就已經悄悄退下,留下等著抱回子昭的乳母也低著頭。 太后苦心安排,這會兒陛下應當在鳳儀宮陪伴皇后才是,怎么會來宸佑宮? 按理說沈霽這會兒應當高興,可她心里并無半點愉悅,只有一抹淡淡的澀意。 她神色如常地笑起來,讓乳母將子昭帶給陛下看,溫聲道:“陛下瞧瞧,子昭今日格外高興呢。” 秦淵上前將子昭抱在懷里,掂量了一番:“嗯,仿佛又沉了。” 他抱著孩子邁步朝沈霽走來,嗓音柔和:“稚子難養,你辛苦了。” 沈霽低眉一笑。 今日發生了太多事,秦淵也知今日母后將她叫了過去,想必說了什么。他將懷中的子昭遞給乳母,讓人將他帶下去照顧,殿內很快只剩他們兩個人。 沈霽牽唇淺笑,自若地問:“陛下今日不是應當在皇后娘娘宮里歇息嗎?怎么出來了?” “太后一番苦心,其實陛下不該這樣縱著簌簌。” 晚夜燭光幽幽,她眉眼溫婉如畫,哪怕只著絲緞寢衣,也美得不可方物。 但秦淵瞧著她溫柔神色,不知怎么總讓他覺得易碎。 他情不自禁抬起頭撫上她的烏發, 淡沉好聽的嗓音低低的:“皇后身子不適,不宜伴君。” 秦淵垂眸定定地看著她有些躲閃的眼睛:“朕來你這,不歡喜?” 沈霽笑笑,抬手捧住他的手:“陛下能來,簌簌當然歡喜。” “只是近日陛下來簌簌這兒的次數的確太多了些,宮中難免有怨言。簌簌身為后妃,理應賢德,不能不顧大局。” 秦淵淡聲問:“是母后同你說的?” 沈霽點點頭。 “這些事朕心中有數,你不必憂心,”秦淵收了手,不疾不徐地舉杯飲茶,嗓音平靜無波,“母后良苦用心,朕明白是出于什么。” “但這段日子,朕就是想寵著你。” 秦淵將隨手將杯盞放下,朝她輕敲食指,其中的暗示不言而喻。 沈霽被陛下這句話說得一怔,剛起身走到陛下身邊,就被他不容拒絕地帶到膝上。 “你同朕說過,你自小不受重視,無人可依,活得很是艱難,所以誰也不信,誰也不聽,只信自己的判斷。” “所以朕給你位份,給你權利,給你偏愛,就是為了讓眾人都知道,你在朕心里的分量,哪怕朕日后忙于國事,顧不得你,你也一樣護得住自己。有了朕在你身后,這后宮里再無人敢欺你辱你。”秦淵抱著沈霽纖細的腰肢,淡聲道,“你說你自小缺乏依靠,朕愿意做你的支撐。” 沈霽的心頭猛然一顫。 她從未想過,陛下真的會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她原本以為陛下待她這樣好,僅僅是因為心悅她,喜歡她,所以才頭腦發熱,想讓一切最好的都給她來討她歡心。 不曾想,那日陛下說給她時間慢慢來,從來都不只是因為對她心軟才不再計較,從來都不是因為可憐她。 陛下真的有將她的一字一句,都記在心上。 沈霽從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也會被人視若珍寶。 但—— 就算陛下待她這樣的好,這深宮內闈,三宮六院,陛下也從不會是只屬于她的。 正如今日,若非是皇后娘娘身子不適,陛下是該歇在鳳儀宮的。 既沒辦法只屬于她,待她越好就會越折磨,沈霽害怕愛上一個人后的心痛,她不敢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