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側/寵妃上位記 第10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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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沈霽聞言,腳步稍稍一頓,走了出去。 梅英送走她以后,轉頭進了內殿,笑著說:“太后今日對玉貴嬪如此疾言厲色,玉貴嬪一開口,奴婢就知您心軟了。” “自己一手調/教出來的孩子,又在您跟下盡孝過許多天,犯了再多錯也不忍心真的苛責。只是奴婢瞧著玉貴嬪一開始可嚇得不輕呢。” “后宮之事紛爭不斷,誰又能真的干干凈凈,如宜德妃之事,太后原本是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今日借故說出來,可見還是心疼玉貴嬪的。” 被梅英戳破心事,太后淡淡睨她一眼:“再心軟也是她做錯事辜負了哀家,若跟她嬉皮笑臉,她怎會真心知錯?恐怕更加變本加厲了。便是要寬嚴相濟,讓她知道自己的錯處,日后才會改。” 說罷,太后微微合上眼睛,嘆了口氣:“獨占皇恩這件事,哀家何嘗不知并非是她一人之錯。帝王恩寵,嬪妃素來只有接受,從無選擇的權利。這件事說來說去還是皇帝想這么做,她最多是個不加以規勸的罪名罷了。” “哀家本以為皇帝是明白這些的,不曾想,登基七載多,皇帝也會因一個女子意亂情迷。” “罷了,待皇帝和皇后今夜來了,哀家再好生說說他。” * 從長壽宮回宸佑宮這一路上,沈霽都沒什么說話。 并非是因為太后對她的訓誡和教導讓她不悅,而是她忽然意識到,原來近日這段時間她表面看起來一如往常的清醒,實則在陛下對她的特殊和疼愛里漸漸沉浸。 她雖然清楚的知道這些恩典會招致禍患,但她從未想過要勸陛下雨露均沾,從未想過推開。 好像從上次在建章殿和陛下敞開心扉地聊過以后,他們就真的能夠有一個新的開始。 陛下待她比從前更好,好到令闔宮側目,甚至只待她一人柔情蜜意,后宮恍若空懸,唯她才是心尖上的一人,她也在這份特殊里逐漸有了心動的感覺,有了依賴的感覺,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上走。 但今日太后的一番話就像一盆冷水一般潑在了她被蒙蔽的頭腦上,將她從頭到腳澆了個徹骨。 陛下終究是陛下,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佳人無數,縱使他現在獨寵自己一人,可不會長久,更不能將目光只放在她一個人身上。 是這段日子陛下待她太特別也太好,好到讓她這顆冷硬薄情的心都在逐漸融化,以為他們能真的一直這樣好下去。 沈霽就在想,若她迷失自己徹底愛上了陛下,那日后陛下不來她這里,去別的女人宮中時,想著自己愛的男人和別的女人巫山云雨,她該作何滋味? 也和林庶人一般,獨坐到天明,然后失去理智殺了那些得寵之人嗎? 顯然是自欺欺人罷了。 當初陛下向她袒露心意,她說自己需要時間,想慢慢來。 可沈霽差點忘了,他們之間的身份,從來就沒有慢慢來。 在這宮里,愛上陛下要 吃太多苦頭,她過去已經過得夠苦了,不愿意再苦一輩子。所以她從來就沒有和陛下兩情相悅、兩心相許的可能性,想在這宮里安安穩穩地生活得夠久,撫養子昭長大,她只能做賢妃。 這一路上神情恍惚,沈霽甚至忘記了她是什么時候坐在了凳子上的。 桌面上擺了不少錦盒,琳瑯滿目的,霜惢捧著其中一盒玉鐲,笑著問:“娘娘,這些都是陛下今早派人送來的,想來是為了安撫娘娘遇刺受驚,其中這對玉鐲成色最好,是極難尋的好料子,奴婢給您帶上吧?待下回陛下來時,定也會歡喜的。” 沈霽仍未出神,半晌沒回復,霜惢看著娘娘神色,想到今日從長壽宮回來就神思恍惚,不由得有些擔心:“娘娘?您可是身子不適嗎?” 沈霽從思緒中掙脫,看著霜惢挪開了視線:“不必了,都收進庫房去吧。” 霜惢猶豫著:“這些……” 她擺擺手,不愿意再多看:“陛下送來的東西夠多了,何須樣樣都戴在身上。” “收起來。” 見娘娘心意已決,霜惢只好將錦盒重新收起來,讓殿內侍奉的宮女跟她一起將東西搬進庫房去。 想起庫房,霜惢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回頭說道:“娘娘,這幾日奴婢派人搜查宸佑宮,已經將缺口都堵上了,底下的宮女太監也換了一批,但還有一點奴婢一直覺得奇怪,連青檀和青沉也琢磨不出為什么。” “當初咱們剛來那日庫房里便有一陣淡淡的異香,但一直找不到根由,這兩天細細查來,發現異香的根源像是不見了,反而整個庫房里都是這般似有若無的味道,搬開所有的東西都沒有找到異常。” “您看該如何處置?” 沈霽抬起頭:“異香?” 前些日子的確是有這么一回事,宮里想害人的東西往往都在無形之中,香料也是其中一項。但查不到根源也找不出根由的,的確令人費解 庫房常年不見光,門窗緊閉,所以多多少少會不透氣。許是誰送來的賀禮提前熏了香也為可知,既然是香氣,總能散干凈。 “庫房門窗打開通風幾日,開門窗的時候多派幾個人盯著就是了。” 說罷,沈霽扶額揉揉眉心:“我累了,扶我去休息會兒吧。” * 晚膳時分,長壽宮內人來人往,鮮少這么熱鬧。 帝后二人陪著太后圍坐一桌,桌面上滿是珍饈美味,足可見今日晚膳用心。 但太后是抱著什么心思安排的晚宴,其實秦淵和皇后都心知肚明,但二人一個身子不適勉力支撐,另一個心思也不在此處,雖是三人合坐,也稱不上其樂融融。 張浦親自來為三人布菜,低眉順眼的不作聲,太后看在眼里,先瞧一眼皇帝,話鋒卻是對著皇后說的:“哀家記得皇后這幾日身子都不爽快,今日可有好些嗎?” 皇后剛要開口,誰知太后并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又說了句:“皇后身子不適,皇帝理應多去陪伴,怎么反而還要哀家先問。” 此話一處,秦淵和皇后均怔了一瞬。! 第127章 秦淵舉箸的動作一頓,微垂的眼皮子掀起來些,將一雙銀箸重新擱在了旁邊,輕咳了聲:“母后教訓的是,是兒子的不是。” 他轉向皇后:“聽聞梓潼心悸不適,太醫看得如何?近來服藥可有好些嗎?” 皇后的動作亦是一僵。 太后的意思是希望他們帝后之間能夠和諧,就算達不到伉儷情深,也得有幾分情誼,這樣才好盡快生下嫡子。 但自從嫁給陛下后,她和陛下之間一直都是相敬如賓的狀態,許多事盡在不言中,陛下不必說她也懂得,從不會拿到明面上用嘴去說。 更別提“梓潼”這樣的專稱,還得在太后跟前特意提起來讓太后滿意。 但為遵孝道,陛下都要如此,皇后盡管心中感到怪異不適,也得裝作配合的模樣,如此才能應付得過去。 她微微頷首,柔聲笑道:“多謝陛下關懷,休養幾日已經覺得好多了。” 一來一回說罷,秦淵才重新拿起銀箸。 看他們這敷衍模樣,太后蹙了眉頭:“皇后是你的發妻,溫柔賢惠,為你管理后宮。便是政務再忙,也得多抽空去瞧瞧。既是彰顯帝后情深,也是為了鎮住后宮,免得生不良之氣。皇帝登基七年,難道這點小事還要哀家提醒你?” “有些話皇后不便說,哀家卻得讓你知道,要時刻記得祖宗留下的規矩。集寵于一身便是積怨于一身,這么淺顯的道理,哀家不信你不知道。” 秦淵動筷的姿勢再度頓住。 但他神色并未有半分不悅,親自夾了一筷子鴨rou到太后碗中:“母后,春日天干物燥,兒子看這鴨rou燉的極好,益氣補虛、滋陰去火,您多用一些。” 太后不作聲。 秦淵見狀,不緊不慢地收筷,又給皇后夾了一筷子參片烏雞,淡聲道:“母后教訓得極是,兒子受教。” “聽說母后今日才見了玉貴嬪,想來也是因為此事吧。” 太后這才舒緩了眉頭:“哀家就知道你是明白的。只是你分明明白,卻還要這般專寵,落在旁人眼里,可能不妒不怨嗎?身為帝王,你政務得心應手,如今在后宮卻失了平衡。近來前朝后宮因為玉貴嬪流言不斷,多少人心生不滿,便是如此,玉貴嬪才會屢次遇險。” “懂節制,不偏愛,才能長久。哀家知道你喜歡玉貴嬪,可以她的身份,越是細水長流才越穩妥。待她再生下一個皇嗣,入宮時日再久一些,你如今給她的,必不會有這么多怨言。” 太后甚少和陛下說起后宮之事,可一旦說起,就意味著不滿。親生母子之間說話不必那么忌諱,自然可以直來直去,但皇后在他們之間始終是一個外人,陛下受訓,她只能裝聾作啞,底下頭不作聲。 陛下寵愛沈霽招致后宮流言之事,她并非不知情,也有許多嬪妃明里暗里抱怨陛下偏愛一人而空置后宮。 但這些事,她身為皇后只能規勸,卻不能左右,何況陛下對沈霽的心意她也知曉,便是連規勸 都張不開口。 于情于理,左右為難。 今日太后將她不能說的話都說了,皇后心中既是松了一口氣,卻也提了一口氣。 松在盡了皇后職責,提在為陛下和沈霽憂心。 她這個皇后做的,從來都稱不上稱職。 忽而一陣暈眩襲來,皇后抬手扶了扶額頭,卻并不想在這個時候被發覺自己的不適,只是默默忍耐著。 身子尚未好全,今日又出來吹了些冷風,難免有些不適。現在雖然一直在調養身子,可她受不得勞累只能靜養,累倒以后,這陣子的所有努力都算是白費了。 秦淵收起銀箸,不疾不徐道:“兒子二十登基,到今年二十七歲。再過三年,便是而立之年了。” “這些年,兒子一直勤勉于政事,不敢有半分懈怠,到如今也算得上是得心應手。但身居這個位置,兒子時常覺得高處不勝寒。” 太后緊蹙的眉頭漸漸舒緩了幾分,看向皇帝,等著他的后文。 秦淵淡淡道:“母后良苦用心,朕都明白。但也請母后能體諒,后宮諸人中,唯有玉貴嬪最襯心。” “后宮紛爭不斷,不論朕寵誰,都會有人不滿。玉貴嬪無依無靠,出身低微,若是朕同她細水長流旁人并無不同,那便人人都覺得她軟弱可欺,可隨意拿捏,更是置于危險境地。” “朕明目張膽些,就是讓她們知道朕對她的看重,讓那些心思不純之人都得掂量掂量,能否承受得住帝王之怒。若有人仍敢動手,那便說明此人膽大包天,包藏禍心,不論朕待她是尋常還是超出,都會暗下毒手,既如此,朕愿意護一護她。” 提起沈霽,秦淵淡漠的神色難得顯露一絲溫柔:“有她和三皇子在身邊,朕也能聞一聞人間煙火氣。” 太后未曾預料到皇帝對玉貴嬪的心思竟到了如此地步,一時又驚又怒,眉頭緊皺,可真的張開可了口,卻又說不出嚴厲斥責之語。 皇帝是她唯一的兒子,她們母子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日這個位置的,其中諸多驚心動魄和生死一線不必再提,皇帝做少年太子,又年少登基,這些年是如何殫精竭慮,如何辛苦。她身為親母,日日看在眼中,雖不明說,卻不可謂不心疼。 七年,他如今對朝政的把握終于好轉起來,能有一個知心人在身邊,她身為母親,其實應當覺得是好事。 但作為太后,她的兒子又是一國之君,在這樣的關頭為了一個女子鬧得朝野內外流言紛紛,卻是不值。 在這個節骨眼,一旦以此為由鬧出什么事來,君威有損,更是大大的不利。 太后定定地看他半晌,沉聲道:“哀家從不反對你寵愛玉貴嬪,但若寵愛太過,便會壞事。” “后宮嬪妃不少,除了平民出身的嬪妃以外,官家女兒亦有十幾人,這其中許多人,恐怕你連名字都不記得了,更別提能偶爾分一點恩寵。” “就連才入宮不久的功臣之女恪美人,你又有多久不曾去看過了?” “你開 府五年登基七年,宮里只有三個皇子一個公主,子嗣已經算是稀薄。皇家要開枝散葉,后宮更要雨露均沾,這條路才能走得穩,走得順。” 話音甫落,殿內的氣氛已經稱得上是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