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側/寵妃上位記 第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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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你的面紗摘下來,給皇帝瞧瞧。” 殿內女子聞言,抬手取下覆面輕紗,緩緩露出一張沉魚落雁的面容來。 她生得明眸皓齒,雪膚花貌,且儀態端莊,在這樣人多的場合獻藝卻仍然不卑不亢,舉止十分從容,只見那女子再度盈盈福身,淺淺笑著:“臣女駱雨寒,宿州刺史嫡幺女,兩個月前剛剛及笄,臣女舞技不精,在陛下面前獻丑了。” 早就聽聞此次宿州大旱,不少大臣立了功,其中最為矚目的便是宿州刺史。 他身居高位,卻十分關愛百姓,大旱來時身體力行的調動一切緩解災情,還親自領著手下和百姓挖掘地下水,解決飲水難題,又開掘河槽,連通大河,功不可沒。 是社稷的大功之臣。 此女子既是宿州刺史的嫡幺女,剛及笄不久就受太后懿旨送入了宮中,足可見陛下對駱氏的重視。 秦淵挑眉看她,方笑道:“朕方才還道是哪個駱氏,原是宿州刺史的愛女。” 陛下的聲音回響在殿內每一個人的耳朵里,既是夸贊忠臣,更是提點敲打:“你父親在宿州大旱一事上立了大功,朕心甚慰。能有如此愛護百姓,在其位,忠其事的臣子,是朕之幸,更是江山社稷之幸。若朝中人人都能如駱愛卿一般,忠君不二,又能造福黎民百姓,這天下社稷,何愁不能大興!” “駱氏恪盡職守,立下大功,朕便封你為正六品美人,賜封號為恪,也算是嘉獎你和你父親的忠誠。” 正六品美人—— 駱雨寒掂量著位份,中規中矩,也還算滿意,便福身說道:“妾身謝陛下恩典。” 朝臣們自然是知道陛下用意,起身行禮道:“臣等定會肝腦涂地,為陛下分憂,恭賀陛下再得佳人——!” 一番寬嚴相濟,秦淵敲敲桌面,淡笑:“都起來吧,今日是除夕夜,大好的團圓日子,不必拘這些禮數。” 身側的皇后看著殿內的恪美人,柔聲道:“臣妾恭喜陛下再得佳人,恪美人初來宮中,又是太后引薦,不如就住到后妃居所中離太后最近的明光宮吧。” 恪美人雖然是第一次進宮,可早在自己要入宮的時候,就已經在長安的府邸中打聽過宮里的情況,雖人不在,卻也了解了三四分。 明光宮離陛下、太后和皇后的居所都不遠,東邊是寵妃玉婉儀所住的春瀾宮,西隔一條宮道就是太醫署,且沒有主位,是個很不錯的去處。 她十分滿意,向皇后娘娘行禮謝恩后,又面向陛下:“還請陛下容許妾身先行退下更衣。” 秦淵頷首點頭,恪美人才退下到偏殿更衣。 好好過個除夕,宮里就又多了一位不容小覷的新妃,宮內的嬪妃們心里都算不上松快。 尋常嬪妃入宮,官家貴女依著位份初封最高是貴人,但這情況十分少見,唯有先帝的后宮出現過,只有勛貴中的勛貴,二品以上大官出身才能辦得此殊榮,因此美人位份已經十分高。 如嬈貴嬪出身從三品,父親也是蘄州刺史,二年入宮時封的美人,可蘄州乃是上州,比宿州繁榮昌盛許多,且那時都沒有封號,這恪美人已經越過了當初的嬈貴嬪,一進宮就是極盛的勢頭。 功臣之女,父親又是從三品刺史,還生得這般貌美,一及笄就被太后選到了宮里。 這樣一個女子,注定不會在后宮太平凡,她入宮來不是為了寂寂無名,是要做陛下身邊的寵妃的。 林貴妃看著恪美人離開的方向,心里原本的歡喜一掃而空,心里的憋悶和酸澀齊齊上涌,恨得她幾乎要將一口銀牙咬碎。 她都還沒除了沈霽那幾個小狐媚子,就又來了一個更有威脅的,為什么宮里的女人會這么多,仿佛沒有盡頭一般,陛下的眼里,就不能只有她一個人嗎? 如林貴妃一般不高興的嬪妃比比皆是,或羨慕或嫉妒,抑或是認命,便是沈霽也心中微微一沉,但唯獨有一人神色不同,眼睛微微一亮。 是嬈貴嬪。 她不曾想過出現在此處的女子竟會是駱氏幺女,一想起自己在宮里現在尷尬的處境,心中不禁燃起希望。 嬈貴嬪用帕子遮住嘴唇,不讓人發覺自己說了什么:“惜靈,等明日一早你就備一份厚禮,本宮要親自去瞧瞧恪美人。” 惜靈自小跟在娘娘身邊,自然認得恪美人是誰,便低聲笑著說:“是。” 九州清晏一角,安充衣誰也不理,自顧自得喝多了幾杯酒,醉眼朦朧地看著陛下的方向,眼中凄凄蒙蒙,冒著淚花。 她剛來的時候是那么高興,以為自己終于能打個漂亮的翻身仗,只要手頭這件事辦的順利,她就能重新得寵,一雪前恥。 可自己還沒來得及得寵,宮里就又來了新人,有了新歡,她這個御前失儀過的女人就更不可能得寵了,為什么她的命會這么苦,為什么她就偏要這么活呢? 粉芝站在安充衣身后,先是偷偷看了一眼玉婉儀,這才假惺惺低聲勸著:“小主,您已經喝了許多了,還是別喝下去了,若是喝醉了,再御前失儀,那可就不好了。” 聽到御前失儀幾個字,安充衣的眼神頓時發了狠,紅著眼盯向她,咬著牙低聲吼她:“住口!誰允許你這么說的!” 粉芝立刻低下頭去:“奴婢也是擔心您,這才說錯了話,小主還是少喝些,陛下還在上頭呢。” “就算是喝多了又如何?宮里根本無人會在意我,陛下就更不可能會看我一眼了。” 安充衣根本不理會,已經有些醉意的她不如清醒的人那般理智,更多是由著自己的性子來,一杯接一杯的喝著,幸好嬪妃們喝的酒都不烈,喝得多了也不會醉得太快太狠,粉芝偷偷觀察了一眼,看安充衣喝多了也不會鬧事,這才不吭聲讓她繼續喝下去。 班玉雅看了剛剛恪美人那一出好戲,心道日后恐怕又要多一位寵妃,除此以外心里倒是沒什么太大的感覺。 玉jiejie已經頗得陛下喜歡,膝下又有三皇子,地位不是那么輕易能被撼動的,她和玉jiejie聯手,神擋殺神,佛擋殺佛,誰來她都不會怕。 放下手中的杯子,她余光往右瞥,隔著神色冷淡的季寶林,正瞧見安充衣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當初在太液池邊上,jiejie曾說過安充衣是林貴妃手里的一把刀,一定會對付jiejie,還說她會想法子除了安充衣。 今日除夕夜,各宮的心思都在過年上,后宮少人員走動,守備也松懈,若想做什么,今夜正是好時機,可眼下看安充衣這幅爛泥模樣,她那糊涂腦袋能想出什么陰毒法子害jiejie,也不知jiejie是如何應對的。 思及此,班玉雅稍稍側頭對著身后的秋斐說道:“多盯著點安充衣,別讓她提前離席。” 秋斐恭謹地應下,站在她身后時不時地看向安充衣,除了喝多了就偶爾出去如廁,倒也沒什么異常。 恪美人在宴席中段更衣回來,落座在了皇后娘娘囑咐人加的位置上,正在常貴人右側,離沈霽倒是很近。 沈霽不急不慢咽下一口龍井蝦仁,掀眸看過去,正見恪美人也朝她看過來。 新人入宮,落在她身上打量的目光可不少,無非是想觀察觀察她是個什么樣子的人,好不好相與,畢竟日后要共同侍奉陛下,若是個難纏的主兒,誰也不想站上一身腥。 可恪美人誰也不看,唯獨先看了沈霽,這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宮里有名有姓的嬪妃不少,她落下后先看沈霽,那就說明她最在意的是沈霽,旁人都是次要的。 家世,子嗣都不能讓恪美人最在意,莫非,她最在乎的是恩寵嗎? 對上她探究的視線,沈霽并不退讓,也不躲閃,只嘴角噙著淡然又疏離的笑意看著恪美人,直到她率先挪走視線。 恪美人雖然才剛及笄,年歲尚淺,可她方才在殿內舉止大方,絲毫不扭捏,和沈霽對視的時候,眼中亦沒有一絲退縮,反而十分冷靜,可見是個很有自己主意的人。 這樣一個人物,又是如此性子,注定不會是個簡單的角色。 自恪美人出現后,年宴上嬪妃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去了,后宮姝色三千,玉婉儀可謂絕色,可恪美人美貌,也只堪堪在她之下。 但恪美人卻勝在不比玉婉儀已經生過三皇子,恪美人年方十五,正是最鮮嫩的豆蔻年華,又有新鮮勁,往后這宮里誰最得寵啊,還說不定呢。 夜色漸濃,九州清晏的歌舞升平,觥籌交錯也在除夕宴的末尾停下。 秦淵今晚被許多人敬酒,雖未貪杯,卻也有幾分薄醉,他揚聲說了幾句場面話,又說對大臣的器重,這家宴君臣和諧,這才著人將大臣們送回去。 朝臣們和要離宮的王爺王妃們逐個來向陛下請辭,陸陸續續都散盡后,便只剩下自家人。 今夜設宴,陛下晚上定是會歇在嬪妃宮里,不會獨寢。 雖按著規矩,今日是除夕,陛下該歇在皇后宮里,可也未必沒有意外。 恪美人初來乍到,萬眾矚目,又是功臣之女,陛下極有可能會給她這個顏面。 這道理旁的妃嬪明白,恪美人自己也明白。 因此她的心中也時時忐忑著,既期待又緊張地看向陛下,等待著他發話。 殿內嬪妃們都等候著陛下開口,皇后則看向陛下,以眼神示意陛下自己沒關系,柔聲道:“陛下,今夜可要歇在恪美人處?” 秦淵拍拍皇后的手,斂眸掃了一番底下的嬪妃們,視線在沈霽處停了一瞬,又停在了恪美人身上一瞬,遂收回了目光,溫聲道:“恪美人初來乍到,對宮里還不熟悉,且宮室分得匆忙,想必今日也累了,今晚便好好歇息,明日一早自會有人去明光宮為你添置日用,朕明日也會去看你。” “今夜朕也有些醉了,就去皇后宮里歇息了。” 和陛下成婚近十載,該給正室的顏面和陪伴,陛下從未缺過哪怕一絲,即便是今日,有恪美人進宮,可陛下還是選擇周全了皇后的顏面。 她和陛下之間雖無男女之愛,可相敬如賓,互相體諒,皇后對此總是感念的。 “是。” 帝后并肩離開,嬪妃們起身恭送,大多數人見侍寢輪不到自己,也沒什么戲好唱,便陸陸續續離開了九州清晏。 恪美人站在人群之中,看著陛下和皇后一起漸行漸遠,下意識扣緊了手中的帕子。 從家里帶來的陪嫁丫鬟夕語輕聲說:“小姐,奴婢聽說每逢初一、十五和月底,陛下都是要歇在鳳儀宮的,從未改過,您不用想太多了。” 恪美人恩了聲,終究沒說出什么:“我知道,走吧。” 子昭還小,宮宴時間長也早就困了,沈霽不打算再停留,扭頭吩咐青檀了兩句,便帶著霜惢和子昭先回了渡玉軒。 殿內的人越走越少,安充衣顯然是喝多了,暈乎乎地被粉芝扶著起身,落在人后慢悠悠走出了門。 班玉雅看著安充衣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剛抬步欲離,就見林貴妃死死看著門口的方向許久,才拂袖離去。 秋斐低聲提醒著:“小主,沒什么人了,咱們也走吧。” 班玉雅嗯了聲,剛走出側門,腳下便踩到了一塊什么東西。 她停了步子,將腳下踩到的硬物撿起來,在燈下一照,是枚成色上佳的玉佩。 瞧著,像是林貴妃的。 第83章 83. 083 嫁禍 班玉雅看著手里的玉佩半晌, 忽而綻出個淡淡的笑意。 林貴妃貼身的東西可不好弄到,這是上天都在幫她呢。 她并不作聲,而是極為自然地將這枚玉佩放進了自己的袖中,食指抵唇, 示意秋斐別問:“會有用的。” 外面的雪勢漸小, 但地上也已經積了厚厚—層, 嬪妃們接一連三從側門離去,將原本無痕的雪地踩出一片紛雜的腳印, 蜿蜒著, 漸漸沒入黑夜里。 偌大的皇宮盡數被白雪包裹,放眼望去,深沉如墨的夜色里, 耳邊只有呼嘯的寒風,星星點點的雪從天幕落下, 分外孤涼。 懷中的手爐早就有些涼了,此時只是溫溫的,班玉雅踩著松軟的雪地,緩緩走在回宮的路上,卻絲毫沒有急著回去的意思,秋斐提著一盞宮燈跟在她身后,一步—個腳印,在冰天雪地的黑夜里,恍若漫步。 這樣的雪地里,稍稍—點光源都能將雪白的地面映得十分亮堂, 所以班玉雅只需稍稍注意,就能看到不遠處的前方,粉芝正攙扶著醉酒的安充衣在回秀風居的路上。 宮宴上的酒雖然不烈, 可架不住安充衣今日情緒翻涌,貪杯喝了許多,這會兒眼前已經花花的,走路也東倒西歪。 身為嬪妃這幅模樣,若是傳出去已是不好聽,所以正中粉芝的下懷,—出門就帶著安充衣走人少的小路,安充衣醉中不太知事,只瞧著這路平時走過,人少些,正好她也能松快松快,便歪七扭八地靠在粉芝的肩頭,由著她帶著自己走。 安充衣鼻尖噴出去的氣都是熱的,—股子酒味,張牙舞爪的模樣哪里像后宮的嬪妃。 粉芝原是安氏的家奴,十歲那年就被撥去伺候安充衣,這么多年天長地久,肯定是有主仆情誼的。可這么多天安充衣的所作所為,是如何的刻薄寡恩,惡毒癲狂,簡直如同換了副魔鬼在她的軀殼里。 可盡管現在對安充衣這位主子早就沒了任何感情,心中只有怨懟和嫌惡,可一想到玉婉儀和自己的交易,想起即將要發生的事情,粉芝的手就情不自禁地顫抖。 安充衣渾然不知自己身邊的宮女腦子里想著什么,只跟沒骨頭似得賴在粉芝身上,滿口說著胡話,還—邊胡亂劃拉著手戳粉芝的肩頭,語氣十分鄙夷:“粉芝,本主可告訴你,你那點銀子,本主遲早——!嗝!是要還給你的!區區幾十兩,若不是本主現在一一現在落魄了!豈會看得上你那點東西!等本主害了玉婉儀哪個賤人,林貴妃就會抬舉我的,知道嗎!抬舉本主,做嬪!做妃!到時候本宮自然會十倍百倍的還給你!” 雖是夜深人靜,荒僻無人的小路,可深夜喧嘩,到底惹人注目,粉芝低聲勸著:“小主,已經深了,您還是小聲些吧,別讓其他人聽見了,那就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