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克街13號 第327節
…… “結束了啊。” 兩道光柱出現在了這里,光柱之外的黑暗之中,肯定還有很多其他的身影,香腸廠下面的黑暗,已經被撕開了。 同時,也不用再擔心污染這類的事情了,他們不可能放任污染在約克城內爆發。 “少爺,您沒事吧?”阿爾弗雷德上前關切地詢問。 “我沒事,你還好吧?” “我沒事,少爺。” 小約翰主動走到卡倫面前,伸手拽著卡倫的褲腿:“卡倫哥哥,我不去孤兒院,不去,真的不想去……” “不想去,就不去了吧。” “真的么?” “家里,缺個照顧寵物的傭人。” “我最喜歡寵物了,尤其是會說話的寵物!” “呵。” 卡倫伸手摸了摸小約翰的腦袋,然后走向坐在地上的帕瓦羅先生。 “你成功了。”帕瓦羅說道。 “是您和安妮女士成功了,沒有你們的努力和付出,我不可能發現這個地方。” “安妮,可以安心地投入米爾斯神的懷抱了。” “是的,肯定是這樣,安妮女士是米爾斯神的忠實信徒。” “你復活了那個器靈,我也會蘇醒術,但你的蘇醒術,讓我仿佛看見了奇跡。” “您說笑了,哪里有這么多的奇跡。” 自己的身軀在污染之下撐了下來,是因為自己的身體被拉涅達爾改造過,如果抬舉一下拉涅達爾,這勉強算是一個神跡,但和奇跡其實沒有什么關系。 外面下著雨,你因為穿著雨衣所以沒被淋濕,算奇跡么? “那是如何做到的,這種蘇醒?”帕瓦羅先生很好奇地問道。 “其實不難,沒有那么神奇。” “嗯?” “那些豬圈里的女人,每天都在痛苦中煎熬著,所以那個器靈將自身的靈性分散在她們身上,帶著她們入夢,給予她們在這常人無法忍受的痛苦折磨之中短暫的慰藉。 我們‘蘇醒’術法本就是針對尸體內殘存的靈性力量,我做的,不過是把她原本就分散出去的靈性重新收集起來而已。 本質上,還是普通的‘蘇醒’,不過是多了一個步驟。” “但這個步驟,有多少人能想得到,又有多少人,能做得到。”帕瓦羅先生感慨道。 “主要還是因為齊赫費盡心血培育出的器靈,從一開始,就對他帶著濃郁的怨念,沒有這一次,等到以后,齊赫也會死在銅幣的手上的。 我們,只不過是讓這個過程,提前了一些。 當然了,還是因為運氣不錯,呵呵。”卡倫笑了笑,“做好人做好事時,肯定會給自己加一些運氣,這也是應該的。” “如果下次……” 卡倫馬上打斷了帕瓦羅先生: “如果下次再有男人跟我借打火機,我肯定直接回復他吸煙有害健康,勸他戒煙。 如果下次再有女人要給我什么裝著筆記的信封,我肯定會當著她的面,把這信封直接燒掉。 帕瓦羅先生,沒有下一次了,我的本職工作是心理醫生而不是人權律師。 嘖…… 我才記起來,我工作的診所好像今晚就倒閉了?” 員工怕是直接逃了一半, 最重要的是,老板本人都跑了。 帕瓦羅先生笑道:“那可真是虧了,白上了好些天的班。” “哦,這倒沒有,我提前預支了一個月的薪水。” “呵呵,那還要恭喜你賺了。” “呵呵。” “卡倫,事情結束了。” “是啊。” “你要兌現對我的諾言,用我的臉皮,去做一副面具。” “這個不急,可以等到回家后再說,等天亮后,我開車載你去喪儀社再看看家人。” “他們以后有你的照看,我很放心,謝謝你。” “喵!喵!喵!” 卡倫被貓叫聲吸引,這才發現普洱還在樹上,抱著高高的樹枝。 走到樹下,抬起頭,卡倫問道:“你還不下來?” 普洱喊道:“我下不來,該死,那個器靈肯定是在故意針對我!” “她針對你這只貓做什么。” “呵,那是因為你不懂女人。” 卡倫嘆了口氣,道:“那你還繼續在上面等著賞日出么?” “我說了我下不來,下不來啊!” “你不會爬樹?” “不會。” “作為一只活了快一百年的貓,居然還沒學會爬樹?” “爬樹是野貓才會做的事,我不會,不是很正常么?” “行吧,那你撒開爪子,我接住你。” “好,接穩了啊,卡倫。” 普洱撒開爪子,落了下來,卡倫伸手抱住了它。 凱文湊了過來,讓卡倫將普洱放在了自己的背上。 “蠢狗,回家后你就給我學爬樹。” “……”凱文。 “少爺。”阿爾弗雷德向卡倫努了努嘴。 卡倫看向帕瓦羅先生的位置,發現跪坐在地上的帕瓦羅先生,正用自己的指甲,撕扯著自己的面皮。 “我沒有這么著急。”卡倫走過來說道。 帕瓦羅先生說道:“著急的一直是我,不是您。” 卡倫就站在這里,看著帕瓦羅先生用他的指甲一點一點的將自己的面皮撕了下來。 隨后, 帕瓦羅先生面對著卡倫,雙手托舉著自己的面皮: “感謝您,讓我重新堅定了信仰,讓我看見了,真正的秩序之光。” “秩序之光,一直在您的身上,但說真的,我是不想再看到這光了,太累也太危險; 我家天臺你去過沒,那里有個陽光房,我在那里曬曬陽光就心滿意足了,待會兒回家后我帶您一起曬曬。” 說著,卡倫伸手從帕瓦羅先生托舉著的雙手中接過了這張面皮; 面皮拿起來了, 但帕瓦羅先生卻一直保持著托舉著雙手的姿勢一動不動, 他死了。 第147章 新的身份 阿爾弗雷德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折疊一半,托舉到卡倫身側。 卡倫將帕瓦羅先生的臉皮放了上去,阿爾弗雷德再細心地用自己的衣服將臉皮輕輕包裹好。 一直有風在徐徐的吹,一些枯枝敗葉吹到帕瓦羅先生身上。 沒有面皮的臉,看起來,倒不算多么嚇人,因為潛意識里知道帕瓦羅先生是怎樣的一個人,這樣的一個人,又怎么可能會去提防他和害怕他? 連普洱見了他之后,根本就沒什么顧忌直接就開口說話了,因為它也是看過筆記的。 “少爺,我覺得帕瓦羅先生是擔心您不用他的臉皮,等他死后會把他的遺體好好安葬,所以才提前自己動手把臉皮撕下來的。” “你去把車開過來吧,我們可以回家了。” “好的,少爺。” 阿爾弗雷德跑去停車的地方,沒多久他就把車開了回來。 卡倫幫忙搬運遺體,本想把帕瓦羅先生遺體先拉起來,但他的這個跪姿卻像是定格在那里一樣,膝蓋那處好像嵌了釘。 但如果讓阿爾弗雷德直接把帕瓦羅先生以這種姿勢抱起來,讓他跪到車里去運回家,又顯得很不尊重。 “少爺,帕瓦羅先生是在為自己對您的道德強迫向您道歉吧。” 曾有人上門,給帕瓦羅每個月提供充足的血靈粉,讓自己的兩個女兒可以過上類似正常人的生活,只需要帕瓦羅不再追查這件事,但帕瓦羅拒絕了。 他每晚只能站在兩個女兒臥室門口聽著女兒們壓抑不住痛苦折磨把臉埋在枕頭里的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