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霧 第17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佛系中醫(yī)穿成反派的替身情人后、全球進化:我有屬性面板、萬道劍尊、與佛子換心之后、我在垃圾桶撿反派(古武)、被告律師請自重、不法侵入、調(diào)香、花買了,情定了,我是男的又怎樣、偽裝小奶狗攻略冰美人
聽到房間里傳來的腳步聲,那人終于抬起眼,面龐逐漸從陰影中露出。 崔明賢看到了這個人的臉——如果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完美無瑕”,每一分肌骨都生的恰到好處,五官已經(jīng)不能更完美,尤其一雙美麗至極的鳳眼,長而上挑,看起來冷而妖,瞳孔顏色純粹,黑的懾人。 是讓人看到會愣一下的臉龐。 信宿率先開口,聲音帶著不明顯的笑意,懶懶道:“崔老板很守時?!?/br> 這句話鉆進耳朵里,崔明賢莫名一酥。 他確定自己不是同性戀,這么多年玩過的女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對著再好看的男人也從來沒有過那方面的意思。 但面對眼前這個人、聽到這個聲音,他源于某種生理本能地咽了一口唾沫。 好像他天生就有吸引他們這種人的特質(zhì)。 崔明賢定了定心神,走到沙發(fā)旁邊坐了下來,他平時是相當(dāng)放蕩不羈的一個人,這次竟然沒有四仰八叉地翹著二郎腿坐著,反而姿態(tài)非常端正,客氣道:“路上車子出現(xiàn)了一點故障,修車耽誤了幾分鐘時間,讓你久等了?!?/br> 信宿輕笑一聲:“沒關(guān)系?!?/br> 崔明賢道:“我要的東西都準(zhǔn)備好了嗎?” 信宿稍微一轉(zhuǎn)頭,一直在他身后站著沒有任何聲音的男人拎著一個箱子走了上來,不出一絲聲響地把箱子放到二人面前的桌子上,解開密碼鎖。 打開蓋子一看,那是一整箱“藍煙”。 一袋一袋分裝好,白色粉末里帶著某種泛著藍色光澤的晶體。 信宿稍微一抬下巴,“崔老板,你可以當(dāng)場驗一下貨?!?/br> “沒問題,我們之間這點信任總該是有的,”崔明賢只是在里面翻了翻,很快就扣上了蓋子,彎著唇笑道,“八百萬美金,會分批打到你提供的賬戶上,最晚一周內(nèi)結(jié)清——合作愉快?!?/br> 像這種“批發(fā)商”,每次進貨都是不小的數(shù)目,分批結(jié)清是再常見不過的。 信宿表示自己沒有異議,稍微闔眸道:“崔老板沒有其他的事,我就送客了。” 崔明賢知道女巫向來不愿意與“合作伙伴”有太多交流,保持純粹的金錢交易,錢貨兩清后就再無瓜葛,但他還是忍不住多看了信宿一眼。 這人坐在黑色的輪椅上,看起來有一種陰郁又病態(tài)的柔美,好像天生適合生長在這種環(huán)境下的薔薇花,缺乏生命力似的。 崔明賢忍不住道:“看你一直坐在輪椅上,是腿上有舊疾嗎?我認(rèn)識一個不錯的骨科專家,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聯(lián)系他來為你免費治療。” 信宿瞥了眼他,淡淡道:“不必了?!?/br> 信宿當(dāng)然沒傷。 只是單純地懶得站起來跟這群人說話,這個地方很臟,他也不想用自己的兩條腿走路,索性直接買了一輛輪椅坐著,一天到晚都不用站起來。 懶出智慧。 不過坐久了還是有些腰疼,從來到這里以后,他的腰就一直不太舒服,時不時就傳來鈍鈍的痛感。 這個地方還是太冷了。 崔明賢被他拒絕也沒死心,又試探道:“對了,你知道本杰明這個人嗎?” 這時,信宿身后的那個年輕男人彎下腰,將一根昂貴的古巴雪茄遞到了他的唇邊。 信宿瞇起眼睛吸了一口,唇中吐出白色繚繞的煙霧,然后才慢條斯理道:“當(dāng)然,東南亞著名的毒品商人,最近到中國發(fā)展勢力,風(fēng)頭不小。” 崔明賢有意無意地提醒道,“我聽說,他的人最近在四處打探你的消息,你也知道現(xiàn)在特那瓦這個市場,他的一只腳插不進來,走投無路,說不定會通過其他方式下手?!?/br> 想要完全掌控一個類型的市場,最迅速也是最永絕后患的辦法,就是讓競爭對手永遠消失。 因為信宿在明面上使絆子,本杰明的貿(mào)易發(fā)展現(xiàn)在是寸步難行,這時候打聽信宿的消息,十有八九不懷好意。 信宿聽完他的話,漫不經(jīng)心笑了一聲,語氣卻很冷,“一個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不早點給自己準(zhǔn)備棺材就算了,最后兩天時間還想白日做夢?!?/br> “他想活著見閻王,我求著不得?!?/br> 信宿說話的時候,崔明賢直勾勾看著他,眼里閃爍著奇異的光。 好像一條花紋驚人美麗但帶著致命劇毒的毒蛇在他的面前吐著冰冷的信子。 他在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上感覺到了某種難以言喻的吸引力,忍不住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我可以問問你的名字嗎?” “我知道,道上的人都叫你女巫?!?/br> 信宿面無表情看了他一眼。 然后嗤笑了一聲:“所以你為什么會覺得,你有資格知道我的名字——僭越了,崔老板?!?/br> 崔明賢的臉色微微變了變,明顯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真的這么不客氣,最后笑了一聲:“是我唐突了。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留了,后會有期。” 信宿道:“不送?!?/br> 在他走后,信宿忍不住輕輕咳嗽了兩聲,雪茄的味道還是太沖了,但是可以緩解一些身體上的不適。 年輕男人走過來,將一件包身的厚羽絨服披到他的身上,這羽絨服很長,到腳踝都嚴(yán)嚴(yán)實實遮了起來。他低聲詢問:“老板,我們現(xiàn)在要走嗎?” 信宿靠在椅背上,懶洋洋嗯了一聲,“走吧?!?/br> 年輕男人推著他離開了房間。 —— 清晨。 林載川走出他的房間。 寺廟內(nèi)部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人,湊在一起吃早飯。 在雪山這種地方,每天能吃的東西只有獸rou和罐頭,一日三餐也變不出太大的花樣。 遠處有人生了火,用雪和獸rou煮了一鍋的rou糊糊,冒出陣陣詭異的香味。 林載川沒有到人堆里,他穿著一身干凈利落的黑色沖鋒衣,從背包里拿出一盒瘦rou罐頭,一個人坐在遠處的石板上,用勺子一口一口吃著冰冷的罐頭。 柯泰吃完了三碗rou糊,抬起頭四處望了幾眼,看到遠處的林載川后,徑直向他走了過去。 他出聲道:“喂,言百,等會兒會有一個人過來?!?/br> 林載川抬眼,神情冷淡:“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當(dāng)然跟你有關(guān)系,” 柯泰意味不明說了一句,從后腰掏出一把手槍,咔的一聲上了膛,強行塞進了林載川的手里。 他咧開嘴笑了一聲:“會開槍吧?一會兒你可要做一個送葬人,我很期待那個畫面?!?/br> 林載川的心臟陡然一跳,從他的話音里聽出了某種極為悚然的征兆,然而還沒等他來得及細想—— 就在這時,寺廟破舊的大門被打開,發(fā)出吱嘎一聲響。 兩個身形高大的白人從門口走了進來,手里還拖著一個看不清面貌的男人,那男人向下垂著腦袋,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昏迷了過去。 他們一直拖行了一路,走到寺廟空地中央,一松手把男人放了下來,一盆刺骨的冷水潑到了男人的身上、臉上。 男人的身體驟然痙攣了一下,極為狼狽地蜷縮著嗆咳起來,他的意識恢復(fù),慢慢睜開了眼睛,只是身體因為過度的寒冷而無法控制的顫抖著。 柯泰挑了下眉,“來了。” 他站起身對林載川道,“走吧,這是你今天的獵物。” 林載川的瞳孔瞬間收緊,槍身冰冷的溫度沿著指節(jié)神經(jīng)一路逼至腦髓,一寸一寸都寒冷懾人。 幾秒鐘后,他面無表情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向那個男人。 “抓到了一個在山上鬼鬼祟祟的條子?!?/br> 白人在地上那人的身上踢了一腳,啐罵了一聲道,“我跟阿吉出去打獵的時候,他在山里四處巡邏,被我們看到了,費了一些功夫才弄回來?!?/br> 林載川低下頭去,看到地上那個人的臉,腦海中有短短一瞬間的空白。 他認(rèn)識這個男人。 這個人是…… 是當(dāng)時在村子里無可奈何對他開槍的那個警察。 視線相對的那一瞬間,他們二人都清清楚楚地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倒影。 林載川本來就沒有什么血色的唇看起來更加蒼白。 柯泰走到林載川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沒有留下任何東西就加入組織,已經(jīng)破壞了這里的規(guī)矩,但老板看中了你的身手,還是想把你留下來?!?/br> 他扶了一把林載川手里的槍,一字一句道:“這個條子,親手送他一程,以后我們就是好兄弟了?!?/br> —— 第一百八十七章 林載川的腦海中“嗡”一聲輕響。 盡管已經(jīng)有了猜測,可聽到柯泰的話,他的腦海仍然有一瞬間的空白。 然而他還能夠冷靜而精準(zhǔn)地判斷眼下局勢—— 這個警察已經(jīng)落到了這群豺狼虎狽的手里,就算自己不開槍,他今天恐怕也不可能活著離開這個地方了。 這種情況下,誰來做這個行刑的人,其實沒有太大的區(qū)別。 甚至如果能夠被干脆利落地一槍斃命,已經(jīng)是痛快的、不受折磨的方式。 無論怎樣權(quán)衡,他都沒有不開槍的理由。 但林載川無法扣動扳機,壓在手骨上的手槍好像重若千鈞。 渾身血液好像都凝固靜止,他僵硬站在原地,一時沒有任何動作。 柯泰道:“怎么,還不動手?” 林載川面不改色甩開他的手,深吸一口氣,語氣冷淡道:“我不會沒有理由地殺一個人。” “如果我沒有記錯,當(dāng)時老侃對我說的是,本杰明需要一個打手,同時負(fù)責(zé)保護他的安全,我只負(fù)責(zé)做這兩件事?!?/br> “——而不是在這個地方殺一個完全沒有反抗能力的條子。” 柯泰瞇了下眼睛,神情變得有些危險,“你在這里,一個月一百萬美金的傭金,比他們很多人的買斷身價都高了一倍,在老板沒回來之前,總得發(fā)揮一點自身價值吧?!?/br> 他的話音帶著某種愉快笑意,“當(dāng)時是你想留在這個地方,現(xiàn)在想走可來不及了。” “今天他的命就是你留下來的門票,就看你怎么選擇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