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躺平日常 第291節(jié)
衛(wèi)青張口結舌,像是聽到天大笑話:“關東土地肥沃?” “小麥無法提前育苗,沒等麥粒飽滿就下雪了,所以畝產(chǎn)極低。雖然可以種黃豆高粱,可天天吃那些人也受不了,所以關東平民窮。原來不能用的地可以種水稻,下雪前能收上來,不出三年關東就能成為大漢糧倉。舅舅,父皇再跟你商討此事,你就勸他,天時地利人和,如今我們一樣不占。” 衛(wèi)青心說,你倒是會說。 “一樣不占?” 太子點頭:“以前匈奴年年入關燒殺搶掠,有點血性的男兒都忍不了。如今匈奴跑了,黎民百姓更喜歡安居樂意,父皇此時出兵民心不在父皇這邊,失了人和。以前匈奴在邊關,現(xiàn)在需要深入一兩千里才有可能能找到匈奴,再加上國庫存錢不多,不是一樣不占嗎?” 衛(wèi)青很是欣慰:“據(jù)兒真長大了。既然這么清楚,為何要我說?” “我以前說過啊。父皇雖然吃軟不吃硬,但也討厭別人一件事絮叨好幾遍。” 衛(wèi)青頷首:“伊稚斜單于死了,匈奴部落還不知道什么情況,陛下不會貿(mào)然出兵。”說到此不禁笑了,“那位單于王死得好啊。” 太子沒有想到這一點。聽聞這話,太子恍然大悟:“匈奴乃游牧民族,不像我們可以圍著城打,若有內(nèi)斗最快也得一年才能結束。父皇明年也不敢輕易用兵?” 衛(wèi)青笑著點頭。 太子拍拍腦袋:“我怎么就沒有想到呢。” “你是太子,我是大將軍,你平日里聽政讀書,我處理軍務,我們所處的位子以及經(jīng)歷的事不同,你能想到的我想不到,我能想到的你一時沒想起來,這都實屬正常。不必懊惱。” 太子接受他的安慰:“舅舅,我的太zigong快竣工了。等我搬過去離你這里就近了。” “早呢。”衛(wèi)青真想說,想得美! 太子:“他們做事快,最多三年。” “三年你也別想搬過去。陛下跟我提過,那處太zigong是陛下送你的及冠禮。” 太子驚得微微張口。 衛(wèi)青倒杯水,又給他滿上:“喝茶。” 太子:“他就不怕我過兩年娶妻生子現(xiàn)在的太zigong住不下?” “咳!”衛(wèi)青捂住嘴,把口中的水咽回去,隨即擦擦嘴角,“胡說什么?” 太子提醒他,前些日子烏孫國王要把孫女許給他為庶妃。 “胡鬧!”那幾日衛(wèi)青一直京郊大營,不知道此事,“你才幾歲?” 太子悠悠道:“十五歲。” “舅舅二十一歲才定親。” 太子殿下無法反駁,蓋因他不好意思說,你是你,我是我,你我不一樣。 “舅舅說的是。” 太子遞給他一塊糕點:“我見舅母好像沒有什么首飾。敬聲表兄鋪子里近日新到了一批銀飾,舅舅,要不要我——” “我夫人,不需要殿下費心。” 太子殿下給他滿上:“舅舅消消氣。我就是隨口一說。” “據(jù)兒,你實話告訴jsg舅舅,是不是已有心儀女子?” 太子不假思索地搖頭。 衛(wèi)青也覺著他沒有,否則哪有心思帶上表兄弟出城賽馬。 “雖說陛下只有你一個兒子,可此事也不能cao之過急。陛下十多歲成親又如何?不還是年近三十才有你。” 太子殿下點頭受教,心里多少有點意外,意外舅舅竟然為了他編排父皇。 “我聽舅舅的。舅舅,您家有新鮮的羊rou嗎?我們中午在這里烤rou?” 外甥難得過來一趟,衛(wèi)青即便認為夏日吃烤rou很作,依然令管家準備烤具烤rou。 太子確實不想太早回去。在衛(wèi)伉屋里睡個午覺,他醒來就去花園,跟衛(wèi)伉對弈。天不甚熱了,太子跟衛(wèi)不疑踢球,傍晚才姍姍回宮。 也許太子給張騫的半粒藥很有用,也許日子有了盼頭,三伏天到來之際,張騫的精氣神又回來了,跟五年前出使西域前相差無幾。不過鬢角的白發(fā)沒能變成黑發(fā),仔細看還是老了。 劉徹在清涼殿召見張騫的時候,再次確定兒子的藥不能治百病,更不能令人返老還童。大概他想救的人都能救,劉徹倒也沒有因此感到失望。 如天家父子所料,烏孫國王不傻。收到張騫再次來西域的消息,他令心腹出城五百里迎接大漢商隊。 回來的路上還碰到了烏孫國王孫子的人馬。其還護送大漢商隊一段。 這一趟西域之行雖然辛苦,由于不需要cao心,對張騫而言跟游玩差不多。他還帶回來很多東西。其中可以種植的全送給太子。 劉徹從兒子口中得知此事時不禁感慨:“沒白探望他。” 春望不禁問:“這個時節(jié)可以種嗎?” 太子:“沒有傷到根部就可以。這些都是張騫跟其他國家的商人換的,烏孫沒有。張騫說他以前見匈奴貴族很是喜歡,應該是好東西。” 劉徹:“你的好吃的先放一放。據(jù)兒,朕決定過些日子出去看看,你留下監(jiān)國。” “我一個人嗎?” 劉徹:“去病留下,仲卿與朕同往。朕不在的這些日子去病住在宮里,五日一休。你早上去宣室殿,晚上回來。下午的課先停一停。” “我還得處理奏章?”小太子震驚。 劉徹被他嚇一跳:“你留下監(jiān)國你不處理奏章,難道還叫人給朕送去?” 第200章 太子偷懶 太子最不想處理奏章, 蓋因有五成奏報是廢話,三成是零碎小事,一成半地方官吏怕?lián)? 僅半成需要天子定奪。劉據(jù)一想大好光陰全耗在這些廢話小事上頭,他就很郁悶。 劉徹想想他這般年歲的時候父皇病重令他代天子理政,他是何等興奮。 怎么兒子好像真不想干。 “據(jù)兒, 父皇這一走天下大事皆由你一人決斷不好嗎?” 太子無語了:“要不要孩兒提醒您快立冬了?冬天的南方?jīng)]有大風,北方有積雪, 不必擔心南方發(fā)生水災, 也不必擔心北方匈奴突然來襲, 黃河不會這個時節(jié)決堤, 糧食入倉也不必擔心干旱, 京師有大司馬坐鎮(zhèn), 藩王不敢給孩兒添堵,你身邊有大將軍, 藩王也不敢沖您下黑手。敢問父皇,這天下還有什么大事?” 劉徹被問住了。 “你可以令廷尉緝拿作jian犯科之輩, 教廷尉如何定罪。” 太子很想送他一記白眼:“身為廷尉不知如何定罪要他做甚?” 劉徹有個不好的預感, 他不敢問:“離往年下雪還早,你可以去上林苑住幾日。” “上林苑這幾年年年都去。無趣, 無趣!”太子搖頭。 劉徹:“朕意已決!” “父皇!”太子抓住他的衣袖。 劉徹撥開他的手:“沒得商量!” “父皇!”太子拔高聲音。 劉徹:“你留在京師處理政務。” 太子眼珠一轉, 計上心頭:“處理政務也不一定非得在京師——” “跟朕出去?想法很好。”劉徹捏捏兒子的臉, “都十五歲了, 怎么還嫩的跟豆腐似的。” 太子打掉他的手。 劉徹不以為意:“這幾日就不必過來了。好好玩玩。” 太子眼角余光瞥到案牘上的奏表, 眉頭微皺:“父皇——” “撒嬌沒用。據(jù)兒, 你是太子,早晚得學著如何應對這些奏章。” 太子下意識搖頭。 劉徹挑眉:“什么意思?” “父皇身體這么好, 你像太皇太后的話活到六七十歲,就算孩兒二十歲成親,二十二歲有孩子,到那時他也有二十歲了。父皇——” 劉徹氣笑了。 春望等宦官皆一臉的不可置信。 太子見狀停下,看看左右,又看看老父親,試探地說:“也沒人規(guī)定不可吧。” “真有出息。竟然妄想當一輩子太子!”劉徹氣得肺疼。 太子一見老父親要暈過去:“孩兒跟你開玩笑呢。” “你的樣子可不像是開玩笑。”劉徹朝他腦袋上一巴掌,“朕走后好好處理奏表。朕會叫春望盯著你。” 春望陡然睜大眼睛:“陛下,奴婢不跟——” “你留下!” 春望頓時心如死灰。 太子忍不住笑了。 劉徹奇怪:“很好笑?” “不好笑。不過看到有人比孩兒還失望,孩兒忍不住高興。” 春望:“殿下的快樂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殿下覺著這樣好嗎?” 太子殿下起身:“很好!父皇,孩兒先行告退。” 劉徹擺擺手,隨即對春望道:“朕又不是過兩年就死了,以后有的是機會。” 春望心說就太子殿下那個難纏勁,以后難嘍。 劉徹想起兒子方才的話,又不禁皺眉:“春望,據(jù)兒聰慧過人,打小就不喜歡旁人替他做主,他甘心當一輩子太子?” “要是奴婢的話,奴婢不甘心。可殿下,不好說。陛下,您看看您手邊的筆。” 劉徹拿起玉筆,說來也奇怪,這支筆用那么多年筆毛竟然只磨損了一點,“怎么了?” “您沒發(fā)現(xiàn)殿下送您禮物的時候更在乎您喜不喜歡,并不認為禮物很是珍貴?” 劉徹:“一支筆要朕百兩金還不珍貴?” “殿下沒錢了,趁機找您要錢而已。趕上殿下急著用錢,他敢拿幾文錢買的民間小食找你哭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