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躺平日常 第210節(jié)
旁人嗤笑:“騎象的時候?” 說話的人因為記不清了, 倒也不好意思反駁。 劉據(jù)登上馬車看到昭平君依然有些不快,渾然不像人逢喜事的新郎:“其實你也不要總埋怨姑母和姑丈, 也不要覺著你祖母私德有虧。私德有虧的人多了。只是他們遮遮掩掩你不知道罷了。” 昭平君瞥他一眼, 說得輕松。 “我父皇身邊也有不少人啊。我就不在意。”小太子搖頭, “在旁人看來父皇一堆缺點, 可他從來沒有對不起我。姑母雖然病病弱弱, 可她很疼你, 這一點就比公孫家的姨母好。館陶大長公主沒少給你錢用不是嗎?” 昭平君點頭,這些他無法反駁。 “可是我無法視而不見啊。” “繞著他們走不就行了。姑丈敢把人弄到你跟前, 你不會抄起寶劍砍他?有你母親和我祖母為你撐腰,父皇敢把你交給廷尉議罪?” 昭平君嘆了一口氣。 小太子心想, 你還嘆氣, 我一個九歲的孩子安慰一個年近弱冠的表兄,我才該嘆氣。 “我如果是你, 趁機好好哄哄姑母和姑丈以及你祖母, 把他們的錢哄到手, 隨他們在府里怎么折騰去。” 昭平君猛地直視他, 說什么呢。 小太子:“他們害得你被同窗調(diào)侃, 不該補償你嗎?你被他們搞得心情不好, 到東西市買一些自己喜歡的物品心情不就好了?不要為難自己,要多怪罪別人。姑母說你文不成武不就, 你就說上梁不正下梁歪。姑母說你成家以后該懂事了,你就說你父親這么多年不懂事,祖母也沒說什么。” 昭平君終于露出笑臉:“如果是同窗呢?” “同窗說大長公主找個面首比她小幾十歲?你可以說公主有錢養(yǎng)得起。說你父親身邊人多,你也可以說他有錢。同窗若說有錢不是這么用的,你就問他怎么用?買金銀玉器還是山珍海味,亦或者綾羅綢緞?隆慮侯府不缺! “他倘若說你不讀書,你就說你不讀書也能在太子身邊當(dāng)個侍從官。”小太子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人不惹你,你不惹人,人惹你,你戳他心窩子,他以后就不敢招惹你。茲你不親手殺人,他們就動不了你。” 昭平君眉開眼笑:jsg“我好像知道該怎么做了。你快回去吧。”朝身后看去,“都盯著你呢。再說下去他們就該忍不住過來了。” 小太子點點頭,忽然想起一件事:“下次休沐若是有空你同敬聲表兄去博望苑,欠你們的胡麻油做好了。” 昭平君擺擺手叫他快走。 小太子放下車簾,韓子仁感慨:“他也不容易。” “他以前也不怎么在意。”小太子以為父皇和母后想多了,哪有人在獨生子的婚禮上搞事,“隆慮侯過了。雖說成親該熱熱鬧鬧的,可那也太熱鬧。我去正院找姑母和大長公主的時候差點沒被胭脂味嗆死。竟然有男子把臉涂得跟女子一樣白,恨不得把世間顏色都穿在身上。什么品位啊。父皇能看——”冷不丁想起不知死了多少年的江充,“打扮成那樣好像有用。” 韓子仁:“陛下看得上他們也是把他們當(dāng)成俳優(yōu)。” “外人不知道啊。他們可以哄外人。”小太子停頓一下,向他坦白,“其實我替父皇看過,他們就算一身孝也沒用,太丑!近日我在宣室殿周圍看到幾個生面孔,一個個身材高大長相俊美。縱然什么都不懂,看著也養(yǎng)眼,好比你放在茶室的擺件。” 吳琢今日也出來了,端的怕隆慮侯府熱鬧韓子仁一個人看不住小太子:“那幾人像是術(shù)士。” “他們當(dāng)中一定有人很會哄父皇。”小太子很是篤定。 吳琢:“咱們近日忙胡麻油,奴婢不曾留意。回去奴婢找人打聽打聽?” “不必。”小太子搖頭,“不是他們也是別人。父皇平日里很辛苦,我卻沒空逗父皇開心,就當(dāng)他們替我盡孝了。” 韓子仁差點被口水嗆著。 “父皇膩了他們,懶得陪他們玩,或父皇發(fā)現(xiàn)被騙很是生氣,把人砍了他自然就消氣了。”小太子思索片刻,“最多損失一些錢財。可宮里養(yǎng)琴師也得給俸祿啊。” 韓子仁:“殿下不擔(dān)心他們妄圖插手朝政?” 小太子點頭:“欲壑難填,人之常情。屆時你不會叫他失足落水嗎?” 韓子仁心中一凜,顯然沒有想到小太子用稚嫩的語氣說出令人膽寒的話。 吳琢張口結(jié)舌,想說什么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小太子:“宮墻那么高,從上面掉下來一定能摔個粉碎。” “可是,他們畢竟是陛下的人。”韓子仁不怕小太子叫他動手,他擔(dān)心陛下震怒。 小太子挑眉:“早年祖父把吳王太子殺了又如何?祖父還有個親弟弟,梁王還是嫡子,曾祖父有想過廢長立幼嗎?父皇只有孤一個兒子,孤當(dāng)著父皇的面把人宰了,父皇還有可能勸我消消氣。” 韓子仁無言以對,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吳琢贊同:“奴婢多慮了。” “你們最不該擔(dān)心他們。你們該擔(dān)心出兵在外的將士們。他們一著不慎全軍覆沒。就算父皇在宮里養(yǎng)千八百個術(shù)士,也不夠侍衛(wèi)一個時辰殺的。”小太子提醒二人,“以前我年幼,就算有父皇的手諭你們也不一定敢替我收拾他們。” 韓子仁不禁應(yīng)一聲“是”。 “再過幾個月我就十歲了,沒有父皇的手諭也能調(diào)動一些侍衛(wèi),還擔(dān)心什么呢?” 言之有理。 小太子指著馬車?yán)锏乃畨兀n子仁為他倒杯水。吳琢擔(dān)心隆慮侯府人多小太子沒空用飯,還備了一盒點心。吳琢拿出栗子松糕:“殿下,聽說這是頭茬栗子。” “算著時間也是頭茬。”小太子算算時間,“冠軍侯該到右北平了吧?” 韓子仁:“天公作美的話早到了。”頓了頓,“也不知戰(zhàn)況如何。” 霍去病出征前小太子看過他身上的光芒,依然金光閃爍。小太子懷疑他跟李廣和張騫分開的緣故。李廣周身那么晦氣,表兄若是一直跟他在一起很難不沾上。 幸好父皇只給李廣五千人,縱然全軍覆沒也比之前一萬人少一半。 有了解匈奴習(xí)俗的張騫跟著,應(yīng)該不至于全軍覆沒。 小太子實在想不通,現(xiàn)今一萬漢軍當(dāng)中最少有百名匈奴人,這些匈奴人有渾邪王帶來的,也有人曾去過伊稚斜單于王庭,怎么還能迷路呢。 太神奇了! — 小太子見宣室大門敞開,令韓子仁和吳琢先回去,他去告訴老父親,沒在隆慮侯府用飯,甚至等著觀禮。 劉徹好奇地問:“為何?” “人好多。”小太子伸出手臂,“父皇,聞聞。” 劉徹身體后仰:“有事說事。” “先聞聞啊。” 劉徹滿腹疑惑地拉過他的手臂,眉頭微蹙:“怎么這么重的脂粉味?” 兒子身上素來清清爽爽,干凈的像個小玉人。 “因為很多賓客打扮的像野雞一樣啊。”小太子坐累了,跪在御案前,“孩兒覺著全城的浪蕩男女都去了。” “咳!”春望被自己的口水嗆著。 劉徹令他們退下,這種事太丟臉了。 “他請那些人做什么?”劉徹很是困惑。 小太子:“喜慶吧。賓客多也顯得隆慮侯會做人。” 劉徹嗤笑一聲。 “他竟然舍得叫你這么早回來。” 隆慮侯確實希望他留下來玩一會,他也這樣說了。 “您姑母擔(dān)心人多傷到——” 劉徹瞪他。 小太子嘀咕:“本來就是你姑母啊。” “朕的姑母你該喊什么?” 小太子搖頭不知道:“父皇,不說你姑母。隆慮侯真糊涂。”他先前仔細(xì)看過,跟他猜的一樣,隆慮侯周身籠罩著霧霾,“他再那樣下去早晚得犯事。” “那就不是你該cao心的事了。他比朕還虛長幾歲。應(yīng)當(dāng)知道什么可為什么不可為。”劉徹停頓一下,打量兒子,“所以不好玩?” 小太子搖搖頭,聽到細(xì)微的腳步聲,回頭看去,果然有人進(jìn)來。此人身材高大,長相跟江充有一比:“父皇,新人?” 來人像是才發(fā)現(xiàn)寬大的御案旁側(cè)窩著個孩子,停下腳步,神色無措。 劉徹抬抬手,來人行個拱手禮退出去。 “誰呀?” 劉徹不想說。 小太子盯著老父親:“術(shù)士?” 劉徹詫異,隨即想起什么:“明知故問?” “兒子才沒叫人打聽。若是朝中官吏,父皇何必猶豫?他能不經(jīng)通傳就進(jìn)來,顯然身份很特殊。可他又不像異族人,也就不可能是番邦小王。”小太子算給他聽。 劉徹不得不點頭。 “宮里一直有術(shù)士,但他們可不如此人膽大。父皇,此人擅裝神弄鬼?” 劉徹皺眉,嫌兒子的話逆耳:“也不全是裝的。” “孩兒想要一把寶劍,能叫他給孩兒變一把寶劍嗎?”小太子想一下,“孩兒不為難他,不要神仙用的兵器,干將莫邪隨便來一把吧。” 劉徹氣笑了:“干將莫邪還不是神仙用的兵器?” “魚腸劍呢?” 劉徹:“深埋地下。” “可以叫他推算一下嗎?他既然能通鬼神,推算一把寶劍在何處想必不難。” 劉徹?fù)?dān)心欒大不擅長此道,連帶著他也被兒子擠兌:“你才九歲要什么寶劍。” “哪有男兒不愛寶劍。”小太子皺眉,“父皇不舍得直說便是。孩兒還能同你搶?大不了孩兒多出去幾次自己尋。” 劉徹頷首:“你一向運氣好,自己找吧。” 小太子伸出雙手。 劉徹愣住,不解其意。 “寶劍不要錢買啊?”小太子瞪眼。 劉徹朝他手心里一巴掌。 小太子反手還給他,劉徹抓住他的手臂:“不知道自己如今手勁多大?” “那人裝神弄鬼需要材料工具嗎?誰給他買工具材料啊?”小太子盯著老父親問,“父皇,您是誰的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