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春風 第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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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又挨了一腳。 “唐久安跟他們?算屁的一家子!”姜璽怒,“你沒?看唐久安拼死拼活就不想跟姓唐的一家子?!” 趙賀心?說這難怪我嗎?就在不久之前,您嘴里那個“姓唐的”還是唐久安。 “那小人知道?了,這事極好辦。”趙賀心?想自己立功的時候來?了,“殿下就等小人的好消息吧。” 姜璽這才消了點氣:“辦好了,有重賞。” 趙賀先謝過,退下時候,姜璽喚住他:“那家鋪子里的紅豆糕,買些回來?。” * 過了兩日,一大清早,唐久安在打?掃院子,聽見有人叩門。 打?開門發現是姜璽。 其時天剛亮不久,晨曦籠罩在桂枝巷。 唐久安忍不住眨了眨眼?,疑心?自己看錯了。 太子殿下向來?愛睡懶覺,此刻就出現在這里,定是天黑就已經起身?。 于是唐久安肅容問:“可是出什么事了?” “母妃要見你。”姜璽看著唐久安,有點呆呆地道?。 唐久安每日清早都?要練拳,外?加清掃院子,此時微微出了一層薄汗,細碎發絲貼在濕潤的肌膚上,整個人就像是一枚從冰鑒中?拿出來?的一杯葡萄酒,杯壁上還沁著水珠。 讓姜璽覺得有點口?干,好想喝一口?。 唐久安答應著:“臣馬上就來?。” 她請姜璽進廳上坐,姜璽卻沒?去。 他站在院中?,看著綠蔭蔭的香樟樹,看著樹下的水井,想到?了自己第一次來?這里的時候。 不自覺微微笑起來?,又有點酸楚。 唉,以后即便再來?,也不可能在水井旁看到?她在洗頭發了。 唐久安動作很快,梳洗一番,換了身?衣裳。 不過她雖然學會了入宮面見貴人須得更衣梳洗,但所?謂的“梳”依然是隨手一抓,隨便扎了一支木簪便完。 她的頭發豐茂,額前頸后,碎發甚多。 姜璽手指抬了抬,有心?想給她重新扎一下,又覺得陽光照在她的碎發上,毛茸茸的,就……很可愛。 “小安,吃飯啦!” 廚房里飄來?陸平的聲音。 姜璽站住腳步:“你還沒?吃早飯?” 唐久安:“無妨。” 宮人貴人傳召,太子親臨,哪有等她吃飯的道?理? 姜璽:“我也沒?吃。” “……”唐久安一想他起這么早,確實是可能真沒?來?得及吃,“那,殿下就一起吃點兒?” “嗯。” 陸平捧著大盤的包子出來?,就見姜璽熟門熟路自前頭進來?,身?為主人的唐久安則落在后頭。 “……” 陸平一面行禮一面覺得,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對? 姜璽爬起來?就往這邊趕,原先還沒?覺得,一聞著包子香,肚子咕咕直叫,瞬間就解決了兩三個。 這倒激起了唐久安的勝負欲,她吃得比姜璽還快。 陸平悄悄給自己留了兩個,又給薛小娥留了兩個——薛小娥昨夜出酒,清晨方睡,此時還沒?起。 姜璽最近開始覺得御膳房徒有虛名,而民間風物反而更加美味,比如今日這包子,又比如前兩日的紅豆糕。 “你做的?”姜璽問陸平。 姜璽一跟陸平說話,陸平就非常緊張,生怕姜璽不滿意?,結結巴巴才答了個“是”字。 姜璽照例還是看他不順眼?,太黑,太高,塊頭太大,膽子太小,跟著唐久安太久……還是未來?贅婿。 但此時倒沒?有罵人,只盯著陸平半晌,末了,道?:“手藝還行,到?了北疆要好好照顧她。” 陸平忙答個“是”字。 及至兩人出門,他也沒?有再挨罵。 陸平覺得今天太陽可能是打?西邊出來?了。 * 皇帝寅時就要上朝,關月也是習慣早起的。 此時已經駕臨南苑有一會兒,賞了一回花,又瞧了一回在林間徜徉的仙鶴。 然后就見姜璽領著唐久安過來?。 關月也有點意?外?:“你親自去請的?” 她的絕世懶蟲兒子什么時候這么勤快了? 姜璽:“如此方顯誠意?。” 關月有點感慨,也有點欣慰,孩子長大了,好懂事。嗚嗚,有那種?未來?圣明天子的風范了。 關月向唐久安笑道?:“殿下說,將?軍征戰沙場,有一匹良駒萬為重要。唐將?軍救駕有功,本宮有一匹寶馬相贈。” 圉官牽了一匹馬出來?。 天下名馬,以北狄為首,唐久安長年在北疆,閱馬無數,“寶馬”二字耳朵都?聽起繭子了。 但看到?這匹馬的一瞬間,她心?里還是忍不住“哇”了一下。 它的皮毛呈淺金色,油光水滑,宛如一匹上等的緞子,在陽光下走來?,整匹馬閃閃發光。 它看見姜璽便嘶鳴一聲,甩了圉官,向姜璽走來?,拿頭把?姜璽拱來?拱去,還把?腦袋搭在姜璽肩上,鼻孔呼呼出氣。 顯見得高興壞了。 唐久安一看就知道?了:“這是殿下的馬?” “嗯。”姜璽摸摸馬兒的頭臉,從圉官手里接過一只水囊,拋給唐久安,“它叫元寶,最喜歡喝酒,你喂喂它,它會喜歡你的。” “元寶?” 像姜璽這么講究的人,唐久安以后他會給馬取一些“翻羽”“奔霄”之類的名字。 “你看它的顏色,像不像金元寶?” 馬匹占滿唐久安的視野,唐久安的瞳仁都?變成金色了,她由衷道?:“像,太像了。” “喜歡嗎?” 唐久安喃喃:“太喜歡了。” 姜璽微笑,把?韁繩遞給她:“試試。” 唐久安是懂馬的,知道?元寶出自西域,被稱為汗血寶馬,中?原以“天馬”呼之,向來?視為重寶,價逾千金。 天馬背部與頸部都?很長,胸廓很窄,大腿亦是細長,頸長頭部便高,甚至高過騎士的手,若是天馬不愿意?,便憑這長脖子甩幾下,騎手便控制不住韁繩,此為天馬有名的特性“抗韁”。 天馬桀驁,難以馴服。 眼?見元寶對姜璽如此親密,姜璽顯然花過大功夫。 唐久安一時沒?接,問:“殿下真要把?它送給臣?” “不是我送,是母妃送。”姜璽道?,“或是父皇有事,世上最傷心?的人便是我母妃。所?以母妃比任何人都?感謝你用金簪擊落那第一支袖箭。” 關月面上微紅:“送馬就送馬,別說有的沒?的。” 又道?:“唐將?軍,你先試試。我原說挑別的馬送,這馬認主,若是它不肯跟你走,我還有一匹棗紅馬,亦是極好的。” 姜璽直接將?韁繩塞到?唐久安手里:“若能馴服,它便是你的。但它若不服你,也不會隨你走。” 果然韁繩到?了唐久安手里,元寶“噌”一下便抬起了腦袋,嬌也不撒了,后蹄不安地踏動,目光戒備地看著唐久安。 名馬通靈,唐久安身?上有一種?讓馬匹們?畏懼的氣息。 姜璽提醒:“它會踹人。先給它喝酒,喝了酒它心?情就好了。” 唐久安直接把?韁繩還給了姜璽。 “……”這就放棄了? 姜璽這念頭還沒?有轉完,就聽唐久安道?:“殿下,臣冒犯了。” 她張開雙臂,抱住了姜璽。 陽光灼熱,大地光亮,天空微微搖晃,姜璽又嗅到?了那絲橙花般的氣息。 他沒?有動。 神魂已在剎那間離竅,飄向九重高天。 唐久安不單抱了他,腦袋還學著元寶的樣子在他肩上蹭了蹭,又攬著他的肩,在他肩頭拍了拍。 元寶輕嘶了兩聲,眼?中?戒備之意?大減,后蹄不再不安地踏步了。 唐久安革囊遞給姜璽,自己拿著碗:“殿下,倒酒。” 姜璽倒酒。 “……”唐久安,“殿下,您沒?拔塞子。” 姜璽拔塞子。 然后頓住不動了。 唐久安:“……殿下,可以倒了。” 姜璽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