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春風 第23節
書迷正在閱讀:錯認宦官當親爹、欠債上億,滿朝文武跪求我別死、嬌軟美人年代文甜寵日常、穿進二百人男團中、我在古代寫狗血文火了、重生后丞相喜當貓爹、公主明天要登基、豪門逆子,在線養媽、命運之輪(二戰)、被宿敵錯認后
自從唐久安把姜璽和關若飛當小兵一樣訓,宮人們就默認了唐久安在東宮橫著走的地位,也沒人敢攔。 不過唐久安是得過關山提醒的,臣子當知本份,除了頭一回面圣時進過姜璽寢殿,她后來一直都是在外頭等。 此時前腳剛踏進去,想想還是退出來,告訴宮人:“殿下醒了喚我。” 姜璽其實已經醒了,瞇著眼睛看唐久安在門口跟宮人說話。 夏日的清晨陽光清亮如水,灑在唐久安身上。 她的頭發仍然是隨便扎成一團,但可能是看慣了的緣故,不單不覺得凌亂,反而覺得有種灑脫之美。 她的身量比宮人高,說話時微微低頭,初日的朝陽照出她的側臉,額頭飽滿,鼻梁高挑,嘴唇淡紅。 說完還微微一笑,嘴角薄薄地勾起來。 姜璽咬著被子在床上翻了個身。 可惡,不知道為什么這人越看越順眼起來。 等他磨磨蹭蹭起床,唐久安破天荒沒有催促,只是在樹下靜等。 當然唐久安的靜也很難真靜,姜璽走近才發現她在拿樹枝聚精會神地戳螞蟻。 “唐將軍,螞蟻好玩嗎?” “殿下。”唐久安起身。 今日姜璽穿一身湖水綠紗袍,越發顯得一雙眸子波光瀲滟,秀色奪人。 唐久安心想這么好一個漂亮孩子若是因她之故又被罰跪,豈不是她的罪過? “殿下要去太廟嗎?”唐久安道,“臣愿陪同前往。” “干嘛要去太廟?”姜璽懶懶地說著,說完才一頓,“你陪我去?” 他驚呆了:“你不會是想跟去太廟讓我練箭吧?唐久安你有沒有良心啊?” “嗯?”唐久安點頭,“臣原是想陪殿下一起跪的,說起來,跪姿亦是射箭之法,殿下確實也可以練一練。” 姜璽:“……” 聽聽這是人話嗎? 但是等等,“你想陪我跪?” 唐久安點頭:“畢竟是因臣而起。” 姜璽摸了摸下巴。 太廟是跪了好多次,但次次都是跟關若飛。 若身邊跪著的人是唐久安…… 他看著唐久安一臉認真的模樣,忽然覺得跪太廟這種事情好像也蠻有意思的。 “你真的愿意去跪太廟?” “自然。” 怎么說呢?姜璽覺得唐久安這么點頭的樣子簡直不要太乖。 乖得他心里頭癢癢的。 除了癢,還有一絲莫名的、自己也形容不出來的感覺。 像是有人在他心上系了一根細線,緩慢收緊,于是有種細細的疼,還莫名生出一絲心虛來。 “那個……我雖是教訓了你爹,但也不全是為你的意思,我本來就巴不得鬧點亂子出來,你知道的,這種事情我沒少干……” 姜璽說得亂七八糟的,“總之那個……你也別太往心里去,啊,我就是本來想逮個官兒玩一玩,碰巧就選中了你爹而已……” 唐久安笑了。 姜璽想捂胸口。 完蛋玩意兒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一笑他就覺得他的胸口要炸似的。 特別是這樣淺淺的可以稱之為溫暖的笑意,就像此時的陽光,又清淺又明亮。 “殿下是為什么教訓他不重要,重要的是殿下幫為臣教訓了他。” 畢竟是唐永年再怎么說也是她爹,薛小娥也不會讓她動真格的。 畢竟父親這個東西,違逆其意已經是不孝,再直接動手,那更是要被千夫所指。 唐久安不怕被指,但怕被御史彈劾。 還怕被薛小娥罵。 終于有一天呢,有人不單不指責她不孝,還幫她好好折騰了唐永年一次。 唐久安昨晚連夢都是香的。 姜璽看著唐久安,注目良久,感覺到自己的心臟怦怦亂跳。 “好,”他道,“走,跪太廟去!” “跪什么跪?” 關月領著人過來,“好容易求得太妃去請旨,讓你陪我一起籌備壽宴,你還要去跪太廟?” 這是太妃連夜給姜璽走的后門,皇帝也無可奈何,眼看要過壽了,總不能給太妃添堵。 姜璽:“辦壽宴也怪麻煩的,還不如去跪一跪。” 關月生氣:“你一個太子,三天兩頭被罰跪,好意思嗎?!” “嗐,說這些,我早就跪習慣了。太廟蔭涼,不用冰也涼快得很。” 姜璽說著便要來拉唐久安,唐久安后退一步,仔細端詳他一下,得出結論——這孩子的,傻的。 “臣改主意了,臣還是有事先走一步,不打擾娘娘與殿下。” 她說退就退,半步也不停留。 “喂,唐久安!喂——” 唐久安頭也沒回一下。 姜璽憤然:“沒良心!” * 唐久安也沒走遠,尋了個涼快僻靜的地方就準備補個覺。 然后就聽到路過的宮人說話。 這次唐永年夫婦的事情鬧得不小,宮中也有人議論。 多半是說姜璽胡來。 也有人說:“自古有了后娘便有了后爹,你看唐將軍一個姑娘家,小小年紀就上了戰場,若是日子真過得好,誰會去拼命啊?” 自然也有人為文惠娘說話:“唐夫人醫術高明,心地善良,性子又溫柔,才不會委屈小孩子。” 唐久安壁角還沒聽完,就見周濤走來找她:“閑著也是閑著,去幫我練練兵。” 周濤要練的是羽林衛。 這群少爺兵,吃好的穿好的,香飲子里的冰略加的少了一些都不肯喝的,稍微訓一下就這個中暑,那個病倒,緊跟著就有家里人來找周濤說情。 周濤只能來找唐久安。 唐久安看了看天:“周將軍,我在放假。” 周濤:“五十兩銀子一天。” 唐久安:“不。這不單是訓人的功夫,這還是得罪人的功夫。” “你還怕得罪人?”周濤,“一百兩。” 唐久安伸出一只五根手指。 周濤微微一震:“唐久安,你胃口忒大。” 唐久安嘆氣:“周將軍您有所不知,末將是真窮。” 周濤:“……三百兩,不能再多了。” 唐久安:“四百兩。” 最后以三百八十八兩成交。 圖個吉利。 第二日姜璽同著太妃同里的大太監采辦了東西回宮,路過南苑,走出幾步,回頭,倒退,站定。 南苑是皇家校場,皇帝閱軍容或是點將,皆是在南苑。 不過平日里就是給羽林衛cao練用。 羽林衛是出了名的身嬌rou貴,別說cao練,這么大太陽讓他們出來曬一曬,一個個都要嚷著頭疼腦熱渾身不適。 今天居然破天荒滿是人,長長的隊伍繞著校場跑步。 不單跑,還跑得氣勢洶洶。 再一細看,與其說氣勢洶洶,不如說撒腿狂奔,好像背后有什么洪水猛獸在追著咬。 一面跑一面“啊啊啊”慘叫。 數百號人慘叫狂奔,氣勢著實驚人。 姜璽的視線往上,就看見了這些慘叫的罪魁禍首。 陽光下,金頂琉璃瓦金黃刺眼,唐久安坐在屋脊上,眼蒙黑帕,身背箭囊,手挽長弓,一支支往下面放箭。 箭矢像長了眼睛似地往跑得落后的羽林衛腳跟飛去。 只要慢上一點兒,腳踝就會被射個對穿。 唐久安射一會兒,放下弓,摘下蒙眼的帕子。 底下的宮人爬著梯子給她送箭上去,順便還送了一小壇酒。 宮人指了指下面的周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