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女趕海發(fā)家記 第1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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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龜餓了。”鳥重復。 “有活魚嗎?”老將軍問。 “活魚還沒送來, 這個時辰漁民可能才去收網(wǎng)。” 老將軍帶鳥走了,他想了想,抓把銅錢拎著桶帶鳥出門了,他沒買過菜,去碼頭問了守衛(wèi),在晨光熹微時找到在淺灘上收網(wǎng)的漁民,買一桶鮮活的海魚,又帶鳥回去喂龜。 一進門,鳥嗖的一下飛走了。 “你去哪兒?不喂龜了?”老將軍喊。 “天亮了,鳥去喊韓霽和海珠起床。” “哎——!”老將軍想阻攔,奈何鳥已經(jīng)沒影了。 “人家稀罕你喊起床?”他自言自語,提著桶去池塘邊,見龜趴在水邊,他扔魚喂它,一直看著龜吃飽才走,回去了跟侯夫人說:“喂龜比喂魚有意思,看它吃食我也餓了。” “你去哪兒了?不是在練武?” “陪鸚鵡去買魚了,魚買回來它跑了,說是去喊西望起床。”老將軍輕笑,說:“個討人嫌的。” * 門關著,窗子半敞著,鳥熟門熟路溜進去,屋里靜悄悄的,床上的人還在睡,它先蹦到桌上,走到銅鏡前對鏡打理羽毛,腹下有撮毛支愣著,它去銅盆里沾水打濕鳥喙,又走到銅鏡前埋頭啄毛。 鳥爪在木桌上走來走去發(fā)出細微的嚓嚓聲,韓霽聞聲而醒,眼睛沒睜就知道是鳥來了,半敞的窗子是故意留的鳥道,免得它進不來在門外大喊大叫。 鳥聽到翻身的聲音看過去,沒人坐起來,它飛下地,從紗帳下方鉆進去,站在床沿盯著抱在一起睡覺的人。 “咦?”鳥走到枕頭上,湊近人臉打量。 海珠醒了,剛要動發(fā)覺腰間的手緊了一下,她明白了意思,繼續(xù)閉著眼,等著鳥接下來的動作。 鳥沒作聲,它在床榻上走來走去,爬過松軟的被褥站在人身上,沿著腰間的弧度爬坡,鉆進被窩里又被熱得逃出去,炸著一身毛走到床里側,又開始打理羽毛。 它安靜了,海珠跟韓霽又睡過去了,鳥打理順羽毛,明媚的陽光也走了鳥道從半敞的窗子里溜了進來。 “起床了,吃飯了。”鳥站在枕頭上對著人的耳朵喊。 “吵死我了。”韓霽捂住耳朵,反問道:“你怎么上我們的床?流氓鳥,其他的鳥筑巢你也要走進去看看?” 鳥裝聾,又開始打理油亮的羽毛。 海珠掀被下床,她拿起衣裙穿上,打開門讓丫鬟進來伺候,她也愛美愛享受,有人梳發(fā)有人凈面上妝,她只用坐著,甚至閉上眼睛都行,這個感覺著實不錯。 鳥也上桌了,在丫鬟打開妝奩的時候它從中叼根羽毛出來,噠噠噠走到海珠面前。 海珠接過,轉手遞給丫鬟,說:“插上吧。” 鳥滿意了,又想叼另一根,海珠攔住它,說:“明天戴另一根,兩根輪換著戴。” “以后早上我們單獨用飯,主院也有小廚房。”韓霽從門外進來說。 “好。” “嗯,過些天我爹娘應該會回府城的提督府,島上濕氣重,我爹不適合久住。” “我們隔三差五回府城一趟,長命就留在島上吧,回府城他沒玩伴了。”耳墜戴上,海珠托起鳥放肩上,跟著韓霽往外走。 “他可能會兩邊住,這邊住幾天,再回府城住幾天。” “那也好。”海珠不多插手長命的事。 早飯海珠吃粉,韓霽吃面,鳥站在桌尾吃切好的水果,瓜子和花生則是它自己嗑,等海珠跟韓霽吃飽了放下筷子,它也跟著咂幾口水不吃了。 “少爺,少夫人,老夫人讓我將回門禮送來了,催你們別耽誤了,也不用去給她請安,直接出門。”老嬤嬤進門,說:“老夫人也交代了,少夫人還如往常那樣,有事過去說話,不用早晚請安,她若是想你們了會派人來喊。” 韓霽不意外,在婚前他就跟他娘提起過這事,府里才零星五個人,不用搞京中那套。 海珠笑著應聲。 “退下吧。”鸚鵡猛不丁出聲。 “打你噢。”海珠揚手,警告道:“跟嬤嬤道歉。” “沒事,我也打算要走了,老夫人那邊離不開我。”老嬤嬤往外走,見海珠拍鳥頭,她忙出聲:“一只鳥罷了,它懂什么,不跟它計較。” “它懂得的可不少。”韓霽搭腔,說:“狠打,亂說話,嬤嬤是長輩。” “鳥道歉——”鳥順著海珠推的力道飛起來,它往外飛,學著小丫鬟的口吻說:“鳥送嬤嬤出門,嬤嬤慢走,小心腳下。” “小精怪。”老嬤嬤被逗笑了,說:“你回吧,我走了。” 鳥一路送老嬤嬤走進侯夫人住的安心堂,它這才飛回去,正好碰見海珠跟韓霽出門,它落在回門禮讓人抬著走。 側二門打開,兩人帶著鳥出了門多走幾步就進了齊家,兩進的院落,齊阿奶帶著孫子孫女住在前院,齊老三兩口子帶著星珠住在后院,秦荊娘和于來順住在客房。 “大姐回來了。”星珠看見人大喊。 話剛落,一家人都出來了,說幾句話又各忙各的,還像在永寧一樣。 回門禮放院子里,海珠在各處走走看看,跟大門正對著是一方影壁,能遮住過路人的視線,依著外墻建了四間屋,大門兩側各兩間,用作廚房、水房、柴房、庫房。跟大門相對的是堂屋,右手邊的四間房是齊阿奶和齊二叔住,為了方便沒建跨院,左手邊就是兩個跨院,緊臨側墻的跨院最大,分給了冬珠,小了兩尺的跨院給了風平,至于潮平,他的跨院在右手邊依著側墻建的。 人剛住進來,跨院里已經(jīng)花木繁盛了,小院里有石桌,有秋千,秋千上方是葡萄架,跨院里有三間房,一間小書房,一間臥房,一間洗漱房。 “住在這里可舒服了。”海珠坐在秋千上,跟冬珠說:“還打算賣餅嗎?” 冬珠搖頭,前天她收了不少喜錢,腰包已經(jīng)鼓了,看不上賣餅的小錢了。她琢磨著換個生意,或者說學個手藝,再有一個月她就滿十三歲了,該為以后考慮了。她說出這個想法,問:“姐,你覺得我適合做什么?” “聽說你姐寫書的主意是你出的?”韓霽問。 冬珠回憶了下,不確定道:“應該是吧,長命好像也說過。” “是我二姐提起的,她提起后長命跟著勸。”風平開口。 “那你就多念書,再大一點了可以跟船出去看看,以后跟在你姐身邊做事,當謀士。”韓霽自覺看人比較準,在他看來冬珠就是一個有主見又不缺主意的姑娘,這丫頭還有些執(zhí)拗,要是走偏了路可能就毀了。她如今不甘于平凡,不如就放在海珠身邊,以女子的身份,跟在海珠身邊才能出頭,比如女子比武隊,抑或是監(jiān)督各地官塾里夫子的女巡察,打理這些事,海珠也需要心腹。 “你姐夫說得對,你以后幫我做事,我給你發(fā)俸祿。”海珠也想到了這點。 冬珠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風平呢?”海珠試探著問。 “我二姐不賣餅了我也不燒火了,我能不能當船匠?我想造一艘在海里不會翻的船,可以擋狂風暴雨,最好還能指明方向,再……”風平暢想。 “指明方向有指南針,漁民隨身攜帶就行了。”韓霽開口,說:“你還小,不急于做決定,先習武看書吧。” “噢——”風平也是一時興起,真要做船匠,他也還猶豫。 鳥聽得昏昏欲睡,家里有貓它也不敢亂飛,于是跟海珠打個招呼就出門了,飛到街上看見沈遂,它歡喜地湊過去,說:“鳥認識你。” “我也認識你,聽說你有名字了?”沈遂往回走,說:“你跟你爹娘打過招呼嗎?去不去我家做客?” “鳥叫明珠,沒爹娘。” “韓霽跟海珠不就是你爹娘,我覺得他們就是在養(yǎng)孩子,吃個蒸蘋果還分吃一碗。”沈遂嘖嘖幾聲,他買了菜又去稱兩斤炒花生帶鳥回家,進門說:“青曼,你看誰來了。” “鳥見過你。”它還有印象,“鳥來過。” “是,我也見過你。”姚青曼看過去,說:“你怎么把它帶回來了?海珠可知曉?” “我讓人去說一聲,它單獨跑出來的,我在買菜它跟我搭腔。”沈遂剝幾顆炒花生裝盤里,喊鳥下來吃,“我給你看看我閨女。” 他進屋搬出搖籃,兩張搖籃上各睡著個女娃娃,“你來看看,我閨女可乖了。” 鳥飛過去,落在搖籃上看著。 “好不好看?”沈遂問。 “沒鳥好看。”鳥誠實地回答。 “你懂個屁,你眼光不行。”沈遂急了,“吃你的花生去。” “不吃。”鳥生氣了,它抖開翅膀要走。 “你去哪兒?”姚青曼切了蘋果出來,說:“吃了蘋果再走。” “鳥回家了。” “等等,我送你回去。”沈遂起身出門,出了門發(fā)現(xiàn)鳥沒跟上,他折回來問:“怎么不走?” “有老鼠。”鳥盯著墻縫,鳥腦袋里有了主意,它領沈遂去齊家,特意引著貓跑到他面前,不出意外,兩只貓被沈遂借走了。 “嘎嘎嘎——” 第234章 鳥拆家 回門日過后, 于來順和秦荊娘就帶著平生搭船回永寧了。又過了兩天,韓霽的叔伯兄弟也收拾了行李北上,家里的客人都走了, 老將軍和侯夫人也帶著伺候的下人離開島回府城。 人都走了, 偌大的將軍府只有海珠跟韓霽住,因為長命也搬去跟風平住了。 沒有人打擾,又不用顧忌長輩的眼光,韓霽跟海珠打發(fā)走院子里的丫鬟, 徹底放開了折騰, 經(jīng)常公雞打鳴才睡, 日上三竿才醒。 一個下雨的早上,風里濕漉漉的,鳥睡醒后飛出門又打轉回來, 它蹲在松軟的硨磲殼里望著窗外的雨發(fā)呆, 毛打濕了不舒服,它不想去喊兩個懶漢起床吃飯了。 不過一柱香的功夫,它聽到主院響起了腳步聲, 腳步聲又進了偏院, 鳥好奇地飛到窗邊看,見是韓霽, 它輕快道:“懶漢醒了?” 韓霽沒搭理它, 走到檐下收起傘,他披著頭發(fā)走進來問:“你不舒服?” “誰?”鳥飛他肩上,問:“海珠呢?” 韓霽捏著它仔細打量片刻, 看它不像病了的樣子, 托著鳥撐傘又往外走,雨點落在傘上噼啪響, 他問它今早怎么沒過去。它鬧出動靜吵人的時候他跟海珠煩,今天沒過去他跟海珠又擔心它是不是病了。 既然醒了,韓霽喊丫鬟送早飯,這種陰雨朦朧的天,就適合待在家里不出門,吃吃喝喝睡睡。 “海珠,你起床了啊?”鳥飛出傘下沖進屋。 “它沒病,就是懶病犯了不想動。”韓霽進門解釋。 海珠穿著寬松的衣袍,頭上用金簪隨便綰個髻,她打著哈欠走出去,丫鬟在擺飯了,她落座跟鳥說:“以后醒了來這邊叫一聲,一直不見你來我們還以為你出事了。” 鳥啾啾幾聲。 韓霽從里間走出來,他的頭發(fā)束了起來,說:“吃吧,吃飽了再睡一會兒。” “我晌午回去吃,你去不去?”海珠問。 “你回我就去。” 人吃上飯了,鳥也分得了一碟面條,它不餓,叼著面條就是玩,韓霽嫌它惡心,喊丫鬟來給它洗爪子擦鳥喙。 飯后海珠撐傘去花園里轉了一圈,剪一捧沾滿雨水的花回來插在花瓶里,想到從瓊崖得來的沉香,她翻箱倒柜找出來,切一條點燃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