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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女趕海發家記 第86節

    第110章 宋婆子挨打

    “咦?掌勺的換人了?”食客透過窗子看齊老太站在灶前, 他走過去順著窗子往里看,“海珠不在?”

    “嗯,去府城了。”齊阿奶撇過臉笑了下, “吃餛飩還是吃粥?”

    食客猶豫, “換了廚子,飯還是那個味兒?”

    “叔你放心,我是我姐一手帶出來的徒弟,餡是我拌的, 味還是那個味, 差別不大。”冬珠心里有幾分虛, 面上倒是信心滿滿,她昂著脖子說:“要是難吃我不收你飯錢。”

    “行,給你個面子, 先來一碗餛飩, 小菜要鹵豆皮,切細絲。”來都來了,食客也懶得費勁再去街上的早肆。

    齊阿奶按照海珠做飯的順序, 先舀勺湯沖開蔥油, 餛飩煮熟了用篦子撈起來倒進碗里,隨后遞給老三讓他端出去。

    賣餛飩賣粥比擺攤賣餅賺錢, 冬珠起意支起家里的攤子, 擺攤賣餅的事就停了。一家人天不亮就起來,冬珠去買了rou回來交給貝娘剁,她還去買了鮑魚兌進去, 一比一還原海珠的做法, 揉面包餡的還是那幾個人,蔥油用的是海珠留下的, 她們有信心能做出八九不離十的餛飩來。

    至于海鮮粥里的蝦蟹螺,都是趕早去漁市上買得鮮活的。

    又來了兩個食客,冬珠熱情的去招待,對方愣了一下,以往過來吃飯都是來了自己湊桌,哪有人招待啊,現在猛不丁有人鞍前馬后搬凳,她們還有些不習慣。

    “沒去擺攤賣餅?”

    “我姐不在家,我先支應著食肆里的活兒,賣餅的攤子先停下來。”冬珠主動交代。

    剛坐下的兩人聽說換了廚子,找了個借口起身離開。

    冬珠:……

    “味道還行,跟你姐做得差不多。”已經吃上的食客出聲。

    “吃得出來差別嗎?”冬珠追問。

    “若是不說我吃不出來,你要是告訴我換廚子了,我能挑幾處不滿意。”男人笑了,挾起一個大餛飩說:“面皮有點耙,rou餡有點散,味道有點咸。”

    火候不對,rou餡攪打上勁的力度不夠,生餡調味的咸淡難把握,冬珠在心里找出問題所在,這也是她氣虛的地方。

    他吃完餛飩喝了湯結賬離開,出門時問:“海珠哪天回來?”

    “我也不清楚。”冬珠搖頭。

    又來了食客,貝娘端走桌上的碗碟擦桌子,冬珠又打起精神去招呼,大多數人來了就坐下點飯,也有少部分人聽說換了廚子又改道離開。

    日上三竿,過了吃早食的時辰,齊老三去把他二哥推過來,關上門一家人開始吃剩下的餛飩和粥。

    “餛飩剩得有點多,貝娘你待會兒給你娘送兩碗回去,冬珠你給你娘送兩三碗過去。”齊阿奶說,“明天少準備點,海珠今天要是不回來,明早的食客還會再少點。”

    冬珠挾個餛飩咬破,不知道是不是受食客影響,她也覺得哪哪都不如意,分明調好餡的時候她包了個餛飩煮熟嘗過了,第一口吃的時候就挺不錯的。

    “二叔,你覺得跟我姐做的味道一樣嗎?”她抬頭問。

    “我吃不出來差別。”齊二叔說的是實話,他久坐久臥氣血不暢,舌頭也變得粗笨,嘗不出好歹。

    “有問題明天再改就是了,你跟你姐是兩個人,哪能做出一模一樣的飯菜,更何況掌勺燒火的也不是一個人。”齊老三說。

    冬珠點頭,也不再問了。

    一家七個人個個撐的肚圓,放下碗筷就迫不及待搬來了錢箱,銅板嘩啦啦倒在桌上,貝娘不識數,她坐在一旁給冬珠和風平遞繩子。

    一百個銅子串一串,一共串了十五串,零零碎碎還剩二十七個銅子在桌上。

    買rou買蝦蟹都是冬珠出的錢,她拿三串銅板分別給齊阿奶和齊老三兩口子,風平和齊二叔平分一串,剩下的都是她的。撇去一百七十文的rou錢和七十文的蝦蟹螺,剩下還有八百八十文,其中還沒剔除米面油蛋的錢。

    “還行,比我賣餅賺的錢多。”冬珠抱著錢箱滿足了。

    “二姐,我想吃糖。”潮平扒著桌子眼巴巴地看著桌上的銅板,“我給你搬凳了。”

    冬珠了然,擇兩個銅板給他。

    “嘻嘻。”潮平捏著銅板高興了。

    “我來洗碗,冬珠你跟你三嬸把剩下的餛飩分分,各給各娘送去。”齊阿奶揣好銅板起身,跟小兒子說:“老三,晌午你去買兩斤酸筍,雞蛋也買二三十個回來,海珠不在家,買菜就是你們兩口子的事。”

    齊老三應好,問貝娘:“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貝娘搖頭,她嫁進齊家了,村里的漢子看到她就不敢再說亂七八糟的話,她不害怕了。

    冬珠提了竹籃出來,見風平拿著棍在教潮平數數,她就自己出門去紅石村。

    路過碼頭,她見海上停了艘大船,這個點過來的應該是從河上過來的商船,冬珠走過去看看,見有賣香蕉和桃子的,她各稱兩斤提著走。

    “又來看你娘啊?”紅石村的人已經認得秦荊娘的幾個孩子了。

    “嗯,她沒出村吧?”

    一個婦人提著兩條咸魚出來曬,聞言說:“沒見她出村,不過你叔倒是回來了,剛回來。”

    冬珠走路的步子頓了一下,借著歇氣的間隙她看一眼來時的路,拎著東西繼續走。

    每逢看到她就汪汪叫的傻狗沒在家,冬珠慢步靠近,隔著堵墻聽到小弟的笑聲,還有她娘溫和的嘮叨聲,她深吸了口氣,心里有點不是滋味。

    “我才走多久,回來了你還不認識你爹了。”于來順抱著平生拍他一下。

    “他在睡覺你把喊醒,沒哭就是膽子大了。”秦荊娘坐在板凳上白他一眼,“蓬頭垢面,一身酸臭,你才進門我還以為是叫花子進來了,只差沒拎刀砍你。”

    平生坐在于來順腿上啃桃子,秦荊娘看他趔著身子就知道他心里有了自己的小心思,跟齊家那邊接觸久了,于來順這一個月又不在家,孩子就跟他生疏了。

    “你往后別離家久了,平生一天一個樣兒,長大了知道害羞了,你不在家的時候他天天念叨你,問你什么時候回來,現在見到人了又不吭聲了。”秦荊娘笑盈盈說。

    “行,要不是天不好我早回來了,我在老家就想你們娘倆。”于來順抱起平生親了一口。

    冬珠不確定她為什么要躲在門外偷看,看著她娘言笑晏晏的在跟另一個男人說話,自在又放松,這個場景她只在夢里見過。

    “娘。”她喊了一聲。

    院中的三人齊回頭,她清晰地看見了三人神情的變化,院子里祥和溫馨的氣氛陡然消失。

    “冬珠來了。”秦荊娘起身。

    “冬珠來了,快進來。”于來順臉上的笑收斂了不少,“來的正好,我給你們姐弟四個都帶了東西。”

    “二姐。”平生有些拘謹,他從于來順腿上溜下來,垂著眼不敢看冬珠的眼睛。

    “我來給你們送點自己包的餛飩,還有我姐炸的蔥油。”冬珠急著想走,她把竹籃放門口,香蕉和桃子也放下,轉身就走,還找了個極合適的借口:“我不多待了,我要去船上買水果,去晚了,新鮮的都被人挑走了。”

    她一路腳步輕快帶著笑出村,村里的人問她這么快就走,她說急著去船上買水果。

    等出了村,她的腳步就慢了下來,轉頭看沒人跟出來,她拐道去了海邊,坐在沙灘上發愣。

    海鳥落在她身邊噆食沙灘上的蛤蜊,不時歪頭看她。

    一直到日頭升至頭頂,毒辣的太陽曬得她rou疼,冬珠這才站起來往回走。

    “冬珠,你三嬸跟黑強他奶打起來了。”二旺喊。

    冬珠一聽快速回神,邁開腿快步跑進巷子,看宋婆子壓在她三嬸身上拽頭發,她大叫著沖過去,一把拽著宋婆子的頭發往后拖,生生把她從貝娘身上拖了下來。

    “你個死蹄子——”

    貝娘聽她罵冬珠,爬起來壓到宋婆子身上扇她臉掐她脖子,渾身發抖還拼了命打她掐她咬她。冬珠也壓過去,渾身的火氣借此打出去,一手拽著頭發,但凡敢掙扎,她就按著頭往地上磕。

    齊阿奶被人喊過來看貝娘跟冬珠沒吃虧,她故意絆了一下摔在地上,爬了半天才爬起來。

    宋婆子被打得嗷嗷哭,身上騎的人被人拉開,頭能動了,她癱在地上扯著嗓子大聲嚎。

    “咋回事?”齊阿奶走過來擋在兒媳和孫女前面,“她欺負你了?”

    貝娘哭著點頭,她張了張嘴,發不了聲,她哭都哭不出聲音。

    齊阿奶趁機扇宋婆子兩巴掌,“你個死婆子,一大把年紀了還欺負個不能說話的小媳婦,想折磨兒媳婦回你家里折騰你自己的兒媳婦去。”

    “她個死啞巴發瘋撲過來就打我,我還沒找你算賬。”宋婆子挨兩嘴巴子猛地彈坐起來,“你問問,你問問其他人,我坐自家門口跟她們嘮家常,她撲過來就打我。”她仗著巷子里住的都是跟她一個族的人,尖著聲音大聲罵。

    “你才是死啞巴死瘋子。”冬珠還口,“我三叔沒娶你侄女你就記恨我們,嫉妒我三嬸,你肯定是背后罵她讓她聽見了。她怎么不打別人只打你,她都不認識你。”

    貝娘點頭,拉著冬珠使勁點頭。

    巷子里響起嗡嗡的嘀咕聲,宋婆子面皮漲紅,她沒想到這個死丫頭把事捅出來,她嚎了一聲要起來打人。

    貝娘立馬又撲上去,齊阿奶跟冬珠也上,老少三個人又把宋婆子打一頓。

    第111章 貝娘

    齊老三扛著潮平拉著風平, 手里還提著裝菜的籃子,走進巷子聽到宋婆子家里鬧哄哄的,他探頭看一眼,門擋住了視線, 只看見幾個灰色紫色的身影。

    “風平,你奶你二姐和你三嬸跟黑強他奶打架了。”紅珊站在她家門口悄聲說,“你們快回去,黑強奶說要喊人來打你們, 把你們從巷子里趕走。”

    齊老三心里一驚, 拉著風平快步往家里走。

    風平被扯得小步跑起來, 不忘回頭跟紅珊說:“我們的房子是買的不是租的,誰也不能趕我們走。”

    家里的門半敞著,叔侄三人直接推門進去, 齊老三見貝娘滿臉傷坐在院子里掉眼淚, 他放下潮平,竹籃隨手一丟,轉身就要出去。

    “給我回來!”齊阿奶急斥, “少給我惹事, 先煮兩個雞蛋給你媳婦滾臉。”

    婦人之間的打架吵架都是小打小鬧,宋婆子理虧, 這巷子里沒人敢幫她合伙打她們祖孫三代人。老三要是找上門打架, 那就不一樣了,宋婆子的幾個兒子都能把他關在院子里捶個半死。

    “我們沒吃虧,宋婆子的臉和胳膊被貝娘咬出血了。”齊阿奶補上一句。

    貝娘走過去拉住齊老三, 她關上門不讓他出去。

    冬珠滿臉興奮地盤腿坐地上, 說:“不用三叔你去報仇,我跟我奶已經給三嬸出氣了, 那宋婆子的臉被打成了豬頭了。”

    齊老三捧著貝娘的臉看了看,一道道巴掌印,還有指甲劃過的血痕,頭發散亂沾了灰,衣裳上也有灰。他折過袖子給她擦眼淚,問:“怎么打起來了?”

    “她罵我三嬸。”冬珠搶話,“我們拒絕了她侄女,她記恨,又嫉妒我三嬸,就背后造謠罵人,被我三嬸回來的時候聽見了。”

    “是真的?”齊老三問。

    齊阿奶也看過去,說:“你問問她,她回來了一直哭,問什么都低著頭。”

    貝娘伸出手,手指發顫手腕發抖,她頭一次跟人打架,心慌害怕的很,頭也發暈,她控制不住,一直想哭。

    “好了好了。”齊老三半摟住她,“你跟我去廚房燒水煮雞蛋,我給你倒碗水喝。娘,她害怕,先別問了。”

    “有什么好問的,肯定是宋婆子的錯,我三嬸老實得耗子都能咬她一口。”冬珠嘟囔。

    齊阿奶舀盆水過來,“來洗洗臉,這事你別插手了。”

    冬珠不服氣,她洗了臉開門走出去,站在巷子正中間盯著宋婆子的家,她心里琢磨著要是有人找上門,她就去沈家找人過來撐腰,她家人少,老的老小的小,才不去跟爛舌頭的人硬碰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