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我描春 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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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無聊的時候也有宋允愿意千方百計逗她笑。 就連一束花都不敢送出去的自己是不是就可有可無了…… 沈林生依舊在旁邊看著,他從徒弟手上接過長柄煙斗,就著周圍婉轉(zhuǎn)鳥鳴。 時間差不多了。 “爺爺,我們走吧。” —— 卡宴安靜地停放在梧桐苑的車庫里,董事長不知道今天從哪個地方跳了進來,一早就蹲在車庫門口晃著自己那條優(yōu)越的大尾巴。 隔著遠了,小貓嗅不到人類情緒的變化,只知道自己的兩個鏟屎官即將從車上下來了,它嘴里小聲打著呼嚕,往剛剛停穩(wěn)的卡宴方向小跑了兩步。 不對勁…… 董事長在距離他們兩個人僅半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蹲在地上開始疏離自己爪子上的毛。 沈知言先從駕駛座上下來,繞過車的尾部,停在副駕駛座邊上,打開了門。 小貓喵嗚了一聲,往副駕駛的方向小心挪著。 自從白郁聲名正言順占領副駕駛之后,車上出現(xiàn)了不少女孩子喜歡的裝飾品,副駕駛車頂?shù)那罢诎迳辖壷粋€毛線織成的餐巾紙盒,表面還掛著一朵太陽花。 男人彎腰湊近了副駕駛里邊,抽了兩張餐巾紙,溫柔地拭去女孩臉上掛著的淚水。 淚痕從眼眶處掛到下巴,睫毛上濕漉漉地,看上去好不可憐。 沈知言嘆了口氣,摁著女孩的后腦勺,將人擁到了自己的懷里。 “生我的氣嗎?” 白郁聲一邊噫噫嗚嗚著,一邊點了點頭,她抽了抽鼻子,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兇狠一點。 “是有一點。” 可她的聲音原本就兇不起來,屬于清脆那一卦的,這會兒哭得鼻子有些堵塞,聽上去糯糯的。 “沈知言,我想了一路,還是覺得你好過分。” “嗯,確實有些過分。”,沈知言輕輕撫摸著白郁聲的腦袋,感到有些好笑,因此語調(diào)聽上去也是帶著幾分笑意的。 “你怎么就認定我爸我哥回來了我就不需要你了,你混蛋!” “嗯,我混蛋。” 沈知言垂著眼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呢,從小就被父母親丟到南溪庭院一個人生活,小時候缺少社會化訓練,性子也孤僻,沒什么朋友……” 白郁聲停止了抽泣,只是將腦袋埋在沈知言的胸前,聽他絮絮叨叨講著話,感受著他溫熱胸腔的震動。 “對別人的感情這件事,我向來拎得很清楚,從來沒有希冀過有誰能將我放在心上,更別說基本沒見過幾面只靠每天傳遞紙條交往的鄰居,你有疼愛你的父親與哥哥,也有愿意陪你玩樂的宋允,我總覺得當時就算我真的離開了,你也不會記得我……” 白郁聲有些惱怒,她解開了自己的安全帶,整個人往沈知言身上掛。 也許是力度太大了,壓得沈知言倒抽了一口氣。 女孩慌忙撒開手,有些窘迫,但也要逞嘴上一時之快。 “你是不是不行啊沈知言,我也沒有多少重啊!” 沈知言:…… “你要不要數(shù)數(shù)看我站了多久,本來就是彎著腰湊過來和你講話,這會兒翻臉不認人了是嗎?” 白郁聲吐著舌頭,彎下身,像一條小魚一樣從他臂彎下邊躥了出去,看到不遠處蹲坐著看好戲的董事長,一把給小貓撈了起來抱在身上。 “哦,那就是腰不行!” 她說完,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抱著小貓就往梧桐苑里面跑。 “還有!我白郁聲喜歡的人,從來都不是什么一無是處的笨蛋,你不要誣蔑我!” …… 也不要看不起你自己。 十二月的天依然晴朗,四合院門口的梧桐樹被剪去了枝頭,取而代之的是一群落在書上小憩的麻雀。 白郁聲將董事長放在貓爬架上的貓窩里,擼著它的腦袋。 小貓舒服得呼嚕聲一陣一陣的,雙眼瞇成一條縫。 冬天的陽光似乎失去了取暖的功效,手掌在空氣中露久了凍得指尖都開始發(fā)麻,她朝著自己的手掌呵了一口氣,下一秒,雙手就被沈知言拉過去揣進了捂在了他溫熱的掌心里。 過去怎么樣就讓它過去吧,解釋來得晚一點就晚一點吧。 至少在現(xiàn)在,他們兩個終于打破了那一面墻,將自己精心準備的花送到了對方的手中。 作者有話說: 首先,肆肆不會寫虐文 然后,明天繼續(xù)甜(土下座) 本來以為來不及二合一,結(jié)果居然在更新的前三分鐘趕上啦! 第49章 目光短淺 過了論文開題答辯,白郁聲就將自己的心思完全投入到參加展會上邊。 好在白郁聲小時候那會兒的畫技就是沈知言手把手教的,雖然這些年沈知言經(jīng)過沈老先生的培養(yǎng)以及自己融會貫通了中西方繪畫藝術,再加上成年之后心性也有所改變,連帶著畫風也有些變化,但基礎的技巧方法都是那一套,經(jīng)過三個月的針對性練習,不能說完全追得上沈知言的技術,但比起同期的同學來說算是有了很大的進步。 白郁聲按著沈知言的要求,畫完了一幅水墨人物小品。 她長舒一口氣,將毛筆洗干凈,掛到了一邊的筆架子上,抬眼往坐在床邊貴妃榻上的沈知言看了過去。 自從沈知言答應完全帶著她學畫以來,外書房里邊原本沈知言的地方基本被白郁聲給霸占了,筆墨也是兩個人共享,白郁聲偷懶的時候就連墨都是沈知言幫忙研磨好的。 師傅幫著徒兒干活,哪還能讓她碰上那么好的事呢…… 她小跑了幾步,蹲到了沈知言的貴妃榻邊上。 “又怎么了?” 白郁聲一空下來就喜歡盯著自己看,沈知言對此早就見慣不慣了,就連視線都沒有從平板上轉(zhuǎn)移。 “這段時間你是不是都沒有在保持練習?” 沈知言單手枕在腦后,他抬起腳,往貴妃榻里面挪了幾步,給白郁聲讓出一點空間,讓她好坐著,順便有些高傲地揚起腦袋,從鼻腔里帶出一個音節(jié),慵懶隨性。 “嗯。” “那你以后不會手生嗎?展會上面的展品怎么辦?全都用舊的嗎?” 白郁聲也完全不客氣,直接側(cè)坐在沈知言的邊上,捏著沈知言腰上的衣擺玩。 “你以為我是誰?你再猜猜在此之前我都在書房里干些什么?” 好啊,語氣狂妄。 光是兩個反問句就把白郁聲的問題給糊弄了過去。 “光是看看圖片就能進步嗎……” 沈知言看了白郁聲一眼,勾著手卡著小姑娘的腦袋給人撈到了懷里。 平板上面是一副被放大了的《層巖叢樹圖》,雖然被放大了很多倍,但并沒有失真,也沒有滿是馬賽克。 估計是用了高分辨率的復原技術,甚至可以媲美許多博物館開發(fā)的書畫展品詳細介紹。 沈知言拉遠了鏡頭,《層巖叢樹圖》的樣貌完全展露了出來,“這幅圖的山峰分為三層,近、中景二層是主題所在,雙峰相疊,增強主峰氣勢……” 白郁聲一邊聽著,一邊注意沈知言捏著平板的手指,他的指甲一直都修建得很干凈,至少在白郁聲認識他的那么幾個月里邊,就從來沒有見過他什么時候留過指甲,甲床微微泛粉,頂端圓潤規(guī)整。 順著甲床往下,就是他一雙骨感有力的手。 經(jīng)脈與骨骼蟄伏在表皮之下,混著沾染的墨漬,明暗起伏,不是那種營養(yǎng)跟不上的脆弱感,而是呼之欲出的張力。 白郁聲為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再一次感慨到沈知言這雙手不去當手模實在是世人的損失。 “這幅圖很好地體現(xiàn)了巨然的點墨形式,主要表現(xiàn)在點苔與點葉兩個方面,在淡墨的基礎上,有意識無意識地點綴大小不一,濃淡疏密有間的苔點,灑脫不羈又極富韻律感……” 沈知言用中指與大拇指將屏幕上的圖片放大,拖拽到畫著苔蘚的局部,卻發(fā)現(xiàn)小姑娘的腦袋跟著自己的動作上下微微擺動。 雖然從他的角度看不見這會兒白郁聲的神態(tài),但多半能才出來小姑娘并沒有在認真聽他講話。 也許是自己的手,也有可能是自己袖子上的袖口,還有可能是無意中沾到的墨漬…… 反正什么都比他講的話誘人。 沈知言抬起腳,對著她的膝蓋頂了一下。 “嗯?怎么了?” 白郁聲收起了自己打量沈知言這雙手的神情,抬頭看了過去,眼中還掛著幾分迷茫,要不是沈知言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她在開小差了,還真沒準能被她蒙混過去。 剛剛繞到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換了個話題。 “你東西準備好了嗎?” “什么東西?” “去北城的東西。” “啊,你是說畫嗎?已經(jīng)準備得差不多了,不是給你看過了嗎?” 沈知言放下平板,單手環(huán)過女孩的腦袋,指尖捏著她的頭發(fā)慢慢把玩。 “不是,你真當我們就是去玩玩的嗎?” 白郁聲轉(zhuǎn)過腦袋,“啊,難道還不止一個畫展嗎?不是我把畫掛上去就好了嗎?” 沈知言:…… “能問問你答應參加我這個展會的目的是什么嗎?” 白郁聲倒也實誠,心里想的什么全都說得明明白白,她掰著自己的手指,一邊說一邊數(shù)著。 “一方面呢給自己的簡歷錦上添花,還有呢就是在你這賺一賺實習證明,到時候就省得我到處找實習單位了,最后就是……呃,名正言順地逃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