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月遲夕 九苦戰(zhàn)陣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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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仍未破曉,危漠崖暗紅色的外袍,在夜色之中難見分曉。 衣袖狂舞,將迎面飛來的箭矢紛紛掃落到兩側(cè),危漠崖神色冰冷,不去看那些小角色,只盯著立于臺階下方的面罩男子。 “殺人償命!殺人償命!”那帶面罩的假幫主身后站了一大幫迷魂嶺幫眾,一見到危漠崖便喊起了口號。危漠崖這才掃了一眼其余人等,嘴角露出一抹冷冷的譏笑。 “危漠崖!你派人潛入我迷魂嶺中禁地,出手傷人,殺害我兩名手下。”假幫主聲線卻不如其人,輕柔飄忽,叫人聽了心里不安,“風(fēng)月樓向來在江湖中橫行霸道,肆無忌憚,但今次人命關(guān)天,危漠崖,讓你的狗滾出來受死,不然休怪我迷魂嶺大開殺戒!” “劫走幼童,禍及家人,手段卑鄙,迷魂嶺也有臉到本樓主跟前來大放厥詞?”危漠崖面露殺意,眼神卻直直地盯著正前方,絲毫不去瞟那站在階梯之下的假幫主一眼,“我女兒現(xiàn)在在哪兒?” “我?guī)X中手足偶然遇見走失的風(fēng)月樓大小姐,好心好意將她帶回照料,是你風(fēng)月樓恩將仇報。我敢說,她現(xiàn)在就和你那傷我手下的走狗一齊在風(fēng)月樓內(nèi)!”那假幫主揚了揚下巴,“給我進去搜!” 假幫主身側(cè)站著的三四個幫眾,一聽他命令便往前沖,想要進入危府大門。 不等那幾人跑出幾步,危漠崖袖中緞帶已襲至他們跟前,掀起一陣令人眼花繚亂的紅綢遮眼,并未發(fā)出太大聲響便輪番正中幾人的心口,倒地一片。剩余的迷魂嶺幫眾見狀,紛紛亮出兵器擺了陣勢。 未等他們反應(yīng),危漠崖一個回旋,cao控著那緞帶,飄揚飛舞地又直沖假幫主而來。幫眾們自是上前試圖護著自家?guī)椭鳎稑寗鼾R舞。危漠崖雙手牢牢握住緞帶,內(nèi)力迸出,本柔軟的布匹一時鋒利得如同劍鋒,飛旋著刺倒了一圈圍上來的敵人,同時幾個疾速閃躲,趁著空隙踢翻了意欲近身的幾人。 尋常角色又怎么會是危漠崖樓主的對手?但那假幫主卻立于幫眾之中紋絲不動,甚至帶著笑意。直到身邊的手下紛紛被擊倒,那緞帶囂張地飛到跟前,大有直取他門面之意,那假幫主才忽地側(cè)過身去,大紅色綢緞從他鼻尖前方堪堪擦過,他回手從身后抽出一把長劍,任緞帶攪?yán)p住劍身,卻是一個強勁的反手拉扯,劍鋒猛然從布料中撕扯著突破了出來! 危漠崖眼神一泠,收回緞帶受損的那只手,從袖中極快地掏出一把匕首,朝前方輕巧一擲,另一手的緞帶似有意識般卷住了匕首手柄,再度翻騰著襲向假幫主。 假幫主既已秀出兵器,便大方地揮舞長劍回防。危漠崖的匕首雖小,但內(nèi)力順著緞帶源源不斷,支撐著那小匕首如游龍般流暢攻擊,在假幫主身上留下少數(shù)小血痕。假幫主的長劍也幾番將小匕首打了回去,但危漠崖勝在占據(jù)高位,身上依然毫發(fā)無損。 數(shù)十回合纏斗,緞帶好幾次險些又讓假幫主的劍刃給劃斷,依然勝負難分。危漠崖心里著急,擔(dān)憂著里頭的云淡,不愿久戰(zhàn),反手又送出一陣緞帶,纏住了假幫主的手臂。此舉已是出了全力之七成,本該將他牢牢壓制住。那假幫主卻意味深長地笑著看了他一眼,危漠崖不明就里,但直覺不妥,正欲松開,忽然感受到一股與自身功力相似的內(nèi)息沿著緞帶襲來。他大驚,若不及時抵抗便有內(nèi)息逆行的危險,可此時假幫主卻揪緊了緞帶末端,使力拉扯,危漠崖只能順勢運起輕功,從臺階上飛落到地面。 假幫主見形式轉(zhuǎn)變,幾個旋身將危漠崖更加拉近。危漠崖怎會束手就擒,又揮舞起卷著匕首的另一條緞帶,雙手同時發(fā)力。不料假幫主一手仍是拽著緞帶末端,另一手竟自如地舞劍,將小匕首一把擊開去,此中力道絲毫不比方才雙手使劍來得削弱半分。 危漠崖臉色煞白,但眸中戰(zhàn)意不減,終究是松了緞帶中的力氣,腳尖輕點,騰空接住了被打飛的匕首,直躍到假幫主跟前,不再留力,張狂猛烈地不斷使匕首向前劃刺。假幫主提劍抵擋,眨眼間又是上百個回合交手,難解難分。 用短匕首的危漠崖自然不如使長劍的假幫主來得自如,但他身形柔狡,此時仿佛怒氣全開的膨頸蛇一般,不放過任何空隙,應(yīng)接不暇地擊向假幫主的各處軟肋。假幫主不斷舉劍回應(yīng),奮力招架著,這般纏斗著又是數(shù)十個來回,危漠崖再度轉(zhuǎn)身欲使出緞帶,假幫主仍想故技重施地用劍身絞住,可這回危漠崖卻放棄了襲向他的軀干,一個回身令緞帶卷向了他的前額。 假幫主的劍尖劃破了危漠崖的前臂,他的金屬面罩也同時被緞帶扯落,露出一張并不丑陋,甚至稱得上是倜儻的面容來,劍眉挺額,雙目有神。 危漠崖趁勢向后翻去,手掌抵住地面猛力一撐,一個空翻又回到了臺階上,只在地上留下半個鮮血掌印。 “別來無恙,黃塵瀟,黃師叔。” 后院。 清兒扶著云淡踉踉蹌蹌地往柴房里走,一路上稀紅的血水淌了一地。好不容易撐著進去了,云淡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陣痛拉扯著叫他直不起腰,只能托著腹底粗喘。清兒在一旁又急又怕,眼圈都紅了,但她也沒有生過孩子,此時心里說不定比云淡這個已經(jīng)當(dāng)?shù)倪€要不知所措。 好不容易撐過這一陣,云淡撐著清兒的肩膀緩緩坐正,便聽到外頭有些許腳步聲。清兒先把他安置到倚著墻根的位置,讓他有點倚靠,再朝外張望,發(fā)現(xiàn)皆是風(fēng)月樓的護衛(wèi),大抵是奉了危漠崖的命令在此守著。 若是尋常時候,即便云淡無法出手,憑清兒的身手,要護他們二人周全絕非難事。可如今云淡臨盆,陣痛一次比一次厲害,清兒要時時照看他的狀況,還得替他接生,可她不諳岐黃不說,聽見云淡壓抑著的痛呼,更加慌了手腳。 云淡知道清兒心里沒底,卻抬頭看了她一眼,輕聲道:“我這邊尚可維持,清兒姐,你快回去樓主那兒吧。” “這怎么成?”清兒見他拳頭捏得死緊,料想該是痛得厲害,忙握住他手,著急道,“樓主自有他的打算,必定能全身而退,但你若是出了什么事……那才是要了他的命啊!” 云淡牙關(guān)緊咬地搖了搖頭,好一陣子才又松了口氣,道:“呃……那么便讓外面的人都散了,回去供樓主差遣。那幫人半夜忽然來襲,該是有備而來的,我怕他顧慮我,難盡全力。呃嗯,唔——啊!”這番話剛說完,下腹忽然劇痛又驟起,胞宮擠壓著想將孩子往下推,拉扯著叫他痛不欲生,不住向上挺動腰肢,冷汗?jié)裢噶溯p薄的衣衫。 “云淡!”清兒看著他陣痛,卻不知道能做什么,只能咬咬牙,先動手將他下身衣物除去,又脫了自己的外袍,撩起一角替他拭汗。 “呃——叫他們,唔,去幫主子……”云淡痛到極處,抓住清兒的手臂,使力到發(fā)顫,仍是擠出了這句話。 清兒無奈,只得先行驅(qū)散了外頭護著的手下們。此時,危府上下都前去迎敵了,只有她一人,守著仍不知要煎熬到何時的云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