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淡十年惡魔與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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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淡的命算是危漠崖給的。 往前數也該快有十年了吧,那時候云淡還在為其他人賣命,而危漠崖只是少樓主。風月樓不知又是收了誰家的錢,少樓主領著一幫手下來抄家了。風月樓之所以能壞事做盡,卻仍在江湖上屹立不倒,自是有其無人可撼的實力擺于臺面上。少樓主雖年紀尚輕,但好歹是頭號黑道接班人,其身手卻在江湖上無甚流傳,原因是同他交過手之人,多半沒有命再給他去到處宣揚了。 云淡是從小便被當作死士訓練著的。三四個孩子關在地牢里,能殺出去的那一個就有飯吃。云淡被撿回來的時候尚不大記事,日日夜夜被洗腦成了當自己主子是救命恩人的印象,為了活著,當真是拿命去換明早的太陽。 危漠崖彼時亦只是個少年,就這么闖進來,見神殺神,見鬼殺鬼,一直殺到自己跟前來。云淡見已無處可逃,舉著匕首就要往脖子上抹。危漠崖一個抬手,從袖中飛出的暗紅色緞帶卻纏緊了自己的手腕,向外拉扯著。 “別人皆是一見了我們已掉頭便跑,仍似待宰的羔羊,你倒是忠心得很,可惜……”危漠崖饒有興致地看著他,高額細眉薄唇,微瞇著一雙眼,臉頰上還帶著點稚氣。 云淡望著他,似是見到了惡魔與神仙同時出現在一人身上。 危漠崖稍一施力,云淡手上的匕首便掉落在地了。危漠崖面露惋惜,道:“可惜你跟錯了人,你以為你主子是撫恤孤兒,實則就是他讓你們變成孤兒。” 云淡的身子緩緩滑落到地上,身上縱橫交錯的傷口仍在不斷地滲著血,他雙手已抖得拾不起散落在地的零碎武器,重抬頭望著危漠崖的眼神里卻全然是一片平靜,波瀾不驚。危漠崖也回望著他,眸光微閃。 事隔多年,云淡已憶不起當年他們究竟就這么對視了多久,他只記得,到最后,危漠崖朝他扔了一把分量不輕的劍。 “做我的人吧。” 如此,便是十年。 不是風月樓的人,也不是少樓主的人,而是危漠崖的人。云淡此生只會服從危漠崖,不論他是何身份。 如今的他正躺在主子的床上,飄忽著從陳年舊夢的回憶中清醒過來,一睜眼仍是危漠崖似笑非笑的凝視。年歲增長,只讓他更加英俊挺拔,雙眸仍是邪魅,開口卻有力而沉穩,使人無法抗拒,一如當年。 危漠崖見他醒了,也不作聲,只伸手攏了攏他略有些凌亂的灰發。云淡仍是沉默,側躺著不敢挪動。 外間響起敲門聲,有下人在門外道:“樓主,甄大俠來了。” 危漠崖翻了個白眼,揚聲道:“讓他去書房等我。”語畢,他傾身向云淡便是一個近乎啃噬的深吻。云淡尚未反應過來,危漠崖便已翻身壓到他身上,折起他一條長腿,狠狠撞入。 昨夜幾番懲罰下來,今晨云淡那xue口猶自微張著,毋須額外開拓便順利讓危漠崖闖入。云淡也是男人,知道此事于晨間乃非人之所能控,最好是速戰速決,便放松身體,微敞開雙腿,后xue卻乖巧地收緊了些,順著危漠崖的節奏討好著。 危漠崖甚是滿意地長嘆口氣,伸手撫上云淡蒼白臉頰,溫柔地磨蹭著。顧及昨夜多半耗盡了身下人兒的體力,危漠崖也不勉強太多,只快速抽送幾番,便抽出性器,將兩人的物什攏在一起揉弄片刻。云淡被他戲弄了一晚,早晨亦是敏感至極,不一會兒便xiele危漠崖滿手。危漠崖懶得忍耐,也跟著去了,伏在云淡身上喘了一會兒,才爬起身來,一言不發地披上外袍往書房去。 甄不移見危漠崖只穿著一件外袍,胸膛半敞著,就這么走進來,瞠目結舌道:“這么久才出來,我還以為你是梳妝沐浴去了呢,結果穿成這樣出來見我?” 危漠崖毫不在意地坐下,沖他挑了挑眉,道:“這兒是我府上,我想怎么穿就怎么穿,更何況,我又不怕別人瞧見我身材。”說罷還撩了撩自己外袍邊緣,里頭健碩緊致的身段確實讓人眼紅。 甄不移對他這副樣子早就習慣了,也只是笑著搖了搖頭。卻見平日里寸步不離主子的云淡這才穿著整齊地姍姍來遲,心里暗自嘀咕,是不怕別人瞧見你,只怕別人瞧見你的人吧…… 云淡默不作聲地如常站到危漠崖身后,腰背挺得筆直,絲毫看不出被徹夜折磨的痕跡。 甄不移抿了口茶,淡淡開口道:“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危漠崖翹起二郎腿,沉思片刻,輕巧答道:“搞掂了第一樁事,先玩幾日再說吧。” “那你是要出門?”甄不移問道。 “唔……你們白道會那兒啥吃食出名來著?獅子頭?”危漠崖仍是一副漫不經心模樣。 甄不移放下茶杯,稍微擺出嚴肅神色,道:“你上位太快,你家老頭子你又不肯直接做掉,這樣張揚著出去,恐怕會有不少麻煩。” 危漠崖稍傾身對上他,語氣不變:“我像是怕麻煩的人嗎?” 甄不移心里當然知道,這人是天王老子都震不動的,亦只是秉著道義提醒幾句,未曾指望他會聽自己所言,但仍是又勸道:“不如皇帝上次說的那個爵位,你就接了吧,名正言順地做這樓主,白道會那邊也認。” 危漠崖夸張地長嘆口氣,又出乎意料地扭頭向身后的云淡,問道:“云淡,我要是當了這天子皇家的走狗王侯,就得娶個什么將軍的女兒回來當擺飾,你說,我是娶還是不娶呢?” 云淡站在他身后,本就蒼白的面容似是有一瞬間微震了一下,但馬上又恢復慣常的一片淡然,眼神仍是瞅著正前方,未曾看向危漠崖,答道:“……屬下不知。” 危漠崖似是料到了他這反應,輕笑一聲,又轉回向著甄不移,懶懶開口:“不要,女人麻煩,我不干。” 甄不移也不覺意外,只又東拉西扯地與他寒暄了一陣子,約定好了若是危漠崖要往白道會去,他會提前先過去打個招呼,便起身離開了。 危漠崖目送甄不移離去,獨自閑坐了一會兒,腦子里卻是千回百轉,末了,朝后方勾勾手指頭。云淡自是從命地邁步上前到他身邊。危漠崖毫不客氣地伸長手臂摟住云淡的后頸,將人一把拉下到自己懷里,貼身就是一通亂吻,軟舌來回撩撥,直到云淡氣息開始不穩才松口。 即使是這種時候,云淡眼中仍是深潭一片,看不出太大變化。只有當他情動到承受不住之時,那雙眼才會染上些許與尋常不同的情緒。 “先把樓里幾個大的分部去踩一遍吧,總有人仍是不服的。”危漠崖開口卻談的仍是樓內公事,“你去準備一下,晚上派人去通知小王爺,我們明日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