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德妃的宮斗路 第10節(jié)
芷嫣心里不大清楚宮里的太監(jiān)一職的升遷方式,便將這事都交由周公公來管了,當(dāng)然在周公公眼里卻是他投靠烏雅小主后小主對他頭一遭的信任,真真是讓他打了雞血。 周公公滿臉堆滿了笑,將褶子都擠出不少,他笑呵呵道:“多謝主子,奴才定不辜負(fù)主子的信賴。” 而那些只在主子面前過過一次眼的小太監(jiān)們倒也不灰心,比起那些在永和宮但只能在布貴人底下干活的奴才,他們這算是在直系領(lǐng)導(dǎo)下干活了,今后地位只會高不會低,便是讓主子看看他們的能耐了。 吩咐完這些事后,芷嫣還真真思量起在永和宮過年一事了。 回想起剛來到這個朝代的每一個畫面,她都無比感慨,原來她已經(jīng)在這里度過將近一年的時間了,而現(xiàn)在是接近年尾的時候,若是能好好過一次年,就是在宮里的一個好的開始,今后她的一生都在宮里沉浮了,不能說不遺憾,但也是她的人生態(tài)度嘛,日子就該好好過下去,無論將來會遇到什么事。 正當(dāng)她思考著她是要在院子里栽幾棵竹子,然后弄成富貴竹的樣子,到時也能將院子弄得更喜慶一些,但下一刻嬰孩的哭聲就將整個屋子給浸滿了。 芷嫣將胤禛抱在懷里,笑道:“寶貝,是不是肚子餓了?” 還是說想解決生理問題了。 胤禛透著一雙圓溜溜又亮晶晶的大眼睛看著在他面前的額娘,芷嫣摸了摸他的肚子,距離上一餐已經(jīng)有些時辰了,興許是餓了吧。 “主兒,讓奴婢將小阿哥抱給奶嬤嬤吧。” 芷嫣搖了搖頭,“你先退下吧,我自有分寸。” 她這個年紀(jì)生完孩子了,總會有漲奶的時候,她雖說不會經(jīng)常喂養(yǎng)孩子,但是總會有想喂孩子的時候。 家桃不解的退下了,其余的下人也是如此,該說今兒是升職的時候,小主的話哪能不聽呢。 芷嫣揪了揪孩子rou乎乎的臉蛋兒,笑道:“你最好是給額娘吃胖一點,可不要像你的兄弟姐妹一樣,那般瘦的孩子,額娘可不高興你變成那樣。” 有一說一,無論是五公主還是皇太子,都是將本應(yīng)該有的嬰兒肥都弄沒了,這怎么行。 …… 富貴竹最終還是栽在了院子里,在正殿的一左一右,對稱得很,芷嫣偶爾就抱著已經(jīng)能帶出門的胤禛在竹子下坐著一把貴妃椅乘涼。 不同于外邊的寒冷,這院子里是一貫的清涼,芷嫣貪涼,順帶著也喜歡和孩子一起消遣時光,偶爾還多出一個五公主,左右在她正式封了位子的時候,五公主便相當(dāng)于養(yǎng)在主位膝下的子嗣了,嚴(yán)格說到底,貴人的身份還不在養(yǎng)孩子的資格內(nèi)。 宮中有關(guān)她的份例也在不知不覺中被提為嬪位的待遇,而宮里爭寵的妃子向來都不會少,少了一個佟貴妃,宜嬪在宮里的風(fēng)頭愈烈,只是無論怎么折騰都還是沒能懷上孩子, 宮中的目光便又轉(zhuǎn)移回佟貴妃身上。 芷嫣目光肅重的聽著劉嬤嬤同她說起佟貴妃已經(jīng)是這個月的第十三次將太醫(yī)喚去承乾宮了,聽說情況比她上次到承乾宮的時候還要嚴(yán)重許多,心里的擔(dān)擾終是止不住了。 她低聲問道:“劉嬤嬤,你可有聽說皇上有命禮部行事了?” 劉嬤嬤下一刻就明白自己主子想要表達(dá)什么意思了,臉色一下子就難看極了,“奴婢還不知道,興許這事還得問一聲周林禮了。” 過會兒,周公公在主子的召喚下快步進來了,他已經(jīng)在劉嬤嬤的詢問下知道主子想要問什么事了,不過在這節(jié)眼下,他仍是搖了搖頭,“主兒,這事奴才也不知,但您盡管放心,皇上既然已經(jīng)讓您當(dāng)上永和宮主位,那您就絕對不會只是貴人的分位,小主子也絕對不會被佟貴妃抱走。” 原來芷嫣費心想問的事也不過是皇上何時才打算將她封為嬪位,她怕遲則生變,也怕佟貴妃會在她封位之前失去自己的孩子,然后皇上憐憫她,將小四抱養(yǎng)給她。 與佟貴妃的身份相比,她不過是渺小的螻蟻罷了。 若是發(fā)生這樣的事,那她一直以來苦心謀求的一切就付諸于東水了。 第16章 她暫且還是相信皇上的一言九鼎吧。 無論佟貴妃這一胎能否保住,她的孩子是絕對不能抱給佟貴妃養(yǎng)的。 芷嫣將胤禛哄睡,沒過多久就讓家桃將孩子抱進屋里,她則是問起更具體的情況,“你是說佟家已經(jīng)在京城尋求名醫(yī)了?” 周公公點了點頭,“主子,您看咱們要不去承乾宮看看是什么情況?” 芷嫣搖了搖頭,“不必如此,我現(xiàn)在更不能隨意前去承乾宮了,免得招惹麻煩上身,現(xiàn)在唯一的辦法是等,等佟貴妃是什么情況傳出來了,還有皇上那兒,既然已經(jīng)允了胤禛養(yǎng)在我身下,我就更需要安分守在永和宮了。” 她要“完全”相信皇上,不能有一絲質(zhì)疑。 “好。”周公公點了點頭,“主子,奴才會看好永和宮的人的,這陣子咱們是要極安靜了。” “是這個意思了。”芷嫣認(rèn)真道,“還有劉嬤嬤,我有件事想要吩咐你去做。” “小主盡管吩咐。”劉嬤嬤挺直身板道。 “打聽一下御膳房的消息吧,若是能借此聯(lián)系上烏雅家就好了。”芷嫣嘆了一口氣,本來她都還沒想著一個人找上烏雅家的,就算原身的瑪法曾經(jīng)是御膳房總管的身份,但如今瑪法那兒已經(jīng)“退休”了,阿瑪又是個靠不上的。 她在原主的記憶里盡力搜尋也只能找到些許有關(guān)原主瑪法的事。 曾經(jīng)的人脈都不知還在不在了,只能看看情況了,畢竟烏雅氏也只是個包衣家族而已,在宮里能使力的可能比不得其他妃子的家族,不然也不會到現(xiàn)在都沒有同她聯(lián)系上了。 她背后沒有人靠著,興許能借用烏雅氏的勢力在后宮有一絲倚仗吧,她總不能一直都是聽天由命的。 “是,小主。”劉嬤嬤點了點頭,認(rèn)真道。 接下來的事便是各人分頭行事了,芷嫣回了房,看著小娃娃的睡顏癟了癟嘴,老實說,她都還沒快樂多少天呢,怎么佟貴妃那兒老是出事,說句難聽的話,無論佟貴妃肚子里的孩子如何,在危及自己孩子歸屬權(quán)的情況下,她沒有那個善心祈禱佟貴妃身子骨轉(zhuǎn)好。 這種事情若沒有發(fā)生在當(dāng)事人身上,誰都不會理解她辛辛苦苦懷胎十月,但旁人倚靠自己身份就能將孩子奪走的情形,也虧得她在算計佟貴妃的時候老天爺暫時站在她那邊了,不然一切都不好說了,無論佟貴妃是什么立場,她都無法理解這種慷他人之慨,費別姓之財?shù)男袕健?/br> 年初之時,芷嫣勉強隨著大流在宮里過了一個還算高興的年,農(nóng)歷正月初一,她給孩子穿上了一件喜慶的紅色虎頭衣,戴上了虎頭帽,看著就是一只虎崽仔。 芷嫣高興的親了又親,胤禛已經(jīng)會抬頭了,可以張開自己的小手主動握住一些東西,像是撥浪鼓的手柄,皇阿瑪?shù)陌逯傅取?/br> 劉嬤嬤沒有帶來好消息,她瑪法是曾經(jīng)在御膳房任職過,但在最得意的時候都不能讓御膳房的奴才都收服,更不用說現(xiàn)在,現(xiàn)任早就將不知多少任的“東西”清掃干凈了,輪不到旁人來試探。 唯一一個還算好的消息便是佟貴妃的身孕已經(jīng)撐到了現(xiàn)在這個時候,滿打滿算已經(jīng)是懷胎十月了,只待佟貴妃將孩子生下來,她的胤禛就相安無事了。 但老天爺總不會讓一個人順風(fēng)順?biāo)模谝惶煲估铮星瑢m傳來佟貴妃腹痛的消息,芷嫣連夜被身旁的宮女叫醒。 勉強將睡意壓下,芷嫣看了一眼床邊小床上的胤禛,在肩膀處披了一件披風(fēng),小巧白凝的腳在觸及地面上的鞋時,便直徑起身在桌子邊坐下,看著桌上渾濁的焰火晃蕩,低聲道:“佟貴妃是要生孩子了吧?” 劉嬤嬤點了點頭,“主兒,皇上已經(jīng)趕過去了,不少妃子亦是匆匆忙忙過去了,布貴人方才過來詢問您,咱們永和宮可要派人過去?” “不必了,就讓這事過去吧,若是有人問起,那就說咱們永和宮夜里孩子哭鬧,一時哄不過來,我就不信了,若是還有人為此找茬,我自是奉陪到底。” 烏雅芷嫣的目光極冷。 “是,小主,奴才去告知布貴人了。” 劉嬤嬤轉(zhuǎn)身離去,芷嫣在桌上倒了一杯茶水,整個人徹底沒了睡意,佟貴妃與皇上是嫡親表兄妹的關(guān)系,若是就此懷上身孕,孩子有幾率保得住,也有很大可能沒了孩子。 她當(dāng)初是別無他法了才想著這般算計佟貴妃,也沒想到老天爺會使得這事如此順利。 若是說佟貴妃的身孕有她的錯,她也只承認(rèn)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何嘗不是佟貴妃及其宮女的貪心所致,以及表兄妹聯(lián)姻的后果,為母則強,她這樣做也只是想護住自己的孩子。 若是有報應(yīng),那就報應(yīng)在她身上,讓她今后壽命極短,或是病痛在身都可,而不是讓她的孩子被抱走,否則她不認(rèn)這份因果。 殿門外,布貴人在得了消息后,點了點頭,“既然主位娘娘是這般打算的,婢妾自然受著。” 過了一會兒,她便回了西配殿,接著同身邊的宮女道:“看來咱們的主位娘娘今夜是睡不著了。” “不過,我還真希望主位娘娘能守住這個位子啊。”此一時非彼一時,過去她會盼著烏雅貴人被人打壓下去,可如今她卻是沒了理由這么做,且不說烏雅貴人處處待她的女兒好,在宮里有了這么一個好相處,不會打壓人的主位,卻是再好不過了。 這也是她為何今晚過來詢問烏雅貴人的緣故,既有承認(rèn)她主位的意思在,其次是表示同她一條心的做法,永和宮主位向著哪,她自是將方向?qū)?zhǔn)了。 …… 夜色廖廖,承乾宮的佟貴妃正受著極大的痛楚,生孩子的疼痛本就不是一句兩句話就能扯斷的,她勉強在接生嬤嬤的用力呼喊下聚集一點精力,但總是很快就用完。 康熙在殿內(nèi)不停走動,他不管有多不滿表妹懷孕這事,但表妹終究是在為他生孩子,他心里怎么可能沒有半點擔(dān)憂呢,只盼著佛祖能保佑母子平安了。 夜里不少人都趕過來了,都一齊在正殿里坐下,不管心里如何想法,面上總是為佟貴妃擔(dān)心的。 半個時辰后,佟貴妃的喊叫聲依然凄慘,可殿里已經(jīng)有不少人撐著nongnong的睡意在等著佟貴妃的消息,皇上亦在其中,安嬪擔(dān)憂道:“皇上,您先回乾清宮休息一會兒吧,您明日還要早朝,這兒有咱們幾個姐妹守著就行了。” “是啊,皇上。”“皇上您總要顧著自己身子吧。”“皇上……”六嬪紛紛勸道。 康熙揮了揮手,“朕沒事,再等等吧。” “是。”妃子們遺憾道。 半響,產(chǎn)房里的周嬤嬤急急忙忙將醫(yī)女帶進去,康熙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就心覺不妙了,果然,片刻之后,屋里盛出一盤又一盤的血水,那場面簡直是觸目驚心。 半個時辰后,佟貴妃屋里已再無傳來聲響了,產(chǎn)房里面走出一個接生嬤嬤顫顫巍巍道:“皇上,佟貴妃生下一個小阿哥,只是……只是小阿哥身子羸弱,夭折了,娘娘暈過去了,但好在身子并無大礙。” 正殿里頓時安靜的連針掉落的聲響都能聽見,康熙沉重的道:“就按著規(guī)矩來吧,佟貴妃身子羸弱,這段時日就好好照顧自己身子吧。朕先回去了。” 他是失望之極了。 他早就做好佟氏這一胎生下來身子就不大好的打算了,誰想到佟氏生下來的是一個小阿哥,還是個生來即是夭折的小阿哥,他不能說自己沒有一聲怨,他的阿哥投生在佟氏肚子里,但因為佟氏身子不好將小阿哥影響了。 先前十來個孩子夭折的身影在康熙面前反復(fù)出現(xiàn),他一時克制不住自己,留下來的話語并沒有因為佟貴妃是他的表妹而有一絲溫柔,在這等情況下便顯得格外冷淡了。 皇上都走了,那剩下的妃子也就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都零零散散的走了,周嬤嬤看著眼前這個場面,哪能說自己不是在心里憋了一口血,只是這場面還需要自己收拾才行,娘娘醒來不知會有多傷心。 一切都完了,早知如此,當(dāng)初還不如讓娘娘一心一意抱養(yǎng)烏雅氏的孩子,哪至于現(xiàn)在是什么都沒了的場面。 …… 翌日佟貴妃醒來時狀若癲狂就是件可想而知的事了。 只是她還沒有癲狂多久,正滿心滿眼都是自己孩子還活著的幻覺,直至被特允進宮的赫舍里氏夫人費心安慰才得以情醒過來。 赫舍里氏夫人是內(nèi)大臣佟國維的嫡妻,也是佟貴妃的親生額娘,對于女兒痛失外孫一事她心里如刀割一般,只因女兒失去的不僅僅是一個孩子,還是他們佟家這數(shù)十年唯一的期望,佟家出了一代帝王,又怎么可能不盼著下一任帝王仍出于佟家呢。 那可是個阿哥啊,是成長起來不亞于皇太子的阿哥啊,可偏偏老天爺缺心眼,將他們佟家的希望都弄沒了,但現(xiàn)今女兒也只得振作起來。 赫舍里氏夫人一邊為女兒心痛,一邊惋惜外孫的早夭。 “女兒,你要振作起來了,那孩子的夭折固然是件痛心事,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接下來該做的事便是趁著君王的憐惜盡快將烏雅氏的四阿哥要到身下。” “四阿哥還不滿周歲,你費心養(yǎng)著哪能不忘了親娘。” “可是那都不是我的阿哥,不是我的孩子。”佟貴妃躺在赫舍里氏夫人的膝上,怔道。 “你養(yǎng)熟了就是你親生的孩子了,在你還未生下阿哥之前,這個阿哥就是你的倚靠,況且烏雅氏的孩子本應(yīng)該就是養(yǎng)在你身下的,你無須在意。” 赫舍里氏面色極冷,這是他們佟家連夜商量出來的計劃,烏雅氏算得了什么,如果不是女兒,也沒有面見皇上的能耐,現(xiàn)在能為女兒生下一個孩子是她的福氣! 念著自己已經(jīng)夭折的骨rou,又憶起宮中人說過烏雅氏的四阿哥憨態(tài)可掬,長得極福氣的模樣,佟貴妃終是動了心思,“女兒都聽額娘的,只是皇上說過了四阿哥養(yǎng)在他生母膝下——” “這算得了什么,她現(xiàn)在不過區(qū)區(qū)一個貴人位罷了,即便皇上說讓她撫養(yǎng)自己的孩子,她一日沒有封嬪,就怪不得自己的孩子被抱走!” 赫舍里氏夫人語氣激動,恨不得當(dāng)面將烏雅氏的四阿哥搶走,只是這番決定下來的計劃卻被宮里傳來的圣旨給生生破壞了—— “皇上有旨,咨爾貴人烏雅氏,柔佳成性,淑慎持躬……今仰承太皇太后慈諭,進而冊封爾等為德嬪……欽哉。” 聽宮女稟告這事,赫舍里氏夫人也生生從還算溫婉的面容扭曲成面目猙獰。 作者有話說: 圣旨采摘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