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國舅 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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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將們穿著鎧甲,只摘了頭盔去了兵刃,因常年征戰而曬成古銅色的臉龐威風凜凜。 位居武官之首的曹勛算是個例外。 他天生膚白,因為帶兵,春秋夏三季的確會曬黑一層,只是才經過一個陽光慘淡的冬季,年后又因胡人請和少了奔波,自然而然就恢復了七八成的白皙膚色。 這樣的白剛剛好,既不讓人將他誤會成那種游手好閑的富貴公子,又讓他從一群黑紅臉膛的將士中間脫穎而出。 元慶帝頻頻朝曹勛那邊看去。 除了曹勛功勞最大,其中也有曹勛長得實在太好的緣故。 滿朝的文武大臣,論姿容氣度,只有李雍能與曹勛相提并論,如今李雍被罷官缺席了慶功宴,元慶帝忍不住拿曹勛養眼便是人之常情了。 酒過三巡,元慶帝給每個將軍都論功行了賞,對曹勛,除了金銀綢緞等俗物,元慶帝另有一宗特別的提議。 “當年復山跟隨國丈趕赴邊關之前,曾起誓不收九州不成家,這一眨眼十四年過去了,承蒙諸位愛卿與幾代將士熱血報國,九州已回,復山是不是也該考慮一下自己的終身大事了?” 復山是曹勛的字。 提到他的婚事,文武官員們都面露笑意,尤其是與曹勛相熟的幾位武將,起哄聲更大。 “這小子除了練兵就是打仗,軍營里的母馬都不看一眼,都快素成和尚了!” 這是曹勛的叔伯輩。 “皇上快給大國舅賜門婚吧,等著他自己找,臣的兒子都快娶媳婦了!” 這是曹勛的同輩。 七嘴八舌的,曹勛只是搖頭失笑。 元慶帝抬手,眾人停止起哄,元慶帝笑著問曹勛:“復山怎么想?自打知道你要回京了,皇后已經提醒過朕好幾回,催著朕盡快為你賜門好婚。” 曹勛準備離席回話,元慶帝叫他別動:“坐著說,今日朕歡喜,咱們不分君臣。” 曹勛只好坐著拱手:“皇上與娘娘美意,臣感激不盡,只是臣太久未回京城,眼下更想多花些時間與親友團聚,等臣平復了思鄉之情,再厚顏求皇上娘娘賜婚,不知皇上可否成全?” 元慶帝大笑:“這有何難?等你有這心思了,隨時來跟朕說。” 一個為了報效朝廷耽誤到三十歲的將軍,還是堂堂國舅,為了表示天家對功臣的恩寵,曹勛的媒人元慶帝是當定了! . 宴席散后,元慶帝又在乾清宮單獨召見了曹勛。 兩人身上都帶著酒氣,曹勛身上更重,因為同僚們不敢灌皇上的酒,卻扎堆地來灌他。 元慶帝先是出宮迎接眾將士,又是吃席的,折騰大半日已經有些累了,這會兒脫了龍靴靠坐在榻上。 小太監挑開簾子,曹勛低頭走了進來。 先前人太多,此時安靜的殿內就曹勛一個,他過于挺拔的身形便更明顯了。 元慶帝以姻親的口吻回憶道:“你離京那年還是個少年,邊關苦寒,怎么還把你養得這么高?是不是有八尺五了?” 曹勛微微躬身,答:“不足,堪堪八尺四。” 元慶帝:“呵,好一個堪堪,放眼京城,也就寧國公家的世子比你高,他有八尺八。” 曹勛在慶功宴上已經見過李耀了,朝元慶帝夸贊道:“李世子魁梧過人,頗有其祖父之風,若出征必是一員猛將,實乃皇上、朝廷之喜。” 元慶帝當然很欣賞李耀,不然不會讓李耀做御前侍衛指揮,只是想到李雍的三場敗仗,他忍不住嘆了口氣:“就怕學了他爹。” 曹勛:“皇上不必憂慮,依臣看,寧國公父子或許不擅長謀略,但都是沖鋒陷陣的虎將之材。只是先前寧國公聲名顯赫,又有老國公生前的威名,換成誰都會讓寧國公擔任主將,如今知道他的不足,將來再遇戰事,皇上另安排擅謀的主將調遣,寧國公定能戰場立功,一雪前恥。” 元慶帝:“但愿如此吧,好了,不說他們,說說你的婚事,你真的不著急?” 曹勛苦笑:“急還是急的,只是臣剛進京,對京城適婚的閨秀們毫無了解,不瞞皇上,臣還是想找個性情相投的。” 元慶帝懂了:“那你慢慢物色,有喜歡的盡管報給朕。” 曹勛頷首道謝。 “皇后很想你,去坤寧宮坐坐吧,太子、二皇子也在那邊。” “是,那臣就先告退了。” 出了乾清宮,曹勛跟著領路的小太監來了后面的坤寧宮。 無論曹皇后還是二皇子那早早離世的生母淑妃,都只是曹勛同父異母的meimei。 本來就沒有多深的兄妹情,在分開十四年之后,曹勛更愿意把曹皇后只當皇后看。 “臣拜見娘娘。” “哥哥快免禮!” 曹皇后快步走過來,輕輕托住了長兄的手臂,她仰著頭,欣喜又感慨地打量著久別的兄長,美麗的眼眸里浮起淚意:“哥哥離京時,我才十一歲,現在太子都十一了,我模樣大變,哥哥可還認得我?” 行禮受阻,曹勛放下雙臂,身高的差別讓他垂下眼簾就能看清面前的meimei。 十四年的光陰,別說meimei,他連家中那位繼母潘氏的樣子都快記不清了。 他笑著點點頭。 曹皇后拿帕子擦拭眼角,恢復平靜后,示意兩個孩子走過來。 太子知道這個大舅舅的厲害,仰著頭驚嘆道:“大舅舅,您可真高,比小舅舅還高。” 曹勛笑道:“都隨了您的外祖父。” 男女有別,他沒有多看皇后,現在卻認真端詳起外甥的容貌來,看太子的時間頗長,對沉默寡言的二皇子只是隨意掃了兩眼。 曹皇后注意到,二皇子微微抿緊了唇角,可見這孩子還是很在意大舅舅的寵愛的。 可他的生母只是庶出,他自己也是庶出,怎么可能爭得過做太子的弟弟? 曹勛但凡不傻,就注定會更看重太子。 坤寧宮畢竟是后宮,曹勛不便多留,喝了一盞茶就告退了。 宮門之外,長隨牽著他的馬已經等候多時,除了長隨,曹紹也在。 曹紹中了探花后,現在在翰林院任正七品的編修,官職太低,并沒有資格參加今日的慶功宴。 所以,眼下乃是曹勛回京后,兄弟倆第一次的正式見面。 “大哥!” 曹勛的身影才出現在長長的宮道上,曹紹就激動地迎到了宮門前,朝著里面高聲喊道。 曹勛見了,加快腳步。 等他跨出宮門,一掌拍在了曹紹肩頭,上下打量道:“好小子,都長這么高了。” 雖然曹紹也是潘氏所出,曹勛待這個弟弟卻與兩個meimei不同。 首先,他在京城時,還是小孩子的曹紹就很喜歡纏著他玩,曹勛曾手把手地教弟弟寫字,也曾因弟弟頑劣打過他的屁股。 等他去了邊關,曹紹也長大了一點,便經常給兄長寫信。 他或許忘了小時候的兄弟親近,可曹紹欽佩兄長的戰功,這份欽佩反倒加深了漸漸淡去的手足情分。 “聽說你中了探花?” “都是皇上偏寵,大哥不用太當真。” “會試第八名,總不是皇上寵出來的。” “即便如此,在大哥面前也不值一提。” 兄弟倆翻身上馬,一邊往定國公府的方向走一邊閑聊著。 不緊不慢地走了兩刻鐘,定國公府到了。 潘氏率領一眾家仆出來迎接。 曹紹本來很高興的,這會兒見到母親,臉上的笑容便淡了一些。 曹勛只當沒發現,下了馬,客客氣氣地朝潘氏行了一個禮:“母親。” 潘氏手里拿著帕子,很快就對著面前的繼子擦起淚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總算不用我再牽腸掛肚地惦記了。” 曹紹心中有怨,現在看母親做什么都覺得虛偽,而且他確實也沒覺得這些年母親有多惦記長兄,最多說些場面話。 “好了,大哥這一路風塵仆仆,有話去正廳說吧。” 曹勛笑容溫和:“還好,昨晚在城外休整過了。” 潘氏幽怨地瞥眼親兒子,帶著兩兄弟去了正廳,邊走邊道:“自打你父親去世,我就搬去西院了,正院空了這么多年,總算等回了你這個一家之主。” 曹勛看著周圍熟悉的院內景致,道:“兒子不孝,家里這些年全靠母親一人cao持,叫您受累了。” 潘氏非常善解人意:“你那是為了報效朝廷,出生入死換來了邊關穩定,我們在家養尊處優,有何可累的。不過話說回來,我這年紀越來越大了,打理內務漸漸力從不心,你既然回來了,便該趁早娶個賢妻,到時候我把內務交給你媳婦,便可以真正地享清福嘍。” 提到娶妻,曹紹臉色更差。 曹勛笑道:“我才回來,倒也不必那么急,母親且多cao勞一段時日吧。” 說著話,三人進了正廳。 北面是兩張主位。 曹勛是一家之主,潘氏則是家里最大的長輩。 潘氏故意放慢腳步,余光打量著旁邊幾乎并肩而行的繼子。 曹勛保持著先前的步伐,徑直在左側,也就是前兩任國公生前專屬的太師椅上落座。 潘氏眼角微抽。 曹勛坐好了,神色從容地看著潘氏在另一張太師椅上坐下,然后夸起曹紹今年的春闈表現來。 這個話題讓潘氏由衷地笑了出來。 丫鬟送上茶水,曹勛端起茶碗,慢條斯理地細細品嘗,交談時偶爾流露出一絲遠行之人終于回到家的疲乏。 潘氏還想打聽打聽今日的慶功宴,曹紹關心兄長,開口勸道:“母親,大哥肯定累了,您先回去休息,有什么話等傍晚再說。” 潘氏:“……瞧瞧,我這個做母親的倒還不如你這個弟弟細心了。” 打趣歸打趣,她還是領著丫鬟默默走了。 曹勛將她送到門口,這才看向弟弟:“我怎么覺得,你對母親頗有不滿?” 曹紹委屈啊,被素來敬重的兄長問起,眼圈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