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留你到五更[無限] 第256節(jié)
這個副本的引導者npc究竟是誰不太好猜,可目前能夠確定的是:這些壁畫的作用,等同于引導者npc。 正如謝印雪說的那樣,壁畫在后面告訴了他們登上圣殿頂部的方式:他們需要走到圣殿中央的大方池畔,用池畔固定的拉繩抓鉤裝置,從池子里打撈出大石塊,再用鏨子和錘子把大石塊切割鑿修成等高等寬的長方體石塊,每個人敲七塊,等到第二天清晨,那些人身獸首人就會全部來到地下神殿,幫助他們把石塊堆成新的石梯。 詹蒙看完后提出了一個很有思考意義的問題:“要是我們有人沒完成鑿出七個長方體石塊的任務(wù)呢?” 第250章 蕭斯宇說:“壁畫上沒有講,但我覺得不會是什么好下場,勸你不要嘗試。” “我肯定不會嘗試啊,我就是問問。”詹蒙搔搔腦袋,決定開始按照壁畫上的指示做事,結(jié)果抬腿走向圣殿中央的大方池畔后,朝下一望,整個人登時愣住,“這些石塊怎么是浮著的?” 眾所周知,石頭一般不能能水里浮起來。 所以當大家聽到詹蒙驚呼時跟隨他走過去,在方池子里看見那幾塊沉沉浮浮的圓球狀石頭時,神色就帶上了幾分驚詫。 李嬋衣蹙著柔美的月棱眉問:“這些石頭是江沫石?” 江沫石又稱浮石,顧名思義,它是一種能在水中漂浮起來的石頭,由火山噴發(fā)后巖漿冷凝后形成,其內(nèi)多氣孔,質(zhì)地軟、脆、輕,投入水中,浮而不沉,故得名“浮石”。1 “不是江沫石。”茜茜搖頭說,“它上面沒孔,看上去是實心的,能被加工成長方體石塊,也不可能是空心的。” 何況這些石頭并不是飄浮在水面上的,它完全浸沒在水里,只是沒有沉底,或者說……是無底可沉。 因為眾人看不到這個水池的底在哪。 它就像一個海里藍洞,黑得令人心生恐懼,仿佛一落進去,就能垂直墮入地獄深淵。 而那些淡黃色的石頭則沉浮在水中,離岸邊近的,顏色會淺些;離岸邊遠的,顏色又會稍暗點。 詹蒙最喜歡這種花力氣不用太動腦子的事了,所以他率先走到一個拉繩抓鉤裝置前站定說:“隔著水看能看出什么名堂?想知道它到底是什么石頭拉一塊上來研究下不就行了?” 然而擺弄了會兒抓鉤裝置,弄清楚它怎么使用后,詹蒙忽地停住動作,表情復雜的對眾人說:“這個裝置,這些圓形石塊,讓我想起一個古老又經(jīng)典的小游戲,你們應該也都玩過。” 詹蒙不提還不覺得,一提蓄著胡茬,年紀三十歲左右,接觸過古早網(wǎng)絡(luò)小游戲的屠文就瞬間發(fā)現(xiàn)既視感的確太強了,他報出游戲名:“《黃金礦工》?” “是的。”詹蒙給他們演示起拉繩抓鉤裝置藥如何cao作,“你們看啊,這個抓鉤裝置是可以調(diào)整抓鉤發(fā)射方向的,并且調(diào)整好反向后,你還得撥開這個彈匙,抓鉤才會朝你選擇的方向發(fā)射出去,這不就跟《黃金礦工》那游戲里挖金礦的方式一模一樣嗎?” 其他人聞言也旋即走到其他拉繩抓鉤裝置面前,自己上手熟悉試驗了一番過后,愕然道:“還真是這樣。” “原來我們不是來當大貴族的,而是來當挖礦工人的。”呂朔失落道,“我們是石材礦工。” 姚小果撥了撥耳側(cè)的圓圈耳環(huán)和腰間的長腰鏈等影響身體靈活性的首飾說:“可哪個挖坑工人能穿得像我們這樣奢華啊?跟穿著晚禮服去鋤地似的,一點都不搭。” 實打?qū)嵉狞S金本來就沉,上面還要鑲嵌紫晶、青金石、紅玉髓、碧玉……等各種分量十足的寶石,這些玩意做成的首飾穿戴在身上,不僅會增加重量,還會妨礙他們的行動,除了好看一無是處。 這個副本如果單純的要他們挖礦,那就根本沒必要發(fā)這些首飾給他們啊。 陳云若有所思低語道:“所以這些首飾肯定還有別的作用。” “先不討論這些了,趕緊拉石頭鑿石塊吧,拉起后一邊鑿一邊聊都行。”辛月春說著已經(jīng)握住拉繩抓鉤裝置的手把了,“要鑿七個呢,不知道得鑿到什么時候去。” 詹蒙也煩惱道:“對,這些石頭老沉了,重的要命。” 在場所有參與者中,力氣看起來最大的人就是詹蒙,如果連他都覺得石頭沉,拉起來頗為吃力,那“挖石材”這一行徑對其他人來講更不會輕松到哪去,尤其是體力原本便遜色于男性的女參與者們。 因此等眾人開始“干活”后,誰都沒精力再去聊天了——畢竟這一塊圓形石頭,至少有五個成年人那么重! 若不是石頭形狀是圓的,能夠滾動,他們甚至沒辦法把它們弄上岸! 地下神廟里的空氣還又悶又熱,屠文才光是把石頭從水里拉出,尚未用鏨子和錘子進行切割鑿修,自己就已經(jīng)像是又洗了個澡般滿身大汗,咬著牙直喘氣:“我記得世界舉重世界紀錄最高是二百六十多公斤吧?這坨幾把石頭不比世界紀錄重我他媽就把它生吞下去!” 依照壁畫給出的長方體長、寬、高數(shù)值計算,他們最后把這塊圓石頭鑿成的長方體石塊重量,每塊估計在三百公斤左右。 修鑿過后還有三百公斤重的長方體石塊! 難怪壁畫上顯示修石梯要那些人身獸首人來幫忙,否則他們這群沒有其他工具的普通人要怎么把這些三百公斤重的石頭壘堆起來啊?! “這活兒真不是人干的……”呂朔鑿好一塊石頭人就累傻了,癱靠著拉繩抓鉤裝置問兩位好友,“古埃及人都是怎么修金字塔的啊?” 蕭斯宇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說:“……大概就像我們這樣吧。” 這話著實扎心。 待鑿到第三塊石頭時,姚小果覺得自己呼吸間喉嚨都滲著一股子血腥味:“我已經(jīng)鑿不動了,真的,再多鑿下去我能立馬斷氣。” 長發(fā)飄飄瞧著就柔弱柳扶風的李嬋衣更是連手都舉不起來了,氣息奄奄接了句:“……我也是。” 陳云埋頭苦干閑隙安慰她們道:“副本不可能給我們發(fā)布無法完成的任務(wù),大家再堅持堅持吧,肯定能鑿完的。” “會不會還有別的方式能鑿完這七塊石頭?”辛月春扔了錘子和鏨子,盤膝休息,手撐著額頭思索,“只是我們目前沒有發(fā)現(xiàn)?” 姚小果說:“可壁畫上的內(nèi)容顯示我們就是要自己動手鑿。” 明生頭也不抬地回她:“別的方式其實一直有啊——去找擺渡者npc。” 辛月春抿了抿唇,無語道:“除了這個。” 明生攤手,一臉無奈:“那沒了。” 但是辛月春皺眉沉思片刻后,又開口問:“噯,我有點好奇,你們覺得這一關(guān)可以找擺渡者npc做交易嗎?” 呂朔抬頭看她,好心告誡辛月春道:“你真要找擺渡者npc啊?找他是下下策,找錯了會死得很慘的。” “不不不,我只是在想,如果謝謝印雪之前所言非虛,那我們在這一關(guān)結(jié)束后面臨的結(jié)局便有三種——” 辛月春伸出三根手指:“一,死亡。” “二,通關(guān),徹底與鎖長生解綁。” “三,進入下一階段獲得‘長生’。” “找對了擺渡者npc肯定不會進入一結(jié)局,那我們是會進入二結(jié)局,還是三結(jié)局?” 眾人聞言皆是一怔。 連卞宇宸都停下了鑿石的工作,轉(zhuǎn)頭盯著辛月春。 “我覺得會進入結(jié)局二。”辛月春大大方方隨便他們看,還揚眉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找擺渡者npc做過交易的人有幾個能得善終啊?咱們這些人里應該沒人和擺渡者npc做過交易吧?我反正是沒有。” 茜茜沉吟:“我也沒有,但會進入哪個結(jié)局這還真不好說。” 詹蒙說:“太燒腦了,我不知道,我也沒和擺渡者npc做過交易,我見過的和擺渡者npc做過交易的參與者都死了。” “你覺得徹底與鎖長生解綁回歸現(xiàn)實世界是不得善終嗎?”陳云切入點卻與其他人有些不同,她說,“我倒是感覺獲得‘長生’不見得就是最好的結(jié)局。” 陳云一下子把話題上升到了一個新高度——是的,與擺渡者npc做交易換取一時生機之舉,等于挖rou補瘡,飲鴆止渴,治標不治本,又會增加下一次副本的難度,以至于最終下場往往不如在一開始就死去。 那么,結(jié)局二和結(jié)局三之中,必定是哪個結(jié)局爛,參與者們在這一關(guān)與擺渡者npc做交易后就會進入哪個結(jié)局。 問題是這兩個結(jié)局,你覺得哪個更爛一些? 許是卞宇宸這次進入副本身邊再無“十三”的緣故,他格外寡言,然每次開口,卻幾乎都與謝印雪有關(guān)。這回他出聲也是為了詢問謝印雪:“謝先生,您的看法呢?” 青年曲著一條腿坐在地上,手臂搭著膝蓋,指尖拎著錘子,聞言長睫掀起輕輕瞥了他一眼,張唇說:“我認為,會進入第三個結(jié)局。” 卞宇宸長長“啊”了聲,又笑著繼續(xù)追問:“那您是想進入結(jié)局二,還是想進入結(jié)局三?” ——想進入結(jié)局二的人,便是想脫離鎖長生,回歸現(xiàn)實世界過正常人的生活。 而想進入結(jié)局三的人,則是想留下來,獲得那僅有一人能夠得到的“長生”。 只是這個副本內(nèi)的十二個參與者中,有多少人想進入結(jié)局二,又有多少人想進入結(jié)局三呢? 長生終究只能為一人所得,想進入結(jié)局三的人,必然互為敵人。 謝印雪聽了卞宇宸的問,面容上淡漠的神情褪去,勾唇笑起,眸光慵倦,徐聲緩緩道:“你我尋根溯源,當同為一門弟子。既為同門,何來二種心念?自然是你想進入哪一個結(jié)局,我亦然。” 卞宇宸連連點頭,似是謝印雪的話深得他心般道:“確實,吾道不孤。” “你們倆不想正面回答就別擱這打太極了,談點正經(jīng)事。”屠文才聽得想翻白眼,“有誰記著時間嗎?我們到這多長時間了?還有多久到第二天早上?” 呂朔告訴他:“我,我計了時,我們來這快七個小時了,現(xiàn)在的時間大概是下午六點鐘。” 第251章 眾人是在體力充足的情況下進入這座地下圣殿的,然后他們不吃不喝用了整整七個小時,才修鑿出三塊長方體石塊,距離完成任務(wù)目標還差四塊。 可如今他們的體力已經(jīng)消耗的差不多了,后面就算再花同等時長,他們也未必能鑿好三塊石頭,何況他們要鑿的還不止三塊。 姚小果戴著痛苦面具喊救命:“我現(xiàn)在又餓又累又渴,完全沒力氣再干活了……這個副本都不管飯的嗎?” 他們自帶的一些備用糧食都放在行李箱里,卻全在剛進入副本時被流沙吞了,后面他們的衣物、匕首小刀、高能量糖果和體力補充劑等東西也被人身獸首人沒收,因此這個副本如果真的不管飯,那他們就沒食物吃了。 于是辛月春又伸出三根手指,對大家說:“還是三種可能:一,這個副本管飯,我們現(xiàn)在回去找那些人身獸首人就有飯吃;二,還是這個副本會管飯,不過我們得把石塊鑿完才有飯吃;三,這個副本不管飯,我們鑿完石塊也沒飯吃,想要得到食物就得付出一定代價。所以有誰想回去驗證一下第一種可能嗎?” “一來一回會浪費很多時間,路上又曬,來回一趟體力和水分的消耗程度不見得比鑿好一塊石頭少,特地回去驗證第一種可能性價比不高。”茜茜理智分析道,“最好的選擇是鑿完石塊再回去,這樣還能順便驗證一下第三種可能。” “是這個道理。”屠文才嘴角向下撇了撇,哼笑一聲道,“何況我覺得在場各位,也沒誰餓到得非吃飯不可的地步吧?” 姚小果舉起手,打斷屠文才說:“飯可以先不吃,但我現(xiàn)在快渴死了,你們都不渴嗎?” 再講下去都尷尬,畢竟過去的這七個小時里,眾參與者無一人起身小便——姚小果感覺這是由于他們體內(nèi)的水分消耗太多了,故而身體騰不出多余的水分制造尿液。 她用自己快冒煙的喉嚨說:“我得喝點水了,再不補充點水分,我感覺我就要脫水了。” 辛月春努努下巴,指著眼前的方池講:“這里有水,你要實在想喝,可以喝這個水——只要你敢。” 說實話,姚小果不太敢。 這時呂朔卻開口道:“我認為這水是可以喝的。” 姚小果略彎腰,雙手做出邀請的姿勢:“那您先請?” 呂朔知道她是想看自己喝水會不會出事,便豪放地點點頭:“行啊,我喝給你們看。” 說完呂朔就合攏手掌呈碗狀,俯身掬起一捧水作勢要往嘴里送,畢竟他也口渴——在這種高溫、高熱、高體力消耗環(huán)境下滴水不進七個小時,期間還不斷出汗,是個人都會口干舌燥想喝水,這是身體維持生命的本能反應。 蕭斯宇嚇得一把沖過來抓住他的胳膊:“我靠!你別這么莽啊!這水能喝嗎?” “可以吧?”呂朔說,“我們剛進副本洗澡那會兒我就喝了一點水,水除了有點咸以外沒啥問題。” “你喝洗澡水?”蕭斯宇表情復雜,“洗澡水還是咸的?” 呂朔連忙解釋:“水不是我洗咸的!是本來就咸,我又不是鹽塊,能把那么大一池水洗出咸味!” 李嬋衣打了個干嘔:“不好意思,別再說你的洗澡水咸不咸了行嗎?我有點惡心,也可能是餓到反胃了。” 呂朔也很無奈:“主要是我平時洗澡都會用水漱下口,養(yǎng)成習慣了,所以當時才沒反應過來。不過進嘴以后我就馬上吐了,沒喝多,只嘗到了一點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