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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樹晚風 第136節

    好,好好好,不愧是當領導的人,無論在什么情況下的發言都是引經據典的。

    司徒朝暮也很想去勸裴星銘,但是:“我是想勸他,但舅舅給他鎖屋子里了呀,門外烏壓壓一群人,輪得著我挨邊?”

    裴元:“你帶著小風一起來呀,先把小銘救出來,把他帶走,然后你倆再慢慢勸他,不然這場鬧劇永遠結束不了?!?/br>
    司徒朝暮終于明白了她媽的意思:“合著你給我打電話,是為了請顧晚風過去呀?”

    裴元:“哎呦他人高馬大的,那不是一來就鶴立雞群了么?不管怎么說他在氣勢上是占優勢的吧?而且你沒來你不知道,小銘那瘋樣,跟頭牛似的,門板都快被他給撞爛了,你舅就算是想放他出來都不敢。小銘容易沖動,得找個能控制住他的人來才行!”

    司徒朝暮越發的困惑了:“那我舅到底是怎么把他鎖進去的呢?”

    裴元:“和你二舅三舅還有倆姨夫一起才把他摁住了?!?/br>
    司徒朝暮:“……”我的天呀。

    這可真是,一場精彩絕倫的鬧劇。

    司徒朝暮心累地嘆了口氣:“行,我馬上就帶著顧晚風過去?!?/br>
    因為這場突發事故,犒勞毛三和呂四的那頓烤rou不得不往后延期。

    先把倆徒弟送回了家,然后顧晚風和司徒朝暮又馬不停蹄地開著皮卡車往四革馬小區趕。

    回家的路上,司徒朝暮又用微信和她媽聯系了一下,終于搞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你猜周唯月是怎么想通了?突然就答應和李之橋結婚了?!彼就匠捍瓜铝四檬謾C的那只手,語氣中充滿了感慨和嘆息。

    顧晚風一邊開車一邊猜測著回:“和父母有關?”

    司徒朝暮點頭:“差不多。”然后詳細講述道,“大概倆月前吧,就是周唯月剛過完生日沒幾天的時候,她爸突然在家里暈倒了,喊了救護車拉去了醫院,說是突發性腦梗。母女倆都挺怕的,最怕的肯定還是周唯月她媽,因為周唯月有智力殘疾,行為習慣和小孩子沒區別,基本指望不上,全家就靠她媽一個人拿主意了,但偏偏周唯月她媽又是那種特別害怕麻煩別人的人,所以他們家這事兒原本是誰都不知道的,好在她爸手術挺順利,搶救回來了,但屋漏偏遭連夜雨,她媽在醫院照顧她爸的時候不小心在廁所摔了一跤,肋骨摔斷了,再加上人年紀大了,不經摔,還要做手術。這下全家就剩周唯月一個健康的好人了。周唯月從小就一直被她爸媽照顧著,現在爸媽全倒下了,她肯定害怕死了,第一反應就是給裴星銘打電話求助,但是裴星銘不知道為什么沒接,李之橋卻在這個關鍵的時候主動把電話打過來了,說是去她家飯館吃飯了,發現飯館關門了,問問她怎么回事?然后周唯月就哭著跟他說了說自己家里面的情況,李之橋聽完之后二話沒說就跑來醫院忙幫了,不僅幫著周唯月照顧她爸媽,還跑前跑后地托關系找醫生,把她媽的手術安排得妥妥當當的,一個人解決了他們全家的燃眉之急?!?/br>
    說完之后,司徒朝暮還嘆了口氣,感慨著總結道:“這就是命運的安排。裴星銘屬于是不光自己不爭氣,還輸在了時運不濟,你說他要是接到了那通電話,一切不就都不一樣了么?”

    顧晚風卻說:“他就算是接到了這一通也不一定能夠接到下一通,李之橋是主動把電話打過去的?!?/br>
    司徒朝暮愣住了,細細咂摸著他的這句話,過了一會兒,心悅誠服地點了點頭:“你說得真有道理!”又恨鐵不成鋼地說了句,“裴星銘他活該輸得一敗涂地,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的大渣男,還有臉鬧?呸!真丟人!”

    顧晚風又仔細想了一下,卻還是有些拿不定主意:“等會兒到了你大舅家,我該怎么做?”

    司徒朝暮卻回了句:“我也不知道,但你不用聽我的,聽領導們的。”

    領導、們?

    到底有多少長輩在?

    顧晚風都有點兒緊張了:“領導們、都有誰?”

    司徒朝暮:“只有我爸和我媽。他們倆讓你干嘛你就干嘛,其他人不用管。”

    顧晚風終于舒了口氣:“行。”

    司徒朝暮卻又嚴肅提醒了他一句:“你以為這很簡單么?我可跟你講,千萬不要掉以輕心,司徒先生和裴女士之所以能當領導,是因為他們站在大氣層,心思可活絡了,這看似只是一樁普普通通的家庭官司,但其實內有乾坤的。我媽之所以讓你去,可不只是覺得你人高馬大能控制住裴星銘,還想讓你在我們家親戚面前給他們倆漲臉呢。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懂么?他們倆就是在考驗你呢,是騾子是馬拉你出來溜呢,咱們倆以后能不能成,全看你今天的表現了!”

    “……”

    行,更緊張了。

    顧晚風握著方向盤的雙手都不由自主地攥緊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后,點了點頭,嚴肅認真地開口:“好,我明白了。”

    司徒朝暮更是對自己的男朋友寄予重望:“加油,我看好你!”

    顧晚風卻嘆了口氣,回了聲:“希望領導們也能看好我?!?/br>
    司徒朝暮義正言辭:“領導們當然看好你,不然干嘛欽點你過去?”又安撫著說了句,“你的壓力也不用太大,只需要對兩位領導們忠心耿耿就行?!?/br>
    好像,也有些道理?

    顧晚風的緊張情緒頓時就被緩解了不少,再度點頭,斬釘截鐵地向司徒朝暮保證:“我一定會好好表現。”

    司徒朝暮欣慰不已,內心卻在暗搓搓地竊喜:呵,男人,你還是那么的好拿捏。

    然而真當司徒朝暮帶著顧晚風來到她大舅家之后,才終于明白了她媽說得那句“亂成了一鍋粥”是什么意思。

    原本挺寬敞的客廳里面擠滿了人,乍一看不僅有她爸媽、大姨小姨、大姨夫小姨夫、二舅三舅、二舅媽三舅媽,還有癱坐在客廳地面上撒潑打滾胡鬧臺的姥爺姥姥。

    老兩口哭著喊著替他們的大孫子喊冤叫屈,一邊對周唯月罵罵咧咧,罵她是個勾引人的狐貍精小妖精小sao、貨;一邊對周唯月她爸媽罵罵咧咧,罵他們倆歹毒惡毒、故意給裴星銘發周唯月結婚的邀請函、自己日子過得不好也見不得別人過得好;抽空也不忘了“問候”一下他們的大兒子和大兒媳,就好像他們的寶貝大孫子受到了來自親生父母的潑天虐待一樣……果然是在瞎胡鬧,鬧得毫無道理。

    裴星銘臥室的房門還在“咚咚咚”地響,一邊是裴星銘在里面用力撞門,一邊是裴星銘他爸在外面用木板封門,面色堅決陰沉,用錘子把釘子砸得咚咚響。

    裴星銘他媽站在一邊無言地流眼淚,眼都哭腫了。

    在客廳邊沿位置,司徒朝暮和顧晚風一同站在了裴元身后。初來乍到,她并沒有立即冒頭,而是先安靜地觀察了一會兒。在這期間,她的姥姥姥爺一直在車轱轆話反復罵,死賴在地板上不起來,還老淚縱橫的,就好像圍在他們身邊的這一圈兒女沒一個指望得上的,都是一群不孝順的白眼狼。

    但關鍵是,誰都不知道他們老兩口的訴求是什么呀?是要求大兒子和大兒媳婦別再囚禁他們的寶貝孫子了、還他自由放他出來?還是想讓寶貝大孫子幸福開心、讓他自由自在地去追求自己心愛的人?

    不,他們都不想,他們始終瞧不上周唯月一家人,他們也不允許裴星銘再去找周唯月,可他們又覺得自己的寶貝大孫子受到了天大的傷害和委屈,十分心疼孫子,卻又無計可施。所以,這老兩口只是在單純地發泄心中的不滿,蠻不講理地一哭二鬧三上吊,怨這個、怨那個、怨天怨地怨祖宗不開眼,唯獨不怨他們的寶貝大孫子。

    他們覺得他們的寶貝大孫子一點兒錯誤都沒有,全都是因為別人的心懷不軌而導致了現在的一切。

    鬧得人心煩,卻又拿他們二老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司徒朝暮的舅舅和姨媽們早就沒耐心了,也真是束手無策了,全都一臉疲倦地或坐或站,悶聲不響地抱著胳膊,任由這老兩口瞎胡鬧,唯獨她爸司徒慶宇一直蹲在老兩口的面前,不厭其煩地給他們倆做思想工作,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但壓根兒不管用。

    司徒朝暮嘆了口氣,又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后扭臉看向了站在自己身邊的男朋友,無聲地說了句:“我爸純屬是在浪費時間,根本沒人把他當回事?!?/br>
    其實顧晚風也是這么覺得,但他不便表態,畢竟,那是他未來老丈人。而且他也發現了,這個家的“長幼尊卑”相當分明,兒子兒媳們全都坐在沙發上,女兒女婿們卻都是站著的。

    正在這時,司徒朝暮她姥爺突然沖著司徒朝暮她爸吼了聲:“我們自己家的事,你一外人瞎摻合什么?貓哭耗子假慈悲,滾,少在這兒看笑話!”

    不等司徒朝暮的脾氣上來呢,她媽裴元就擠開了擋在身前的meimei和妹夫,氣惱不已地沖到老兩口面前:“慶宇怎么就是外人了?你們老兩口也不想想,你倆都鬧了一下午了,我們兄妹幾個早就不想管了,只有慶宇一直在管你倆勸你倆,比親生兒子女兒都關心你們,你倆說這種話不讓人心寒么?”

    “我讓他管了么?我求著他管了嗎?”司徒朝暮她姥爺也不再怨天尤人地哭鬧了,就好像終于找到了一個供他出氣的倒霉蛋,終于可以把積壓在心里的怨氣和怒火一口氣地沖著這個倒霉蛋發泄出來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兩口子安的什么心,你倆就是見不到我們老裴家過得好,心思歹毒的很,我們家越亂,你們一家人越得意!”

    這下別說是裴元了,就連司徒慶宇都聽不下去了:“爸,您說這話是不是有點兒太傷人心了?阿元和我這么多年以來為這個家付出了多少您是一點兒都看不到么?”

    “是,借著對我們好的名義,來看笑話。”這次開口的是司徒朝暮她姥姥,卻沒沖著裴元和司徒慶宇說,而是將怨毒的目光投降了司徒朝暮,言語間充斥著厭惡和鄙夷,“老的是,小的也是,家里出了這么大的事兒,小銘都要走投無路了,你不想辦法幫幫你哥,反而拉著外人來看戲,母女倆一樣的吃里扒外,一樣的惡毒!”

    啊???

    合著我們一家人在你們老兩口的心里沒一個好人唄?全是反派?

    司徒朝暮都被氣笑了,也不再顧及老幼尊卑了,直接態度強硬地回了句:“行,好,你不是想讓我幫我哥么?我今天就是來幫他的,我還偏要一幫到底了,等會兒誰勸我都不好使!”說完,就給了顧晚風一個“接下來看你的了”眼神。

    顧晚風瞬時會意,不假思索地朝著裴星銘他爸走了過去,伸手去要錘子的同時,神色淡然,客氣十足地說了聲:“請您讓一下?!?/br>
    裴星銘他爸都沒反應過來他是怎么出手的,手里的錘子就沒了。下一秒,顧晚風就掄起了右手,一錘子砸到了裴星銘他爸剛釘好的木板上。

    “砰”的一聲巨響,木板瞬時四分五裂,全家都驚呆了,就連司徒朝暮她姥姥姥爺都被這蠻暴的架勢給整懵了,整個客廳霎時鴉雀無聲。

    關鍵是,顧晚風還始終神不改色的,云淡風輕的像是在切水果蛋糕,而不是在掄錘子。

    緊接著又是一錘子,再度敲碎了一根木條。

    門內的裴星銘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再度開始猛力撞門,像是一頭狂暴的牛,撞得整面墻都在震動。

    顧晚風又一錘子敲裂了門鎖,扔掉錘子,后退一步的同時大喝一聲:“讓開?!痹捯粑绰?,便抬起了右腿,一腳踹在了門板上。

    裴星銘避之不及,門板被暴力踹開的同時,他也被撞在了地上。

    顧晚風沖進了臥室,拎著他的衣領把他從地上薅了起來,然后不顧裴星銘的掙扎,勒著他的脖子去了客廳。

    “你他媽放開我!”裴星銘還是沒放棄去找周唯月的想法,掙得臉紅脖子粗,卻無濟于事,好像勒在他脖子上的不是手臂,而是鋼筋。

    一米八五的壯漢瞬間變成了手無縛雞之力的可憐蟲,嚇得司徒朝暮她姥姥和姥爺直接從地上爬了起來,又氣惱又心疼地沖著顧晚風大呼小叫:“你放開他呀!快放開他呀!哎呀小銘呀!我的小銘呀!”

    顧晚風卻無動于衷,只是朝著司徒慶宇和裴元投去了詢問的目光。但裴星銘一直在掙扎亂動,為避免他扭著脖子,顧晚風只好又伸出了另外一只手,摁在了裴星銘的肩膀關節上,稍微地使了一點兒不至于傷筋動骨但卻相當致痛的巧勁兒。

    裴星銘當即就不掙扎了,也顧不上去找周唯月的事情了,開始痛苦地大吼大叫,五官都吼變形了,差點兒疼出眼淚:“臥槽顧晚風!我他媽招你惹你了?”

    顧晚風也不想這么對待他,但“領導”們都沒發話,他就始終不能松手,時刻謹記著:要對兩位領導忠心耿耿。

    面對此情此景,司徒朝暮的腦海中莫名奇妙的浮現出了四個字:強人鎖男。

    司徒朝暮她姥姥和姥爺徹底被嚇壞了,趕忙朝著女兒女婿投去了央求的目光:“你倆趕緊讓他放開銘銘呀!”

    裴星銘他爸媽也驚恐萬狀地朝著裴元和司徒慶宇投去了央求的目光。

    裴元卻沒接話,有些心寒了,再也不想管家里的破事兒了。

    司徒慶宇則是有點兒懵了:我怎么還攜天子令諸侯了?

    但有的令總比沒得令強,不然問題永遠得不到解決,再說了,他們今天不就是來解決問題的么?

    于是乎,司徒慶宇當即就沖著顧晚風說了句:“帶著他上樓,去咱們家。”隨即又高聲沖著滿客廳的人說了句,“各位兄弟姐妹請放心,這個家只要有我司徒慶宇在,就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銘銘這事兒包在我們身上了,我們一定會好好開導他,給他做足思想工作,讓他想通、想明白!”

    這一次,再也沒人不把他的話當回事了。

    第97章

    ◎愛和不愛的表現也真的很明顯?!?/br>
    得到了司徒慶宇的指令后, 顧晚風立即松開了那只摁在裴星銘肩頭的手,卻沒放下鎖在他脖子里的手臂,一路勒著他將其拖出了家門。

    司徒朝暮迅速跟上。

    來到電梯間后,顧晚風卻沒選擇乘坐電梯, 因為裴星銘這個莽漢還在不斷地掙扎, 像極了一頭被勒住了脖子的狂暴野牛, 坐電梯的話可以能會造成震動引起電梯故障。安全起見,顧晚風選擇了爬樓梯。

    司徒朝暮替他打開了消防通道的防火門, 顧晚風迅速將裴星銘帶進了門,然后又勒著他踩上了通往上層的樓梯,步伐果斷堅決, 行動干脆利落, 毫不拖泥帶水。

    關鍵是, 顧晚風自己是正著走的, 單臂勾著裴星銘的脖子,讓裴星銘迫不得己地倒著上樓梯。

    司徒朝暮緊跟在他們倆身后。在她看來, 此時此刻的裴星銘簡直像極了一個被冷面劫匪綁架了的、可憐無助又弱小的受害者,他的大半個身子都是朝后仰著的,兩條手臂還能自主活動,還能去抓欄桿、抓顧晚風的手, 雙腿卻絲毫使不上力,勉強后抬著才得以踩得上下一級臺階, 時常還會踩空, 會被臺階的階沿拌一下,但這點兒小插曲并不會影響他上樓梯的速度。

    顧晚風始終保持著勻速往上走, 且神不改色, 雷厲風行, 甚至都懶得回頭看一眼,像極了一個沒有感情的拖人機器。

    要不是因為這是她男朋友,司徒朝暮絕對會懷疑顧晚風是個善于殺人越貨的慣犯。

    為了使自己的脖子少受點罪,裴星銘不得不竭盡全力地去跟上顧晚風的速度,雙手緊攀著他的手臂,雙腳后撤的飛快,但他始終是心有不甘的,滿腔全都是越燃越旺的怒火與怨氣,破口大罵之聲響徹了整個樓梯間:“我艸你、大爺!顧晚風!老子叉你大爺!老子和你無冤無仇,你他媽憑什么不讓老子去找周唯月?憑什么!”

    顧晚風卻壓根兒就沒理會他,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不受任何干擾和影響地、無動于衷地勒著他往上爬。

    司徒朝暮又心疼裴星銘又無奈又想笑。你就說裴星銘這人吧,沖動易怒還沒腦子,是個十足十的大渣男,卻又有著一種出乎意料的間接性理智和正確三觀,就比如他剛才罵人的時候,第一反應絕對是想罵“我艸你媽顧晚風”,但話到嘴邊了,忽然三觀一閃,意識到顧晚風的媽早沒了,這么罵實在是太惡毒了,于是懸崖勒馬地改成了“我艸你大爺”。

    司徒朝暮還是很了解自己的大表哥的,要是讓他知道,顧晚風他大爺也早就沒了,僅剩下一個心狠手辣、天理難容的二大爺了,他絕對會把那句罵人的話再改成:我艸你二大爺。

    又正是因為裴星銘的這種間接性理智和正確三觀,所以他才沒有被他爺爺奶奶的重男輕女的封建落后思想浸染影響,才會去善待從小就不受爺爺奶奶重視的司徒朝暮。

    不過歸根結底,他還是受他父母的影響更多。

    司徒朝暮也很了解自己的大舅和大舅媽,他們都不是壞人,都有一顆能夠去公情他人的同理心,但他們倆年輕時吃的苦頭實在是太多了,刻在骨子里的自卑與苦難感捆縛了他們的靈魂,讓他們倆無法從世俗的眼光中跳脫出來。

    好像、誰都沒有太大的錯誤,誰都是迫不得已,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