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樹晚風 第10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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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極其迅速地從大廳的偏門閃了出去,一晃而逝。 司徒朝暮心慌意亂,下意識地攥緊了桌布,忐忑不安地看向了大廳前方。 宋熙臨渾身僵硬,一動不動地保持著原先的站姿,瞠目結舌地望著大廳偏門,薄唇不停翁動。 是哥哥么? 是哥哥么? 宋青山的目光則一直定格在那把刀上,不是襲擊者掉在地上的那把刀,而是擊敗他的那把匕首刀。 顧家刀。 令有來保鏢收拾現場,同時將那兩把刀撿了起來,正準備離場時,宋家的老爺子突然開了口:“木柄的那把放下,銅的那把拿走?!?/br> 宋青山和徐穎慧同時一僵,皆滿目驚愕地看向了宋老爺子。 “爸!”宋青山的嗓音在顫抖,急切驚恐的目光中流露出了哀求——宋家吞沒一個阿臨就夠了,何必要再搭上小風? 徐穎慧則下意識地攥緊了女兒的手,看向宋老爺子的眼神中冒出了難以掩蓋的怨怒和不甘——要是早知道還有第二個人來爭,她何必苦苦忍耐這么多年? 宋聞窈則滿目茫然,察覺到了家人之間的暗流涌動,卻不知道是為了什么? 宋老爺子卻極為無奈地笑了一下,年邁的嗓音低沉而飽經滄桑:“我留不下人,還不能留一把刀么?” 宋青山終于舒了口氣,卻依舊心有余悸,滿心擔憂焦灼:為什么要來呀?傻孩子,為什么要來呀? 徐穎慧半信半疑,卻沒那么如臨大敵了,再度恢復了氣定神閑的雍容姿態,逐漸松開了女兒的手臂。 但就在這時,大廳后方的大門卻又被打開了,一位容光煥發、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開懷大笑著走進了宴會廳,在眾目睽睽之下,旁若無人地郎朗開口:“侄子訂婚這種大事,我宋青松怎么能缺席呢?” 宋青松,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被宋家老爺子驅逐出東輔的宋家老二。 和在場眾賓一樣,司徒朝暮的眼睛瞬間就瞪大了,同時也萬分震驚地意識到了一件事:剛才那場好戲,八成就是他安排的。 緊接著,司徒朝暮就下意識地倒吸了一口冷氣……百聞不如一見,宋青松,真的是個,瘋子。 由內而外地瘋。 宋青松也絲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從容不迫地走到了那位手執兩把刀的保鏢面前,如同一位頑劣的孩童似的,先后拿起了兩把不同材質的刀,怡然自得地各自把玩了一番,然后,拿起了那位襲擊者帶來的銅柄刀,面對宋老爺子而站,煞有介事地說:“爸,兒子不孝,媽走的時候我沒能披麻戴孝,多年以來也未能在您膝下盡孝,今來給您賠不是了!” 出乎大眾預料的是,宋家人竟對宋青松的突然出現毫不意外,像是早已得知了消息一般。 宋老爺子更是對宋青松的言論嗤之以鼻,滿面厭惡與不屑,甚至不愿意多看他一眼,仿如眼前站著的人不是親生兒子,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宋青松長長嘆息一聲,滿目凄然,突然用那把刀的刀尖對準了自己的肚子,一刀捅了下去。 血染白襯衫的同時,大廳內再一次地響起了來賓的驚恐尖叫。 全場愕然。 就連宋老爺子都沒想到他會真的捅自己,如遭雷擊,大驚失色。 離得最近的宋聞窈更是被嚇得面無血色、緩身顫抖。 但誰知,下一秒,宋青松就將那把刀從自己的腹部輕松拔了出來,得意洋洋:“嘿嘿,是假刀?!?/br> 隨后,他一邊樂呵呵地玩弄著沾染著假血的伸縮刀柄,一邊氣定神閑地對著禮臺上的宋熙臨說:“阿臨,別怕,伯伯原本只是想跟你開個小玩笑,但誰知道這宴會廳里竟然臥虎藏龍,破壞了叔叔給你的驚喜,呵,真討厭,太掃興了。”說完,宋青松又環視一圈,大喊一聲,“用那么好的一把刀,刀還用得那么好,和你媽用得一樣好,是姓顧的那位侄兒么?小風?是不是小風呀?既然都來東輔了,怎么不出來見見伯伯,你小時候可最喜歡和二伯一起玩了呀?!?/br> 第76章 ◎“我是想一輩子,你敢要么?”◎ 一場豪華盛大的訂婚儀式活生生地演變成了一場鬧劇, 還是一場匪夷所思的鬧劇。 由此可見,宋青松這個人,是真的危險,因為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而瘋子是沒有原則和底線的, 更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和清規戒律, 所以他敢肆無忌憚,敢胡作非為。 也正是因為他的不請自來, 賓客變看客。鬧劇結束,看客散場,止不住地議論紛紛, 沸沸揚揚。 甚至都不用等到第二天, 這樁鬧劇就會傳遍整個東輔上流社會的角角落落, 說不定連雇主家的保姆們都會在閑暇之余齊聚一堂笑談此事。 宋家的臉算是再一次地被宋青松這個瘋子給丟盡了, 就連馮家都跟著面上無光。 八成,徐穎惠的娘家人也會因此而怒不可遏, 因為徐穎慧的親jiejie就是被宋青松害死的。 直至來到了酒店停車場,司徒朝暮的大腦都沒有閑下來過,一直在揣摩、分析宋青松此番行為的最終目的是什么?肯定不只是為了攪黃他好侄兒的訂婚宴,那也太沒出息了……據她了解, 宋青松這人,就是因為太有出息了, 所以才會瘋。 一直握在手中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打斷了司徒朝暮的思緒,她立即低頭瞧了一眼, 看到是顧晚風給她發來的消息, 言簡意賅四個字:【我先走了?!?/br> 什么意思? 想獨善其身? 要甩了我么? 司徒朝暮微有些惱怒, 瞬間就擰起了眉頭,立即給顧晚風撥去了一通電話,然而他卻直接把電話掛斷了。 司徒朝暮氣急敗壞,又不死心地給顧晚風發出了幾條微信消息: 【你現在】 【在哪?】 【發個定位】 【站著別動!】 【我去接你!】 然而信息發送出去許久,顧晚風也沒回復。 司徒朝暮又急又氣,氣得直跺腳,但她還就不信這個邪了,今天要是找不到他,她就不姓司徒! 從挎包中翻出了車鑰匙之后,她一路小跑著去了自己的停車位。驅車駛出酒店停車場大門,她停在路口左右猶豫了一番,最終選擇了與返程的方向相反的那條路。 他們今早是從北邊來的,要回去的話肯定是朝北走,但顧晚風現在是打定主意了要故意避開她,所以一定會往反方向走。 司徒朝暮果斷打轉了方向盤,繼續沿著朝南的那條大路開了出去,期間還拐進了無數分叉小路里,邊慢慢開車邊用目光在路邊搜尋著,卻始終尋而不得。 半個小時候,司徒朝暮索性把車往路邊一停,然后用微信把自己的當前位置給顧晚風發了過去,并嚴肅通知: 【我限你】 【二十分鐘之內】 【出現在我面前】 【不然】 【我就默認】 【你想跟我分手!】 然后就把手機扔到了副駕駛上,再把身后的座椅靠背往后一調,開始閉目養神——養精蓄銳,蓄勢待發,以便等會兒有精力找他麻煩。 不知過了多久,副駕駛那一側的車窗突然被敲響了,疊指敲擊的節奏輕緩而緊張。 司徒朝暮志得意滿地睜開了眼睛,并沒有立即打開車門,而是先從副駕駛上撿起了手機,看了一眼計時器:十五分零八秒。 但,就算你在限定時間內出現了,我也還是要找你麻煩! 主打一個得理不饒人。 司徒朝暮一直沒給顧晚風開車門,獨自一人氣呼呼地坐在車里給他發了條微信:【你不是不理我么?】 氣得斷句都變正常了。 【哪有把自己的女朋友獨自丟在荒郊野外的道理?】 上綱上線也是很有一套的。 很快,顧晚風的消息便回了過來:【對不起。】 司徒朝暮不接受:【哼!】 顧晚風一直都知道司徒朝暮很聰明,即便自己不說,她也一定能夠明白他的用意,但是現在為了安撫她的怒火,他不得不直截了當的把話說清楚:【我不想連累你。】 宋青松既然敢在眾目睽睽下直接點明他的身份,那就說明他已經成為了宋青山的目標之一。 顧晚風絲毫不怕宋青松那個瘋子會來找他的麻煩,他只是擔心自己所愛之人會被牽連。 誰知道,司徒朝暮竟直接給他回了句:【那分手吧!】 顧晚風:【……】 司徒朝暮又“哼”了一聲,然后才把車門給他打開了。 顧晚風立即上了車,車門都還沒關上呢,就先斬釘截鐵地說了句:“我沒想分手!” 司徒朝暮就一句話:“你把我自己一個人扔下了!” 顧晚風急切解釋:“我只是擔心……” 司徒朝暮直接打斷了他的解釋:“我不管!”她也壓根就不給他解釋完的機會:“你就是把我自己一個人扔下了!” 顧晚風:“……” 司徒朝暮咬牙切齒,幽幽怨怨:“你狠心地、無情地、冷漠地把你的女朋友,扔在了荒村野嶺!” “……” 雖然已經是南四環外了,但周圍房屋林立,車水馬龍,哪里跟“荒村野嶺”這四個字沾邊? 可是女朋友現在已經很生氣了,他還哪里敢再繼續跟她摳字眼?豈不是火上澆油?于是,顧晚風再度認真誠懇地向司徒朝暮道了歉:“對不起,我不該自己走?!?/br> 哼。 你這種擰巴人要是真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就好了! 司徒朝暮太了解顧晚風了,再度冷哼一聲,義正言辭地說道:“你擔心自己會連累我,所以就想離我遠點,但你有沒有想過,人這一輩子遇到的挫折和困難不勝枚舉,你還能次次遇到困境的時候都把我推到一邊兒去么?從一開始就想和我大難臨頭各自飛?” 顧晚風卻很嚴肅地說道:“這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的?”司徒朝暮篤定不已,“瘋狗咬人是危機,做飯沒米也是危機,柴米油鹽醬醋茶哪一樣不令人煞費苦心?我們要是連同甘共苦的勇氣都沒有,還有什么資格討論以后呀?趁早分了得了,你也不用給我打梳妝臺了!” 顧晚風啞口無言,覺得她好像是在偷換概念,卻又無法反駁一句……是啊,要是連同甘共苦的勇氣都沒有,還有什么資格討論以后? 為了能夠說服他,司徒朝暮持續輸出:“人生處處是大事,又處處是小事,樁樁件件都是挑戰,哪有只在小事上齊頭并進不在大事上共同面對的道理?你覺得這像話么?” 不像話。 確實是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