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樹晚風 第9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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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是真的不想再讓顧晚風拍了,但現在也找不到第二個旅行搭子了,要是不把顧晚風給調教好,接下來的路途中她只會得到一籮筐丑照! 再說嚴重點,現在不調教好,后半輩子都是丑照! 于是乎,接下來的一個小時里面,司徒朝暮一直在教顧晚風該怎么拍照,橫著教,豎著教,站著教,蹲著教,各種角度全教一遍。 調教了無數遍之后,顧晚風終于勉強地拍出來了一張令她滿意的照片。 重新回到車上的那一刻,兩人皆如蒙大赦,同步拿起了水杯,同步擰起了瓶蓋,同步喝了一大口水,最后,同步長舒一口氣——終于過關了。 再拍不好,他們倆都要一起麻在河邊了。 第68章 ◎他不受控制地,逾矩了。◎ 稍作停頓后, 他們繼續沿著熊貓大道朝西出發。 越往西行,海拔越高,紫外線也就越來越強盛,若是身穿短袖或短褲站在陽光之下, 裸露在外的皮膚會明顯感受到灼燒感, 然而環境溫度卻在逐漸降低, 尤其是有云層遮擋住太陽的時候。 尚未抵達四姑娘山,氣溫就已經低到需要穿厚外套了。 但是清晨從d市出發時的氣溫還算是適宜, 所以司徒朝暮只穿了一條長裙加牛仔外套,腿還是光著的。不得不停車換衣服。 公路一側是壓迫感十足的挺立山壁,一側是湍急的冰冷河流。顧晚風在河岸邊找到了一片平坦的空地停了車, 駕駛室這一側臨著馬路, 副駕駛那一側對著臨河的茂密小樹林。 司徒朝暮坐在車里換衣服時, 顧晚風一直背對著車門守在路邊, 替她擋著來往的車輛和行人。 待司徒朝暮換好了沖鋒衣和登山褲,顧晚風才重新上了車, 然而就在他們即將啟程時,突然有一位戴著黑色頭盔穿著熒光綠騎行服的年輕小伙子敲響了駕駛室的車窗。 顧晚風才剛將車窗降下一條口子,那個年輕小伙子就急切不已地懇請著說了聲:“哥,能捎一程么?車壞了。不遠, 到下一個休息區就行,我們的朋友都在那兒等著呢。” 聽聞這話后, 顧晚風和司徒朝暮同時扭頭朝著后方不遠處的路邊看了過去, 那里不知在什么時候多出來了一輛黑紅色的摩托車,車邊還站著一位身穿粉色沖鋒衣背藍色書包的年輕小姑娘。 “行。”顧晚風沒再多說什么, 推門下車, 幫著那個大學生模樣的小伙子把他的摩托車搬上了皮卡車后箱。司徒朝暮則去收拾了一下后座, 給這對小情侶騰位置。 小情侶上車后,千恩萬謝地表達感激。顧晚風話不多,僅是言簡意賅地回了句:“沒事。”然后就沒再多說什么,清冷安靜地開車。 司徒朝暮卻很健談,東拉西扯地跟那對大學生情侶聊了起來。 i人和e人的區別在此時此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誰知,就在他們話到旅行計劃這個話題時,那個年輕小伙子突然看向了駕駛室,好奇地問了聲:“哥,你和嫂子也是準備自駕去稻城么?還是要進藏?” 司徒朝暮:“……” 但其實,這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問題,可“嫂子”這個稱謂卻又如同一場旭日煙花般令人猝不及防。 司徒朝暮瞬間安靜如雞,由e變i,就連呼吸都變得謹慎且羞赧了。隨后,她悄咪咪地打量了顧晚風一眼,內心緊張兮兮的,還有些忐忑不安:他會怎么回答這個問題呢? 不過,按照他這種古板克制的性格來說,應該會先澄清一下他們的關系吧? 但她又不太希望他的第一反應真的是澄清關系……她有點享受這個誤會。 然而,顧晚風的第一反應卻是:沒有反應。 他心無旁騖,神不改色,一邊照常開車,一邊自然而然地回答:“不進藏,先去稻城,再往西南去嘎隆。” “嘎隆?”這次提問的是那對小情侶中的女孩,“嘎隆是哪里呀?”她聽都沒聽說過,語氣中飽含好奇和困惑。 顧晚風回答說:“滇藏川交匯處的一個縣城,比較偏。” 男孩在腦子里想了想中國地圖,由衷而發:“確實有點兒偏,我還以為你們去也要走318呢。”隨之又奇怪地問了句,“那你們是去嘎隆旅行么?那邊風景怎么樣?” 顧晚風:“風景還行,但我們不是去旅行,回老家看看。” “你們老家是那里的?從東輔開過去得幾天啊?”男孩的語氣中盡是驚訝,女孩的臉上也充滿了不可思議,仿佛是在說:這也,太遠了吧。 車牌號彰顯著車主的居住地,所以男孩能猜到他們是從東輔來的一點也不稀奇。 然而顧晚風卻沒有立即回答這個問題,微微抿緊了薄唇,目不斜視的眼眸中透露著些許舉棋不定,像是在思索猶豫著什么,好幾秒鐘之后,他才重新啟了唇,認真而又誠然地回答說:“是我的老家,不是你嫂子的老家,這次想帶她回去看看媽。” 司徒朝暮的呼吸猛然一滯,下意識扭頭,驚訝又詫異地看向了顧晚風……就他這種循規蹈矩的“出家人”,竟然也能說出來這種滿含曖昧的話?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吧? 再看顧晚風的耳尖,早已紅透了,握著方向盤的那一雙手也在不知不覺間逐漸緊攥,手背根根骨節泛白,手心滲出了潮熱的汗水。 他的眼神也是緊張而忐忑的,還下意識地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卻依舊在努力地維持著清冷與從容。 司徒朝暮心想:嘁,明明都已經跟人家調情了,干嘛還要擺出來一副假正經的樣子? 跟人家調情是一件很羞恥的事情么? 還是那么擰巴! 司徒朝暮在心里哼了一聲,沒開口去揶揄顧晚風,卻高高地揚起了唇角,眼角眉梢皆是小得意和小傲嬌,仿若是在說:我就知道其實你超愛搞情趣,哼,看你以后還怎么繼續嘴硬! 但其實,顧晚風并沒有在故意搞曖昧,更沒有信口雌黃地調情搞情趣,他只是在單純地實話實說……他想帶著自己愛的人,回老家,看看媽。 雖然,媽早就見過她了。 那對小情侶中的男孩聽聞顧晚風的回答后,了然地點了點頭:“哦哦哦,原來是這樣。”又問了句,“那哥你現在是定居在東輔了是吧?” 顧晚風點頭:“嗯。” 情侶中的女孩子心思比較細膩,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激動又好奇地追問了句:“你是為了jiejie才定居在東輔了么?” 顧晚風沒有遲疑,再度點頭:“嗯。” 司徒朝暮的呼吸又是一頓,如同在明艷的春日里被人塞了一顆糖似的,意料之外,喜不勝收,眼角眉梢再度飛揚了起來,卻又在強作鎮定,拼命地控制著自己的面部肌rou,免得嘴角咧到后耳根去。 “哇,那你們這也算是跨越千山萬水才在一起了吧?”那個女孩滿含驚嘆地感慨道,“好浪漫呀!” “還好。” “還好。” 司徒朝暮和顧晚風異口同聲地回答了一句“還好”,因為他們皆心知肚明,實際情況并沒有這么浪漫。 八年的時間真的很漫長。 他們之間橫隔著的不只是千山萬水,還有將近三千天的朝思暮想。 其實挺心酸的。 只不過他們運氣好,被上天恩準了“后會有期”。 下一個休息區在斯古拉神山攝影點,果然有一個摩托車車隊在小廣場上面等待。 顧晚風幫著那個小伙子把摩托車從后車廂里搬了下來,又幫他檢查了一下車況,順便拿出了隨車攜帶的工具箱,幫他把車給修好了。 小伙子和他的女朋友簡直不能再感激了,一直到顧晚風開著車帶著司徒朝暮遠去,這對小情侶還站在路邊不停地朝他們倆的皮卡車揮手。 司徒朝暮面帶笑意地從倒車鏡中收回了目光,隨后看向了顧晚風,奇怪不已地問了句:“你干嘛不早點幫他們倆把車修好?” 干嘛非要載人家倆一程? 顧晚風回答說:“之前那段路不好走,他們倆又沒跟上車隊,容易出事。” 司徒朝暮立即回想了一下他們來時的那條路——盤旋而上的環山公路,地勢越升越高,護欄外的懸崖也就越來越陡峭深邃,而且來往全是飛馳的汽車,獨行摩托確實挺危險,更何況那個小伙子還帶著他的女朋友。 好吧。 他依舊是那個外冷內熱的小風哥哥。 “哎,小風哥哥對誰都是溫柔體貼的,”司徒朝暮將手肘架在了車框上,單手支頤,期期艾艾,“除了對我……” 顧晚風:“……”又想搞什么鬼把戲? 他不知所措地看了司徒朝暮一眼,緊張不安地詢問:“我對你、怎么了?” 司徒朝暮再度嘆了口氣:“挺好的,每到關鍵時刻總是會及時提醒我穿衣服。” 顧晚風:“……” 司徒朝暮又瞟了他一眼,說了聲:“我這衣服穿上去了,以后可就不好再脫了。” 顧晚風:“……”明白了,這家伙就是又開始耍流氓了。 “我是怕你著涼。”顧晚風堅決不和司徒朝暮同流合污,極為正色地回答道。 司徒朝暮心說:又開始裝正經了是吧? 她的眼珠子一轉,鬼點子說來就來:“那你就不怕人家心涼么?” 顧晚風:“……” 司徒朝暮又說了句:“小風哥哥,你有沒有想過,身體涼可以穿衣服,心涼了,你該拿什么捂熱呢?” 她的言語直白而充滿了挑逗含義,如同一位風情萬種的女妖精似的,簡直弄得顧晚風不知道該怎么往下接話了。 但他自幼所接受的就是規行矩步的教導,始終堅持原則,絕不蕩檢逾閑。 在無錯中沉默了片刻之后,顧晚風一板一眼地回了聲:“四姑娘山是當地人心中的神山,你若是心有遺憾的話,可以向神山祈求。” 司徒朝暮:“……” 好,好好好,你贏了。 又一次地挑逗失敗,司徒朝暮的內心憤懣極了,卻又暫時無計可施,只得按兵不動,伺機尋找下一次耍流氓的機會。 四姑娘山景區不讓進私家車,他們便將皮卡車停到了景區對面的停車場,然后搭乘景區公交進山。 景區內一共有五站,五個大景點,草原雪山森林湖泊溪流全部包含。公交全程四十分鐘,大部分游客都會在最后一站下車,從后往前游玩。 大多游客也都是從平原地區過來的,為了避免引起高反,很少會有人在四姑娘山腳下快跑快跳或者大聲尖叫,不然就是標準的作死行為。 常年生長在平原地區的人們也很少有機會能夠目睹到如此壯闊秀美的自然風光,幾乎是一步一景,隨手一拍就是一副驚艷畫卷。 巍峨高大的雪山腳下就是寬闊肥美的草原,身材壯碩的牦牛如同星星一般密集璀璨的散布其間。 司徒朝暮每走幾步路就會拍一張風景照,然后再讓顧晚風給她拍一張個人寫真。經過司徒朝暮的無數次調教和實戰經歷之后,顧晚風的攝影水平更是得到了極大的提升,就連那些讓他幫忙拍照的游客們都會對他的攝影水平贊口不絕。 司徒朝暮的心情更是好得不能再好,快樂又幸福的笑容始終洋溢在臉上,整個人看起來紅光滿面、意氣風發,像是重新回到了十八歲。 直至一個小時后。 從后往前數,公交車的第三個站點是一個漂流點,感興趣的游客可以乘坐皮筏艇順流而下抵達下一個公交站點。 雖然司徒朝暮至今為止依舊不會游泳且對自己當年差點兒淹死的碧嶼村的噩夢經歷記憶猶新,但是她,還是對漂流項目很感興趣,因為有顧晚風在,她堅信他絕對不會讓她淹死。 兩人一船,對向而坐。皮筏艇內的空間很寬敞,司徒朝暮的雙腿可以伸曲自如,但對于腿長人士顧晚風來說,他就只能曲腿而坐了——實在是伸展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