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樹晚風 第4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頌清曉聽『高干 nph』、不慌不忙、【GB女攻】小天鵝、我親爹是當朝首輔、我能留你到五更[無限]、嫁國舅、廢太子懷了敵國皇子的崽、新婚之夜:我被龍女強娶了、九九歸一 (1v1 現(xiàn)代玄幻)、福瑞控的修仙道(人獸NPH)
司徒朝暮夾好溫度計后,把被子往上扯了一下,將被沿兒扯到了脖子處,又好奇地問了宋熙臨一遍:“你剛才在雕什么東西?”話還沒說完呢,她就情不自禁地將臉扭向了床頭柜,看到了一個巴掌大小的木頭人。 從外形輪廓判斷,感覺這個小木人像是個女孩子。 宋熙臨將小木人從床頭柜上拿起了起來,遞給了司徒朝暮:“自己瞧瞧。” 司徒朝暮用右手拿住了小木人,仔細看了起來。 確實是一個女孩子,扎著高馬尾,穿著小裙子和圓頭皮鞋,圓臉圓身圓胳膊圓腿,看起來還怪可愛的,就是這表情吧,有點兒出乎預料,竟然是個小哭包。 宋熙臨的雕刻技藝還想當不錯,眉眼五官精雕細琢,活靈活現(xiàn)惟妙惟肖,就連小人的鼻尖和下巴上掛著的眼淚珠子都帶著一股真實的晶瑩之感,更別提它那副委委屈屈的憋嘴小表情了。 “這誰呀?”司徒朝暮盯著小木人的圓圓哭包臉看了一會兒,困惑地擰起了眉頭,“我怎么一點都看不出來?” 宋熙臨忍俊不禁,反問一聲:“真看不出來?” 司徒朝暮瞟了他一眼,堅決回答:“真看不出來。” 宋熙臨故意逗她:“要不給你找個鏡子?” 司徒朝暮:“……”我說我看不出來,我就一定看不出來! “不用照鏡子我也知道自己長什么樣子。”司徒朝暮不高興地把小木人扔到了床邊,義憤填膺地說,“雖然我不知道你雕的是誰,但你給人家雕得胖死了,如果我是當事人的話,我肯定會憤怒的!” 人家的身材明明那么好,卻給人家雕的那么圓! 宋熙臨忍著笑意,將面朝下倒在床上的小木人扶了起來,一邊看一邊說:“小的時候不這樣么?” 司徒朝暮:“……”我竟無言以對。 其實在她看清楚小木人的第一時間就認出來這是自己了,因為真的和家中相冊里收藏著的自己小時候的照片一模一樣,哪哪都是圓乎乎的。 與此同時,司徒朝暮對宋熙臨的認識再一次的被刷新了:他是真的有兩把刷子。 不對,不只是兩把,是好幾把,不僅會鍛刀、會武術(shù)、會騎馬,會算命,還會木雕。 說不定還掌握著木匠手藝,因為他姥爺就會,屋子里的家具也全都是他姥爺親手打造的。 而且他從來也沒有見過她小時候的樣子,僅僅憑借著現(xiàn)在的模樣推測就能推出個八九不離十……看來,他很有可能還會摸骨! 司徒朝暮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說了句:“那個、大師,您是不是還會摸骨算命呀?能給我算算么?” 宋熙臨:“……” 一時間,他竟無法分辨是“大師”這個稱謂更讓他無奈一些還是“給我算算命”這個要求更讓他無奈。 不過顯而易見的是,這家伙的燒絕對已經(jīng)退了,根本不用看溫度計就知道,不然她絕對不會這么活力四射地來折騰他。 然而不等宋熙臨開口回絕,司徒朝暮就迫不及待地將自己的右手伸到了宋熙臨面前:“麻煩您了,看看我能不能長到一米七?” 已經(jīng)沒有什么問題能比這個問題更棘手了。 宋熙臨干脆直接回了句:“算不了。” 司徒朝暮不接受:“為什么?” 宋熙臨神不改色:“天機不可隨意泄露。” 司徒朝暮一臉懵:“我能長多高也算是天機?” 宋熙臨篤定道:“當然算,未來之事皆算天機。” 司徒朝暮還是不相信:“那馬路邊擺攤兒算命的多了去了!” 宋熙臨認認真真地回答:“沒本事的都是瞎算,有本事的能斷出來的也只有過去的事,未來從不是定數(shù),隨意泄露天機,會對未來產(chǎn)生巨大影響。” 司徒朝暮也承認他這句話是完全正確的,但是吧—— “我只是想知道我能不能長到一米七而已呀,應該不會對這個世界的未來產(chǎn)生多大影響吧?” 宋熙臨:“……” 到底是有多想長到一米七? 雖然宋熙臨并不想打擊司徒朝暮,但事實也是顯而易見:她絕對不行。 無奈之下,宋熙臨只好選擇岔開話題:“時間差不多了,把溫度計拿出來看一看。” “哦。”沒能算成命,司徒朝暮失落地嘆了口氣,把溫度計從腋下取出來之后,更失落了,竟然才三十六度八! 燒退了,我不再是病號了,不能再被特別關(guān)心照顧了,嚶嚶嚶,難過! 但是司徒朝暮并不想就此結(jié)束美好的病號生涯,也不給宋熙臨看溫度計,直接用力地甩起了溫度計,一邊甩一邊“煩躁不已”地說:“哎呀,怎么還在燒著呢?” 宋熙臨不僅沒有拆穿她,反而還很配合地問了聲:“多少度?” 司徒朝暮長嘆一口氣,虛弱無力地說:“三十八度九呢,腦袋還暈乎乎的,難受死了……” 宋熙臨也嘆了口氣:“外面下雪了,本來還想帶著你去看看,既然你還燒著,那就算、” 誰知還不等他把話說完呢,司徒朝暮就直接從床上彈坐了起來:“我可以!我可以!看雪我沒問題的!” 宋熙臨強忍笑意,微微蹙眉,擔憂詢問:“不是難受死了么?” “我我我我、我……”司徒朝暮絞盡腦汁地為自己挽尊,“我覺得,我覺得看雪可以讓我的心情愉悅,只要我心情一好,病就會好的快一些。”緊接著,又反問了句,“你不會不想讓我的病好的快一些吧?” 宋熙臨:“……”還真是會反將一軍。 宋熙臨只能回答:“當然不是,我只是擔心你的身體,看雪的時候又著涼了怎么辦?” 司徒朝暮見招拆招:“不用擔心,只是看看雪沒問題的,穿厚點就行了。” 宋熙臨無計可施,輕嘆口氣,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行,你換衣服吧,我出去等你。” 司徒朝暮在這時突然想到了什么:“對了,現(xiàn)在幾點了?其他人都在哪里?” “已經(jīng)很晚了,裴星銘他們幾個早就睡了。”宋熙臨說,“我媽身體不好,所以我來替她守夜。” 司徒朝暮也知道宋熙臨他媽身體不好,而且她現(xiàn)在霸占的就是顧阿姨的屋子和床,特別不好意思:“顧阿姨睡哪了?” 據(jù)她所知,宋熙臨家就只有三間房子能住人,她之前一直和聞鈴還有周唯月擠在一間,裴星銘和廳響則擠進了宋熙臨的屋子里。 宋熙臨回道:“在鍛刀房,里面還有一張床。” 司徒朝暮:“那里是不是特別冷呀?” 宋熙臨:“還行,有煉鋼爐。” 司徒朝暮舒了口氣:“那就好,不然我真的會愧疚的。” 宋熙臨如實告知:“沒什么的,她經(jīng)常住在那里。” 司徒朝暮眨巴眨巴眼睛:“為什么呀?” 宋熙臨:“鍛一把刀的時間很長,有時會不分晝夜,困了就睡,起來就打,也顧不上回房間睡覺。” “哦,原來是這樣。”司徒朝暮又想到了什么,再度好奇地發(fā)問,“你姥爺會鍛刀,你媽會鍛刀,你也會鍛刀,所以你們家是祖?zhèn)鞯牡督趁矗渴朗来紩懙叮俊?/br> 她很聰明,宋熙臨想隱瞞也隱瞞不了,只能實話實說:“嗯。” 司徒朝暮由衷而發(fā):“哇,好厲害啊!” 宋熙臨哭笑不得:“哪里厲害了?” 司徒朝暮:“世代傳承一門手藝,代代不間斷,延續(xù)成百上千年,不夠厲害么?” 宋熙臨卻說:“也要看是為了什么而傳,如果只是為了傳承而傳承,不如不傳。” 司徒朝暮先仔細咂摸了一番他的話,然后點了點頭,相當認可地說道:“你說得對,光是一脈傳一脈有什么用呀,孤芳自賞的傳承不如不傳,要傳就應該大傳特傳,順應時代,讓廣大年輕人接受,才能真正地把老祖宗的手藝發(fā)揚光大。” 宋熙臨全然沒想到司徒朝暮能夠這么說,或者說,他根本沒有想到她能夠這么快地理解自己的內(nèi)心想法。 他只是簡單地提了一嘴而已,她卻能夠一葉知秋。 如同尋覓到了知己,宋熙臨的內(nèi)心有些激動,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司徒朝暮,情不自禁地詢問她:“所以,你也覺得,我們家的刀應該出世對么?” 司徒朝暮用力點頭:“當然,背著你的刀,去見人外人,去看山外山,也讓人外的人和山外的山見見你的刀。” 話語輕巧,但“出山”二字對于宋熙臨來說,很難。 宋熙臨薄唇緊抿,沉默許久,困惑又茫然地說:“可如果,我走不出這座山呢?” 那并不說明你是被這座山困住了,而是被自己的心困住了。 司徒朝暮終于明白了顧阿姨的擔憂,宋熙臨實在是太糾結(jié)了,心思繁重,想認命又不甘心,想抗命又放不下過去。 “你都沒走出去過怎么知道?”司徒朝暮語重心長地說,“你現(xiàn)在也只是去了東輔而已,東輔又不大,怎么配得上是山外山?我們這些人又怎么配得上是人外人?你應該多去幾個地方,多見見世面,就能夠感受到大千世界的奧妙了,然后你的心胸也會跟著開闊了!” 宋熙臨不得不承認她說得很對,但還是有些想笑,一言不發(fā)地盯著司徒朝暮瞧了一會兒,說了句:“你知道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像誰么?” 司徒朝暮反問道:“誰呀?”心里想的卻是:好吧,我承認了我就是誤入凡間的聰明美麗小仙女。 誰知,宋熙臨的回答卻是:“我?guī)煾浮!币荒R粯拥牧髅パb斯文,即高深莫測又讓人覺得不正經(jīng)。 司徒朝暮一愣:“你說的是那個紫袍道長么?” 宋熙臨點頭:“嗯,就是他。” 好! 好好好! 我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你竟然說我和一個長胡子老頭兒像! 哼! 緊接著,司徒朝暮又想起來了那個胖木人的事兒,新仇舊恨一起在心中燃燒著熊熊怒火,直接躺回了床上,用被子一蒙腦袋,不高興地說:“你走吧!我不去看雪了!煩死了!” 宋熙臨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惹著她了,滿目茫然地看著床上鼓囊囊的被子,全然不知所措:“你、我、你真的不去看?” 司徒朝暮態(tài)度堅決:“不去!”又說,“下雪有時候什么好看的?我們東輔也有雪!” 宋熙臨思索片刻,試探著問:“那你不餓么?” 司徒朝暮:“不餓!” 宋熙臨:“我?guī)闳N房吃飯?” 司徒朝暮:“不吃!” 宋熙臨:“有你愛吃的臘rou。” 其實司徒朝暮已經(jīng)開始咽口水了,但還在倔強著:“我不餓,我就是不餓!” 宋熙臨輕嘆口氣:“行,那我去吃了,你要是想來就快來,不讓等我吃完就沒飯了。” 司徒朝暮:“我不信顧阿姨沒給我留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