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佛 第37節(jié)
學(xué)生青出于藍,游書朗有些無奈,他湊近了一點,有點討?zhàn)埖囊馑肌?/br> 樊霄用膝蓋輕輕蹭著男人的鎖骨,不多時就看到了一片紅痕。 他眼中著了火,沉聲命令:“到中間來。” 雙腿微分,意思再明顯不過,游書朗移到了樊霄兩膝之間,仰頭問他:“我給樊總換一杯?” “不用。”樊霄顯然已經(jīng)迫不及待,“下一步是什么,哦對,游老師該喝酒了。” 他顯然是一名好學(xué)生,知道舉一反三。喝了一大口酒,樊霄俯身吻上了游書朗的唇。 辛辣的液體渡了過去,兩人的口中是同一種酒香。吻很深,樊霄像要吃人一樣地掠奪,直到游書朗受不住,咬痛了他,這個吻才堪堪結(jié)束。 粗糲的手指揉上柔軟的唇,嗜血的因子一個個爆炸,樊霄控制不住力道,將那兩片唇揉出嬌艷的血色。 “到你了,游老師。” 游書朗在野獸的注視中,一點一點靠近,慢慢地低下了頭…… 拉動鎖鏈的聲音在空曠的室內(nèi)響起,樊霄陷入沙發(fā)靠背,呼吸愈急愈重,手指插入柔軟的發(fā)絲中慢慢摩挲,又在某一個動、情時刻狠狠地壓了下去! 時間過得很慢,又很快。樊霄在接近瘋狂與趨近爆炸中來回切換著自己。 忽然,包房的門被用力敲響,施力華的聲音從外面?zhèn)髁诉M來:“樊霄,你在里面嗎?” “別動。”樊霄下壓的速度越來越快,舛息著說道,“誰讓你停了,游老師?” 速度越快,敲門的聲音越急。 “樊霄,你快開門,你未婚妻來了!” 一個挺身,一股暖流,游戲結(jié)束了。 第54章 都是真的 “我沒有未婚妻。”樊霄語速不急不緩,看不出心虛,只是吐字咬得很緊,像是思量了很久才將話說出口。 游書朗又漱一遍口,擰好瓶蓋才問:“需要我回避嗎?” 他的聲音暗啞低緩,聽得出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十分激烈的情事。 “不需要。”樊霄拉住他的手,“我們一起出去。” “等一下。”游書朗從口袋里拿出一塊手表,戴在了樊霄的手腕上,“生日禮物,不名貴,別嫌棄。” 他抬起頭,看著樊霄:“希望你今后時刻歡愉。” 一室暗燈,光影都是模糊的。樊霄的目光從腕上的手表緩緩移到游書朗的臉上,他望著他,覺得那雙眸子里此刻就裝了自己的所有歡愉。 晃了晃手腕:“我很喜歡,會一直戴著它。” 游書朗笑了一下:“也不用一直戴著,你那些名表會抱怨的。” 敲門聲再次響起,他垂下眼瞼,輕聲道:“走吧,帶我去見見你的未婚妻。” 將行,又被樊霄一把拉進懷里,在門板震顫的噪音中,男人鄭重地說道:“我沒有未婚妻,他們說什么你都不要信。” “好。”游書朗在樊霄唇角落下輕輕一吻… 再回來,舞臺上的男人、女人和不好界定性別的舞者都收斂了不少,舞姿不再奔放狂野,神情也多了幾分拘謹。 相熟的、不熟的狐朋狗友散落在酒吧的角落,依舊喝酒、桌游,可眼神卻都或多或少地勾著主賓臺這邊。 主賓臺的沙發(fā)上坐著幾個面生的人,游書朗最先看向其中的一個女孩。黑發(fā)白裙,斯斯文文,面色微黃,有些病態(tài),鄰家meimei的感覺。 施力華的聲音熱情又緊張,揚著聲音故作輕松:“大哥,阿霄不知吃壞了什么,拉肚子。” 大哥?游書朗這才將目光轉(zhuǎn)向了坐在主位上的男人。男人目測三十六七歲,面貌周正,頗具氣勢,眼窩和唇角的紋路很深,一看就是嚴肅且教條的人。 男人沒說話,他的身邊倒是站起一人,走到樊霄身邊,熱情地勾肩搭背:“老三,出來七八個月也不知回家看看我們,你不回去,我們只好飛過來給你慶祝生日了。” 他講的是泰語,游書朗聽不懂,只見樊霄笑了一下,又戴上了那副謙和的假面,很恭敬的樣子:“大哥、二哥,你們來了也不事先說一聲,我好去機場接機。” 見樊霄用國語,被稱作二哥的人在他肩上拍了幾下,也換了語種:“不就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嗎,所以我們才聯(lián)系了許叔來接。” 席間唯一一個老者滿面慈善:“你們兄弟這么大了,還玩這種游戲,我看著你們這么和睦親厚,真替老總裁開心啊。” 老者游書朗認識,是樊霄公司的副總,把持著公司的很多事項,與樊霄在權(quán)利上爭得很兇。 老者讓出半個身位,露出身旁的女孩,“小霄你今天過生日,這不,婷婷剛剛出院就吵著要來為你慶生,生日禮物選了好久呢。”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女孩身上,包括游書朗的。女孩有些羞澀,蠟黃的臉上燒起兩片紅云:“小霄哥哥,這是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 精美的包裝盒在燈下過分璀璨,可樊霄的目光在那上面都沒放上一放,便丟下了一句不咸不淡的“費心了”。 眼皮一撩,一直沉默的光頭助理就恭敬地收走了女孩手中的禮物。 老者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女孩也面帶尷尬:“小霄,你不拆開看看婷婷送你的禮物嗎?她可是很用心選的。” 樊霄帶著游書朗入座,擺弄了幾下腕間的手表,才又端起了抱歉的面孔:“許叔,禮物太多,容我以后慢慢看吧。” 樊霄的笑容足夠歉然,但話說得卻是極不客氣,施力華想出來打個圓場,剛張開嘴就被一道沉肅的眼神扼殺。 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執(zhí)起酒杯,面無表情地嘲諷:“我們其實是奉父親之命來看看你的投資做得怎么樣,是不是賠得連一張機票錢都買不起了。” 他沒看樊霄,表現(xiàn)出了絕對的蔑視,一句話就冷了全場的氣氛。 游書朗看了一眼樊霄,見他面上全無異色,才垂了眼瞼,摸了支煙放在手里慢慢揉。 “別聽大哥嚇你。”樊家老二嘻嘻哈哈地湊趣,“父親就是讓我們來看看你,如果你在投資上遇到麻煩了,讓我們幫幫你。不過你也知道,二哥肯定是幫不上的,幫你把個妹泡個妞還行。” 見樊霄給游書朗添了酒,他的眼中多了一份審視,探頭問道:“這位是?” 施力華心中一驚,怕游書朗自爆了所謂的“身份”,剛想打岔過去,這回又被樊霄攔下。 樊霄的話很淡,介紹的時候也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游主任還沒向你介紹,那是我大哥樊泊,這是我二哥樊余,許副總你認識,他身邊的是他的女兒許婷。” 樊霄雙標(biāo),轉(zhuǎn)頭介紹游書朗時又多了幾分鄭重:“這是博海藥業(yè)的辦公室主任游書朗,我們和博海共同開發(fā)的藥品馬上就要上市了。” 樊家老二客氣的敷衍,老大連個眼神都沒送過來,他不客氣地打斷“無謂”的交談,斥道:“樊霄,許叔的女兒是你的未婚妻,你對人家這么冷淡,是在致父親和許叔這么多年的情意于不顧嗎?” 最先嚇了一跳還是施力華,他急的直搓腳,就怕游書朗此時爭風(fēng)吃醋,撂了與樊霄的關(guān)系。在座的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若是抓住了樊霄的短處,不知又要掀起什么樣的風(fēng)浪。 可那個理應(yīng)驚詫或者暴怒的人此時只是喝了口酒,手穩(wěn)得杯內(nèi)的酒湯未起一點波瀾。 樊霄的余光從游書朗身上收回,淡淡一笑:“大哥,你這話我怎么聽不懂?婷婷什么時候成了我的未婚妻?人家女孩子清清白白,你這么說婷婷可是會哭的。” 許婷確實有點要哭不哭的樣子,手指緊緊地攪著自己的裙擺,身旁的老者面色也極其難看,他輕輕咳了一聲,似乎意有所指。 樊二此時“嘖”了一聲,提示樊霄:“老三你忘了?你回國之前,父親說等婷婷病愈就給你們訂婚的。” 樊家老大也瞥來犀利的目光:“你當(dāng)初不是應(yīng)下了這門婚事,才換來回國的機會嗎?” 劍拔弩張,施力華咽了下口水,終于說出了句無人打斷的話:“那什么,游主任,咱倆去那邊玩會兒牌?”。 一家人討論私事,外人理應(yīng)找個因由退場,可樊霄沒動,阻斷了出路,坐在角落的游書朗自然動不了。 火柴在指間翻轉(zhuǎn),面對挑釁的樊霄依舊表現(xiàn)的得體,他笑著說:“我只記得父親說過,若我與許婷小姐能夠相處得來,可以考慮與她訂婚。而這話,也只是下午茶時的閑話,我都快忘了,大哥二哥倒是記得清楚。” 樊二翹起二郎腿哧哧地笑:“風(fēng)花雪月的事我向來記得清楚,不像大哥只記得正事。” 被點了名的樊家老大表情極為肅然,字字句句擲地有聲:“樊霄,父親到底什么意思你心里最清楚,你這樣揣著明白裝糊涂,就可以一直拖延下去?” “不想拖也可以,大哥親自上啊,大嫂不是已經(jīng)提出和你離婚了嗎?沒障礙了。” 啪!酒杯重重地落在理石酒臺上,震蕩的液體四濺而出,瞬時烈酒熏人! 誰都知道樊家老大的逆鱗是自己那個逃婚的老婆,沒想到平日最圓滑世故的樊霄卻主動撞了上去。 這邊施力華和樊二正在救場,那邊許婷已經(jīng)哭著跑出了酒吧,老者滿面怒容,追出去之前丟下了一句“我許忠的女兒也不是任由你們樊家欺負的。” “許忠這老東西明擺著就是拿病歪歪的私生女給自己鋪路子。”樊二歪在沙發(fā)上吊兒郎當(dāng)?shù)卣f道,“老三,許忠最會在父親面前煽風(fēng)點火,指不定會給你扣個什么罪名。要不你就先和許婷訂個婚,安撫一下父親,至于以后還不是因勢利導(dǎo),你再從長計議。” 勸完樊霄,他又去安撫樊家老大:“大哥,老三最小,難免說錯話,他也不是有意拿大嫂和你離婚這件事氣你。今天是他生日,你就原諒他一次吧,咱們兄弟喝幾杯怎么樣?” 樊大的目光更沉更戾,他沉默了一會兒,才應(yīng)了聲好。 “既然要陪老三喝幾杯,那就換大杯吧。” 樊霄與游書朗靠著車身席地而坐,方圓一米內(nèi)都是濃重的酒氣。 游書朗在喉下摸索了半天,才散了一顆扣子,他閉著眼睛說道:“你大哥太能喝了,難道是酒桶轉(zhuǎn)世的?” 頭靠著車身,微仰著下頜的樊霄哧哧地笑:“游主任的確是喝多了,都開這種低級的玩笑了。” 他忍著頭暈歪在游書朗身上,呼著酒氣一臉壞相:“游主任,咱倆什么關(guān)系啊?這么舍命為我擔(dān)酒?” 這話樊家老大也問過,卻是極為直白的不客氣:“你是哪位?有什么資格替樊霄喝酒?” 樊霄酒量不錯,游書朗沒怎么見他醉過,即便是醉了也多是借酒裝瘋,為得是與他在床上多鬧一會兒。 可剛剛,兩瓶烈酒入腹,樊霄的話開始變得很少,面色逐漸蒼白,游書朗知道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在極力控制著平穩(wěn),脫口的每一句話都是在嘴里繞了三圈才不會走音的吐出來。 杯子再次被倒?jié)M褐色的酒湯,游書朗率先一步握了杯子,笑道:“這杯我替樊總喝吧。” 四人八目都在看他,樊霄和樊家老大同時蹙眉。 “你是哪位?有什么資格替樊霄喝?”只是樊大的話比醉鬼的更快了一步。 被明晃晃的輕視,游書朗依舊穩(wěn)坐如山,臉上淡淡的笑意未增減一分:“樊總明天要與我們開一個重要會議,今夜不宜深醉,為了我們的項目能盡快達產(chǎn)創(chuàng)效,接下來的酒我就代他喝吧,正好也借此對兩位老總的歸國表示歡迎。” 這話滴水不漏,連巧言善辯的樊二也一時沒想到反駁的言辭。樊大已經(jīng)有幾分醉意,他心中的愁苦被翻了出來,如今只想借酒消愁,倒也不在乎被他灌酒的對象是不是樊霄了。 可樊霄不同意,剛想奪回酒杯,大腿外側(cè)就貼上了一片溫?zé)幔螘瘦p飄飄的投來一個眼神,便是不容反駁的模樣。 醉了的樊霄也知忌憚游書朗,沉默了片刻,將手收了回來。 游書朗又陪著樊大喝空了兩瓶,終于喝醉了那個海量的男人。 他被助手和一直笑嘻嘻觀戰(zhàn)的樊二扶走,直到那些人的背影消失在視線里,樊霄與游書朗才癱了脊背。 如今,兩人坐在地下停車場中,已是再無力氣,暈頭轉(zhuǎn)向的等代駕來接。 “你大哥恨你,但卻不及你二哥對你的惡意來得多。”指上夾著煙的游書朗淡淡的說道。 樊霄笑了一下,從游書朗的頸窩爬起,抻著脖子重重地親了一口游書朗:“看出來了?游主任厲害。” 頭暈,他又委回了頸窩,老實靠著:“我大哥恨我恨在明面,樊余恨我恨在每一處陰暗的犄角旮旯。”樊霄伸出手向空中一抓,“就像一只隱在黑暗里的手,不知什么時候就會把我拉下深淵。” “我反倒羨慕我大哥那種人,性情中人,愛恨情仇都明明白白地擺在面上,不像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