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佛 第15節
四肢百骸的痛楚逐漸清晰,身體像被拆分之后,又技藝不精地重新組裝了一遍,只要呼吸一下就牽動了千萬條尚未歸位的神經,一同陣痛起來。 還有一種痛,很奇怪。 從某個不可言說的部位傳來,隱痛中夾雜著酸脹,絲絲落落,百轉千回,藏于其他劇痛之中并不明顯,亦不可忽視。 腦子昏昏沉沉,睜開眼皮的力氣都沒有。薛寶添使了好幾回勁兒才掀開了一條眼縫。 入眼的便是銹跡斑斑的鐵皮屋壁,墻角還拉著好大一盤蜘蛛網,一只圓滾滾的赤腳蜘蛛掛在網上正與他對視。 薛寶添打了一個寒顫,慌忙避開目光,他從小就怕多腳動物,曾被嚇得像個丫頭片子似的嚎哭,如今已近而立,逼毛病沒改,反倒愈發嚴重。 經此一嚇,薛寶添的神思清明了不少。這才發現自己此時正面朝下趴在一張簡易的床上,身體一聳一聳的,就如潮來潮去的海水。 每一次聳動,身體上那個不可言說的地方便隨之一陣痙攣,帶著酸脹痛癢的感覺瞬間傳遍全身! 什么情況?! 薛寶添晃了晃腦袋,又清明了幾分。他聽到了沉重的呼吸聲,壓抑著巨大渴望的呼吸聲,噴吐著guntang熱浪的氣息,一個男人的呼吸聲! !!! 薛寶添自己毛還沒長齊就開始頑女人,自然知道這種聲音代表著什么?! 由此一想,他汗毛倒豎,恐懼地夾了夾p股,然后絕望地聽到了身后的男人發出了不可自抑的一聲舛息! “我草你媽的!找死是不是?敢上你爺爺!” 薛寶添忍著全身劇痛奮力掙扎,幾乎用上了吃奶的力氣,卻依舊無法撼動身后的強大。 他被一只大掌壓著后腦用力按進枕頭。 “醒了?”身后的男人氣息微亂,從聲音辨別應該很年輕,“別動,我還沒好。” “cao你大爺的,不想死的話敢快從我身上下去!”頭上的手掌寬大有力,薛寶添掙不開,只能在被衾之中狠厲的嗚咽。 腰肢都晃成撥浪鼓了,也沒擺脫那根孽障。薛寶添屈辱至極,他緊咬牙根,生理鹽水不受控制的從眼角洶涌而出。 啪!兩百塊錢拍在了他的臉側。身后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無奈:“知道你受傷了,我輕點,你別哭了。” “我草你媽了個b……” 薛寶添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出口的話又臟又戾,其實也不能怪他,他被按著頭,又反剪著雙手,現在全身上下能動的唯有舌頭。 唔!薛寶添口中不知被塞入了什么東西,他對眼一瞧,露在外面的布料上印著ck的標識。 竟是自己的內ku。 薛寶添在心中過了一萬遍國罵,卻依然被人如海浪一般一聳一聳的推著。 “你不滿意?”他聽到身后的男人說道,“不能再加錢了,你長的不好看,不值那么多。” 草,這什么逼話!薛寶添恨自己沒長兩張嘴,罵死這個王八蛋! 不知又過了多久,男人終于開始加速,顛得如馬達一樣,最后低吼一聲,重重壓在了薛寶添的身上。 薛寶添滿身是傷,又糟迫害,如今這如山一壓簡直去了他的半條命。 悶哼一聲,他額上痛出了細密的汗水。男人似是也覺出了不妥,從他身上起來,拔吊摘套,喘著粗氣坐在了床邊。 脫離了桎梏,薛寶添迅速將口里塞著的軟布拉出,破口大罵! “我cao你大爺的…” 忽的,便消了音,坐在床邊的男人在微光中斜視過來,強健的體魄與眸中的銳利都讓處于劣勢的薛寶添感到了畏懼,他肌rou一緊,下意識地閉了嘴。 “你再草這個草那個的,我就再草你一回。” 男人起身穿褲子,薛寶添沒顧得上看清他的樣子,便被他退間的巨大驚住了,他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屁股,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沒受傷,放心,前戲做的很充分。” “草你…”薛寶添想起了剛剛男人的告誡,驀地住嘴,沒敢繼續。他又委屈又窩囊,被人莫名其妙地上了,如今連罵都不敢罵一句! 忍著痛他爬起來找自己手機。已經穿上了褲子的男人從一堆衣物中翻出了薛寶添的手機遞了過去。 薛寶添怒氣沖沖的搶過來,劃開屏幕開始撥號:“我他媽現在就報警,讓警察來抓你這個強尖犯!” “做什么?”男人一把奪了手機,掛斷電話蹙眉問他,“為什么報警?” “你強尖啊大哥。” “我們是談好了的。” “放屁!我他媽純直男!” 男人嘖了一聲,緩緩蹲在床邊看著薛寶添。 “我聽別人說酒吧街那里能找到出來賣的,那條巷子里只有你,你求我帶你離開,我說我找一起睡覺的,你說可以,我說我住得有點遠,你說沒事,只要我帶你離開那條巷子,哪里都行。” “胡說…胡說呢你…”薛寶添腦子里似乎有雜亂的景象一閃而過,一個高大的身影就如現在一樣蹲在自己面前說道“我那里有點遠,條件也不好。” “我…當時被人揍得神志不清,你辨別不出來那是胡話?!” “很難區分。” “再說,我遍體鱗傷,你也忍心下得去手?” “確實很丑,但你求我的,求我帶你走,我這人心軟。” “靠!”薛寶添絕望地往床上一趟,咬牙切齒地說道,“你看我不弄死你的!” 第22章 叁級演員 樊霄最近很煩躁。 一個鐘愛黑暗的人卻開始討厭暮色降臨。 他竟然開了燈,閃著冷芒的水晶燈很少用,今日卻光芒大盛的將夜色擋在了窗外。 火柴盒快速的翻轉于指間,樊霄坐在沙發沉著臉如臨大敵。 他給施力華發了一個信息,約他今晚出去瀟灑,可到了時間,他又掛斷了對方電話,爽約放了施力華鴿子。 火柴盒驀地停止轉動,被握在掌心,樊霄苦笑一下,摸了根煙拋進口中。 一點猩紅燃起的同時,水晶燈暗淡下來,電腦長方形的光源又如每天夜里一樣亮起,樊霄拉動行車記錄儀的進度條,直接拖動到了游書朗被遇望掌控的隱忍不發與活色生香。 還是沒忍住,他拉開了褲子拉鏈。 搭在沙發背上的長指夾著煙,煙灰續了很長,而下一刻便在一個痙攣中撲簌簌的落地,將白色的地毯覆上了一片灰黑;有時那支煙也會被銜在口中,這時男人低沉的悸動聲便會消失一會兒,空曠的房間里只剩游書朗一人的壓抑身吟,以及時緊時緩上下滑動的聲響。 樊霄把煙蒂掐滅,最后一口煙深深從肺里游走了一圈,才吐了出來。視頻中的男人已經接近尾聲,樊霄記得他過程中的每一個細節,18分24秒,游書朗會高高揚起下頜,露出修長脆弱的頸項。 好想咬。 滑動的喉結,皮膚上的細汗,暗淡光線中的唇色,像一朵在業火中慢慢盛開的曼陀羅花,詭異妖冶卻異常美麗,制造幻想,引人墮落。 真的好想咬! 得不到滿足的身體中忽然升騰起一股戾氣,樊霄一把合上電腦,暴力地驅逐了一身魅色的游書朗。 屋子又黑了下來,樊霄的褲鏈拉不上。他還沒有釋放,所以越發煩躁。 火柴盒再次翻弄起來,了解樊霄的人都知道,絕不能在這個時刻惹他,下場會很慘。 好巧不巧,電話響了。 樊霄在黑暗中看著電話上的名字,暗沉的面色猶如臨淵的厲鬼。 趕在最后的尾音滑動接聽,他的聲音好聽又溫和:“臻臻,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 “約我?好啊,求之不得。在哪里?我現在趕過去。” “好,等我,一會兒見。” 放下電話,樊霄笑了。 酒吧的燈光忽明忽暗,折射出紙醉金迷的樣子。空氣中彌漫著酒精和尼古丁的味道,壓抑多時的狂歡因子在人們的身體里逐漸蘇醒,終于得到了釋放。 樊霄趕到時,陸臻已經有些“醉意”。 表面迷蒙、私下清明的眼神,看在樊霄眼中只覺得乏味無趣。 他知道陸臻想做什么,這段時間他一直在試探自己。 自己若即若離,又未親口表達的愛意,因而他只能通過各種方式不斷試探,就比如現在的“裝醉”。 陸臻的身體依偎進樊霄懷中時,他沒躲,甚至還用手擁了一下。 和游書朗的觸感不同,更軟更瘦一些,身形和肌rou都沒有游書朗勁韌流暢,手感一般。 樊霄微微偏頭聞了聞陸臻發間的味道,與游書朗身上的不同,有些滿意。 他的動作有些曖昧,陸臻面上染了流霞。 “怎么了,醉了嗎?”樊霄表現得有些擔心,“用我送你回家嗎?” 陸臻長長的睫毛不停地翕動,催人憐惜的“嗯”了一聲:“頭疼得厲害,只能麻煩樊先生送我了。” “不麻煩,愿意效勞,你先等等,我去下衛生間,一會兒回來我們就走。” 陸臻點點頭,“不勝酒力”的從樊霄懷中掙扎出來。 男人的懷抱很溫暖,陸臻有點留戀,他的肩膀很寬厚,比靠著游書朗還要舒服。 !!! 陸臻忽然心緒震動,他的手指緊緊攪著褲子,難言的悲傷如潮水一樣慢慢覆蓋了整個心房。 為什么要想起游書朗?他怪自己。 已經下了很多次決心了,要與游書朗分手。 樊霄沒有出現之前,游書朗是上天對他的饋贈,成熟內斂,溫柔體貼,雖然是gay,但幾乎不與任何圈內人相交,私生活干凈的如同白紙一張,不花心不濫情,除了做派有些大家長,幾乎找不到任何缺點。 游書朗是第一個讓陸臻想到永遠的男人,曾經在情濃的被窩里哭著讓游書朗娶他,他還記得當時男人笑得淡淡的,拍拍他的肩膀像哄小孩子似的說道:“好,只要你喜歡,我就娶,哪天我們也去國外扯張結婚證好不好?” 捏著酒杯的手指緩緩發力,陸臻慢慢地喝了一口杯中酒,現在他的手機上還留存著機票查詢的記錄,可如今他想的都是怎么開口與游書朗說分手。 當一個人主動想要離開另一個人時,是會反復尋找他的缺點的。陸臻也曾認真地想了很久,卻連一條像樣的都沒找到。 若非要尋一個,只有一條,游書朗太難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