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難當 第68節
殿下不想再試試嗎? 劉遏從來沒有在清醒的時候被人如此對待過,他想他是瘋了才會答應周朗的請求,可是模糊間不知為何,他只是站在那里,周朗埋頭在他肩窩處,青澀的胡渣癢麻扎過。 “殿下……” 劉遏的身子微微一顫。 破敗透風的廟宇里,用來放置香火的桌案被一把推開了貢品,抹去了灰塵,劉遏一下手撐著桌,身后人就壓了上來。糙熱的掌心隔著裳褲,周朗教他如何塌下腰去,那手就如當初在夢境中一般,放肆游離。 他有些迷瞪卻又像是清醒無比,堂堂殿下第一次撐手在桌前被人肆意摸著屁股,他像是渴求著什么可是他不知道,任那手掌鉆入衣襟之中,像條靈活的蛇。 那會兒是赤裸裸的,可這會兒衣衫俱全,那會兒是在床榻上,可如今卻是在破廟之中。 他猛然掙扎起來,后頸被人捏住摁在桌案上,木桌不停吱呀晃動著,隨即微濕的裳褲隨即被人一把拽下,掙扎晃動間“啪”一聲是錯手間響亮清脆的掌摑聲,劉遏瞳孔一縮。 “抱歉殿下。”身后人一頓,燭火搖曳著,一切的景象都映在燭火之間。“殿下很美好,是屬下染指了。” 捏他后頸的手又往下劃去了,使得他可以撐手起來,忽然一陣刺痛,屁股上就被人留下了個牙印,隨即帶著胡渣糙意,狎昵地吻上他的腿。 他的手抓弄住桌沿,呼吸急促起來,周朗這一次沒有沐浴,那身子帶著汗氣,和軍營中的糙漢一般無二,那掐著腰的手掌力度與看不見的正臉,劉遏好像又回到那個晚上,那個迷糊混亂至不知道究竟是一個人上他,還是好幾個人一起上他的混亂夜晚。 “殿下,別害怕。”周朗從身后抱住,“只有卑職一個人,這是殿下對卑職一個人的賞賜。” 指尖又狎昵地伸進衣襟里,讓他微微仰起了頭,像是拋入浪濤中又卷起,散發著濃烈的熱意。 篝火還在猛烈地燃燒著,劉遏沒有注意到周朗回來時扔進的助燃草木中,混有一點迷情藥的藥劑。盡管只有一點,卻可以放大那心中的念頭。 周朗乞求著能得一些回應,能聽到那口里吐出的聲兒,他開始大膽又放肆地吻弄著劉遏,掰著殿下的頭來放肆地深入唇齒間擁吻,不顧背上開裂的傷勢。 劉遏抗拒著同本是身份低賤的人相吻,但卻無法抗拒周朗強硬的力道,只能在這猛烈的攻勢中,被捏著下巴任人深入吻著。 “殿下,是清醒的嗎?” “……嗯。” 第79章 賀子裕,你完了 得著回應的身后人,好像一條發瘋的狗。 不知過了多久,再也站不穩的劉遏被人翻身抱上了桌,兩條腿扛在臂彎處,俯身間又帶著汗氣吻了過來。 此時他早已顧不得體統和臟污了,篝火堆噼啪燃燒著,朦朧里的兩人炙熱而又激烈。劉遏忽然覺得這實在荒唐極了,這不應該,可是他已身處浪濤之中,進退兩難。 “殿下喜歡這樣嗎?” “……” “喜歡嗎?” 劉遏仰頭一聲悶哼,咬住了唇。 不知道過了多久后,周朗才出去,用打來的水給他清理。狼狽的劉遏倚在桌案旁邊,手抓著系上了褲子。 他艱難地吞咽了口唾沫,喉嚨干澀地發著疼。周朗又重新包扎了自己的傷口,深深地盯著他。 “殿下,好像喜歡卑職如此對待。” 劉遏盯著那桶水,沒有說話。 “殿下自幼被人護著寵著,沒有被這樣對待過吧。”周朗半跪在他面前,捧起親吻他的手,被淡漠地甩開了。 “孤渴了。” “年關將近,求殿下應允,準卑職回軍營護衛,”周朗的嗓音很輕,“往年上元節時,卑職都在殿下左右。” 劉遏這才將目光看向他,“往年?也不過有幾年是如此。” “被調去行宮那些年,正月十五,卑職都會和人換了崗守來看殿下。” 上元節,點燈祈福,傳情達意。 但他如何能隨從一個侍衛的心意,劉遏一腳踢翻了桶里的水,看向周朗,“你去溪邊打點能喝的來。” 他看著周朗起來,往外邊走去。 過了會兒,驕傲如劉遏就掩了掩敞開的衣領,慢慢地起來,解開了外頭系馬的繩。 馬蹄達達而去,等到周朗回來的時候,劉遏已經不見了蹤影,他沒有提過讓周朗回營的事情,也沒有再多說些什么就走了,仿佛不過是一場荒唐的露水情緣,天亮了一切又恢復如初。 周朗失落地站在原地,打來的水撲滅了燃燒著的篝火。 以后還長,總有機會再見殿下,再跟隨左右的。 · 賀啟六的軍隊和寅河北邊的李蛾叛軍所對上,對于派出刺客刺殺劉遏的事情,絕口不提。 之后劉遏就再沒見過周朗,或者說,沒來得及再見。因為之后不久劉遏就被俘虜去了李蛾的軍中,再也沒能活著回來。 在賀子裕記憶里應當是這樣的。 周朗與秦見祀之間有太多共通點,比如都在床上如狼似虎,而秦見祀又是鬼王的轉世歷劫,賀子裕想他死的時候一定發生了什么,他卻記不得了,他被束縛在奈何橋邊渾噩的幾百年,幾百年后是楚江王將他放了出來。 那會兒他以為是楚江王心慈,看不過一眾野鬼們在奈何橋邊受此苦難,然而現在他卻知道了,楚江王心慈的或許只是他一人。 · 王孝繼被送到宮中由太醫精心安頓看護,度過余下的時間,而馬車停在了攝政王府前,賀子裕從馬車上下來,一雙手映入眼簾。 他抬起眼,對上秦見祀的目光,總覺得明明是同一張臉,不知為何秦見祀瞧著就是比周朗與楚江王更得他歡喜,賀子裕撐著手從馬車里跳了下來,撓了撓人手心。 “好久不見。” “陛下忘性大,不是昨晚才見過臣?”秦見祀看了眼他,摸著手,“有手爐,怎么還這么冷。” “這車簾透風。”賀子裕往里走去,又回過頭看秦見祀,“朕今晚在你這用膳。” “好。” 賀子裕這才踏進了王府大門內,解下了大氅。 秦見祀在后頭深深看著,跟了上去。 王府還是像先前那副樣子,外頭鞭炮噼啪爆竹喜慶的,好像與里頭也沒有關系,依舊是死氣沉沉,也是,賀子裕轉念一想,這過年過節圖的就是家里人在一處熱熱鬧鬧,秦見祀身邊也無親人,自然就不重視這些。 仔細算來他虧欠秦見祀實在太多,前前后后都是。不知怎得賀子裕又想起那個被劉遏拒絕了的上元節,轉頭吩咐身邊人出去置辦。 “燈籠得換成紅色,窗上也得貼些窗花,嗯……再買十斤鞭炮來,托太傅題個對聯。” “陛下這是要在臣府里辦喜事,弄得這般熱鬧。”秦見祀不緊不慢地過來。“今年過年有朕陪你,自然該cao辦起來。” “不在宮中?” 如果是在宮中辦,這事自然該落到領著皇后虛職的景端手中,什么龍鳳呈祥的,到時候秦見祀的臉要多黑有多黑,賀子裕便往前走,自然是笑著打哈哈,“宮中過慣了,也在王府過一次。” 秦見祀冷哼一聲,“景端公主也該回北秦了。” “你打算怎么送他回去?” “他已經來找臣借過兵,”秦見祀摩挲手間扳指,“想要帶兵攻打回北秦,倒也不是不行。” “拿國師的事情做文章,倒也師出有名……這事得放在年后吧。”賀子裕推開門,不知覺間來了那處有密道暗門的浴池。“你已有主意?” “自然。” 秦見祀的手自后伸來攬上他腰,下巴墊在肩窩處。“陛下專程出宮,不會是想來用臣的浴池吧。” 賀子裕腳步一頓。 近來劉遏的記憶總是連篇在他腦海中浮現,解開鐐銬之后神智是清醒了,將往事細細回憶一遍,他也覺著劉遏是劉遏,賀子裕是賀子裕,可是卻還是忍不住,被這記憶所攪擾。 馬車里那一夢,悠遠而流連,仿佛一切不過是昨日。 “陛下今日是有什么不適?” “并無。” “瞞了臣事情?” “也無。” 掌心隔著衣物淺淺摩挲著腰,賀子裕望向那浴池。“這浴池,是什么時候修建的,前朝末的時候嗎?” “不是,”秦見祀眼中露出一絲詫異,“先帝賜臣這座宅院后不久,臣讓工匠挖的浴池。” “你特意提的?” “臣心中有個感覺,非得如此不可。” 賀子裕心中悸動著,轉過頭來吻上秦見祀的下頷。 后者眉頭微挑。 “這是朕對你的獎勵。”賀子裕眨了眨眼,“還有……一點補償。” 摸腰的手忽而往下移了三分。“這點補償,恐怕不夠。” “你都不知道是什么事!” “臣直覺不夠。” 關上的殿門里,逐漸傳來了一些不可言說的聲音,以及是賀子裕小聲的埋怨。 買了鞭炮窗花回來的小廝不敢入內打擾,只得冬日外頭靜靜候著,屋里頭賀子裕勾著秦見祀的脖子,輕輕細密地吻著。 “朕向你坦白一件好事和一件壞事,你先聽哪一件?” 秦見祀露出了果然的目光。“壞事。” “壞事是,朕前世曾被人下了藥,”賀子裕嗓音很輕,“一次是在床榻上,一次是在破廟的桌案上,都是被人壓著從背后進去,看不見臉。” 秦見祀的目光一瞬凝固。 屋子里,喘息聲重了起來,賀子裕半瞇起眼被動承受,抱他的手又縮緊幾分。 “秦見祀……” “沒事,”許久后,秦見祀沉默著出聲,揉了揉他發絲,“都過去了,陛下不要再去回想,只需要記著臣現在給你的感覺。” 掌心很溫熱,像是在安慰他,輕拍了后背。 “還有一件好事……你不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