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難當 第17節
衣裳差人便能還,何必親自來一趟,秦見祀嗤笑一聲。 “刻意。” “那皇叔覺得,朕是來做什么?”賀子裕從柜子后頭出來,笑瞇瞇道。秦見祀果然饞他身子,那他倒是剛好可以裝裝心悅誠服的樣子,“今夜還怕有噩夢攪擾,有皇叔在,朕便不怕了。” “陛下是想留下?” “天亮前就回去。”賀子裕在秦見祀身后跪坐下來,捏了捏肩,秦見祀大半身浸在水中,忽然抬起濕淋淋的手,一把攥住賀子裕捏肩的手腕。 “留宿王府,”他淡淡開口,手上力道不減,“陛下今早,不是還一副被臣輕薄了的樣子么?” 賀子裕手指微蜷,沉下眼來,但是他有不得不留在王府的理由,眼下既然知道秦見祀對他有遐想,少不得利用一番。 “陛下為何不說話。” “或許,”賀子裕在后邊輕輕出聲,“朕在想,今晚皇叔也可以繼續輕薄一下。” 下一刻,水聲嘩啦,秦見祀猛然拽他拖下了水,在賀子裕尚未反應過來之際,一把將他抵壓在池壁上。 賀子裕下意識地在摔下來的那刻緊閉雙眼,身子被抵上池壁一震,一聲悶哼,長睫低垂,水珠就順著面頰淋淋淌下。 面頰因為霧氣熏蒸而泛著紅意,喉結上被水洗過的吻痕在此刻也格外顯眼,他的衣衫凌亂緊粘著,好像一件精美的瓷器可褻玩而不止遠觀。 賀子裕艱難睜開眼,就看見秦見祀赤露著上身,正沉冷注視著他。腰間玉玨不知道為何被扯了下來,丟出窗外。 完了,這下玩得有些大發。 秦見祀抬手,捏起他的下巴俯身湊近:“陛下現在,已經如此急不可耐了嗎?” 賀子裕吞咽了口唾沫,心中已經在打退堂鼓。“皇叔想咬就再咬一次,旁的就……” “這是陛下以為的輕薄?” 賀子裕正要應是,猛然間秦見祀已經攔腰抬抱起他,賀子裕一驚正想要掙扎,兩手卻被五指縛起高舉過頭。 砰然,秦見祀低頭舔咬上他的喉結,賀子裕背貼池壁上被迫仰起頭,露出修長脖頸。 他低哼一聲,忍受啃咬吮吸帶來的斑駁痛楚,舔咬間的濕漉感如同早上那般卻又不同,秦見祀已然伸手往下去,摸上他的臀狠狠一捏。 賀子裕瞬間渾身打了個激靈,他驚恐掙扎著,大喊住手,秦見祀卻扯著他腰帶,往下用力一拽。 直到身子重重貼近,賀子裕這才知道自己先前說了多愚蠢的一句話。 “不行皇叔,朕朕還不行……”賀子裕仰著頭近乎乞求道,“朕知錯了,朕知道什么是輕薄了,皇叔你先停下來……” “晚了。” “求你了皇叔,朕用別的,用別的幫你……” 秦見祀抬眸,那雙眼中帶著炙熱沉沉看向他,沒有任何感情,只是充斥著欲望。 賀子裕小聲央求道:“朕會受傷的。” 許久,秦見祀最終松開了他。 · 窸窸窣窣的聲音再度響起。 炙熱呼吸打在賀子裕耳邊,賀子裕觸碰又縮回,秦見祀卻握住了他的手。 他搭靠在秦見祀肩頭上,默默閉緊了眼,霧氣熏蒸間難辨浴池里的究竟。 賀子裕能聽到秦見祀忍耐的呼吸聲,也知道按照秦見祀的德行,剛才沒有繼續下去已經實屬難得。 長夜迢迢,燭火惺忪,又不知多久,窗前風吹開水間波紋,浴池中的兩人誰也沒有出聲,暗衛守在殿外不敢偷窺。 直到賀子裕小心翼翼地抬起頭,而秦見祀撐手在壁上,仍然沉沉呼吸著。 “皇皇叔,”他的嗓音有些沙啞,縮手往后躲去,“朕……” “下次,便不是這般了。”秦見祀轉過頭,靜靜看著他。 “是。” “柜子里有衣物,去換一身,出去。” · 賀子裕從屋子里出去的時候,腳步仍然是虛浮的,暗衛從窗外撿回了玉玨,仍然是交還給他。他伸手去接又縮回,改換了一只手。 今夜他犧牲如此之大,如果還是不能完成他后面所想的計劃,只怕是玉玨里的小皇帝都不會原諒他。 賀子裕懊惱低下頭,稀里糊涂就到了此地步,恐怕往后日子要難過不少。 他就這樣一路渾渾噩噩地回到廂房里,深深地嘆了口氣。 “怎么回事,”離秦見祀一遠,小皇帝就飄了出來,“你瘋了嗎,還說輕薄一下這樣的話,秦見祀把你怎么了,你沒事吧?” “放心陛下,你的身子暫時還是安全的,但是以后……說不準。”賀子裕砰然關上屋門,只覺得腦子如同漿糊一般,先前一切卻清晰映在腦海中,尤其是,手上的觸感與溫度,讓他的太陽xue通通跳著。 他至今也沒想明白關系怎么突然到了這一步。 小皇帝憤憤握拳。“該死的秦見祀,朕早晚要找機會滅了他。” “他死了是閻羅殿的楚江王,你鬼生更慘。” “朕還想知道,他為什么把玉玨扔出來,莫非是發現了朕就藏在這玉玨之中。”小皇帝的眼微微瞇起。“但攝政王府你不能再久留了,以后也都不要來。” “扔玉玨,或許是因為這玉玨是你和林容兒的信物,出于占有欲。”賀子裕嘆了口氣,往床上一躺,屁股還微微發疼。“我也不想來了。” 他最終收拾收拾起身,還有正事沒有辦。 賀子裕推開屋門,看見不遠處書房亮起的光,撇撇嘴招來了暗衛。 “陛下是有何事要做?” “男寵也好,面首也罷,把王府上所有的伶人伎子都帶來,”賀子裕負手道,“朕要坐屏風后頭親自看看。” “這……” “去做。” 暗衛們急匆匆去書房尋了秦見祀,而秦見祀此刻正倚靠在書房的榻上,手指纖長,骨節分明,正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椅手,看得出興致頗好,瞧見暗衛進來,微微皺了眉頭。 “何事?” “王爺,陛下說要見那些養在府中的伶人伎子,這該如何,是要把外院那些都帶來嗎?” 秦見祀抬起眼,心下了然,得寸進尺莫過如此,有點肌膚之親便不準他再碰其他人,這小鬼占有欲倒是強。不過他如今興致好,更何況那些送來的男寵面首,本就無地解決。 “那就告訴他,便是他想把這些人都送出府,本王也允了。” 第20章 驕矜小少爺 廳前,賀子裕聽到傳話后一愣,他隔著朦朧屏風瞧那大堂上形形色色的美人們,有一種秦見祀似乎很寵他的錯覺。 他輕咳一聲,先讓小皇帝飄到屏風外頭瞧瞧哪個是楚非。 “小少爺,”暗衛自然不能再喊他陛下暴露身份,“小少爺有什么吩咐沒有?” “王爺說的任我打發?” “是的。” “那就先把相貌生得好的挑出來,給筆銀子放還身契,”賀子裕先前見過楚非畫像,耍劍舞的瘦高個,面容清秀,還沒有鄭庭芝生得好看。“柔柔弱弱的也不要,通通送出去。” “是。” “以及小鳥依人的不要,豐腴的不要,和王爺多有親近的也全都打發走。” “……是。” “回答這么遲疑,你對本少爺有不滿?” “屬、屬下不敢。” 這一下就走了一大半,賀子裕坐在屏風后邊看著,被帶走的人也沒有哭哭啼啼或者是求饒,反而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他奇怪地摸著下巴,小皇帝飛了回來給他指了指位置。 “第二排第三個,顯眼的很。” 賀子裕揚起一旁幃帽戴上,負手走了出來。果然見那位置跪著的人,腰板挺得筆直,他先在周圍繞了一圈,然后才走到那人也就是楚非身前,故作好奇地低下頭。 “你是做什么的?” “小少爺,”暗衛連忙來攔,“您怎么出來了。” 楚非抬起頭,深深看了賀子裕一眼,隨即俯身作揖。“小的是耍劍舞的。” 賀子裕又問了周圍幾個,有的是從楚館中贖身出來,有的是侍郎御史們在宴席上隨手贈給秦見祀的面首,有曲子唱得好,彈琴彈得妙的,相比于先前被送走的那群人,他們就沒有那般出挑。 “那本少爺閑著也是閑著,”他在主位上坐下,懶散往后一靠,“你們且拿出你們的看家本事挨個上來,能讓本少爺覺著不一般,便給你們安排個好去處。” 眾人遲疑間面面相覷,都在猜測這小少爺是什么來頭,竟然能夠插手王府上的事務,王爺也任著他胡來。但卻沒法,只能挨個起身。 堂上一下就熱鬧開了,曲子唱得纏綿悱惻,琵琶撥得嘈嘈切切。 書房里秦見祀聽見聲響,筆尖一頓,隨即接著批閱起奏章來,讓暗衛都不禁感慨,自家王爺辛辛苦苦替那小皇帝干活,這小皇帝倒好,還享受起了王爺本該有的生活。 直到楚非上來的時候,舞了一段劍舞。 他拔起劍一揚,颯沓,槌敲鼓去,腰身左擰走弓步。 “咚”的一聲,楚非就翻劍開嗓,揚聲高歌家國山河,干戈夢碎。他挪步耍舞間,捧格劍身抹弒敵,開步刺劍又回撩。 劍光閃過,挑起一燭火光,歌聲更是雄渾嘹亮,悲怨難平,連著身影漫步堂前,游刃有余。 賀子裕一邊看著,咬了一口手里的果子,余光瞥向柱子后頭。他計算過距離,在這里載歌載舞,書房那邊正好能聽得清楚。 果然秦見祀不知何時走了出來,眼里閃過詫異。“這是外院的人?是誰送來的?” “八個月前戶部主事送來的,身家清白。”暗衛匯報道,“但您不放心,所以拿他打碎杯子作由頭,趕去了外院。” “如此根基,是個好苗子。” “王爺先前才說任我打發,如今又要反悔?”賀子裕伸手攔道,“君子一諾,駟馬難追,您這怎么還說一套做一套。” 秦見祀聞言扭過頭來,瞧見賀子裕如此模樣,眼微微瞇起。 堂前面首們都跪伏下來,暗道這少爺怕是要完了。卻看見秦見祀走近了,探手分入幃帽之下。 賀子裕想躲卻被一下捏住了后頸,隨即那手就從后強勢掐住他下頷,兩指指腹摩挲著他唇,往里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