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后宮除了我都重生了 第76節
他放下茶盞,隨意的神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如今人已沒事,接下來一月換藥清余毒即可。不過………” 他勾唇笑道:“你這膽子倒也是大,入宮后竟還敢找小情郎。” 那三個字一出,韓微臉便不自覺地燒了起來。 她若堅持她與圣上之間只是清白的義兄妹關系,師叔祖定不會相信,更會因為她的不夠坦誠而不救人。 韓微無法,這才大著膽子,將圣上認作了自己的……情郎。 師叔祖與外祖有同門情誼,又十分珍重娘親的玉佩,想來看在外祖父和娘親的面子上,也會應下自己的請求。 她臉色微紅,聲音里帶了點嬌羞之意:“師叔祖可別笑話我了。” 杜澤正色:“我夸你呢!有魄力,這點像我。” “不過,”他話鋒一轉,“你們身份懸殊,一個宮中妃嬪,一個不過是店中打雜的,根本不可能。你確定要救這個人?倒不如趁此機會斷了你的念想,人死燈滅,再無瓜葛。” “不不,”韓微著急出聲,“他不能死。” 注意到杜澤懷疑的眼光,韓微低下頭,裝作一副情深難抑的樣子:“我……我輩子非他不可。” 二人說著話,沒人注意到樓傆露在被子外的手指動了動,又不知道聽見了哪句話,手指猛得顫動了一下,轉而又凝住不動。 作者有話說: 先來一點,明天再多更一點 第65章 65 這位小情郎可是與皇家之人?” 韓微神色微僵。 杜澤聞言都氣笑了:“人這一輩子說長不長, 說短卻也能活個幾十年。你確定這幾十年都要跟他偷摸好著?” 他勾唇笑道,語氣里是明晃晃的諷刺:“我猜你們倆年頭到年尾也見不了幾回, 見不著了感情自然也就淡了。既如此, 何不早些剪斷這關系。” 韓微欲哭無淚,師叔祖為何如此執著于讓她與圣上斷了。 這是她說能斷就能斷的嗎? 她剛扯下這謊,又有非圓不可的理由, 當下只得逼著自己假話真說。 韓微心中斟酌兩句, 抬眸看向杜澤說道:“可見面一事于我而言便已經是最大的喜悅了。我在等候他的時日里,因著這一份對于見面的期待, 心中便能時時刻刻欣喜雀躍著。等著將我所見的鳥語花香、冬日暖陽與他共享,這便足夠了。” 她語氣格外認真, 杜澤愣是不知該如何反駁。 他頓了頓, 末了偏開頭, 吐出兩個字:“癡兒!” 韓微淺笑:“我娘說, 世人但凡陷入情愛的, 皆是癡兒。” “只是有人癡得喜悅, 有人癡得苦澀,”韓微說,“酸甜苦辣各不相同罷了。” 杜澤神色有一瞬間恍惚, 盯著桌上的茶盞良久。 久到韓微都以為他不會再追問自己時,突然聽見他又喊了聲:“丫頭。” 韓微心復而又吊了起來。 杜澤沉著張臉,神情是韓微從未見過嚴肅:“你娘跟你說過我什么嗎?” 韓微沒想到他問的竟是娘親的事兒, 心中一松。 她沒多想, 略一思忖便乖乖答道:“娘親說你教她識字很嚴厲。” “什么?”杜澤額角突突起跳, 臉上表情也跟著裂開。 韓微以為他是沒聽清, 又實誠地重復了一邊, 緊跟著又補了一句:“娘親說師叔祖您板起臉的樣子常常兇哭她。” 她小時候, 頑皮不愛寫字,靜不下來,娘親就總是拿師叔祖來嚇人。 印象里她總以為師叔祖是個滿臉兇相,虎背熊腰的老頭,哪知竟是眼前這人。 光看相貌,非但不能止小兒夜啼,反倒是能令少女懷春。 韓微頓了頓,見杜澤沒說話,又好奇地問了一句:“是真的嗎?” 杜澤深吸一口氣,板著臉冷聲道:“假的!”他那些年偷買的糖葫蘆看到都是喂了野貓了! 韓微悄悄看了他一眼,覺著娘親說的話真對。 杜澤見她這副神情,便知她在想什么,氣得當場就要拂袖離去。 可剛打開門,就見老更夫站在門口,布滿皺紋的臉上擠出笑容,對杜澤敬道:“杜大夫,藥材我都分好了,您可要去看一眼?” 杜澤聞言,轉身對韓微喊了一句:“你也過來。” 韓微看了眼屋內躺著的樓傆,再見門口兩個侍衛一板一眼地守著,便點頭跟著去了。 只是彎彎繞繞地走了一會兒,韓微卻發現他們一行人去的地方并不是白日里曬草藥的地方,反倒是后院的一處柴房。 說是柴房,卻也被打掃得干凈整潔。 啞巴婆婆早早便在柴房內等著了,見著杜澤帶著韓微過來,她眼眶一熱,當即顫巍著雙腿跪了下去。 韓微嚇了一跳,趕緊上前去服,可啞巴婆婆卻說什么都不肯起來,就連老更夫也噗通一聲跪了下去,朝韓微一個勁地磕頭。 韓微:“老人家你們這是做什么?” 她力氣小,倆人態度又堅決,根本扶不起。 她趕緊求助地看向杜澤。 杜澤站在一旁,雙手抱臂地看了好一會兒,見韓微急的都要跟著跪下了,這才出聲道:“起來吧,像什么樣子。” 他話音落下,老更夫與啞巴婆婆身形一僵,卻也不敢說什么,抹抹眼淚便互相扶著站了起來。 “說吧。”杜澤在木凳上坐下,又扔了把椅子給韓微,讓她坐下。 韓微看了看這情形,心中隱隱有著種預感:“是與我外祖有關嗎?” 杜澤贊賞地看了她一眼:“你不坐下,我看他們又要跪下了。” 見韓微在椅子上坐下了,老更夫這才低著頭,面容羞愧,哽咽著開口道:“我與這婆子,對不起蔣大夫。” “當年我們替鄴城王家做事,也不做什么,做的僅有一事,便是押送紅升丹去各地。” “有律法在,老百姓哪敢再去制紅升丹。當年的大乾朝,唯有鄴城王家擁有那些奇珍草藥,哪管朝廷禁或是不禁。” “若不是我們夫妻當年運送紅升丹來長安,也不會讓蔣大夫遭jian人陷害!”老更夫哽咽,粗啞的嗓音里滿是愧疚,“當年來了長安后,老婆子便染了風寒,病情兇險至極,各處醫館都不愿收治,唯有蔣大夫妙手仁心。可誰知……誰知病好的第二天,蔣大夫竟就被人誣陷入了獄!” 二人躲在人群中,眼睜睜地看著醫館內搜出大量違反律法的紅升丹,這才如同被天雷當頭一擊。 自己的救命恩人,竟是被自己間接連累。 這番打擊不可謂不打。夫妻二人雖運送著毒性極大的紅升丹,但這也是生活所迫,心中仍能分得清善惡是非。 此事一出,二人也不想再去當這間接殺|人|犯,便辭了此活。 哪知還沒走出王家商鋪幾步,他們就遭到了追殺。 王家人心狠手辣,殺手追了他們一路。 夫妻二人狼狽地逃了一路,若不是杜澤出手,二人早已成了刀下亡魂。老婆婆的嗓子便是那時中毒啞了的。 老更夫|夫妻二人說著說著便跪了下去,韓微起身避開了他們,卻不再如先前一般將二人扶起。 他們應當跪拜的不是她,而是外祖父母,是因此而家破人亡、被迫嫁入濟廣伯府的娘親。 韓微眨了眨酸澀的眼睛:“所以,如今是已尋得栽贓之人了嗎?” “沒錯,”杜澤點頭,“當年長安城內新開了一家‘仁同醫館’,與蔣氏醫館間隔不過半條街。仁同醫館的東家不會醫術,看診坐診的皆是新招來的大夫。” 他語氣發冷:“而那位東家,是王家大夫人的表親。” 有著這層關系在,想到手紅升丹,不過是提一嘴的事兒。 韓微心中一緊,不知怎么得,竟突然想到曾有一次去舒仁宮與良妃說話時,良妃曾與她說過宮中妃嬪母家。 王貴妃的父親長寧伯,似有一胞弟去了鄴城從商,當時那人決定一下,便遭到了長安城中眾多世家貴族的嫌棄。 就連長寧伯都勸了許久,只可惜其胞弟心意已決,兄弟倆鬧了不愉快,就此斷了聯系。 這念頭在腦子中起來,便怎么也消不下去。 如若長寧伯果真與其胞弟恩斷義絕,幾十年不聯系,那其胞弟又為何要將大量的紅升丹運往長安,甚至是為此開了條路。 只是不知道鄴城王家,是否真的就是長寧伯的胞弟。 韓微問道:“你們可知鄴城王家的當家老爺叫什么名字?” 老更夫點頭如搗蒜:“我知道,叫王弘德。” 韓微默默將名字記下,待回去見著良妃后再問。 杜澤見韓微神思深重,當即又說道:“今日約你到此,一是見你一面,讓你知道還有個師叔祖在;二是為了讓你知曉此事,讓你外祖父在你心中留個清白印象。 韓微搖頭:“娘親從未信過外祖父會做出那樣的事,我也不信。” 杜澤神情莫測,眼眸卻沉了下來:“所以你娘果真是與你父親真心相愛才甘愿為妾的?” 蔣氏醫館出事時,他回了趟師門,哪知再回來得到的便是蔣家家破人亡,蔣芙入伯府為妾的消息。 “不是。”韓微出聲果斷,神情落寞,“娘親說當時外祖在牢中染上重病,外祖母也心神大傷。娘親本以為……” 本以為入府為妾就能救人,哪知非但沒將人救起來,反倒是誤了一生,年紀輕輕便香消玉殞。 韓微話音剛落,桌面上的幾個茶盞便齊齊碎裂開來,碎瓷片炸落一地,嚇了她一跳。 杜澤咬牙切齒道:“該死。” 他拳頭捏得很緊,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韓微眉頭微蹙,觀察了下他的表情,一時間竟不知道他這二字是在罵誰。 杜澤淡淡地看了眼老更夫。 老更夫當即拉著啞巴婆婆,借口有事先出去了。 柴房的門被關上后,杜澤這才問道:“你那位小情郎,可是皇親國戚?” 別以為那男子穿個打雜的衣服,他就會天真地以為真是個店內打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