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后宮除了我都重生了 第57節
正當李祿擔憂自己是否會因為話多,從而被圣上下令拔舌頭的時候,御輦側面的布簾動了。 樓傆撩開簾子,鑾駕高大,視野也格外廣闊。 幾乎只是一眼,樓傆就見到了正艱難上轎的韓微。 她位份才剛剛升上婕妤,繡局給的都是些符合低位份小主的兔毛大氅,粗糙又厚重,也就擋擋寒風,起不到什么保暖的效果。 韓微人小小一個,攏在寬敞的大氅里顯得跟個小孩子似的。 昨夜兒被他鉗制在床|上的玲瓏身段全然掩住,絲毫不顯。 樓傆指尖輕輕摩挲,似是還能感覺到那柔軟細膩的觸感。 韓微肌膚滑嫩,他便忍不住用了點力。 哪知女子竟如此嬌嫩,他早上起來粗粗一看,竟仿佛滿身痕跡。 今早一看,估計是這段時日被他欺負得狠了,韓微清麗的面龐略有些憔悴,看著似是比那一圈毛領子都要柔軟白皙。 她下巴埋在毛領里,從樓傆這角度只能看到韓微挺|立精致的鼻子。 瞧見韓微被凍得發紅的鼻尖,樓傆面色漸冷。 外頭風大,韓微難道不知道先脫了大氅再上馬車嗎? 他心中剛想完,就見韓微解開大氅,踩著腳踏,在宮女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冷風吹過,將韓微外袍輕輕吹起,從樓傆這個角度,能將韓微那被腰帶束縛住的纖嫩腰肢看得一清二楚。 他目光一暗,將簾子放了下來。 李祿趕緊收回視線,又是那副一本正經的模樣。 天子儀仗巍峨尊貴,千人隨行,冬日寒風下旌旗招展,華蓋翩翩,給這枯敗單調的冬日里添了不少色彩。 一行人自東宮門出,浩浩蕩蕩地穿過長安城,前往承德圍場。 韓微根本不知道自己上車時的窘態被人看了去,她一上車便閉著眼睛睡著了。 往日侍寢后,給太后請完安,她都會回韶楓殿再補個覺。 今日起得來,她著實是困得緊,馬車行進時又是一晃一顛的,她眼皮子耷拉著耷拉著,不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等到她迷迷糊糊間感覺到馬車沒動了,她才醒過來。 “小主,我們到了。”朝雨替她把大氅圍上,這才讓螢飛將簾子撩開。 外頭清新冷冽的空氣霎那間便爭先恐后地鉆了進來,凍得韓微一激靈。 鼻息間還能聞到淡淡的青草香氣。 韓微精神一震,因睡久了而昏沉的腦袋也輕了不少。 外頭聲響漸漸嘈雜了起來,韓微走出馬車,便看到一望無際的草原。 草原平坦而遼闊,因著入了冬,草地上青黃相接,遠處有山林起伏,即便是在冬日,入目皆是郁郁蔥蔥。 今日雖冷,但天光大好,晴空萬里。 韓微心情也跟著明朗起來,她往前走了幾步,看到德妃、張淑儀她們也下了馬車,正沖自己招手。 韓微剛想走過去,就聽見不遠處傳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 她扭頭一看,一個留著滿臉絡腮胡子的中年男子領著一隊人正朝這邊快步走來。 承德圍場屬江北冀州地界,冀州乃鎮北大將軍楚卓的駐扎之地。 自從接到圣上要來冬獵的消息后,他便早早準備。 圣上剛入冀州地界,他便得到了消息。怕驚擾了圣駕,楚卓帶著手下親兵從練武場徒步趕來,在樓傆跟前十步利落跪下:“臣楚卓恭迎圣上。” “楚將軍請起。”樓傆上前幾步,親自將人扶了起來。 君臣和睦至極地互相寒暄,見他們不會注意到自己,韓微便輕手輕腳地往德妃那邊走過去。 張淑儀見韓微走過來,趕緊將自己懷中的鎏金手爐遞給韓微:“快暖暖。” 韓微眉眼彎彎:“謝jiejie。” 張淑儀瞧見她精神了不少,心中也開心了。當即又從宮女那兒取出一包點心遞過去:“微微,這梅花糕我讓人在暖爐上溫了一路,還熱著呢,你快嘗嘗。” “圣上還未歇下,你就讓韓微吃糕點。”邊上突然冒出個清冷平淡的聲音,把張淑儀嚇了一跳。 她扭頭一看,發覺竟是剛下了馬車的良妃。 盛放糕點的油紙已被打開,良妃頗有些嫌棄地睨了一眼,糕點捂了一路,都變形了,色香味里頭的模樣都沒了,還好意思讓韓微嘗? 良妃:“你可真是‘用心良苦’。” “見過良妃娘娘。”韓微和張淑儀服身向良妃行禮。 “多謝良妃娘娘提點,”韓微眼中亮著光,笑道:“淑儀jiejie也是想著我才讓我吃的。” 良妃這些時日身子還不錯,因著先前救命的恩情,韓微也常去舒仁宮走動,與良妃欣賞畫作,學習詩詞。 在一起的時日多了,她便知良妃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偶然間有一倆個妃嬪來舒仁宮向良妃提請求,都是興沖沖地來,哭喪著臉回去。 張淑儀也暗中癟嘴,悄悄與德妃眉來眼去一番,聽見良妃這話,老大不高興地回了一句,“對啊,良妃娘娘可別多想,我想著韓婕妤一路上也沒傳過膳,這才想著讓她先墊墊肚子。” 良妃看了眼韓微,她本以為韓微是車上帶了吃食,這才不下馬車。 她看向朝雨和螢飛二人,目光如刀,不滿道:“為何不傳膳?” 韓微有些不好意思:“睡過頭了。” 良妃:“……” 德妃在一旁噗嗤笑出聲,要不是還有人看著,她就要笑得拍大腿了! 這么些年了,她還是第一次見著良妃還有語噎的時候! 張淑儀也覺著好笑,但她膽子還沒大到敢當著良妃的面笑,當下憋笑憋得臉都要抽筋了。 她趕緊轉移話題:“德妃娘娘,圣上為何對楚將軍如此和顏悅色?” 韓微也覺著有些好奇,向來只聽說過圣上對臣子不假辭色,冷漠嚴苛。如今圣上這副姿態,竟與朝堂內對群臣的樣子完全不同。 德妃動了動笑得有些發酸的腮幫子,不甚在意道:“一起上過戰場、殺過敵的,圣上都是這般。” 重生一回,她也想清楚了,圣上對她的容忍、給她的地位都是看在她父兄的面子上。可若一旦圣上對她父兄起了疑心,自己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好在這一世父兄也依舊聽得進她的話,早早將兵權交還給圣上,去了江北。 她怕父兄再次受人蠱惑蒙蔽,犯下大錯,只讓他們留下了養兵練武的職權,其他的一概不聞。 程家軍隱退后,楚卓便成了圣上允諾之下唯一擁有兵權的將軍。 如此榮獲帝心,能不志得意滿嗎? 良妃有些站累了,略略靠在懷菱身上,輕哼道:“淺薄。”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德妃氣急,“你真知灼見,你說說!” 良妃沒回她,反倒是伸手指了指楚卓身后:“看那個女子。” 她等了好一會兒,卻沒聽到德妃和張淑儀大呼小叫的驚詫模樣。 良妃疑惑地扭頭一看,竟看到德妃和張淑儀劫持著韓微先走了。 朝雨留在原地,雙手向上,對良妃呈上香囊道:“這是我家小主為您親自縫制的香囊。里頭裝著石菖蒲、丹參、首烏藤、陳皮等草藥,又輔添了些木槿花的清香,還混了素馨花微甜的香味。” 良妃接過香囊,細細嗅了嗅,果真是清新中帶著甜味。 她也算久病成良醫,自然是知曉這幾位草藥是做何用處。 不過是前幾日太醫過來把平安脈,被韓微撞見了。太醫說她心血不足,氣血虧虛,韓微聽見了,竟在這么短的時間內縫制了香囊給她。 摸著手中紋理細膩精巧的香囊,良妃心中一股暖流涌過。她將香囊系在腰間,早已不把德妃和張淑儀搶人那糟心事兒給放心上了。 不管怎么說,韓微心里還是有她。 她見德妃和張淑儀腰間空蕩蕩的,她有香囊,她們有嗎?! 韓微大氅寬大,被拉著走的時候急了些,差點摔倒。 站穩后,她扭頭看了一眼,果真看到楚將軍身后穿著一位身著水紅騎裝的妙齡女子,只挽著簡單發髻,眉眼靈動,風姿俏麗。 德妃和張淑儀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瞧見那熟悉的面龐,倆人互視一眼,眼中情緒莫測。 前一世在此次東獵中,最為出彩的不是哪個妃嬪,吸引了圣上注意的也不是后宮之人,而是楚將軍之女,楚盈盈。 * 圣駕今夜要宴請楚卓將軍及一眾將領,一時半會兒也結束不了。 韓微聽著朝雨打探來的消息,不禁松了口氣。 這種大聚會,與后宮之人無關,她今夜總能好好歇息了。 韓微用完晚膳,剛在榻上躺了沒一會兒,就聽見帳篷外頭傳來了太監的說話聲。 螢飛撩開珠簾走進來,對韓微說道:“小主,鎮北將軍夫人為后宮各位小主娘娘們備了云山茶。” 冀州云山茶乃大乾朝十大名茶之一,其出名的點就在于云山茶的茶香每一份都不一樣,每一份都很獨特。 云山茶制作工藝繁復,制茶人之辛苦難以想象。云山茶經過層層商戶,最終賣出去時價格昂貴,可制茶人的收益卻不是很多。 登基初期,圣上便免了冀州上貢云山茶,還專派特使深入冀州云山,一一免了制茶人三年賦稅。 能為后宮妃嬪都備上一份,能看出鎮北將軍夫人確實是費了不少心思。 皇后便派了王公公到各位妃嬪的帳篷里,讓妃嬪們親自去王公公那兒挑選。 韓微本懶著身子不太想動,但見螢飛好奇萬分的模樣,再瞧著一向情緒收斂的朝雨都有些好奇期待,便又從榻上掙扎起身:“走吧,去選一份再回來。” 說是選上一份,實則也是按照位份。 皇后娘娘最是重規矩,連王公公通知人都是按照位份來的。 位份高的先挑選,位份低的后挑選。 韓微一進帳子,便見里頭擺了張長桌,桌面鋪了層素白的綢緞,上方每隔一小段距離便擺著一些云山茶。 韓微滿鼻子都是清新怡人的茶香,混著各種淺淺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