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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后宮除了我都重生了 第42節

    血腥味在口中蔓延,令她心中對韓微的妒意瘋漲,更令她心中的恨意越來越深。

    作者有話說:

    俞貴人發瘋倒計時。

    1詩句出自黃庭堅的《登快閣》

    第36章 36

    樓傆坐在高處, 他臉上的不耐和乏味早已經消失,他興味地望向底下。

    許是成功逃脫了罰酒, 韓微面上不自覺露出欣喜來, 又抿了口茶來緩解緊張。

    因舉著茶杯,袖口向下滑落,露出一截纖細白嫩手腕, 仿佛他只稍一用力就能折斷。

    韓微絲毫沒意識到, 有幾滴茶水停留在唇上。屋內燈火通明,光亮下更顯得她嘴唇紅潤鮮嫩, 就連那雙眼睛都閃著光,讓她本就絕色的面容更為驚艷。

    韓微注意到一股威壓極大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下意識地抬頭, 卻不想徑直撞入樓傆如墨般的眼瞳中。

    一股沒由來的緊張在心底蔓延。

    她又沒做錯事, 緊張什么。

    韓微自我安慰了一會兒, 又深呼吸了幾次, 裝作沒看到一般, 面容平靜地移開了視線。

    樓傆將手中冷酒一飲而盡。

    韓微這人,倒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半炷香前還對飛花令毫無所知的人,竟能轉瞬間就對答出詩句, 其他人可能會以為韓微從小飽讀詩書。

    但樓傆早已從暗閣那得知,韓微從小被大夫人管制,除了那些醫書, 再也沒看過什么詩詞歌賦。

    必是有人告知她。

    樓傆銳利的目光在良妃身上一掃而過。

    他不經常去后宮, 但并不代表他對后宮一無所知。

    不再理會底下飲酒作樂的人, 樓傆扔了酒杯, 起身離去。

    圣上剛起身, 眾人便注意到了。

    當下絲竹樂聲驟停, 眾人齊刷刷地站起來,低頭恭送圣上。

    圣上不喜宴會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喜怒無常更是常態。

    如今圣上中途離去,眾人非但不敢說什么,更是心中誠惶誠恐地想著若非自己有那些不得體的舉動惹惱了圣上。

    大家都提著心,大氣都不敢出,直到太后在上方笑著說了句繼續,這才將心落到實處。

    此時的中秋宴才算是真正開始,眾人身心放松,笑容滿面,與先前樓傆在時的克制完全不同。

    殿內又玩了幾輪,待到夜幕完全落下,太后提議出去一同賞月作詩。

    眾人紛紛應好,跟著太后一同前往賞月樓。

    “韓美人,”太后笑瞇瞇道,“你來哀家身邊。”今日韓微說出那飛花令時,她心中就連連贊賞。當年她便是在中秋宴上以飛花令獲得了先帝青睞。

    如今再看到韓微,想到自己以前,想到永壽宮中擺著的那一堆蓮瓣蘭,太后只覺得這孩子格外親切可愛。

    韓微揚起笑走上前,心中卻忍不住苦笑。她本想尋了機會去找嫡姐,還沒找著機會竟先被太后喊了去。

    跟隨眾人行至賞月樓下,韓雅還未來得及上樓,便有一宮女悄悄過來,請她借一步說話。

    采悅:“韓小姐,我家小主與您一見如故,備了份厚禮,想親自贈您當作新婚賀禮。”

    “張淑儀?”韓雅疑惑。這是哪位妃嬪?聽著雖不甚熟悉,但想到這宮女口中的厚禮,她不由有些心動。

    采悅早有準備,當下溫和地笑著說:“永安侯夫人是我家夫人的閨中好友,小主得知你們婚事,想著日后不便出宮親自道賀,便想著提前將禮物送與你。”

    韓雅見這宮女說話有度,形式從容,又想著自己果然是結了門好親事,就連宮中不相識的淑儀小主都要送她賀禮。

    她心里那點懷疑當即消散,似是施舍般勉強同意,跟著采悅從人群中悄悄離開。

    因著四妃之一的位分,德妃需得隨侍在太后身邊,因著這頗位份被困在這兒不得離開。

    要不然,待眾人仰頭賞月之時,她悄悄側過頭,本想看看韓雅人在哪,哪知竟見到采悅領著韓雅離開。

    人群中已然沒有張淑儀的身影。

    德妃這小動作雖做的小心謹慎,卻被一旁的良妃看在眼里。

    “娘娘您怎么了?”

    太后聽到宮女的驚呼聲,扭頭便看到良妃蒼白著一張臉,咬著牙捂著胸靠在宮女身上,像是下一秒就會倒下。

    “怎么回事?”太后肅聲問道。

    良妃靠在懷菱身上,喘著氣聲音氣若游絲:“應當是剛走累了,胸口有些悶,臣妾休息會兒就會好。”

    說罷,她便想讓懷菱扶著她去一旁石凳上坐下,卻不想太后突然關懷道:“身子不適就早日回去歇息吧。”免得掃了她的興致。

    良妃是家事優渥,才情過人,然而她入宮的作用只是為了讓樓傆能在朝堂中穩住文臣罷了。

    太后不是很喜這書香氣滿身的妃子,更不想與她多接觸。

    “是,臣妾告退。”良妃順勢應道,行了禮便靠在懷菱身上,扶著樓梯扶椅緩步下行。

    “娘娘,您這是?”

    離開賞月樓后,良妃便松開了懷菱,絲毫沒有先前那種虛弱的樣子。

    良妃:“隨便走走,透透氣。”

    懷菱撓了撓腦袋,實在是疑惑極了。早上莫名其妙讓她配合跪下,還沒反應過來就開始罰她背詩,韓美人走了就立即讓她起來。

    如今又假借生病離開,著實令人費解。

    懷菱見自家娘娘說是隨便走走,但哪知走著走著,竟見著張淑儀和另一位貴女在石亭中說話。

    “張淑儀客氣了,民女在此先謝過。”韓雅姿態高傲,端出一副高門貴女的矜持模樣,眼光卻忍不住覦向張淑儀手上的玉鐲、身上的云錦以及滿頭精致華貴的珠翠。

    這淑儀小主身上穿戴得都如此價值連城,送的禮定然不小吧?

    看著韓雅眼中極力掩飾卻掩飾不住的貪婪,張淑儀冷笑一聲,從石凳上起身,走到韓雅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

    見她打量得認真,韓雅不自覺挺直了腰桿,等著對方對自己容貌身材的夸贊。

    哪知張淑儀撲哧一聲笑出來,說道:“你真是韓微jiejie嗎?竟長得如此之丑?”

    韓雅面色一僵,維持著自己優雅儀態,咬牙道:“淑儀這是什么意思?”

    “看來你不僅人丑,還耳聾。既如此,那就更不配用韓微親娘留下的嫁妝了。”張淑儀冷聲道,“明日我會派人出宮,你將拿走的嫁妝全還回來。”

    韓雅沉默了一陣子,突然嗤笑出聲:“沒想到韓微那賤人在宮中竟抱了這樣一個無權無勢的大腿。果真是沒腦子的。”

    采悅上前一步,怒目圓瞪:“韓小姐說話請慎重!”

    此刻四周無人,對方又是韓微的盟友,韓雅也不屑于維持什么貴女形象,嘲諷道:“不過是微末商人之女,這種出身也好意思在我面前擺譜子?”

    “如今站在韓小姐面前的,是張淑儀!”采悅強調道。

    “那又如何?”韓雅絲毫不懼。她馬上就要嫁入永安侯府,圣上都要對永安侯禮遇三分,更何況淑儀一個區區妾事。

    待她嫁給許宴,韓微這個狐貍精指不定會怎么來巴結她!

    大乾朝的習俗,新婚夫妻二人在婚期降至前不可見面。韓雅已好些天沒見著本想著永安侯世子許宴,本想在宴會上與他眉目傳情以解相思。

    卻不想她眼波雖至,對面不遠處的許宴竟一臉欣賞地看向韓微。

    許世子自言愛詩愛酒愛美人,韓微如今大出風頭,怪不得會吸引他的注意。

    韓雅眼中的情意瞬間消失,當即恨不得韓微立馬消失。

    頂著那張臉,就知道勾引人!

    “韓微她娘嫁到伯府,嫁妝自然歸伯府,我身為伯府嫡女,自然是愛怎么用就怎么用。”她語氣洋洋得意,斜眼看向張淑儀。

    “讓我還,不可能。”

    哪知韓雅眼神還未落到實處,眼前突然一花,緊接著就感覺到臉頰火辣辣的疼。

    她這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張淑儀竟敢打她?!

    張淑儀聲音平靜,卻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抑:“既然你不要臉,那我就幫你撕了你的臉。”

    大乾朝自建立以來,娘親的嫁妝基本皆是留著給子女,若是夫家到了用妻子、甚至姨娘嫁妝的時候,那這個家也離落敗不遠了。

    平民百姓尚且知曉這個道理,更何況濟光伯。

    張淑儀心中憤怒的火苗驟然被點亮,商人之女又怎樣?若無她爹幫忙,圣上或許早就死在了戰場上!她以她的出身為豪,韓雅竟口出狂言踩低她!

    韓雅放聲喊道:“來人吶!”

    “你喊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張淑儀冷笑上前,揮手又是一巴掌。

    “還不還?!”

    看守的太監早就被她支開了。

    韓雅在她面前如此囂張放肆,這能忍?!

    也不知韓微那些年是怎么忍下來的,她都不允許宮中后妃與自己戴一樣的首飾,更別說屈辱都到眼前了!

    韓雅見求救無望,又被人打得怒火沖天,當下也不再顧及形象,伸手推了回去。“做夢!”

    采悅見自家小主受欺負,當下也站不住了,沖上前幫著張淑儀打。

    三人一時間打做一團。

    不遠處的懷菱都看呆了。

    這……這怎么就打起來了?

    良妃瞇了瞇眼:“懷菱,去向皇后稟告張淑儀被人打傷,需得請太醫。”

    皇后剛從賞月樓下來,就聽著有人來稟告。太后累了已回永壽宮歇息,既有宮人來報,還是被人打傷……此事可大可小,她身為皇后得親自前去。

    韓微聽到消息心中一緊,這才發現自己想著嫡姐的事,竟沒注意到張樹義不在。

    她心中懊悔,趕緊跟上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