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后宮除了我都重生了 第30節
錢嬤嬤把王貴妃扶到位置上, 又遞了杯熱茶過去。 然而王貴妃根本就沒那個心情喝茶,她幾欲作嘔, 忍了忍這才泫然欲泣地對樓傆道:“圣上這、您這是什么意思?” 樓傆氣定神閑地品著茶。 李祿上前一步, 對王貴妃先行了禮, 這才開口對著那兩個盤子怒道:“貴妃娘娘有所不知, 這兩個侍衛玩忽職守, 竟隨意放人進入圣上修養之地!” “敢因著那人好奇, 就把人放進去。這倆人做出如此威脅龍體之事,”他說得唾沫橫飛,氣憤異常:“真是萬死難辭其咎!” 李祿一臉崇拜和感動:“可圣上仁善, 還是給了他們一個痛快。” 王貴妃:…… 樓傆仁善?!! 仁善還讓她看死人頭?! “圣上又為何捉弄臣妾,”王貴妃滿臉委屈,顫顫巍巍地指著盤子, 哽咽道, “臣妾并不認識這兩人啊!” 韓微先前還聽得有些迷糊, 但見王貴妃如此, 一下子就猜出盤子上裝的是什么了! 她心中訝異, 王貴妃敢借圣上的手來處置他, 難道不知道收尾嗎? 王貴妃心里苦,她也想立即處置了這倆人,免得惹禍上身。 重生之前她只一味地想要發泄怒氣除去韓微;重生后待她理清思路,再想起這倆人,卻發現自己與他們完全失了聯系。 王貴妃按了按眼角,腦中卻迅速冷靜下來。 她指著青月身后的佛經,說道:“昨夜嬪妾一直跪在小佛堂外的亭子里,為圣上為太后祈福,今日天將明才從那兒出來,趕著將佛經呈給皇后。” 王貴妃眼中含淚,一臉儒慕地看向太后:“臣妾就想著心誠些,獻給太后的佛經也能更庇佑太后身體康健。” “圣上若是不信,派人去喚佛堂的看守太監來,一問便知。” 太后一聽,連連點頭:“好孩子,好孩子。” 她轉頭對樓傆說:“圣上,斷不可污蔑好人!王貴妃心善向佛,怎么會做出放刺客傷你的舉動?” 王貴妃聽見太后這么說,心里更是十拿九穩,不枉她剛入宮就開始費勁心思討太后歡心。 樓傆心中冷笑不已,面上都冷了不少。 李祿侯在一旁,心里“哎喲”一聲,再悄悄抬頭一看圣上神色。 果然,圣上對太后不喜更甚了。 王貴妃放的是手無縛雞之力的韓美人,若真是刺客,若真傷到了圣上,那才是毀江山社稷之事!太后竟還能如此安心地說出這種話來? 怎么能不寒了圣上的心! 樓傆神色冷淡:“宣。” 這后宮的戲,從來不是一個人主導就算了的。他今日就來看看這出大戲。 德妃聽到這話,拿起茶盞輕抿了一口,掩住嘴角上揚的笑意。 張淑儀把玩著手上的如意玉鐲,眸光閃爍。 圣上沒將自己說出來,韓微也不自討沒趣,只安靜地坐在位置上聽著。 佛堂灑掃的太監很快就被帶來,他跪在屋內正中,對樓傆恭敬地行禮。 李祿上前一步:“你實話實說,昨夜是否見到了王貴妃?” 太監年紀也大了,跪在地上佝僂著背,姿態謙卑道:“奴才昨夜是下半夜當值,進佛堂前見到王貴妃跪在佛堂外的亭子里。” 王貴妃臉上一喜,她做戲了幾個時辰,就等著這個時候。 昨夜為了讓當值的太監看到,跪坐得她腿都麻了。 上輩子太后也是這個時間回來,她接到消息,只在凌晨前去了趟佛堂外,就收獲了太后贊賞。這一世,她做足了樣子,清晨出來時也撞見了太后身邊的錢嬤嬤,太后必然是高看她! 錢嬤嬤適時也走出來,向樓傆行了禮道:“奴婢今日清晨為太后取膳時,也碰到了王貴妃。” 王貴妃心中慌亂全無,她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道:“不知是哪位小人在圣上面前胡亂說話,污蔑臣妾,真是該當萬死!” 只要她完全擺脫嫌疑,這后宮任何一個人都能成為她的替罪羊。 而她定會因此收獲圣上更多的關注和憐愛! 太后點頭:“這等閑言碎嘴之輩,該拖出去砍了!” 樓傆笑了笑,沒說話。 果然緊接著,那老太監又磕了個頭,說道:“王貴妃雖整夜都在佛堂外的亭子里,但身邊的宮女卻出去過好一會兒。” 王貴妃情急之下大喊:“你胡說!” “jiejie,”德妃突然開口,“是否胡說,讓這太監辨一辨就是了,你又為何如此著急斥罵?” “你!”王貴妃狠狠瞪了眼德妃,“一個老眼昏花的太監,能辨出什么來!” 她話音剛落,那老太監便抬起頭來,瞇著眼睛在屋內望了一圈,最后指著王貴妃身后的綠曼道:“奴才雖不認得那宮女的臉,但還記得那宮女穿著一身淡綠色的工裝,頭上戴了銀制綴珠步搖。” 綠曼嚇得后退一步,下意識地看向王貴妃:“娘娘!” 王貴妃心中暗道不好,扭頭對著老太監罵道:“你胡說什么?!昨夜綠曼一直跟在本宮身邊!” 這老太監不要命了!竟然敢隨意編造! 她定要殺了這人以泄怒氣! 老太監不為所動,跪在地上:“奴才所言非虛!” 他年老體邁,沒什么好怕的。德妃娘娘也已經允了他,會好好照顧他宮外的干兒子。 今早他收到干兒子給他傳話,說自己入了程家軍,要去軍隊里歷練。 這等好事,只需他說一句話的事,他定得辦妥了! 王貴妃正欲說話,就聽張淑儀說道:“貴妃娘娘手下人手多,自然吩咐一聲就行,自有當值的宮人替娘娘辦事。” 她提議:“圣上何不再宣一宣熙雅宮里的人,問個清楚?” 韓微看著德妃與張淑儀倆人一唱一和的,一時間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她只不過是難眠了一夜,怎么像是錯過了很多? 德妃與張淑儀今早不還在吵吵鬧鬧嗎?怎么又聯合起來了? 樓傆身為看戲之人,自然不嫌戲大。他當即就順張淑儀的話,讓人去把熙雅宮昨夜當值的宮女太監喊了過來。 永壽宮偌大個地方,竟被這一群宮女太監站了個滿滿當當。 殿內烏泱泱站了一片,李祿一個個問過去,直到他問到一個太監,這才注意到不對勁。 那太監年紀輕輕,在這涼爽的秋日里竟滿頭大汗,說話也發抖。 李祿大喝一聲:“圣上面前還不說實話!” 小太監被他突然揚高的聲音嚇得一抖,整個人噗通一聲跪了下去,不住磕頭:“圣上饒命,圣上饒命!奴才也是被迫的,都是綠曼jiejie逼奴才的!” 他這話一說,滿座嘩然! 韓微認出他來,昨夜綠曼帶來韶楓殿的幾個太監里就有他在。 只是她有些好奇,王貴妃安排的人竟如此守不住嘴?稍一被呵斥就說出實話了? 德妃:“貴妃jiejie,他和綠曼可都是您宮里的人!” 太后明顯不敢相信:“貴妃,這可是真事?!” 王貴妃被這一個個指控氣得幾欲吐血! 她明明布置好了一切,做事也小心不被人發現,怎么這幾個奴才竟被人收買了?! 她憤怒地看向德妃和張淑儀,是她們!是她們收買了人! 這與前世完全不一樣?! 她不知道的是,這后宮擁有前世記憶的人可不知她一個。 感受到王貴妃的怒目而視,德妃和張淑儀卻是看也沒看她一眼,跟著太后做出一副驚訝至極的模樣。 那明顯是演出來的樣子,卻無一人覺得不對勁,王貴妃氣得心臟疼。 小太監悄悄地看了眼張淑儀。 張淑儀裝作喝茶壓驚,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小太監這便更加賣力地喊起話來:“綠曼jiejie說這是貴妃娘娘的吩咐,命奴才一定要將人帶到!” 他早年喪父,家里實在是窮得揭不開鍋了,這才入宮做了太監。他在宮內當差不好出去,哪知自家妹子竟然在宮外受到浪蕩子調戲,想要強搶回家做妾。 昨夜張淑儀尋了他去,他只需要說出實情,掩去帶的人是韓美人,就可以換得妹子母親去張家做事,一世安穩,這便足夠了。 樓傆淡淡地瞥了眼滿臉震驚的王貴妃:“貴妃還有何話說?” 王貴妃跪了下來,她也沒想到德妃與張淑儀與往日全然不同,竟比她想得還多! 這一切的不同,皆是因為她們二人與韓微走得接近了不少。 本以為韓微這人微不足道,如今看來,倒是成了她們掰倒自己的重要智囊團了! 韓微坐得好好的,一句話沒說,不知怎么竟招惹了貴妃不快。 她喝完茶一抬頭,就見王貴妃狠狠瞪了她一眼,那惡毒的眼神嚇得她差點噴出茶水來。 貴妃的動作瞞不過樓傆,他抬眸看了眼韓微,那人正手忙腳亂地拿著帕子擦拭衣裳。 仿佛如今處理的這件事當真是“刺客”,而不是與她有關。 王貴妃咬牙,痛心疾首地對綠曼道:“綠曼,你為何要假借本宮名義去做這檔子事?!” 綠曼根本沒想到王貴妃會如此推卸責任:“娘娘,我……” “你年歲不小了,”王貴妃打斷她,“本宮想著待你年滿二十五,便放你出宮與家人團聚。如今你做出這事來,家人們該如何寒心!” 前世綠曼也是為王貴妃頂罪而死。 王貴妃看向綠曼,眼里帶著威脅。 早死晚死都是一個死,如今正是需要她表忠心的時候! 綠曼聽懂了貴妃話里的意思,為了家里人的性命,她不得不頂替下所有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