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牌過氣后 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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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念又喂了一筒水,崔述才稍稍減退惶急之色,靠在她懷里小口喘氣。 唐玉笑忽道,“你如今怎么打算?” 舒念一聽便覺心中煩悶,隨口道,“你二人都需將養(yǎng),先靜養(yǎng)幾日。” “然后呢?” 舒念大不耐煩,“以后再說。” “去西嶺吧。”唐玉笑道,“唐玉名私自豢養(yǎng)山魈,已違門規(guī),如今又死了。老爺子再看不上我,西嶺的家業(yè)也只能傳與我。你去西嶺,有我撐腰,豈不是好?” 舒念越發(fā)敷衍,“等我想想。” 二人說話的工夫,唐肅已煮好土豆,用竹片碾成泥狀,放在舒念手邊,“苗姑娘喂小吳侯吃一些。” 舒念點頭,轉(zhuǎn)臉看唐玉笑兀自臉色灰白,囑咐唐肅,“多照顧你……你二當(dāng)家……” 唐肅響亮地應(yīng)了一聲,仍舊依法炮制,碾了土豆泥喂唐玉笑,結(jié)結(jié)實實挨了十七八個白眼兒,終于二當(dāng)家還是賞臉吃了。 舒念看得好笑,自用竹片兒挑了土豆泥,沿微張的唇縫哺給崔述,崔述卻只含了一含,便用舌尖頂了出來,輕輕轉(zhuǎn)頭躲避。 舒念回頭問唐肅,“有糖嗎?” “有。”唐肅愣了一下,從懷中摸出一只紙包,“有乳糖……二當(dāng)家給我的。” 果然,這世上哄小孩子的法子都是一樣的。 足足取了三枚,用水化了,拌在土豆泥中,也不敢去嘗是個什么詭異滋味,直接挑了哺給崔述,果然見他不甚抗拒,含了片時,囫圇咽了。 舒念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不一時便將筒中土豆泥喂了個干凈,見他一張臉上干涸的淚痕汗?jié)n胡亂交織,取溫?zé)岬臐癫疾潦酶蓛簟?/br> 收拾妥當(dāng)回頭看時,唐門二人并肩躺在一副草墊子上,已然睡熟。便攏攏衣衫,也去空著的草墊子上睡覺。 一夢不知幾何,忽覺額際疼痛,睜開眼茫然四顧,“怎么了?” 唐玉笑拾石子兒砸醒舒念,滿面尷尬,斥道,“睡得跟死豬一樣,還快不去看看?” 舒念后知后覺聽到細(xì)微的哽咽之聲,連忙爬起來,跑到崔述身邊看時,卻見他蜷在榻上,滿面淚痕,雖是死死咬著下唇,一點泣音終于還是叫人聽見。 舒念回頭,唐肅睡得昏天黑地,兀自打著小呼嚕。 唐玉笑與她目光一觸,便翻轉(zhuǎn)身去,悶聲道,“想想法子。叫阿肅聽見,崔述這一輩子名聲便要喂了狗。”忍不住氣憤憤道,“我早說他從小就愛哭。” 舒念無奈,她亦不知如何哄人,更遑論一個昏昏沉沉的病人,糾結(jié)一時湊到近前,摸了摸他臉頰,“你怎么啦?” 崔述被她一碰,泣音立停,瑟縮一下,身軀繃直,竟似被甚么恐嚇一般。 舒念大覺后悔,還不若叫他好好哭個痛快——眼見他滿面痛楚,便好聲好氣寬慰,“沒事,沒事。” 崔述嘴唇一動,“阿爹。” 舒念自打聽了藏劍樓秘辛,便知他喚的這個阿爹不是個什么好東西,小聲斥道,“管什么阿爹,又是哪個阿爹?且管管你自己吧。” 崔述木木然應(yīng)道,“我姓蘇,一輩子都是藏劍樓的人。” 作者有話說: 明晚九點《玉還》。 作者菌大概沒說清楚,這里一句話解釋一下:蘇循,字存仁,是蘇秀的親爹,是崔述的師兄。所以崔述是蘇秀的二叔。 感謝關(guān)愛 shanshanmaya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9-02-21 21:32:58 另外感謝“shanshanmaya”“無名權(quán)兵衛(wèi)”“薔薇夜騎士”各位巨巨灌溉營養(yǎng)液。 第37章 玉還 ◎等我。◎ 山中歲月急。枯坐洞中, 時日過得飛快。 三日過去,唐玉笑已能四下走動,只是真力損耗過巨,連捉只兔兒的氣力也欠, 更不敢出去行走。 三個人便都靠著唐肅過活。由他負(fù)責(zé)拾柴覓食, 運氣好些能有一二只野鳥野兔開葷, 運氣差些時便只能吃些燒土豆野菜湯果腹。 直把唐玉笑吃得臉色發(fā)青, 時時罵娘。 崔述卻無甚挑剔, 寒氣雖是拔盡,卻著實失血過多, 三日間始終不曾清醒, 全靠舒念一日一丸小還丹養(yǎng)著,吃食亦只有乳糖水拌的土豆泥能咽下去。 偶爾睜眼也認(rèn)不得人, 只記得自己名叫蘇述,有人靠近只喚“阿爹”, 每每此時,便呆得跟木人也似,給什么吃什么, 問什么答什么。 舒念恐唐玉笑趁火打劫, 向崔述探問藏劍樓秘辛,一起一動都親手照顧, 不叫唐門二人插手。 猶是如此,三日過去,崔述仍是急速地瘦了一圈, 內(nèi)傷倒是慢慢好了起來。 這一日舒念蹲在火膛邊燒土豆, 唐玉笑從洞外進來, 向她道, “前日放的煙信有回應(yīng)了,今日晚些后援便能到凌陽。明日你與我一同走。” 舒念握著根棍兒,扒了扒灰堆兒,悶不吭聲。 唐玉笑到崔述身旁探望一時,見他沉睡中面容寧定,神情柔和,不似先時驚厥,時常半夜哭泣,點頭道,“崔述好多了,二三日內(nèi)應(yīng)能清醒,小吳侯內(nèi)功深厚,屆時自行運功,恢復(fù)更快。” “你要將崔述留在這里?” 唐玉笑想了想才道,“他傷勢未愈,一人留在此間很是危險,咱們帶他一同去西嶺。” 舒念瞟了他一眼,擲下燒火棍子,“去西嶺受審?” 唐玉笑心中盤算被她看穿,惱羞成怒,“他做下的事,難道不該受審?寧斯同死無對證先不說,武忠弼被三棱血刺刺死,難道也是別人誣陷他?六年前咱們于他有所虧欠,如今便要一個一個拿命來還?” “武忠弼圍殺崔述,我就在旁邊,依二當(dāng)家的意思,難道要崔述束手待斃?” 唐玉笑冷笑,“多謝你親口承認(rèn)崔述便是殺害武忠弼的兇手。” 舒念被他一句話噎得胸口發(fā)疼,梗著脖子道,“以后的事我管不著,今日我既在這里,便不許你趁人之危,拘他去西嶺。”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唐玉笑先敗下陣來,“先歇息,明日西嶺來人,一同上路。” 舒念哼了一聲,“二當(dāng)家且等著吧。” 一場商量不歡而散,唐玉笑退去洞邊盤膝入定。舒念扒一顆燒熟的土豆,去灰剝皮,碾成泥狀,正待添些乳糖,打開紙包空空如也—— 忘了昨兒最后一顆都叫崔述吃了。 倒霉時喝口涼水都塞牙。舒念暗道一聲晦氣,說不得只能強行灌他吃些,便端了竹筒去榻邊,卻見崔述睜了眼,定定地看著自己,目光清明,不似往常混沌。 她一時遲疑,“小吳侯?” “嗯。” 舒念眼睛一亮,“你醒了?” 崔述極輕地點一下頭。 舒念一時難以置信,“告訴我你是誰?” 崔述面上露出尷尬的神色,眼皮一垂,許久才道,“崔述。”一語出口,聲音嘶啞破碎,不由皺眉。 舒念暗道您昏迷幾天,昏迷中時時哭泣呻/吟,第一回正常說話,能發(fā)出聲兒已經(jīng)很不錯,就別挑剔太多。 盤膝坐在榻邊,用竹片兒挑了土豆泥,喂到崔述唇邊,口中道,“既醒了,多吃點東西。” 崔述嫌棄聲音難聽,便只點頭,老實吃東西。 舒念暗道這是真的清醒了,若換了糊涂時,小吳侯斷斷不會把沒糖的東西往下咽的。 默默喂完食物,舒念總覺無言以對,呆坐一時,清清嗓子,“小吳侯——” “你——” 竟是同時開口。 二個人面面相覷,崔述面上漸漸浮了層薄薄的紅暈,他本就生得白皙,重傷之下越發(fā)無甚血色。舒念每每看時,總疑惑隨時要羽化仙去。 眼下雙頰飛紅,直如美玉生暈,秀麗不可方物。 舒念連念幾句清心咒,才道,“小吳侯如今是病人,讓你先說。” “你等——”崔述二個字出口,輕輕咳了兩聲。 舒念等得費勁,便道,“病成這樣,有什么話等好些再說吧。”取竹筒盛水過來,喂他喝了。 清水入喉,崔述感覺好些,探手在榻邊按了一下,卻爬不起來,啞聲道,“扶我起來。” 舒念還沒攢夠與清醒的小吳侯頂嘴的勇氣,老實上前相扶,只覺他身子乏力,綿軟如泥,忍不住道,“剛剛好一點兒,莫逞強。” 崔述搖頭,堪堪扶著坐了起來,又掙扎著往后挪了挪,這才推開舒念,靠在巖壁上閉著眼睛喘氣,一時睜眼,“你去歇歇。” 舒念暗道午覺才睡醒,歇什么?卻見崔述就那么歪歪靠著,兩手松松捏了個訣,閉目不語—— 難怪非得爬起來,這是忙著斂氣療傷呢。現(xiàn)如今可好,小小洞中,唐二當(dāng)家和小吳侯一左一右,各踞一端—— 此情此景,百年難遇。 舒念自娛自樂一回,便往外走,初初走了一步,忽聽身后崔述相喚,“念……念……” 應(yīng)聲回頭,便見崔述神情羞澀,糾結(jié)一時才輕聲說了二個字,“等我。” 舒念暗道不等著還能怎樣?方才叫您歇歇別折騰不是也沒聽我的么? 爽快應(yīng)道,“好呀。” 崔述凝目看了她一時,雙唇微抿,便漫出一個淺淺的笑意。 舒念看得眼暈,擺手道,“忙你的吧。”掉頭便走,出得洞外,正遇著唐肅回來,連忙問道,“怎么樣?” “妥了。”唐肅滿面是笑,“方才去看,姑余大管家?guī)еR隊,已往這邊來了。” 舒念長出一口氣,“引姑余一門到凌陽,你是頭功。” 唐肅從未當(dāng)此大任,一時間喜得眉飛色舞,口中卻連連謙讓,“姑余一門緹騎四出,在吳山周圍搜尋小吳侯蹤跡,我以書簡相引,簡單,簡單得很。” 舒念忍俊不禁,摸摸他腦袋,“以后多聽你……你二當(dāng)家的話。” 唐肅退后一步,正色道,“男女授受不親,你迷戀小吳侯,總是癡纏便也罷了,休來招惹我。” 舒念一滯,討人嫌到這種程度雖是叫人喜出望外,迷戀小吳侯又是個什么鬼?越發(fā)厚著臉皮道,“唐小公子不近女色,真是正人君子呀。” “與阿肅胡說什么?” 兩人齊齊轉(zhuǎn)身,便見唐玉笑靠在洞口,一張臉黑似鍋底,警告地看了一眼舒念,“休與阿肅胡說八道。” 舒念一聽便知他指的是唐肅身世,自摸了摸鼻子,悶聲發(fā)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