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牌過氣后 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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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殘陽漸落,崔述面容漸漸清晰,卻是目光柔和,神色淡靜。舒念見他并無慍色,又乍著膽子道,“姑娘我絕對不與人為妾,你且莫指望了。” 崔述眼波一閃,“與人為妻便可?” 舒念一滯,舌頭也不怎么利落,“那……那也要看是誰?小吳侯你……你這樣的……” “如何?”崔述眉峰稍斂,竟有幾分凜冽之色。 舒念一個哆嗦,再不敢再胡說八道,伸手將錦被一扯,兜頭遮了,“我困了,睡會兒,小吳侯請吧。” 姑娘我早晚要溜,管你留我做甚? “我缺個使女。” “什么?”舒念一把掀了被子,探頭道,“使女?”小吳侯費這么大勁兒留她,還以為要怎么為難自己,竟只是缺個使喚丫頭? 早說啊! 崔述走到桌邊,手指一彈,那燈芯兒掙扎著跳了幾下,便燃出一簇暖融融的小火苗兒。 舒念咋舌,“燃燈指?” 崔述隨手將油燈扶正,“日后便由你伺候我起居。” 舒念一句話涌到喉嚨口,想想又咽了。 “怎么?” “我是覺得——”既然你問了,只好不吐不快,“您挑隨從這么隨便合適么?難道不怕我下毒?” “你會么?” 舒念竟無語凝噎,我就是會下毒,此時也斷然不會說出來,你是智障么問這種問題? “把這個吃了。” 崔述手腕一番,舒念眼前便是一只雪白的手,掌間一枚暗紅的藥丸。 舒念警惕道,“這是甚么?”久聞江湖上有邪門歪道常有用藥制人,難道是那種東西? 崔述沉默片刻,“解藥,你的毒還未清。” 舒念一滯,掂著手指把藥丸拈在指間,想來崔述要害自己,早早動手這世上早已沒她這個人——心一橫把藥丸塞入口中,嚼巴兩下,皺眉道,“這是甚么,一股子怪味兒……” “良藥苦口。” 舒念吃了藥便有些瞌睡,然而崔述坐在桌邊低頭飲茶,全無離開的意思。她獨自憋了半日,“天色不早,小吳侯不若早些安置?” 崔述側目。 舒念福至心靈,敢情這是等著使喚丫頭起來干活呢?忙作無力狀,扶額道,“我這毒傷未愈,今日只怕無法伺候小吳侯啦,且等幾日再上工。” “不急。”崔述拂衣起身。 舒念目送這尊大神離開,立時睡意全無,精神抖擻地趴在枕上琢磨:如何從這吳山脫身,如何躲過苗氏三鬼,又如何擇地隱居……剛剛琢磨到去哪個村鎮買房置地之時,外間大門無風自開,冬日冰涼的風倏倏透了進來。 舒念目瞪口呆,“小吳侯?” 怎么又是你? 崔述身后探出一顆黑發的頭,“不是說你睡了?” 蘇都亭。 “睡醒了還不行?”舒念來回打量眼前二人一回,實在忍不住,“你們怎么又來了?” 蘇都亭大大不快,“什么叫‘又來了’?這是我師父的屋子!” 舒念一滯,難怪這屋子里收拾得跟個雪洞一樣,不像個人住的地方……然而這畢竟是人家的地盤——“那多不好意思,不若我挪個地方?” 崔述反手將斗篷除下,“躺著吧。” 蘇都亭忙把手中的東西扔下,搶上前接了,掛在架上。 一個紅漆食盒。 難怪餓得緊,原來到了飯點兒了。舒念眼巴巴看著崔述打開盒子,東西還不曾拿出來,便聽蘇都亭咋呼一聲,“師父放著徒兒來便是。” 匆忙上前接了,一樣一樣拿出來,卻是四五碟小菜,一缽熱粥,半點油葷不見。 饒是如此,那撲鼻的香味兒還是叫舒念咽了下口水。 蘇都亭盛了粥,恭敬捧到崔述身前,“師父用飯。”目光熱切地看崔述夾了一箸土豆絲兒,才轉向舒念,換了一張喪氣臉,“你自己吃還是我喂你?” 既然你都這么說了……舒念眼珠子一轉,“勞您大駕。” 蘇都亭再不想世上竟有這等厚臉皮,可憐他話已經說出口,只得忍著氣與舒念盛粥布菜。 舒念心安理得地在他手中吃飯,各樣菜嘗一口,漸感驚訝,土豆雞蛋這種材料都能做出這種味兒來,也不比御廚差什么。“這是哪位大廚的手藝——” “快吃吧你!”蘇都亭加緊往她口中塞了一箸。 舒念一語未畢便被打斷,只能用眼刀不住飛他,眼角余光瞟到崔述時,卻見他一手扶案,一手支額,正一瞬不瞬地看著這邊—— 這么快就吃完了? 舒念瞬間消停,老實吃喝。 一碗粥還未食畢,便聽院外有皮靴匝地之聲齊整整逼近,蘇都亭皺眉,將粥碗撂在案上,起身出去。 舒念爬起來抻著脖子張望:此間既是崔述的住處,什么人這么大膽子? 還未曾看得清白,一只手在她肩上拂了一下,舒念瞬時泄力,重重地落回枕上,目瞪口呆地看著崔述拾起案上粥碗,接了蘇都亭的班。 崔述舉著匙,不見她張口,“怎么?” 舒念指了指門口,“您不去看看——” “有甚好看?” 舒念無語:便是無甚好看,外間叮叮當當這么大動靜,此時也不是坐著喂粥的時候吧—— 心不在焉地在他手中吃粥。 一時蘇都亭進來,“師父,寧堡主來拜。” 寧堡主?遼東寧家堡寧斯同? 崔述聽若未聞,慢條斯理地舀粥布菜。 倒把舒念攪得如坐針氈,兼了蘇都亭不住拿眼睛瞪她,只得干咳一聲,“小吳侯……我……飽了。” 崔述抬頭看了她一眼,將粥碗擱下。 蘇都亭不安地又回了一遍,“師父,寧堡主來拜。” “請他明日再來。” “……寧堡主已在外間。” 便聽一人在院內朗聲道,“寧某初到吳山,聽聞小吳侯在此,立來拜見,小吳侯賞個薄面?” 崔述起身,吩咐舒念,“把粥吃完。” 舒念還不及答話,崔述已帶著蘇都亭迎了出去,門簾一卷,已將外間撓攘隔絕在外。 寧斯同深夜來尋—— 舒念撐著床沿爬起來,萬幸此時也不知是吃的藥生了效,還是吃飽肚子有了氣力,身上松快許多,走動無礙。 剛出廂房,便聽隔壁花廳內有人說話。舒念躡手躡腳湊到門邊,隔著門縫兒望出去,便見花廳外間大門洞開,十數名配劍青年作雁翅狀在門外護持。 遼東寧家堡以軍規治堡,今日一見,名不虛傳。 寧斯同聲如洪鐘,“巡劍閣主人多年不見,今日驟然聽聞回歸,寧某再三懇求蘇樓主,才允我前來拜望一回,未知小吳侯一向安好?” 廳內二人對坐,崔述正對內室門口,聞聲不答,卻忽而抬頭往舒念立身之處看了一眼。舒念便知自己行蹤已露,忐忑片時復又坦然——畢竟以她的能耐,慢說如今這身體,便是前世的九鶴鶴使舒小五,也瞞不過崔述。 倒不如坦然些。 寧斯同正值盛年,身穿織錦長袍,背對舒念而坐,一時嘆息道,“這些年小吳侯為往事所累,避世不出,著實令人惋惜。” 作者有話說: 六點再更一章 感謝各位巨巨愛護,比心: 想念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9-01-13 23:11:20 第8章 翻墻 ◎夜深翻墻日,人靜跑路時◎ 舒念心下一抖。 寧斯同一語既出,不聞崔述反響,又道,“六年前舊事,寧某深知其中煩擾,世上庸人言語,請小吳侯不必放在心上,自來大英雄——” “寧堡主。”崔述一言打斷,“深夜來此,想必非為敘舊,若有差遣,不若直言。” 寧斯同本打算話些家常,漸漸入港,此時話說了半筐,面前仍舊一張冷若冰霜的臉,一肚子如意算盤化作春水流,匆忙笑道,“豈敢有甚差遣?小吳侯說笑了。” 崔述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寧斯同干笑幾聲,低頭思索一時,“寧某月前遣人往姑余拜見,卻聽甘門主言道小吳侯在姑余不過客居,早已離開——” 舒念心中一動,遼東與姑余相隔千里萬里,月前到達,那便是崔述重現江湖的消息剛一出來,寧斯同便派人前去——什么事急成這模樣? 崔述點頭,“甘門主所言不虛。” 寧斯同緊張地抿了抿唇,硬著頭皮道,“寧某此來,確有一事相請小吳侯——”他說著揮手,命門外隨侍的甲士退開,又回頭看侍立在側的蘇都亭。 崔述便也朝蘇都亭點頭。 蘇都亭退了出去,掩上房門。 舒念糾結一時是否避讓,然而她深知這位寧堡主并不是個好相與的人物—— 想來崔述知道她藏在此間,他既然不曾說什么,多半聽聽也無妨—— 外間寧斯同又等了許久才又開口,“寧某來前,平遼王有一言托寧某轉告。”說著便向前傾身,壓低嗓音道,“平遼王久慕小吳侯風采,欲請小吳侯往遼東一敘。” “未知謝王爺何事相尋?” 平遼王名喚謝允,乃是當今皇帝嫡親的叔父,因北方蠻族為禍,長年鎮守遼東。六年前崔述入郊獄,謝允上書皇帝,言道崔述所做所為大失皇家體面,應予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