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四蒔錦 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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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蒔錦“騰”地起身,伸手將繡繃搶回,“誰說這是掃把了,這是青竹!” 夏徜不由笑出聲來:“你沒聽過竹子寧折不彎么?你將竹子繡得隨風東倒西歪亂作一團,不像掃把像什么?” 面對阿兄的奚落,夏蒔錦也不著惱,只拿著繡繃往外走,飄飄道:“行吧,本來是念在我身處冷宮之時,阿兄送來一個大吉給我,想給阿兄繡個香囊作回禮的。既然青竹繡成了掃把,丟了便是。” 一聽是特意繡給自己的,夏徜快步上前將夏蒔錦攔住,“我收回先前的話,這青竹繡得甚得我意,你好好繡完它,我等著!” 夏蒔錦挑眼看他:“若阿兄戴出去,被同僚笑戴了把掃帚,可怎么是好?” “就算真繡成掃帚我也要!”夏徜一臉認真。 夏蒔錦突然笑起來,回身道:“好了好了,給你繡完便是。” 一通鬧后,夏徜才想起今日過來的目的,驀地正色道:“對了,有件正事要告訴你。” “什么事?”夏蒔錦抬眸,疑惑地看著阿兄。 “今早北樂郡王府的段娘子被官家召入宮了。”夏徜認真說道。 夏蒔錦心想段瑩身為宗氏女,入宮倒也尋常,不解道:“那與我有何干?” 接著便聽夏徜說道:“官家已封了段娘子為如樂公主,半月后隨著西涼使團回西涼國,與西涼陛下成親。” 夏蒔錦驀地一怔,雙眼瞪大:“阿兄說什么?段瑩……成了和親公主?”可西涼大皇子說他父皇選定的人不是她么? 夏徜展露笑顏,雙手按在meimei的肩頭:“是,那個火坑,有人幫你去跳了!” 段瑩私下里做得那些損害自家meimei的惡事,夏徜也有所了解,是以這回倒算是惡人有惡報了。 夏蒔錦忽然記起離宮時段禛說的那句話,“接下來很快還有一場好戲看,等時機到了,你就知道了”。 所以,這就是那場好戲? 段禛到底在背后做了些什么……夏蒔錦忍不住猜測起來。 …… 而此時的北樂郡王府,正“噼里啪啦”得熱鬧。 小院里的瓶花茗碗,舉凡是能摔出個響聲來的,幾乎都叫段瑩摔了個粉碎! “公主,別再摔了,別再摔了……”丫鬟在旁哀聲勸道。 段瑩驀地轉身,一雙杏眼射出怒火:“你喚我什么?什么公主!誰要當什么公主!”說罷,手中的那只茶碗兒,便朝著沒眼力見兒的丫鬟腦袋上砸了過去! 她如何也想不明白,事情怎會演變至此?! 第93章 秋狝(一更) 明明她們已經(jīng)給夏蒔錦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 就算是小皇子的事夏蒔錦能僥幸脫罪,可去西涼和親的擔子她夏蒔錦總得抗下! 可是為何,為何那么多人聯(lián)手, 都斗不過一個夏蒔錦?段瑩越想越覺得不甘! 這時北樂郡王妃來了。 大事已成定局,她也無力扭轉, 是以今日原是想讓女兒好好發(fā)泄一通的, 誰知女兒竟脾氣大到這般, 不只摔砸了這么多東西, 還將下人的頭砸破。剛看奴婢滿臉血的跑出去, 她就知道自己再不來勸,段瑩這邊是要出大亂子的。 “瑩兒,母親知道你心里難受, 母親心里又何嘗好過?母親汲汲營營了半生, 都是為了給你鋪個好的前程,想不到結果竟是如此……” 郡王妃說著,拭了拭眼角的淚, 接著勸道:“可是再怎么著你也不能傷人啊,你如今身份特別, 若是傳出個虐待婢女的名聲,對你可是大大的不利呀!” “大大的不利?”段瑩不敢置信地望著郡王妃:“母親,瑩兒馬上就要嫁去西涼了!西涼!都已跌至谷底了,還要再怎樣才算不利?” “什么名聲不名聲的, 若真?zhèn)鞒鋈€惡名就讓那西涼皇帝不敢娶我, 那我反倒解脫了!” “瑩兒,你別鉆牛角尖兒, 既然事情已不能扭轉,不妨就往好處來看。”郡王妃握住女兒憑空亂指亂點的手, 摟著她往里間去,邊走邊開解道。 段瑩卻跟本聽不進去,咧嘴哭道:“哪有好處啊……為什么不是夏蒔錦去……” “母親雖也不舍得你離家千里,獨身一人嫁去異域,可你畢竟是去西涼和親的,是去當西涼皇后的!往后眼里別再只看得到夏蒔錦,你眼界也應該再高些,與你平起平坐的,是劉皇后這樣的人。” “你從小就跟母親說,喜歡太子表哥,因為你想未來做皇后。如今雖則事與愿違,你不能做他的皇后,但卻照樣可做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西涼皇后啊!” 段瑩的哭聲一滯,母親的這一句倒是有些打動她,的確她自小愛慕表哥,很大原因是因為他是太子,未來會成為皇帝,她想嫁給這世上最尊貴的人。 這個愿望表哥不愿幫她實現(xiàn),有人卻能,所以她真的能和劉皇后那樣的人平起平坐了? 不過轉念一想那西涼皇帝都年近花甲了,便又哭了起來:“可我還是不想嫁給那種老頭子……” 郡王妃也沒話再勸了,陪著女兒坐在榻上嘆氣,后來段瑩哭夠了,轉頭哽咽著問:“母親,是不是快要秋狝了?” “是啊,原本秋狝要到七月下旬的,可近來宮里出了這么多事,興師動眾的千秋節(jié)也辦成了那樣……”說到這處時,郡王妃清了清嗓子,有些心虛,畢竟千秋節(jié)的晦氣局面也有她出的一份力。 接著說道:“故而官家想帶皇后娘娘出宮散散心,這才將秋狝提前了半月。” 段瑩眼中泛出幾絲期許:“那表哥也會去嗎?” 一般帝后出宮,太子有可能隨駕,也有可能留下來監(jiān)國,是以段瑩也不確定。 郡王妃擰眉看著她:“瑩兒,對太子的心,你該讓它死了。再想著他,你往后可就真沒出頭日了。” “母親放心,瑩兒知道自己應該做什么,絕不會亂來的!瑩兒只是想再見表哥一回,畢竟等去了西涼,這輩子也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再見表哥……”她說著垂下頭去,顯得很是可憐。 郡王妃糾結了片刻,還是搖頭:“不行,母親不能答應你,官家和娘娘也不會希望你這時去露面的。” “母親!”段瑩這回直接跪在了地上,緊緊扒著郡王妃的腿:“瑩兒發(fā)誓,真的只是想再見表哥一面,秋狝第二日我便回來,絕不會做任何逾矩之事!” 郡王妃的眉頭深深攏起,最后終是心軟下來,“那好吧,母親明日進宮去求求皇后娘娘。不過瑩兒,你可要記清了你自己說的話,只遠遠見他一面,翌日便回!” “嗯!”段瑩喜極而泣地狂點著頭。 * 安逸侯府,夏罡肅然坐在椅中,手里還捧著一道圣旨。同坐主位的孟氏臉色亦是充滿煩憂,嘆了幾嘆,才問:“這可如何是好?” 這兩年的秋狝,安逸侯府也只有夏徜會跟著去,可今日宮里下了道旨,要安逸侯和侯夫人以及夏蒔錦也去。 夏蒔錦坐在母親下手的位置,看看父親,看看母親,最后再看看阿兄,“不就是個秋狝么?” 孟氏立即甩了眼風過來:“你前兩次進宮都發(fā)生了多大的亂子?還敢再去招惹?!” “可這回也不是進宮啊。” “只是地方變了變,等到了行宮還是那些人!”如今孟氏可謂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看宮里的每個人都似豺狼虎豹。 夏蒔錦雖也不敢再讓父親母親為自己擔心,但既然官家特意下了旨,她若不去只怕這麻煩來得更快,是以只得安慰孟氏道:“母親,想害女兒的壞人都已然伏法,梅惠妃也瘋了,連段瑩都要去西涼和親了。” “可不管是鄭婕妤,還是梅惠妃,在她們下手之前咱們都沒有開罪過她們!如今她們是不在了,可誰知道會不會有下一個?總之那種是非之地,你還是少摻和的好!” 孟氏說得斬釘截鐵,夏罡卻不得不潑她一盆涼水:“夫人,如今可是宮里下旨點前了要咱們一家全去,難道你要蒔錦抗旨不成?” 孟氏自然明白自家侯爺說的在理,可還是不想讓女兒去冒險,不禁面泛起難色來。 這時坐在夏蒔錦對面的夏徜驀然開了口:“不如讓蒔錦裝病。” “裝病?”夏蒔錦一怔,擔憂道:“萬一被揭穿了,這算不算欺君啊?” “那大不了就來真的!澆幾瓢涼水,就你這身子一準兒生病!” 夏蒔錦圓瞪著一雙桃花眼,不敢置信地看著夏徜,心說她終于看出來了,他當真不是她親哥哥!連這種損招兒都想得出,感情受罪的人不是他! 夏蒔錦嘴上一個字兒也沒說,可夏徜卻好似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找補道:“那不是為了大局著想?小病一場,總好過再去冒一回險。” 夏蒔錦正帶說點什么,倒是夏罡搶先斥了一句:“胡鬧!咱們既然已在東京定了居,往后這類場合有的是,總不能回回讓蒔錦把自己弄病吧?好在這一回官家是讓咱們一大家子都去,也算有個照應,到時只管小心行事便是。” “可是……” 孟氏正想反駁,夏罡卻打斷了她:“上回若不是夫人你讓囡囡抱小皇子,也不會出那檔子事。就連鄭婕妤那回,也是皇后娘娘要賜蒔錦點心,鄭婕妤才有機會在里面下毒,其實一切伎倆都有跡可尋!這回去了,咱們不該摸的不摸,不該抱的不抱,單獨賞的吃食回來后也都悄悄扔了,我就不停還能出岔子!” 孟氏略想了想,似乎也是這么個理兒,終是被侯爺說服,妥協(xié)道:“那成,到時咱們小心了再小心!” 一家人主意雖拿定了,可夏徜出來后卻有些悻悻,夏蒔錦趕緊將荷包送上:“喏,繡好了。” 夏徜接過荷包,看著上面的幾根青竹,發(fā)現(xiàn)她倒是將那日自己提過的問題修正了,竹子修長且直立。他心下的不快總算消散了一些,轉頭看向meimei:“辛苦你了。還有,剛剛我說讓你把自己弄病其實……” 夏蒔錦抬起手掌擺在他眼前,示意他不必解釋下去,“我知道阿兄是衡量過利弊的,不會往心里去的!” 如此,夏徜才總算松了一口氣,既然事情已定,他便唯有做好兄長該做的,將手拍在夏蒔錦的肩頭上:“阿蒔放心,那日我會盡量分神保護你。” 夏蒔錦甜甜笑著點頭。 …… 到了秋狝這日,安逸侯一家人早早便進了宮,夏徜要去東宮隨侍在太子身側,夏蒔錦和母親孟氏如其它各府的女眷一樣坐在自家的馬車里,只夏罡在外頭與熟識的大人們寒暄。 也不知等了多久,一聲號角響起,接著便見圣上和皇后娘娘乘著金蓋寶輿,在兩側禁軍的護送之下現(xiàn)了身。 數(shù)百禁軍在前警蹕清道,御駕行在車隊的最前面,其它勛貴臣工們則依品階列隊,跟在御駕之后,兩側皆有禁軍護行。 長龍一般的車隊浩浩蕩蕩往春山行宮駛去,羅傘華蓋,旌旆逶迤。 夏蒔錦隨父親母親坐在車隊的中游,先前啟程時她雖未看見阿兄,但知阿兄此時定與段禛一起行在車隊的最前面。 見母親闔眼小憩,夏蒔錦小心翼翼的撩開車簾一角,看著一路行過的街景。 看著看著,突然一片群青遮擋了她的視線,抬眼,見是阿兄過來找他們了。 夏徜騎在一匹高頭白馬上,他今日穿了一身群青色的騎裝,一改往日溫儒的模樣,倒顯出幾分威峻來。 還不等夏蒔錦開口問有何事,夏徜就搶先知會:“阿蒔,如樂公主也來了,現(xiàn)下就隨在太子殿下的車駕之后,你凡事要多當心一點。” 說完這話,夏徜便猛夾了幾下馬腹,往前追去。 夏蒔錦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如樂公主就是段瑩,她放下簾子,發(fā)現(xiàn)孟氏已經(jīng)醒了。 孟氏臉上果然籠下陰影:“蒔錦,段瑩既被封為和親公主了,身份上壓你一頭,你還是躲著她些為好。” “母親放心,我必離得她遠遠的。”夏蒔錦一邊笑著寬慰母親,一邊心里也打起鼓來。 段瑩現(xiàn)在最恨的人無疑就是她了,原本西涼選了她去和親,雖不知段禛從中做了什么,才令得西涼那邊改口易人,但段瑩是不可能去恨段禛的,多半這恨意全都記在了她的頭上。 夏徜快馬追到段禛的車駕旁,段禛撩開車簾看他:“給阿蒔說了?” 雖則這聲“阿蒔”段禛已叫得極為順口了,但直到現(xiàn)在,夏徜還是很不愿聽見這兩個字從他的口中說出。硬梆梆的應了個:“是。” 段禛自是不難看出夏徜的不爽,但他帶得同他計較,只顧自說著先前的事:“西涼使團離周在即,父皇和母后原本未打算讓段瑩也來秋狝,但北樂郡王妃特意入宮請求,母后便只得順了她的意。都馬上要走的人了,又要來摻和這一趟,不知心里是不是憋著什么壞。” “殿下若不放心,不如臣回去好好看著meimei?”夏徜趁機說道。 不過如他所料,段禛并沒這么大度,斜了他一眼,便道:“不必了,孤會親自看好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