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四蒔錦 第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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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段禛不愿多說,夏蒔錦便也不再追著問,點點頭,消了他的后顧之憂:“你不必掛心我這里,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段禛欣慰地笑笑,重新摟住她的肩,又將她的頭按回自己寬厚的肩膀上,“好了,不說這些了。你不是最愛看話本,覺得哪本有趣,給我也講講。” 夏蒔錦微微一怔,段禛居然要她給他講故事? 不過兩人坐在這兒,的確長夜難熬,講講故事倒也省了他總生些別的想法。是以夏蒔錦便搜腸刮肚一番,選了一個自己最喜歡的故事給段禛講。 “從前,有一個進京趕考的窮書生,他乘船進京趕考時不慎落了水,被一條魚兒救了,托舉上岸。” “之后呢?”段禛好似當真有興趣。 夏蒔錦便接著講道:“之后魚兒化作一個貌美的小娘子,還贈了窮書生龍珠作盤纏。書生感激她,便承諾他日若能高中,必會回來娶她。” “那他高中了?” “他的確是中了狀元,可他卻沒有回去娶那條魚兒,而是娶了一位官家千金……”講著講著,夏蒔錦的聲量越來越小,幾次打著瞌睡又強撐著講故事。 “后來呢?” “后來……后來……”夏蒔錦嘴里重復著,聲音越來越低,鼻息漸漸變得勻停,就這么歪在段禛的肩頭上,睡著了。 段禛垂眸望著她,眉眼比這淡淡的月華還要溫柔。他自是從不對話本故事感興趣,但若不給她找點事兒做,她這一晚怕是要心事重重地坐到天亮了。 可哄著夏蒔錦睡著了,段禛卻睡不著,因為他若一睡,身姿會變,倚在他肩膀上的小娘子也勢必會驚醒。 他就一直這樣坐著,對著月亮,坐到了天蒙蒙亮。 鐘樓的晨鐘被敲響,傳來宮里時已有些影影綽綽的聽不確切,段禛還是抬手遮了遮夏蒔錦的耳朵,生怕將小娘子的美夢吵醒。 這時門外閃進一道黑影來,是六和,六和快步行過來正要向段禛行禮,段禛將一根手指豎在自己嘴邊,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他知道六和是來提醒他該離開此處了,可轉頭看看身邊正睡得安穩的小娘子,他卻有些不忍心,最后輕聲道:“去搬把椅子來。” 六和正要進殿內去搬椅子,卻又被段禛喚住:“不是那里,回東宮搬一把來,順帶捎一床被子過來。” 六和一愣,不過還是應命照做了,反正他有輕功,回一趟東宮也用不了多會兒時間。 不一時六和便搬著一把自東宮取回的椅子,還有被子回來了。段禛小心的用椅子替換了自己,讓夏蒔錦趴到軟枕上,又用被子替換了披在她身上的自己的那件外袍,這才安心的起身。 臨出門時,復又留了一張小字條,輕輕塞進夏蒔錦虛攥著的手心里。 待段禛離開歧陽宮,六和才分別踢了那兩個守門的禁衛一腳,將他們喚醒,自己閃身離開。 兩個禁衛迷迷糊糊的醒過來,看了看天色居然已經亮了,揉著有些酸痛的脖子,也不知昨晚發生了什么事。二人不安的將門開啟一條小縫兒,瞧著夏蒔錦還好好坐在那兒,除了多了一把椅子一床被子外,并無什么變化,這便放了心,又將門關好,等待著別人來接替。 二人很有默契的都沒提昨晚突然睡著的事,提了便是他們的失職。 隨著金陽爬高,薄薄的眼皮兒終是阻不住天光,夏蒔錦皺了皺眉,醒了。 她很快便意識到,身邊的段禛已不在了,改而由一把椅子替代。起初她有些微驚,趕緊回頭看了眼身后的宮殿,疑心這椅子是從里頭搬出來的。然而里頭的擺設并未被動過,看來這椅子是段禛從別處弄過來的。 如此,她多少心安了些。 直起身時,薄被從身上劃落,夏蒔錦這才發現段禛的外袍居然變成了被子。 第89章 醉酒 雖說鋪著軟枕的椅子趴起來要比段禛的肩頭更舒服, 被子也比段禛的衣袍更暖和,但夏蒔錦心里卻是隱隱生出兩分不安的情緒。他不再陪著她了,接下來就要她獨自面對這座歧陽宮了…… 微慌之際, 她發覺自己手心有些癢癢的,好像攥著什么東西。攤開掌心一看, 竟是一張字條。 “囡囡勿慌, 稍候會有宮女來與你作伴。” 夏蒔錦自己都不知, 在看到這上面字的同時, 她的唇角就已微微翹起。只是看完后她在心里估算可行性, 總覺得圣上必不會準許。 然而也不知段禛是如何說服圣上的,她才剛醒沒多會兒,就有兩個宮女來了歧陽宮。夏蒔錦本以為會是之前送她來的那兩個宮女, 結果一打量來人, 竟不由傻了眼。 “水翠?阿露?”夏蒔錦一時不敢相信自己的親眼所見,揉了揉眼,再看, 可不就是她二人! 水翠和阿露各自都是帶著重重的行囊進來的,將東西放到地上, 便又哭又笑的撲來夏蒔錦身邊,仔仔細細將她從頭看到腳:“小娘子,您沒事吧?” 夏蒔錦頭搖得像支撥浪鼓,“放心, 我沒事, 倒是你們,如何進來的?” 夏蒔錦還在擔心, 她二人是不是擔心自己而偷溜進來的?不過只消一想,便打消了這種擔憂, 這里不是她們能偷偷進得來的地方,顯然是段禛。 她猜得果然不錯,水翠隨即說道:“是太子殿下今晨派人接奴婢們進宮的,車上還放了宮人的衣裳,讓奴婢們換了,扮作宮女進來照顧您。” 阿露那邊也緊張道:“小娘子您是哪里不好?來接奴婢的人還說您病了,讓捎了幾副藥來。” 說著,阿露從行囊里取出一串麻繩捆綁的油紙包,拿給夏蒔錦看。 “我只是有點著涼罷了,哪里就算生病了!”夏蒔錦趕緊解釋。 水翠和阿露卻根本不信。阿露在行囊里翻出小鋤頭等工具,去鋤庭院里的雜草,畢竟自家小娘子要在這歧陽宮住多少日還是未知,進不得殿內,總不能天天睡地上,她預備在庭院里搭個臨時的小帳,夠她們三人睡便可。 水翠則扶著夏蒔錦在椅上坐下,仔細試夏蒔錦的額溫,又學著府醫的模樣,給夏蒔錦把脈。 夏蒔錦一雙笑眸彎成了月牙兒:“你行不行啊,什么時候學來的?” 水翠倒也不全是作樣子,這是來前孟氏特意讓府醫教她的,畢竟郎中帶不進宮里來,這點小病,官家又在氣頭上,也不可能讓太醫來瞧。 把完了脈,水翠又翻了翻夏蒔錦的眼皮兒,安心道:“娘子脈動起伏正常,只是額頭稍有點熱,應該沒什么大礙,想著吃兩副藥就病氣全散了。” “我就說沒什么事吧。”夏蒔錦笑道。 水翠取了雞鳴爐來,將藥煎上,夏蒔錦瞧著那小爐上的竹葉花紋,覺得眼熟:“這是阿兄赴考時帶的爐子吧?” 水翠點點頭,仔細調著爐里的火。 會試時,舉子們需在貢院里吃住整整九日,是以都會隨身帶上這種雞鳴爐。只是這簡易的小玩意對于貴游子弟來說,就是臨時應應急而已,回頭也就丟棄了。 “想不到阿兄竟還一直留著它。” 水翠轉了轉那小爐,使有字的一面朝向夏蒔錦:“大郎君應該是珍惜著小娘子的一片心意吧。” 夏蒔錦看到那上面刻著的“大吉”兩個字,不由笑了。 那年夏徜臨考前,去求了個簽,結果是下下簽,叫他悻悻了多時。夏蒔錦便用小刀在他的雞鳴爐上刻了“大吉”兩個字,果然夏徜就順利中試了。 如今阿兄讓水翠將這小爐帶來,想來也是給她的安慰,想讓她也分一點他的好運。 “昨日父親母親回去后,可還好?”她忍不住問。 水翠遲疑著不說,夏蒔錦便懂了,只道一句:“是我不孝。” 水翠正想勸她,就見夏蒔錦已將目光移去了別處。那邊阿露已將雜草除凈,開始搭小帳,為了遮風,她將小帳搭在了假山的一旁。 夏蒔錦起身過去幫忙,水翠見攔不住她,也跟去幫忙。三人合力,不一時便將一個小帳支好,試了試算得上穩固。之后又將厚厚的被褥鋪進去,竟也布置得溫馨無比。 再說段禛離開歧陽宮后,并未回自己的東宮,而是徑直去了昨夜西涼大皇子安置的宮殿。 段禛沒通過宮人傳話,而是直接躍入了后院內,而李沐作為習武之人,也很快有所警覺,猜到是他,故而出來時并未帶手下。 “太子大清早的就來小王這里,有何指教啊?”李沐搖晃著身子從門里走出來,看樣子是喝了幾杯。 段禛輕提唇角,并未沿用他口中疏離的稱為,而是以“你我”相稱:“你可還記得在趙地之時,我與你提起過的那個姑娘?” 李沐攏了攏眉,想起大獲全勝那一晚,兩國將士都喝了不少的酒,大家將趙地擄獲的最美的舞姬獻上來,而這位薄情寡性的大周皇太子連看都未看一眼。 當時李沐還調侃,大周的太子竟對女人提不起興趣! 段禛痛飲了幾杯后,竟耍起了“酒瘋”來!只是耍酒瘋的方式同一般人不一樣,段禛大醉后的德行竟是拉著他聊了一晚的女人!只不過能讓他提起興趣來的女人,只有那一個。 當下李沐想起這事兒來,還覺有些不靠譜:“你是說那個自打八歲來汴京起,就結了緣的姑娘?” 段禛點了點頭,負手側過身去:“那個姑娘就是夏蒔錦,你們西涼選中的和親公主。” 李沐矍然一驚,“當真?” “當真。” “可既然是你看中的女人,怎么會讓她的畫像出現在和親公主的待選名錄里?”李沐這就想不明白了,好歹一位皇太子,保不住自己的女人? 便聽段禛重重嘆了一口氣,“是有人動了手腳,故意將畫像調換,用她替下了自己。” 聽了這個理由,李沐不由一笑,“看來你們周朝的皇宮里也不輕省,怕不是你欠了什么風流債,這才令人將那倒霉的小娘子視作眼中盯吧?” 段禛回過身,一拳擊在李沐的右胸上!當然,這一拳頂多用了一分的力,若是擊在旁的地方,李沐大抵不會有太大感覺,可偏偏擊在了他才愈合不久的傷口上,令得他手捂著胸口,皺眉后退了一小步。 “段禛!”李沐惱得叫道。 段禛卻一臉云淡風輕:“怎么,那點兒傷還沒好利索?” “你明知故問!趙人偷襲的那一箭可是險些要了我的命去!” “不過到底還是保住了你這條命。”段禛淡然道,話里卻是有話。 李沐聽出他是故意在逼自己說出那話,一邊不大服氣,一邊又不得不抱拳致謝:“當初若不是你當機立斷,開刀放血,那箭上的毒很快就會滲透我全身,大羅神仙來了也沒用了。” “你記得此事便好,”段禛揮手將李沐的雙拳按下,一字一頓道:“今日我正是來討這恩情的。” 李沐撇了撇嘴,自然知道段禛想讓他做什么,怨念道:“你這是難為我!” 段禛卻是輕笑一聲:“你應該慶幸自己還能活著被人難為。” “若早知你是這等挾恩圖報之人,我當時就不叫你救了!” “可是晚了,你的命已經是我給的了,有恩不報非君子。” 在段禛的步步緊逼之下,李沐終是敗下陣來,頗為無奈的短嘆了一聲:“行吧,和親公主的事我幫你搞定,咱們就算兩清了!” 頓了頓,李沐又問:“不過夏娘子若當不成這和親公主,你們小皇子那個案子她便逃不掉了。” 段禛卻是胸有成竹:“其實小皇子之死查明并不難,我缺的只是一點時間,如今你已經幫我免她去詔獄了,這樣便夠了。” 說罷,他長輩似的拍了拍李沐的肩,便拂袖離開了。 瞧著遠去的背影,李沐還是滿眼的不服氣!當初在趙地比拼時,他就總是棋差一招,等他們二人各自繼了位,有的較量嘍! 離開李沐的安置處,段禛仍舊未回東宮,而是又來了太醫院。 幾位當職的太醫連忙出來行禮,段禛將手負去身后,胸有成算地道:“小皇子一案孤已有眉目了,需要你們再去查一回小皇子的體內。” 昨日負責查驗小皇子的那位李太醫將頭一抬,提醒道:“太子殿下,昨日臣便查明了,小皇子的體內絕無毒性,也未被人下過迷藥。委實無需再……” “若不是毒,而是酒呢?”段禛將他打斷,斂目看著他。 第90章 攀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