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四蒔錦 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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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回段禛卻是看清楚了,就在護衛船首尾斷裂的縫隙里,他看見了另一艘船…… 第57章 小船 那船并不大, 但船首有個像撞錘一樣的巨大沖角!只是那船很快也隨著護衛船的下沉,跟著下沉了。 顯然,兩艘護衛船就是被這種東西撞毀的, 這東西從護衛船的后方慢慢接近,不引人注意, 最后發出致命一擊。只是撞毀護衛船的同時, 那船也會跟著沉沒, 這是同歸于盡的招數! 所有人驚詫于這卑劣手段之時, 段禛神情更為凝重:“警備四周!” 所有護衛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仔細觀察著湖面,看有無其它山賊的船在畫舫附近。這已是他們最后的船了。 “殿下,這里有船在接近!” 聽聞稟報, 段禛快步奔去, 果然看到一只小船。因著沒點燈,也沒有用槳,只隨波浪緩緩靠近畫舫, 發不出一點響動,故而極難發現。 護衛們早已挽弓搭箭, 瞄準了那只小船,只等太子一聲令下。 只是這船太小了,與先前那兩只帶沖角的船完全不能比,聞聲趕來此處的夏徜也不禁疑惑:“這樣的船他們想派來做什么?” 就見段禛長指一揮, 數十只羽箭劃破夜空, 那只小船頃刻成了刺猬。 段禛這才緩緩道:“畫舫上的護衛過于集中,他們無法像剛才那樣得手, 是以只能派出蛙人。” 黑龍寨近兩年勢力越發壯大,甚至早前時還收編了一支水盜。故而這次的水戰才能打得這樣得心應手, 若不是碰上大內禁衛,任誰也招架不住今晚的攻勢。 “蛙人?”夏徜一怔。 “是,蛙人目標小,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接近任何船只,然后出其不意鑿穿船底。”段禛淡聲說著,聽到的人卻俱都是心猛地一提,不由后怕起來。 “傳令下去,全速駛回!”段禛命道。 這回不只是船工,就連護衛也調撥了一隊人手過去幫忙,兩班接力,皆使出最大的力氣,力求盡快離開這片險境。 段禛立在船頭,眉宇沉重。隨著畫舫快速返程,帶起了些風,他回頭看了看身后的夏蒔錦,“冷么?回船艙去待著吧。” “不。”夏蒔錦堅定的搖搖頭,“我想留在這里。”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留下來能幫他什么,可她就是想留下來。她承認她此刻心里還是充滿著恐懼的,可她站在他的身邊,就不那么恐懼了。 段禛透過她清亮的眼眸,似是能一直看到她的心里去,欣然點頭,“好,那就留下來,陪我一起看看風景。” 夏蒔錦明白,他也只是怕她擔心,才故作輕松樣子,其實他現在哪會有心情看風景。剛剛她一直看著他,他站在船頭,目光看似盯在湖面上,其實根本沒有焦距,他的心思早就飄遠了。 段禛也不知是為何,明明事情看似都處理干凈了,可他的心弦還是緊緊繃著,這種感覺從前在戰場上也曾有過,往往接下來都會發生不怎么好的事情。 其實夏蒔錦亦有同樣的預感。不過既然留下來了,她還是想讓他盡量放松一些。 這樣想著,她便踩上一階,站在船頭高處,視野變得格外開闊。此時的湖面上已沒有了水霧,月光也比先前要明亮許多,她竟然看到水面上有魚兒不時冒頭。 “瞧,還有魚呢!” 段禛的目光原本落在夏蒔錦的側臉上,見她驚呼,他便循她所指瞧去,果然見水面上有個黑影一上一下,若隱若現。 不過他的神情很快嚴肅起來,那哪里是魚兒,那分明是個人! “小心!”他一把將夏蒔錦拉至自己身后,隨手撿起地上的弓箭,精準射向那個目標! 很快那個人就停止了游動,浮到了水面上。段禛隱隱覺得奇怪,一邊下令將此人撈上來,一邊送夏蒔錦回船艙。他知道她今日再如何勇敢,還是怕這些的。 那山賊撈上來時已完全沒了氣兒,不過從其特征和水性上來看,顯然就是一個蛙人。同時護衛一番檢查后,還發現了另一件奇怪的事兒。 六和回到船艙,稟道:“殿下,剛剛那山賊是個訓練有素的蛙人,奇怪的是他身上居然穿著特制的軟甲,且軟甲多處破損,像是被箭雨洗禮過。” “箭雨洗禮過?難道是剛才小船上的那人?”段禛有了這個猜測,頓覺不妙,當即下令:“帶人去船下的隔艙仔細檢查一遍,不可有半點疏漏之處!” 六和領了命,立馬點了一隊護衛隨他下到隔艙,去逐間檢查。 果然不出段禛的預料,很快六和就回來稟報:“殿下,隔艙有一間灌了水,水已達腳踝處!” 六和一臉急色,也不怪他著急,畫舫雖采用了水密隔艙,可以在一處漏水時不殃及其它地方,從而減緩船體下沉的速度,容出更多時間來查漏補缺。可如今水已達腳踝,若不盡快將那些水排出,便無法找出具體的破損位置,自然也就無法修補。 段禛當機立斷,“將水引出!” 然而現實狀況卻否定了他的想法,等六和帶人帶工具再回去那間漏水的隔艙時,水已漫過了小腿,這樣的速度,已是根本無法將水引出了。只能徹底封了這間隔艙。 船艙內,得知情況的段禛眉頭緊鎖,不無自責:“是孤小看那些山賊了,想不到那蛙人竟能在身中數箭后還在水下閉氣這么久,將任務完成。” “殿下,現在還是先全速駛回岸吧,封艙之后水不會涌入太快,只要加快行進速度,說不定能順利回去。即便撐不了那么久,回程一路上也許會碰到其它的游船,可搭他們的船。”經過一番深思后,夏徜提出此番建議。 然而六和卻有不同意見:“夏大人,此處回南岸要近兩個時辰,無論如何畫舫也堅持不了這么久!而且此時夜已深更,早沒了游船,如何求救?倒不如干脆繼續往北面駛去,不到一個時辰就能抵達同水縣。” 青禹湖是大周第一大湖,南岸緊挨汴京,北岸則接著同水縣的黑龍山。 夏徜聞聽此言后大驚:“黑龍山可是那些山賊的老巢!”這也正是那些黑龍寨的山賊們能在水路來去自如的原因。 “夏大人,山賊咱們尚能應付,可這船若沉了,就徹底沒活路了!” …… 夏徜與六和各執一理,爭執難下,夏蒔錦關鍵時候胳膊肘還是向外拐了:“我覺得六和說得對,山賊可惡,可對上他們尚有勝算。” 段禛點點頭,也贊同六和的法子,于是下令改了航向,調頭往北岸行去! 很快畫舫又駛回了先前出事的地點,夏蒔錦眼尖,一眼便看到還在湖面上漂浮著的那個山賊的小船,便讓護衛們幫忙把它給撈了上來。 這船雖小,但真到了九死一生的時候,至少也能救一個人的性命。 事實證明,夏蒔錦的這條后路,留得對極了。因為原本預測能堅持差不多一個時辰的畫舫,在堅持了大半個時辰后,隔艙的壁板就被漫灌進來的水給沖垮了! 自此刻起,畫舫隨時都有沉入湖底的可能。那條小船,近乎成了當前唯一的一條活路。 而這條船上唯一不能冒險的人,便是段禛,所有人都跪求他登上小船,先行上岸。 “殿下,您就登船吧!老奴一干人等也未必就會死,還可以繼續全速行進,能行多遠算多遠,等船徹底沉了,奴等還可泅水!”陳英跪在地上,悲聲懇求。 “殿下,陳中官說的是,您快上船吧!只要您安全了,屬下們死也甘愿!再說就算船沉了,屬下們還可抱塊木板劃水,總能慢慢劃到岸邊。”六和也附和道。 夏徜雖也隨眾人一并跪在地上,可他卻始終沒有開口,因為此時他滿心想的是自己meimei的安危。那個船委實太小,的確很難容下兩人,這也正是之前那個蛙人能慢慢接近畫舫而不被發覺的原因。 可是身為臣子,他總不能站出來求太子犧牲自己,保全自己的meimei…… 就在夏徜苦惱萬分之際,段禛這邊已做出決斷,他徑自伸手牽住夏蒔錦。 夏蒔錦怔了怔,便聽他道:“隨我一起走。” “我?可那船……”太小了,很難擠下兩人。 可此時的夏徜卻如蒙大赦,朝著段禛叩首:“謝殿下!” 夏蒔錦茫然地看了一眼阿兄,這邊就被段禛不由分說地攬上了腰,帶著她躍上已被放回到湖中的那條小船。 原本僅能坐開一人的小船,驟然跳上來兩人,頓時搖擺不定!好在段禛平衡之術了得,拉著夏蒔錦的胳膊一并伸展開來,左右晃了幾下,逐漸穩定下來。 夏蒔錦心跳得快從嗓子眼兒里蹦出來,抬眼看著他,語氣略帶薄責:“殿下為何要拉我一起下來?這船坐不開兩人的!” “誰說坐不開?”段禛一臉淡然,垂眸覷了眼腳下。 “我坐在船上,你坐在我身上。” 第58章 起疑 夜霧腿盡, 下弦月似一盞明燈高懸于中天。 映在湖面上的倒影,隨著船槳的撩撥微微晃動,時而破碎, 時而聚合。伴著嘩啦啦的水聲,更顯夜的靜謐。 銀月的清輝鋪在夏蒔錦的額面上, 將她本就宛若新瓷的臉龐趁得愈加瑩潔。她坐在小船上, 或者說坐在某人的腿上, 仰頸望著畫舫上的兄長, 水眸里透著不舍, 細眉長睫一如染了白霜。這一幕落入段禛的眼里,叫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放心吧,你阿兄不會有事的, 畫舫還能堅持個一時半刻, 到時離岸更近一些,總能活命。” 其實說這話時,段禛僅僅是出于寬慰小娘子, 畢竟此處離岸還有多遠,他也無可估量。唯一慶幸的是此時刮得正是順風, 不管對畫舫,還是對他二人的這葉小舟來說,都是有助益的。 “真的么?”夏蒔錦扭過臉去,殷殷望著他, 水眸輕顫, 努力在他眼中探索這話屬不屬實。 “真的。”段禛篤定。 夏蒔錦安心地點了點頭,可驀然又頓住, 面上復又緊張起來:“可阿兄不會泅水……” 夏徜之所以能做上這個太子伴讀,也是因著他自小就極愛讀書, 一舉擢第,可也正因為大部分心思都拿去拿書了,許多小技能方面有所欠缺,比如泅水,拳腳這些。若不是生在富貴人家里,他也就成了人們口中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文弱書生。 想到阿兄一但落水極有可能無法自救,夏蒔錦急的掉淚,同時聽到耳邊響起一聲“唔——” “你怎么了?”夏蒔錦轉過臉擔心地問段禛。 “沒什么,剛剛你碰了我的傷處一下而已。”段禛明明是見不得她掉淚,卻只能拿這個借口搪塞她。 因著船小,又要坐兩人,故而他們當下的姿勢很是別扭。段禛伸開腿坐在船上,小腿以外皆探出了船尾。而夏蒔錦只能側坐在他的大腿上,為了不滑下去,她除了坐得很實,還得雙手摟著他的腰。 兩人近乎是完全貼合在一塊,如此,隨便有點小動作,便有可能碰及他的傷口。 “要不要緊?”雖然要緊她也沒法再在這給段禛換藥,但還是關切的問出了口。 段禛輕輕搖頭:“無妨。”邊說著,他抬手幫夏蒔錦拭了拭淚,“別哭了,我們快些劃,也好提前去岸上接應他們。” 夏蒔錦點點頭,看著段禛搖槳劃撥水面,她本就搭在水邊的兩只腳也不自覺跟著使力,像槳一樣撥著水。撥了幾下,兩人同時滯住…… 四目相接,是一片尷尬氛圍,雙雙避開目光。段禛咽了咽,道:“我來就行。” “哦。”夏蒔錦點點頭,不敢再動。 段禛這才暗暗舒了一口氣。美人在懷,還不安分的動來動去,這福氣不是輕易能消受得了的。 夏蒔錦有心幫忙卻幫不上,只能安靜坐著,思緒不知不覺又繞回了阿兄那邊。此時的畫舫早已融進了一片夜色里,她看不見了,便撇過臉去暗自抹著淚。 她本以為自己哭得隱蔽,不會被段禛察覺,可段禛忍不住還是輕“唔”了一聲,不由停下了手中搖槳的動作。 夏蒔錦轉眼看他,不由起了疑:“為何每回我一哭,殿下就捂著胸口?” 段禛心下一顫,她似乎看出了規律,連忙解釋:“是你剛剛又不小心碰到了我的傷口而已。” “可我剛剛坐著沒動……” “那就是搖槳使力,牽扯到了。”段禛繼續找著說辭。 夏蒔錦微垂下眼眸,落在段禛捂在胸口的手上,與先前痛時捂的是同一處,可她分明記得他這處并沒有傷。 不過夏蒔錦沒再繼續追問,只問他:“不然我來劃吧?” “你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