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寵姝色 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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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這么大,她還是第一次與一個男人這般接近,即使是與她自幼一起長大的季宴書也不曾有過任何逾越之舉,反倒是遇見溫九后,屢屢壞了規矩。 云芝是被董婆婆發現的,她躺在自己的小房里,額頭像是撞在石頭上磕破了,董婆婆已為她處理包扎。 董婆婆侍候蔚姝就寢,憂心問道:“小姐,你覺得會是誰綁了你?” 蔚姝搖頭:“不知道。” 方才她去看云芝,云芝意識不清,她只記得自己醒來時又被人打暈了,再睜眼后就看到了她與董婆婆。 會是誰把她單獨關起來,又將云芝送回尚書府? 那人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蔚姝心里藏著事,一夜輾轉難眠,天色未亮就起了。 外面不知何時下起雨,將亮未亮的天色籠罩著蒙蒙雨霧。 蔚姝坐在支摘窗前望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待天色大亮后,撐著青色的油紙傘朝后院走去。 她想再問一問溫九有關昨夜她被關在何處的事,也想與他商榷一下,等云芝養好傷后,帶著她們二人離開尚書府的計劃。 罩房門關著,窗戶卻開著。 蔚姝踏進后院便看到溫九半靠在窗牖旁坐著,他搭著眼簾望著地上濺落的雨滴,狹長上挑的眼尾透著冷淡的涼薄,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舒展的眉峰皺了一下。 他仍舊穿著那身黑色的侍衛服,質地粗糙的衣裳穿在他身上,不同于旁人的呆板平凡,反而有種松林深霧中透出來的清絕。 “溫九。” 在溫九朝她看來時,蔚姝叫了他的名字,她順著廊檐走到窗牖前,將傘擱在臺沿上:“你一向都起這么早嗎?” 他的模樣不像是剛睡醒,倒像是醒來后在窗邊坐了許久。 謝秉安:“嗯。” 言簡意賅的回了一個字,隨即垂眸看著指尖把玩的扇形綠葉。 蔚姝一看見溫九就想起昨晚的尷尬,腰間那處仿佛還殘留著男人掌心的溫度,在一點點灼燙她的肌膚,臉頰又感覺有些燙意。 第18章 完全是尷尬的。 清涼的雨幕吹散了她面上漫上來的熱氣,她想到來這的目的,一雙被雨水浸染過的杏眸濕漉漉的望著坐在窗邊的男人:“溫九,你昨晚是怎么找到我的?在哪里找到我的?在找我的路上,有沒有遇到可疑的人?” 謝秉安:…… 又一連串問了好幾個問題。 耳邊的聒噪還在繼續。 “對了,你帶我回尚書府時可看見是誰把云芝送回來的?” 謝秉安壓了壓心頭的冷意,狹長的眼睫蓋住了眸底的厭煩,低沉的嗓音比晨曦的雨幕還要清冽:“沒看見。” 雨繼續下著,周圍死一般的寂靜。 蔚姝疑惑的眨了眨眼:“還有呢?” 謝秉安的指腹碾碎了嫩綠的葉子,眼皮始終搭著,淡淡道:“沒了。” 沒、沒了?! 她問了那么多問題,怎么就換來他‘沒看見’三個字呢? 蔚姝有些錯愕的往前探了探身子,雙手搭在窗沿上,衣袖順著她的動作往下滑了一下,露出一截纖細的皓腕,仍不死心的問:“那你在哪里找到我的?” 女人身上獨有的馨香被潮濕的雨幕卷進來,沖淡了屋內淡淡的藥香味。 謝秉安不適皺眉,掀了下眼皮看向蔚姝。 蔚姝沖他彎眼一笑。 在她身后是連綿的雨幕,她的眼睛清澈明亮,漆黑的瞳仁里倒映著他冷漠的面容,與昨晚一樣,那雙懵懂初醒卻侵染著淚水的眼睛同樣倒映著他臉上的面具。 謝秉安看向她身后的雨幕:“在城外禹金山半山腰的一間木屋里。” 蔚姝一怔。 禹金山的半山腰? 沒想到對方將她帶到那么遠的地方,沒有殺害她,也沒有殺害云芝,那此人的目的是什么? 蔚姝又問:“那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謝秉安隨便扯了個謊:“在鬼市學了一門追蹤的本領。” 蔚姝倏地瞪大了明亮的杏眸:“溫九,你好厲害呀!我舅舅都沒有這個本事,等你日后離開尚書府可以去參軍,你有這么厲害的本領,肯定能和舅舅一樣當個威風凜凜的小將軍。” 謝秉安看向她,平靜的眼底幽深難測。 蔚姝眉尖輕蹙,又道:“不過,你若是當了個小將軍,可不能跟東廠那幫閹狗打交道,東廠的人都不是好人。” 謝秉安:…… “溫九,我還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蔚姝話剛提起,就見溫九伸手關上了一扇窗,她被迫直起身子:“怎么了?” “困了。” 兩扇窗戶啪的一聲關上,將蔚姝冷漠的隔絕在外。 蔚姝:…… 也不知溫九哪根筋又不對了,話說的好好的,怎地又冷下性子不理人了。 索性蔚姝也習慣了溫九陰晴不定的性子,彎腰拿起傘順著廊檐往回走,離開尚書府的事等過兩日在與他商榷吧。 回到前院,董婆婆已經做好了早膳。 她今日坐了好幾道精致的小菜,分出一份裝進食盒里,給溫九送過去,他再一次救了小姐,于董婆婆來說,是緋月閣的大恩人。 飯菜擺在花藤架下的石桌上,董婆婆從后院回來,去看了看云芝。 蔚姝用過早膳,看了眼時辰:“董婆婆,宋大夫怎么還沒來?” 董婆婆搖頭:“老奴一個時辰前就去醫館叫宋大夫了,按理說該來了。” “云芝的傷如何了?”蔚姝放下雙箸問道。 董婆婆嘆了一聲:“這會人有些暈暈乎乎的,早膳也沒吃,我剛給她換了藥,就等宋大夫過來了。” 正說著,外面傳來腳步聲,正是她們久等的宋大夫。 董婆婆忙上前迎著:“宋大夫,今日怎地來這么晚?可是有事耽擱了?” 宋大夫背著藥箱打著傘,半個肩頭都被雨水打濕了:“尚書府里里外外都被東廠的錦衣衛包圍了,我進不來,方才后門的錦衣衛撤了,我這才抽著空趕過來。” 蔚姝眼皮猛地一跳,心一下子揪起來。 怎么又是東廠? 他們三翻四次的來尚書府,這一次又將尚書府里里外外包圍起來,到底是為了何事? 董婆婆領著宋大夫給云芝看傷,蔚姝則打算去外面看看東廠的人究竟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她剛起身就聽見外面紛沓而至的腳步聲,一道冷冰冰的聲音吩咐道:“都給我仔細了搜!” 第19章 一群錦衣衛闖入緋月閣,為首的人穿著藏藍色的太監服,手里握著一柄長劍,徑直走到蔚姝跟前,朝她行了一禮:“蔚小姐,得罪了,奴才們也是奉命行事。” 言罷,轉身帶著人去每個房間里搜。 蔚姝坐在石凳上,衣袖下的雙手蜷緊,目光憤恨的瞪著一群人闖入她的閨房。 這群人如此大動干戈的闖入尚書府,未免太過猖狂了! 蔚姝擔心云芝和宋大夫她們,起身正要去云芝房里,一群錦衣衛齊刷刷的又走了,臨走時,為首的那人又朝蔚姝行了一禮。 蔚姝眉尖緊蹙。 這群閹狗何時這么客氣了? 她未去深想,先去了云芝房里,見她房間無異,宋大夫正在為她治傷,這才松了口氣,又轉身回到自己房里,本以為會看到房內被翻得一團糟亂,不曾想還是原先那般干凈整潔,好似方才那群人并未踏足過一樣。 蔚姝走出房間,看了眼后院,懸著的心落下幾許。 外面忽然傳來嘈雜的聲音,因為離得遠,她只隱隱聽到有女人在哀嚎,好像是從碧霞苑那邊傳來的。 “小姐”董婆婆跑出來,被方才那群錦衣衛嚇得臉色蒼白:“這群人又要做什么?” 蔚姝抿了抿唇,撐著傘走進雨中:“我去看看。” 從大庭往碧霞苑的方向都有錦衣衛的影子。 蔚姝越靠近碧霞苑,女人哀嚎的聲音便越刺耳,好像是范姨娘的聲音。 碧霞苑內。 站在院中的兩側錦衣衛面孔冰冷嚴肅,淅瀝的雨水落在他們身上,打濕了兩邊肩頭。 潘史站在屋檐下,方才闖入緋月閣的藏藍色宮服的太監撐著一柄黃紙傘遮在潘史上方,雨落在傘沿上,往下垂落時形成幾串水珠。 潘史雙手背在身后,眼神冷冰冰的睨著跪在雨中的范蓉與蔚芙蘿,在她們邊上,是被府上侍衛用板子抬過來的蔚昌禾,何管家撐著一把傘,為蔚昌禾遮住落下來的雨。 時隔幾日,蔚姝再一次看見蔚昌禾,心中只剩下無止盡的冰冷。 他換了身衣裳,臉色依舊蒼白的厲害,在他后背墊了一個引枕,咳嗽的時候忍不住手握拳抵住嘴巴,隨著他的動作,衣袖往下滑落,露出被細布包扎的手臂,上面滲著鮮紅的血。 “潘督史這是何意?” 蔚昌禾止住咳嗽,僅僅只是說了一句話就好像用盡了力氣,費勁的大口喘氣呼吸。 “蔚大人莫不是忘了在牢里的事?”潘史捏了捏護腕上的暗扣:“蔚大人只是身子受了傷,怎么腦子還不好使了?” 蔚昌禾臉色一變:“掌印一事不是已經查清楚了嗎?與我并無干系。” 話雖這么說,可他心底終是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