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水監(jiān)公廚 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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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鄭琬深一腳淺一腳地跑在凹凸不平的鄉(xiāng)間小路上,看著腳下嫩綠的雜草,她還饒有興致地感受那柔軟的觸感。 或許是由于心情特別愉快,這一次她到達墓地的速度特別快。 更讓她驚訝的是,沒想到她的一句無心之言,居然說中了,在父母的墓葬旁邊,還有一戶人家在祭拜。 看到她出現(xiàn)先是一驚,但是看清楚她籃子里的祭拜用品之后,悲傷地長嘆一口氣,什么話也不說。 鄭琬也沒有在這種地方交朋友的習慣,趕緊走到自己父母的墓前,將上面新長出來的嫩綠小草拔干凈。 然后從籃子里取出香燭紙錢,點火燒紙,點燃香燭插在墓前。 又取出她特意買來的蜜餞果子,以及昨日剩下的豚rou,這塊豚rou只是簡單地清水煮過一邊,看著顏色慘白,有點寒磣,但這已經(jīng)是她現(xiàn)在能夠拿出來的最好的東西。 在旁邊人的輕聲啜泣中,她將自己帶來的香燭紙錢全部燃盡,看著沒有起火的危險之后,她將蜜餞、白rou全部撿起來,放進籃子里,接著朝自己剛剛來時看準的方向走去。 這片墓地不遠處就有一片竹林,要是她沒有記錯的話,這個時候早一點萌發(fā)的竹筍,應該已經(jīng)從地里鉆出來,向大家展示春日里最純正的本味。 果然如她所料,在山腳下,她就已經(jīng)開始一群群從地里冒出來的竹筍,竹筍個頭不大,約莫她兩指寬。 虎口對準竹筍的底部,朝著外側一折,只聽清脆地一聲“咔!” 嫩黃色的竹筍就落入鄭琬手中,接下來不停掰斷竹筍的聲音,“咔!咔!咔!”仿佛構成一道優(yōu)美的樂曲,在整片竹林中回蕩。 她也沉浸在這種收獲的美妙中,不知不覺人已經(jīng)來到了半山腰上,等到她回過神,回望山腳下被自己扔了滿地的竹筍,忍不住露出笑容,猶如一朵在春日里盛放的純白梔子花,清新動人。 她拍拍自己沾上枯枝落葉的雙手,小心翼翼地從自己的位置往下走,生怕一個不小心就直接滑到底。 實在是現(xiàn)在這個時節(jié),春雨連綿,不止可以讓竹筍獲得生機,也能讓腳下的區(qū)域沾染水汽,配合著腐爛的落葉,簡直就是腳滑神器。 “呼——” 等到她直接一個大跳從一個石塊上跳下來,忍不住長吐一口緊張的氣息。 而后低頭看著自己短短半個小時的收獲,開始尋找一個干凈的位置坐下,開始把所有的竹筍都剝出來,這樣才能將所有的竹筍都帶回去。 接下來就是鄭琬一個人默默工作的時間,聞著清新的空氣,看著眼前鮮嫩的竹筍,她突然覺得這樣的生活也挺好的。 又是半個小時過去,鄭琬舒服地撐個懶腰,從地上起身,看著能將自己塞滿懷的竹筍。 忽然覺得她眼大體力小,這么多的東西帶回去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但是為了自己能吃到一口鮮嫩的竹筍,她也顧不了其他,用藤蔓將竹筍牢牢捆緊,塞進籃子里。 拎著足夠讓她身體往一個方向傾斜的“收獲,”繼續(xù)往自己看好的地方走去。 之前她想要的蝦米,她可沒有忘記,要是這次不來,想吃到就得十天之后再來嘗試捕撈,這與她一個廚子和吃貨的本質不符。 于是,這個時候從城門口出行的人,就看到這樣神奇的一幕。 一個身形單薄的女娘拎著一個接近塞滿的籃子從自己眼前走過,看著那晃晃悠悠的樣子,真是讓人擔心,會不會什么時候女娘拎不住手里的籃子,又或是那個看起來有點簡陋的籃子什么時候直接散架? 鄭琬整個人的心神都被手里的東西牽引著,根本沒有心情去觀察其他人。 等到她終于走到河邊的時候,情不自禁地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猛地一下子將手里沉重的籃子放在地上,人也順勢一屁股直接坐在地上,輕松地看著不遠處來來往往的客船。 要是她沒有記錯的話,她當初從漢東郡來洛陽的時候,也是從這條水路來的,或者也可以說她就是從這條河重獲新生的。 只可惜,她怎么也想不起來落水前的畫面,只有火光與夜色交織的喧鬧,以及那雙牽著自己的手。 算了,想也沒用。 鄭琬看著自己雙手被籃子壓出來的印記,雙手相互揉捏緩解。 等到雙手都只殘留一點紅色的印記,她立即松開手,將旁邊籃子里的竹筍、蜜餞和白rou取出。 拿起空出來的籃子,隨機摘取幾根地上的藤蔓,鋪在籃子底,這樣一個簡易的捕撈小蝦米的工具就做出來了。 接著,鄭琬的視線在自己旁邊的河岸看去,讓她找到一個水草豐茂的地方,像是這樣地方,一般都會有許多小河蝦居住。 她看準位置,直接朝著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但當她站在河岸后,慢慢蹲下身子,同時將手里的籃子緩慢伸入水中,屏氣凝神,讓籃子慢慢從水中靠近自己的目標。 然后,猛地一撈。 “嘩啦啦!” 無數(shù)的水從竹籃之間的縫隙墜落,在河面上碰撞出一朵朵水花。 鄭琬此時卻沒有心情去觀察這副景象,她的目光緊緊鎖定在手里的籃子里,可以清晰地看到,在翠綠的藤蔓上,跳動著無數(shù)小蝦米,一個個活力無限,妄圖跳出籃子的區(qū)域,重新回到自己熟悉的水域。 發(fā)出陣陣“啪啪啪”拍打在葉片上的聲音,她聽著卻尤為悅耳。 如果沒有看錯的話,緊緊這一次就抓住了一手的小蝦米,再來幾次,她今天制定的計劃就能提前完成。 想到這,她覺得自己現(xiàn)在也是沖勁滿滿,趕緊在河岸上挖出一個可以容納蝦米生存的小水坑。 在此期間,她總覺得水坑旁邊的河水里好像有什么奇怪的東西在搖晃,忍不住用一根棍子挑起,卻發(fā)現(xiàn)是一個麻布袋子。 “哇!麻布袋。” 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她撈到蝦米之后還一直擔心怎么把竹筍和蝦米一起帶回去,現(xiàn)在就有辦法了,可以把竹筍放進麻布袋里。 之后往竹籃里放入幾塊寬大的樹葉,放上水和蝦米,她就能夠順利的回到都水監(jiān)。 想到這個場景,鄭琬都覺得今天的自己真是想什么來什么,心情愉悅地將麻布袋洗干凈,放到一旁的空地上晾曬。 接著,再使用同樣的手法,在重歸平靜的河水中捕撈蝦米。 或許是這些蝦米從來也遇見過這樣的手法,她不過來上五六次,水坑中積攢的蝦米估計已經(jīng)達到三斤。 看著終于到達自己的要求之后,她趕緊按照預想的樣子,將竹筍和、蝦米和白rou都裝起來。 至于蜜餞,已經(jīng)在她捕撈蝦米無聊時吞入腹中,正好也解決了沒吃早飯的饑餓,免得她沒體力走回都水監(jiān)。 所以當鄭琬回城的時候,她身上的東西看起來更多了,她行走的速度也更慢了。 一只手小心翼翼地護著挎在胳膊上的竹籃,一只手賣力地拽著快要拖地的麻布袋。 她走過的地界,來留下一道水滴落的痕跡,但是幸好這時的氣溫高,城內(nèi)灰塵也不少,加上來來往往的人不少,那點痕跡很快就被其他人遮掩。 好不容易走到了布政坊,她突然聞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循著香味散發(fā)的地方一看,發(fā)現(xiàn)是上次自己吃過的羊rou索餅攤位。 想到那索餅的滋味,她忍不住吞咽口水。 最后還是對美食的渴望占據(jù)高地,手上涌現(xiàn)出無限的力量,等到她走到攤位的時候。 夫妻倆立即將她認出來,好奇地看著她手里的麻布袋和籃子,發(fā)現(xiàn)籃子里的是蝦米之后,眼神中都是困惑,不明白鄭琬為什么要去城外將這種沒多少rou的東西帶回來,還刺嘴巴。 鄭琬放下東西的時候頓時松一口氣,看著兩人氣喘吁吁地喊道: “來上一碗羊rou索餅!” “好嘞,小娘子稍等。” 聽到點餐的聲音,兩人暫時移開自己困惑的視線,專心做自家的羊rou索餅。 而后婦人上餐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往麻布袋內(nèi)看去。 鄭琬本就沒有怎么遮掩,加上系在麻布袋上的繩子有點滑,從城外走來,一路上的拉拽早就散開,只要探一眼,就能看清楚里面的東西。 婦人看著鮮嫩的竹筍,有些驚訝地說:“春筍這個時候就長出來了?” 聞言,鄭琬迅速往婦人身上看去,然后低頭看著自己滿滿當當?shù)穆椴即臐M意足地說: “是呀。兒也是今日出城才發(fā)現(xiàn)的,竹林中這種筍子全都冒尖了,看著實在是歡喜,一不留神就摘了這么多回來。” “女娘可真厲害,一路從城外走回來,完全看不出來還有這么一股勁。” “哈哈哈!實不相瞞,兒這胳膊都感覺快不是自己的了,酸脹發(fā)疼,估計回去之后要好好休息一會兒。” “那娘子可得好好按摩一會兒,最好用帕子沾濕熱水敷在上面,明日醒來就會好上許多。” “多謝提點。” “這有什么,娘子快吃午膳吧,小心餓壞了。” 聽到這些關心之語,鄭琬甜甜地笑了,轉頭看向桌上冒著熱氣的羊rou索餅,深深吸一口其散發(fā)的濃郁鮮味,露出幸福的笑容。 婦人看完自己好奇的東西之后,也就不耽誤鄭琬吃飯了。 兩個人對著袋子里的竹筍品頭論足,卻沒有注意到麻布袋上被河水長時間浸泡之后,表面那已經(jīng)淡到快要看不清痕跡的字。 鄭琬結束自己喜歡的羊rou索餅,滿意地揉揉有點脹的肚子,又繼續(xù)在椅子上坐一會兒,才重新拎著自己的麻布袋和竹籃往都水監(jiān)的位置走去。 又是艱難的一段路程,她好不容易走到都水監(jiān)的后門,剛想要推門而入,身后就轉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崔知韞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個時候再一次見到熟悉的麻布袋,特別是那袋子上的細娟,他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看到拿著麻布袋的女娘想要拎著袋子進入都水監(jiān),他慌忙地加大跨步的距離,行動速度相較于平常有點匆忙。 守在后門的守衛(wèi)還是第一次看到崔監(jiān)丞,露出這種不沉穩(wěn)的步伐,還以為是發(fā)生了什么大事。 下一秒就看到崔監(jiān)丞朝著正要進門的鄭娘子出聲,“女娘,請慢!” 鄭琬有些懷疑喊住的是自己嗎? 一轉頭就看到崔知韞目光晦暗地看著自己,她用指尖指了自己的方向,茫然地看著崔知韞,開口道:“崔監(jiān)丞是在叫兒?” 崔知韞點頭,繼續(xù)大步向前,在鄭琬不解的眼神中將裝有竹筍的麻布袋拎起來,先她一步進門。 這下子鄭琬心中的疑惑更深,旁邊的兩個守衛(wèi)也好不到哪里去,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腦子里暢想崔知韞和鄭琬是什么關系。 兩人不約而同地想到那些隱秘的流言,心想:難不成鄭娘子與崔監(jiān)丞真的有不為人知的關系? 門內(nèi),崔知韞已經(jīng)往前走了一段路,卻沒有聽到有人跟上的聲音。 他轉身一看,發(fā)現(xiàn)鄭琬還傻乎乎地愣在門外,有些著急地說:“女娘請跟來,某有要事相問。” “哦。” 鄭琬在茫然當中跟上崔知韞的步伐,不一會兒兩人就來到了前院——崔知韞辦公的房間,這還是她第二次來到前院辦公的區(qū)域。 看著與房間格格不入的殘破竹籃和灰撲撲的麻布袋,她有些疑惑地說: “不知崔監(jiān)丞需要兒說什么?” 崔知韞一看就知道鄭琬與私鹽的事毫無關系,也明白這個麻布袋肯定是她從什么隱秘處撿來的,不然他們都水監(jiān)的人不會找了半條河都沒找到一點蹤跡。 不過,有關私鹽案的事情,不能向外人透露其中的隱秘。 他才特意將鄭琬從小道上帶來自己的案件,看著眼前之人茫然無措的樣子,他一如往常地冷著一張臉,話語僵硬地說: “娘子裝有竹筍的袋子從何而來?” 鄭琬怎么也沒有想到,崔監(jiān)丞把自己從后門帶來,還幫忙拎袋子,就為了問自己這撿來的麻布袋是從什么地方撿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