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上司是我前男友 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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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便是洪敬無疑。 鄰家胖胖的女人看見他過來便喊了句:“你回來啦,這人找你!” 那人也不應(yīng)聲,神情漠然地看了看柳青,并沒有和她說話的意思。他徑自往前走了幾步,推開自家院門走了進(jìn)去。 柳青謝過鄰家的女人,跟著洪敬進(jìn)了院子。 洪敬聽見她的動靜,卻連眼皮都懶得撩,徑自繞到房后取了幾片碎煙葉來,往石墩上一坐,將那干巴巴的煙葉斷成小段。 柳青坐到他旁邊的石墩上,凝視了他片刻,平靜地喚了聲:“洪掌柜。” 那人手忽地一抖,一小片碎煙葉脫離了手心,飄落到地上。 他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也顧不得撿那煙葉,只抬頭看向柳青。 他仔細(xì)瞧了片刻,似乎是松了口氣,又低頭將地上的煙葉撿起來吹了吹:“你找錯人了。” 柳青一笑:“錯了就錯了吧。我只想跟你打聽一件事,打聽到了我就走。” 那人手里不停,低著頭繼續(xù)撕他的煙葉。 “五年前,京師的劉聞遠(yuǎn)劉尚書家賣了一家白紙坊的鋪?zhàn)樱惝?dāng)時是那家鋪?zhàn)拥恼乒瘛N蚁雴枂枺情g鋪?zhàn)泳烤官u了多少銀子?” 那人手上一頓,繼而抬手撓了撓頭皮:“都跟你說你找錯人了,問這么多我聽不懂的做甚。” 柳青聽到這話,猛地站起身來。他現(xiàn)在不承認(rèn)了,可就是因為這間鋪?zhàn)樱瑒⒓衣涞眉移迫送觥K滤羰沁€盯著他看,會忍不住過去搖晃他的肩膀,把劉家當(dāng)年所有的不幸都告訴他。 還好她忍住了,只是紅了眼眶。 “......我見過你閨女。你閨女單名一個芳字,今年應(yīng)該有十四歲了,喜歡畫畫,對不對?” 那人蹭地站起來,手里的碎煙葉撒了一地:“她現(xiàn)在在哪里?你何時見過她?” 柳青嘆了口氣:“還說你不是......你先坐下,咱們好好聊聊。” ...... 日頭偏斜,整個金陵城浸在金黃色的霞光里。 沈延看了看屋里的更漏,覺得差不多該出發(fā)了,便將桌上的一封信裝進(jìn)了信封,揣進(jìn)懷里,推開槅扇走了出去。 他讓伙計幫他雇的馬車已經(jīng)停在了院外,他上車說了句“魏家茶樓”,那車夫便揚(yáng)了鞭子,驅(qū)車而去。 魏家茶樓在金陵城東隅,處在一個偏僻的巷子口,十分雅靜,而且它有三層高,視野極好,街面上人來人往,從樓上能看得一清二楚,街上的人卻很難看到樓上的動靜。 難怪那人要約在此處見面了。 第34章 沈延往四下望了望。 落日的余暉耀眼, 他眉頭微簇,半瞇了眼睛,深邃的眸光反而更顯明亮,讓他的俊朗中多了幾分冷肅。 離他七八步遠(yuǎn)的地方停著一輛蓮色帷子的馬車, 那馬車在他來之前就已停在此處。 車簾垂落, 卻并不密實(shí)。沈延的目光在那車簾上停頓了片刻后, 邁步進(jìn)了茶樓。 他輕撩袍子跨進(jìn)門, 伙計笑呵呵地迎上來招呼, 請他到一張空著的八仙桌旁就坐。 “樓上有雅間嗎?”沈延站著沒動。 伙計賠笑:“有是有, 就是今日已經(jīng)被一位客人包了。” 沈延點(diǎn)點(diǎn)頭:“那位客人可是李曹氏夫人?......在下姓沈。” 伙計一怔,隨即引他上了樓。 雅間挺寬敞,卻被一個折屏隔成了兩半,伙計引沈延坐到了折屏里面, 給他上了茶后, 又將折屏拉上。沈延坐下來, 手邊一個小幾,面前一個山水折屏,折屏外進(jìn)來什么人,只能看到個極模糊的人影。 他不禁笑了笑,這人倒是謹(jǐn)慎得很。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樓梯上傳來幾人的腳步聲。 為首那人環(huán)佩叮當(dāng), 步幅又輕又穩(wěn), 還裹進(jìn)來一股龍涎香的味道。 那人見折屏已經(jīng)拉好, 似是輕輕笑了笑。 “這屏就撤了吧,我倒是想好好看看沈大人。” 沈延隔屏聽得清楚。她不用謙稱卻是稱“我”, 雖說的是吳儂軟語, 口氣卻不帶一絲軟。 想來, 沒有這種性情也不會寫那封信。 折屏撤去,沈延才看清此人。 這婦人看上去三十七八歲,皮膚白皙,妝容精致,插了滿頭的珠翠,雖算不上傾國傾城的美人,卻也是風(fēng)韻猶存,頗有幾分矜貴氣質(zhì)。最特別的是,這女子面對他這個三品大員,有種婦人中少有的鎮(zhèn)定自若。 沈延起身與她見禮,隨口問了句:“夫人怎么又將這折屏撤了?” 那婦人紅唇一挑,搖了搖手中的緙絲團(tuán)扇,示意沈延就坐:“沈大人如此豐神俊貌,若是被這折屏遮了,豈不可惜?” 她一邊說著,目光在沈延身上溜了一遍,滿眼的欣賞。 “看來夫人方才在車?yán)镆呀?jīng)審視過沈某了,”沈延端著茶盞的手在空中一滯,隨即淡淡笑了笑,“不過如夫人這般直白的夸贊,倒也不多見。” 那婦人冷笑道:“怎么?我那夫君做了那么多的荒唐事,我卻連欣賞欣賞才俊都不可以?” 沈延禮貌地笑笑,既然她提到信中寫的那些事,他便順勢將話題帶過去:“夫人給都御史大人的信,都御史大人已經(jīng)轉(zhuǎn)給了沈某。沈某有些好奇,夫人何來的勇氣,密告自己的丈夫?” 那婦人并未忙著回答,搖了兩下扇子道:“說這個之前,沈大人,您還得回答我?guī)讉€問題,我才能放心地跟您說話。” 沈延眉梢動了動:“都御史大人既然放心地將這封信交給沈某,夫人還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沈大人,”那婦人認(rèn)真起來,“我要密告的可是個三品大員,怎能不小心些?再說大人或許不知,都御史大人是我的堂叔,他老人家也說此事干系重大,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說此事除他之外,我只能告訴沈大人一人,還寫信跟我說了沈大人的一些私事,讓我以此作為驗證。” “……既如此,那夫人請吧。”沈延苦笑。 “大人家中養(yǎng)了幾條狗?”那婦人問得直接又具體。 “……家中有貓,無狗。” 那婦人點(diǎn)點(diǎn)頭,旋即又問:“大人的乳名是?” “……”沈延嘆了口氣。 都御史大人是他父親的同窗,與沈家一直來往密切,所以關(guān)于他的事知道的不少。 但也沒必要對旁人透露這么多吧。 “鯉兒。”他無奈答道。 “嗯,最后一個問題......大人曾與哪家的小姐有過婚約?” “……”沈延握著茶盞的手一緊,面色瞬間沉了下去,“夫人,這都是過去的事了,當(dāng)事之人也早已嫁作人婦,咱們這樣背后議論,恐怕于她不好。” 那婦人噗嗤一笑。 “好了,必是沈大人沒錯了。堂叔說了,若提起此事,沈大人必不愿回答。” 沈延卻是冷著一張臉,垂眸將茶盞放下。 “夫人既已驗明了沈某的身份,可以回答沈某方才的問題了吧?” “……自然,”那婦人手中的扇子慢下來,“我密告自己的丈夫,一則是厭棄他齷齪猥瑣,種種行徑令我作嘔,再者,我總有種預(yù)感,他早晚會出事,既如此,不如我來做那密告之人,也好同他劃清界限,別讓他連累我父親。” 沈延聽罷默了片刻:“難怪夫人化名李曹氏,是暗指宋時曹皇后的事吧?” 那婦人會心一笑:“堂叔說得沒錯,沈大人果然聰敏過人。” “多謝夫人夸獎,”沈延禮貌地微微一笑,“夫人的心情沈某可以理解,只是夫人信中寫的這些,并不足以給一位朝廷大員定罪。” 那婦人原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聽沈延這么一說,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這還不夠?他如此荒|yin無度,隔個三五日便讓人弄來些不明來路的女子和一些九、十歲的孌童來,還說什么是新找來的奴婢。還當(dāng)我不知道,這些人不過就是供他玩弄個六七日又被回去,換新的一批來……這些事還不夠?” “不夠,”沈延回得斬釘截鐵,“慢說您的夫君是朝廷重臣,即便只是普通的富戶,往家里買幾個奴婢并不犯法,即便換得再勤,也不足以入罪。” 那婦人聽他這么一說,好像一下子xiele勁,朝椅背靠過去:“那就沒有旁的辦法定他的罪了?” “那就要看夫人能不能提供旁的消息了,比如——之前沈某托人給夫人帶了張字條,夫人可曾收到?” 那女人忽然坐起身子來:“那字條果真是您寫的!我看那上面就兩個字‘身契’,便聯(lián)想到那些女子和孌童。我昨日問了管家,既然那些人是買進(jìn)來做奴婢的,總該有個身契,但那廝說這些人只是放到家里試用幾日,尚未正式地買進(jìn)來,所以身契并未拿到手。” 她說罷又恨恨地冷笑了聲:“這個為虎作倀的,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沈延卻點(diǎn)了點(diǎn)頭:“和沈某所料相似。若是深挖下去,夫人所圖之事也未必不能成……” 那婦人眼前一亮:“......那便好!你還有什么要問的,盡管問。即便我現(xiàn)在不能回答,也可以回去查清楚。” 沈延略加思索:“夫人可知那些少女、孌童自何處領(lǐng)來?” 婦人想了想:“我記得是這么個地方——”她以手指沾茶水,在小幾上寫了出來。 ...... 日落月初,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各處的燈火已經(jīng)亮起來,地上浮動著淺淺的樹影。 沈延才進(jìn)了客棧的院門,便見柳青坐在廊下,膝上放著一件衣裳。看顏色質(zhì)地,似乎是被她拿走的那件大氅。 她倚著廊柱,腦袋有些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忽然有那么一下她整個身子都歪了下去,還好她又即刻挺了回來。可坐回來之后她眼皮閉了閉,又瞌睡起來。 沈延立在院子里瞧著她。 ——還真是個能睡的人。 他想起她昨晚上在睡夢里以手捂著頭,糯糯喊了聲“疼”的樣子,不覺勾起了嘴角。 他走到她身側(cè),低頭喚她:“柳主事......柳主事!” 柳青打了個激靈,猛地抬頭看他。她睫毛微顫,一張如玉的臉先側(cè)過來,朦朧的眼波才隨之流轉(zhuǎn)。 她的眼眸上籠著一層薄薄柔柔的霧,顯得既清靈又無辜。 沈延撞進(jìn)她的眼眸里,覺得這雙眼睛熟悉得很,他壓在心底的某些情愫驀地被這雙眼睛喚起,微微地躁動起來,連帶著他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隱隱約約地,他覺得面前這個人有些——讓人憐愛。 ......可這是個男人,他覺得一個男人令人憐愛? 柳青此時已經(jīng)完全清醒過來,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喊他“大人”。 “下官今早沒來得及跟大人打招呼,就帶走了您的衣裳,現(xiàn)在特來給您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