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上司是我前男友 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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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她實在是有求于人,早就起身走人了,可是眼下,她明知是人家設好的套,也還得往里跳。 她把心一橫,單肘支撐著身體,另一只手微微顫抖著握起酒杯:“王大人,這樣吧,柳某就聽您一句話,若我將這杯飲了,這人能不能找到?” 王友能一聽她這么說,口氣又即刻軟了下來,溫言軟語道:“柳大人莫急嘛,柳大人要找的人,友能自當是用盡全力尋找了。” 話雖如此,他還是極明顯地瞟了幾眼柳青手里的杯子,好像生怕柳青不明白他的意思。 柳青嘆了口氣,緊緊攥了攥手中的杯子:“好,王大人,那柳某便以這杯酒暫表謝意,待來日找到了人,柳某必會鄭重感謝。” 她這回吸取了教訓,沒有一口吞下去,而是忍著辣味一點點慢慢地咽下去。 這是最后一杯,若這杯之后王友能再找借口,那此人便是言而無信,不過是戲弄于她。若真是那樣,她喝多少都是白受罪。 況且,她現(xiàn)在也是一口都不能再喝了。也不知是酒醉還是疼得發(fā)昏,她覺得渾身力氣都已經(jīng)散盡,一顆頭昏昏沉沉的完全打不起精神來。 眾人都看著柳青的時候,有個伙計輕輕推了槅扇進來,奔著梁虎走過去。 梁虎此時正一口酒一口菜吃得舒服,還能順便欣賞柳青痛苦的神情,簡直再愜意不過了。 這個柳青,自打來了衙門,簡直是出盡了風頭,他梁虎在這個位置九年有余,竟被這么一個新來的給比下去了。當初沈延因為柳青的事責罵他和方鈺,他原還覺得奇怪,后來才明白,那是因為柳青早就攀上了沈延。可想而知,日后升遷什么的不都得以這個柳青為先?那他到底何時才能熬出頭? 他今日看柳青如此難受,原以為是裝的,現(xiàn)在看來應當是真的。難受了好啊,他看著他難受,心里憋著的這口氣,才總算稍稍疏解了些。 他正打算幫著王友能再勸一杯,那伙計就湊到了他耳邊,低語了兩句。 梁虎聽罷,看了那伙計一眼:“我在金陵哪來的熟人,他找錯人了!” 那伙計似是料到他會這么說,又湊到他耳畔道:“那位說您要是還想不起來,就跟您說他姓沈,是京師來的。” “姓沈的......”梁虎最初還有些漠然,突然間想到了什么,騰地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把旁邊的駱聞忠嚇了一跳。 “你怎么了?”駱聞忠看向他。 “......沒,沒什么,我去凈手。”梁虎說罷,也不再看駱聞忠,直接讓伙計引著他出去了。 他忽然有種極為不祥又怪異的預感...... 第31章 梁虎隨著伙計出了雅間, 心里像揣了只兔子,撲通撲通地亂跳。 沈延悄無聲息地來了南京,已經(jīng)嚇了他一跳。除此之外,他也好奇柳青知不知道沈延來了。該不會只有他自己不知道吧? “他上來過嗎?”梁虎隨口問那伙計。 伙計自然知道他問的是誰:“您說那位姓沈的客官吧?那位爺在您那間的門外站了片刻, 小的問那位爺有什么事, 那位爺就讓小的把您請到后門。” 好了, 那沈延定是看見他方才那番推波助瀾了, 梁虎心里一緊。 但他轉念一想, 看到就看到唄, 沈延畢竟是正三品的侍郎,怎會因這點小事申斥他。 成珍樓的后門正對著一條安靜的小胡同,梁虎出門一看,右手邊正停著一輛石青色帷子的馬車, 車簾已經(jīng)卷了起來。 他撫了撫長袍的前襟, 又歪過頭用力呼出幾口氣, 借此趕趕那酒臭味。一番準備之后,他才穩(wěn)步走到車前,瞟了一眼車里的身影,恭敬地行了一禮。 “下官見過沈大人。” “……嗯。” 沉郁冷清的嗓音,聽不出喜怒。 “.…..”梁虎微垂著頭,等著他示下, 可那一聲短暫的“嗯”之后, 就再無聲響了。 這邊一安靜, 遠處大街上的叫賣聲、車馬聲甚至小孩子追跑歡鬧的聲音都聽得異常清楚。 梁虎心里直發(fā)毛,稍稍抬了頭, 朝里面瞟了幾眼。 沈延端坐在馬車的最深處, 上半張臉陷在昏暗里, 辨不清神色,只有那利落優(yōu)雅的下頜輪廓顯得分外明晰。 也不過是片刻的功夫,梁虎卻覺得已經(jīng)過了許久,這整個車里的空氣都壓得他難受。 他今年三十有四,在官場上也混了十幾年了,原以為沈延不過是個小他近十歲的毛頭小子,能坐上侍郎的位置,不過是靠著運氣好,有個做大官的爹,又遇到了賞識他的上司。 然而上次他將河神案故意推給新來的柳青,沈延明明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卻還是假作不知,由著他編一通瞎話再一層層地拆穿他。他才發(fā)現(xiàn)沈延此人城府深得很,根本不是個好糊弄的。 他來的時候早就想好了,若是沈延問起他方才在酒桌上的作為,他該如何巧妙地辯解,可現(xiàn)在沈延不吭聲,他心里反而開始發(fā)虛,想著實在不行,他待會該如何認錯。 “……不知大人何時來的南京,下官失職,竟不知大人來此,否則定當好好迎接大人。”梁虎實在有些受不了了,鈍刀子剌rou最折磨人。 “梁主事有心了,”沈延薄唇微動,但依舊聽不出情緒,“我找柳主事有事,勞煩梁主事替我叫他出來吧。” “……是,下官這就去。” 沈延要找柳青的話,方才直接讓伙計叫柳青出來不就得了,為何要大費周折,讓他去叫呢? 分明是讓他幫柳青解圍。 “柳主事身體好像有恙,”梁虎猜著沈延的意思,又補了一句,“下官也早想勸他回官驛歇著。只不過那應天府的王通判實在熱情,柳主事推卻不過……” 梁虎越說越覺得,自己說的都是真心話。一開始就是那王友能先盯上柳青的,他就在旁邊說了兩句而已。沈延方才什么也沒說,或許他就是根本沒瞧見什么。 “......嗯。”里面仍只是應了一聲。 梁虎覺得已經(jīng)化險為夷,便向車里行了個禮,轉身要走。 “梁主事,”沉冷的聲音響起,“若我沒記錯的話,你在刑部做主事,已有九年了吧?” 梁虎腦筋一繃,沈延好端端地怎么突然提起這事? “……回大人,正是。” “人往高處走。梁主事想更進一步,也是人之常情。可是晉升之事憑的是各人的本事,梁主事莫要想偏了。我記得我和梁主事說過,同僚之間,即便不能幫扶,至少也不能互相傾軋——還望梁主事謹記。” “.…..是。” 梁虎的臉刷地一紅。 酒桌上的情形,沈延果然是看到了,一開始沒提,大約就是想看看他的態(tài)度。可是他…… 哇哇— 梁虎剛走,車頂上便傳來了粗啞的叫聲。 沈延一聽見這聲音,眉間微微起了皺。 撲棱棱——一只大烏鴉從車窗飛進來,兩只爪子牢牢地抓住窗框,對著沈延又哇哇地叫了一通。 它這嗓音吵得很,沈延蹙著眉看了它一眼。他雖聽不懂鳥語,但大概也猜得到它是什么意思。 “……別催了,一會他就出來了,受罪也是他自找的。” 哇哇—— 大烏鴉似乎很不同意他的話,兇巴巴地揮了揮黑亮的翅膀,叫得比方才還用力。 沈延嘆了口氣,干脆閉上眼不理大烏鴉。 他原本都不想管這事,此時居然也已經(jīng)坐在這了。 先前在客棧,他聽說柳青被接去喝酒,便即刻想到郎中的囑咐——千萬千萬不能飲酒。 可郎中的囑咐柳青還不知道。他既然知道了,是不是至少該提醒他?畢竟看他方才那副樣子,像是經(jīng)不起半點折騰了。 可柳青人都已經(jīng)走了,他難道還為這點事追過去?即便沒有郎中的囑咐,柳青這么大個人,總應知道身體不適的時候不該喝酒,若還是喝了,那便是自己不把自己的身子當回事,他一個上司跟著cao什么心。他今日管得已經(jīng)夠多了,不管是情分還是本分他都已經(jīng)盡到了。 他便將此事放到一邊,不再去想。 誰知沒一會的功夫,居然有只黑乎乎的鳥撲棱棱地從窗外飛進來。 他原本是一驚,卻見那鳥進了屋也不亂飛,就落在他的書案上,把嘴里叼著的東西往他面前一扔。 那是一塊銅制的小牌子,不到他的巴掌大,看著極是眼熟。他翻過來一看,上面刻著字——“刑部出入放行,借者與借與者同罪”。 這不是京師刑部的腰牌么。 哇哇——那鳥粗啞著嗓子沖他叫了幾聲。 他握著腰牌看了看那鳥,從頭黑到腳,是只烏鴉。它從哪里叼來的腰牌,還是京師的? 他忽然想起,柳青是養(yǎng)了只烏鴉的,他們一人一鳥常在一起,總讓他想到劉語清,繼而心中煩悶。 眼前這只烏鴉是柳青的?應當錯不了,這腰牌是嚴禁出借的,除了柳青的住處以外,不會落到別處。 這鳥看他一直盯著腰牌,似乎很是焦急,一會飛進一會飛出的,看樣子好像是要他跟他走。 語清跟他說過,烏鴉是通靈性的。他們二人年幼的時候她還曾拿她養(yǎng)的烏鴉當信鴿使,寫了小紙條讓烏鴉帶給他。 她后來還特意來問他,有沒有收到烏鴉帶的信,一聽他說有,就喜滋滋地笑起來。 “我就說嘛,我的鴉鴉聰明著呢!以后我要是有急事需要你幫忙,就讓我的鴉鴉來找你,到時你可一定要快點來幫我的忙啊。” 他那時一口答應她,心想她要是哪天真遇到麻煩,他自然會即刻趕過去幫她的。結果這個約定到現(xiàn)在也沒用上,她從未讓她的烏鴉來找過他。 今日終于有一只烏鴉來找他,主人卻是另一個人。 他心里想著從前的事,眼前這只大烏鴉卻快要急死了,見他站著不動,已經(jīng)來啄他的袖子,催著他快走。 罷了,他既然知道柳青去了哪家酒樓,還是去看看吧。反正他今晚也沒什么事,他要見的那個人今天還見不了。他就當是特別照拂做事認真的下屬吧。 …… 梁虎從沈延那領命之后,拖著步子又回了成珍樓。 他原是擔心,怕他給沈延留下了壞印象,影響仕途,結果擔心到了后來就成了怨憤。 沈延口口聲聲說什么晉升全憑各人的本事,那柳青一個新來的下屬得到沈延的種種照拂,而他這個衙門里勞苦功高的,卻屢次因柳青的事被沈延敲打,這憑的是什么?還不是柳青和沈延的關系! 他步子底下帶著氣,進雅間的時候好似卷了一股惡風進來。駱聞忠見他臉色陰沉得嚇人,忙問他怎么了,他只搖了搖頭說無事,就直接走到柳青身側。 柳青此時已經(jīng)全趴在了桌子上,額頭上是一顆顆豆大的汗粒。 她方才飲完那第二杯就想走了,可是她剛撐著桌沿站起來,跟駱、王二人說了幾句告別的話,便覺得腹內(nèi)一陣巨疼,眼前直發(fā)黑,她便趕緊又趴了回去,想等這痛勁緩一緩再起身。 王友能叫了她幾聲,見她不答應,以為她醉倒了,竟伸出rou手要去摸她的背。然而他手伸到半路,就被梁虎一把抓住,塞了回去。 王友能吃了一愣,卻見梁虎一把扯了柳青的胳膊將她半扛起來。 “梁大人,這是何意?”王友能心里壓著火。 他對柳青有意思,那兩人肯定早就看出來了,可他們方才不僅看著不管,還慫恿柳青喝酒。既然都不管了,干嘛這會跑過來壞他的事? “沒什么意思,”梁虎瞅了王友能一眼,王友能這副樣子,他本也覺得膈應。他懼著沈延,不敢把火氣撒在柳青身上,反倒越發(fā)覺得王友能不順眼,“柳主事好歹是朝廷命官,請王大人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