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情長 第10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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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珩一把門關(guān)上,隔絕了外頭的寒意, 房間里狹□□仄,格外安靜。 岑眠眨了眨眼睛, 慢慢騰騰地脫衣服。 程珩一拉出書桌邊的椅子,給她放脫下來的衣服。 最后剩下一件毛衣和牛仔褲時, 岑眠抬起眼, 看向程珩一, 明明很冷了,她的臉頰卻發(fā)起了燙。 “我要換睡衣。”她的聲音含在嗓子眼里, 雙手攥住毛衣的下擺。 即使這樣,在極靜的狹小房間里,還是顯得那么清晰,那么婉轉(zhuǎn)。 程珩一愣了瞬,反應(yīng)過來,他轉(zhuǎn)過身不去看。 “你換吧。” 岑眠從行李箱里翻出睡衣。 她以前沒怎么冬天來過南方,帶來的睡衣,是那種薄薄的襯衫和長褲,以為跟北方冬天似的,有暖氣,室內(nèi)不冷。 掀起毛衣的時候,有噼里啪啦的靜電聲。 岑眠的手按在胸前的毛衣上,抬起眼,看向站在門邊的男人。 程珩一背對著她,低著頭,靠在門邊,身形提拔修長。 毛衣脫了一半,涼意瞬間襲來,岑眠縮了縮脖子,脫掉了毛衣,換上睡衣。 背后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引人遐思,程珩一的目光盯著地板,瞳仁的顏色漆黑沉沉。 地板上映出了一個纖細(xì)的影子,如蛇般柔軟纏綿。 岑眠換上睡衣,直接鉆進(jìn)了被子里。 被子蓋了三層,壓得結(jié)實,也壓住了電熱毯里的暖意。 她吸了吸鼻子,聞到一股陽光曬過被子后的味道。 程珩一看見投射到地板上的影子移動,小兔子似的跳到了床上,僵硬的脊背才放松下來。 他轉(zhuǎn)過身,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岑眠整個人全都埋在了被子里,只露出一個腦袋,她睜著眼睛,就那么盯住他。 看他脫下羽絨服,露出里面的灰色毛衣。 程珩一的動作頓了頓,掀起眼皮,掃了她一眼。 他停住,連名帶姓叫她:“岑眠。” “干嘛。” “我也要換睡衣。” “那你換唄。”岑眠的目光如炬,一點不知道躲。 “你不避避?” 岑眠換完睡衣,好像那一份羞怯隨之而去了,歪著腦袋,奇怪地看著他,坦坦蕩蕩地說:“我又不是君子。” “……” 程珩一覺得好笑,沒再理她,自己轉(zhuǎn)了個身,背對她,把身上的毛衣脫了。 經(jīng)過一個多月的修養(yǎng),他之前受傷的地方,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剩下一道淡粉色的疤痕。 岑眠望著那道傷疤,抿了抿唇。 程珩一開始解褲子的扣子。 岑眠默默把臉躲進(jìn)了被子里,只露出一雙明亮漆黑的眼睛,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 修長的腿。 青色的血管,迸出具有壓迫感的生命力。 程珩一即使不回頭看,也能感受到她毫不遮掩的視線。 深色寬松的睡褲落下,遮住了那股生命力。 他轉(zhuǎn)過身,好笑地對上岑眠的眸子。 岑眠不躲不閃,看見他露出平坦腰腹,肌rou勻稱緊致,肩膀和后背有大片的烏青,冷白皮膚之下,襯得淤血更加醒目刺眼。 她這才想起來,掀開被子,跳下床,從外套口袋里摸出紅花油,“你先涂了紅花油再換睡衣吧。” 程珩一配合地坐到床邊,岑眠站在他面前。 他們的陰影重疊在一起。 岑眠往掌心里倒了紅花油,搓熱了以后,俯身在他的肩膀和背上按摩。 “要不明年你別扛了。”她說。 程珩一笑了笑:“年輕人都得扛,不然沒人扛了。” 岑眠不滿,下了重手。 程珩一輕嘶,“疼。” “活該。”岑眠嘟囔,手里的力道又輕了。 她的手軟軟綿綿,像是細(xì)膩的白玉,揉在他的身上,哪里會疼。 程珩一舉燈時摔的那么重,也不見喊疼,這會兒倒是知道喊。 擦完紅花油,岑眠就不管他了,裹起被子縮進(jìn)床里。 沒一會兒,被子被人掀開,一陣寒意透了進(jìn)來,岑眠下意識往里縮了縮,感受到程珩一躺了進(jìn)來,寒意轉(zhuǎn)瞬即逝。 岑眠一怔,探出頭來,問他:“你不睡地上?” 程珩一無奈:“有點良心好不好,這么冷的天,你趕我睡地上。” “……” 旁邊男人身上的體溫像是火爐,躺進(jìn)來以后,比電熱毯還要暖和。 岑眠抓住被子的手緊了緊,不吭聲了。 “眠眠。” 程珩一的聲音低沉緩緩。 “往里去一點。” 岑眠睡在床中央,擠得程珩一就只有很少的位置。 “哦。” 她乖乖地挪了挪位置,睡到了更靠墻的地方。 “關(guān)燈了?”程珩一詢問她。 “嗯。” 燈熄了。 房間被黑暗籠罩,變得更加安靜,彼此的呼吸聲也清晰可聞。 岑眠挪到墻邊,才發(fā)現(xiàn)靠墻邊的被窩冰涼。 電熱毯是個單人用的,只有中間不到一米的寬度里有熱度。 很快冰涼的被子帶走了她身上剛剛積聚的熱量。 岑眠縮成一團(tuán)。 程珩一感覺到她睡得不安穩(wěn):“冷?” 岑眠:“有點。” 程珩一伸出手臂,越過岑眠的腰,將她那邊的被子往里掖了掖。 隨著他掖被子的動作,岑眠被帶著滾了半個圈,后背抵在了程珩一的胸膛。 岑眠僵了一瞬,很快在他溫暖的懷抱里放松下來。 她翻了個身,和程珩一面對面。 被子里的暖氣漏了一些出去。 岑眠往他的懷里又蹭了蹭,腳也踩到他的腿上。 程珩一感到腿上一陣冰涼,抬起腿,把她的腳夾進(jìn)去捂住。 岑眠閉上眼睛。 身體暖和了,她反而睡不著了。 她不安分起來,胳膊繞過程珩一的肩膀,手搭在他的背上,來回摸了摸,摸到了那條微微凸起的傷疤。 岑眠打著轉(zhuǎn)兒地摩挲,不知道自己的小動作,有多撩人。 程珩一扣住她腰的手收緊。 “別鬧了。”他的聲音低啞。 是看他忍得不夠辛苦,非得來惹他。 岑眠把臉埋進(jìn)他的頸窩,在他耳畔很小聲地問:“還不行嗎。” 他的傷都好了,非得要她主動。 岑眠溫?zé)岬暮粑鼑姙⒃诔嚏褚坏念i間,怯怯的話語,透著青澀而懵懂的試探。 程珩一的手掐進(jìn)她的腰窩,用了勁。 下一秒,岑眠被他拽進(jìn)了被子里,按在身下。 她瞪大了眼睛,眼前是比剛才還要沉的漆黑,只有男人身上的薄荷氣息撲面而來,清冽好聞。 程珩一把人壓住,女孩的身形嬌小,被他整個罩住,像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兔子。 岑眠凝著黑暗。 不言不語,屏住了呼吸,靜靜地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