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之下 第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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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匡延赫所有的賬號密碼存在哪里,也只有唐蘊知道。 當時他們開玩笑約定,如果有人出了事,另外一個人要幫他把手機里面見不得人的東西全部清空,留下清白在人間。 “如果,我是說如果哦……”唐蘊抬眸看向正在倒水的匡延赫,“我今天真的死在卡車的車轱轆底下,你會難過嗎?” 匡延赫聞言,手里的動作頓了一下,眼神很直白:“你光是受傷,我已經非常內疚難過了。” 匡延赫把消炎和鎮(zhèn)痛的藥片倒在掌心,唐蘊看到后,配合地長大嘴巴,就水服送。 然后聽見匡延赫問:“那換作是我出了事,你會難過嗎?” “會啊?!?/br> 這么爽快的回答,有點出乎匡延赫的意料了,倒不是覺得唐蘊冷血,而是他知道唐蘊這個人嘴巴很硬,有什么想法也不會承認。 所以匡延赫有點不確定地又追問了一下:“哪種難過???” “你怎么難過的,我就怎么難過啊?!?/br> 這似乎是一個復合的好兆頭,匡延赫心里是雀躍的,不過他不打算在醫(yī)院里面,對著傷痕累累的人談感情,首先,一個人在重傷情況下,很容易對照顧他的人產生依賴心理,進而得出錯誤的,離不開對方的結論;其次,他并不是沖著復合這個目的來見唐蘊的,即使他們分手了,唐蘊一輩子都不愿意同他和好,但凡唐蘊遇到危險,很需要他的幫助,他還是會毫不猶豫地出現在唐蘊面前。 他希望唐蘊是幸福的,最好這個幸福是由他創(chuàng)造,但如果不是,他也依然祝福。 廚房里餐具和電器一應俱全,隨時都可以開火做飯,不過匡延赫還是選擇點外賣。 半小時后,外賣小哥送上來一份云吞,一份面條和一些水果。 匡延赫把小桌板放到床上,調整床頭角度,云吞是唐蘊點的,因為考慮到自己只有三根手指,吃云吞比較方便。 匡延赫脫了鞋上床,以一個不那么舒適的姿勢,側靠在唐蘊腿邊,幫他拆塑封,擦湯匙。 “你自己可以嗎?要不要我喂你?”匡延赫不放心地看著他。 “沒問題的?!?/br> 緊接著匡延赫就見他翹起蘭花指,只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緊湯匙,舀了個云吞迅速往嘴里送,但唐蘊完全低估了湯水的熱度,又立刻吐了出來。 匡延赫連忙給他找紙巾擦嘴:“燙到舌頭沒有啊?我看看。” 唐蘊張開嘴,里面又是好幾個潰瘍加牙床腫脹,后槽牙那片牙齦都紅了。 “怎么會這么多潰瘍?!?/br> “之前熬夜熬的?!?/br> “待會兒吃完我給你噴點西瓜霜?!?/br> 唐蘊左手一直舉著湯匙,沒一會兒,血就回流到輸液管里面,匡延赫剛好瞥見,連忙讓他把手放下去。 “你坐好,我來喂你。” 唐蘊乖乖靠回去。 匡延赫把云吞夾到蓋子上放涼,對半夾斷,蘸一點點醋再喂過去。 “味道還可以嗎?” “嗯。” 匡延赫喂了幾個,接著又把自己面條里的大排和煎蛋弄碎,小心翼翼喂過去,就像當初,唐蘊在派出所里那么喂他。 當唐蘊把第一口面條卷起來遞到他嘴邊時,他的心臟忽然怦怦亂跳,似乎就是那個時候,他第一次對唐蘊產生了心動的感覺。 此后的無數次心跳,都是復刻當時的心動。 等到唐蘊吃飽,匡延赫碗里的面條已經快漲干了,變得軟塌塌一坨,筷子剛挑起來,面條就斷了,看著就很沒食欲,不過匡延赫還是大口大口地把它們消滅了,連帶著唐蘊吃剩下來的那些云吞。 等到護士進來給唐蘊換完藥水,匡延赫開車回家,整理了一些換洗的衣服和日用品,給法典鏟屎,喂食,之后又以最快的速度去公司取了電腦,趕回醫(yī)院,正好趕上唐蘊第二袋藥水掛完。 天氣轉涼,又加上陰天的緣故,窗外的天暗得很快,站在窗口,可以看到逐漸亮起的燈光,朦朦朧朧,連成一片。 吵吵嚷嚷的病區(qū)也在某個時間點忽然安靜下來。 就在匡延赫想要趴在桌上休息一會兒時,聽見床上的人在喊“哥哥”。 太久沒有聽到這個稱呼,以至于匡延赫差點兒以為自己出現幻聽了,直到他看向唐蘊,才發(fā)現他不知道什么時候醒過來了。 “怎么了嗎?”匡延赫立刻走過去,“是不是要尿尿?” “不是,我手上好痛,特別脹。”唐蘊的瞳仁在燈光下格外潮濕,好像快哭了,“能不能讓護士幫我打點麻藥,我受不了了,疼得我腦袋都痛,根本沒辦法睡著?!?/br> “好?!?/br> 匡延赫趕忙跑去護士站詢問,護士又詢問唐蘊的主治醫(yī)師,也就是接下來要為他開刀的那位醫(yī)生。 醫(yī)生說麻藥過量的話對他身體不好,今天不能再用了。 “可是他很痛,沒辦法睡著?!笨镅雍战辜钡溃盎蛘吣阋灰タ纯此钟袥]有問題,我感覺他手指特別腫,已經是原來的一倍粗了。” 醫(yī)生進房間看了一眼,說手指腫脹是骨折后的正常狀況,等開完刀會慢慢好轉。 他在唐蘊的幾個xue位上貼上幾枚據說有鎮(zhèn)痛效果的中藥貼。 “冰袋融化了就及時給他換上,消消腫,先忍一忍,明天做完體檢要是沒什么問題,就可以直接手術了?!迸R走前,他又交代匡延赫,“晚上注意一下他有沒有發(fā)燒的情況,還有翻身的時候也要小心,別壓到手指,明早空腹做檢查,別吃東西?!?/br> 一旦進入醫(yī)院,人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切都得服從醫(yī)生的指令,醫(yī)生說不行,那就只能忍著。 匡延赫陪唐蘊看電影,刷綜藝,一直熬到凌晨一點多,唐蘊也還是沒有一點睡意,倒是匡延赫,腦袋嗑床沿三回,困得眼皮都快黏上了。 “要不你趕緊去睡覺吧,”唐蘊說,“我也不想看電影了,眼睛酸?!?/br> 匡延赫要盯著他手上的冰袋,差不多兩小時換一次。 唐蘊說:“沒關系的,晚上溫度低,它沒那么容易融化。” 匡延赫又打了個哈欠,搓了把疲憊的臉頰說:“我陪著你,不然你一個人會很無聊?!?/br> “那要不然你給我講講故事?” “行啊,你想聽什么類型的。”匡延赫說著,就點開平時聽書的軟件。 “我都可以,最好是催眠一點的?!?/br> “那就外國文學吧,我每次聽兩頁就睡著了。” 唐蘊笑了笑:“行?!?/br> 病房里什么都有,但就是沒有一把舒適一點的椅子,匡延赫坐的是從餐廳搬過來的硬板凳,唐蘊見他十分鐘換了好幾個姿勢,一會兒二郎腿,一會兒又岔開長腿,胳膊肘支著床沿,似乎怎么坐都不舒服。 “那椅子是不是太硬了?要不你到床上來?” 匡延赫愣了一下,繞到另外一邊上了床,不過因為怕壓到唐蘊的手,所以他很小心,中間留著十幾公分的空位。 外國文學很催眠,匡延赫講著講著,自己都快要睡著了,再一瞅唐蘊,已經發(fā)出輕微的鼾聲。 匡延赫替他掖了掖被子,用慢倍速的動作下床,去冰箱取了替換用的冰袋,再幫他敷上。 唐蘊的睡相一向很乖,像蜷著睡覺的小貓,經過治療以后,他臉上的血色恢復了一點。 匡延赫的指腹輕輕滑過他的皮膚,像撫摸柔軟滑膩的解壓球,兩者唯一不一樣的是,唐蘊的皮膚有溫度。 好像很渴望冰冷的觸碰,唐蘊的臉頰往匡延赫的手背上蹭了蹭,干燥的嘴唇停留在他骨節(jié)處。 匡延赫忽然很想彎下去親一口,他知道這樣很不應該,可唐蘊先前就偷襲過他,他用同樣的方式“回報”一下,也不算過分吧? 只是蜻蜓點水般碰了一下,唐蘊便睜眼開,半夢半醒地問道:“你在干嗎?” 匡延赫面不改色道:“護士說要注意你半夜有沒有發(fā)燒,我?guī)湍懔肯麦w溫?!?/br> 說著,還像模像樣地把手掌搭在唐蘊前額,大約感受了五秒鐘,下定論:“沒燒,你繼續(xù)睡吧。” 第八十八章 回家 唐蘊的手術時間定在上午九點鐘,在上手術臺之前,醫(yī)生預估兩小時左右能完成,但是匡延赫在外面守了快三小時,也不見門打開,不免憂心忡忡。 樓道內不能抽煙,他也不敢隨意離開,在手術室外打轉。 又等了十多分鐘,人終于被推出來了,他趕忙迎接上去,看見唐蘊仍閉著眼睛。 匡延赫問:“他麻醉還沒過嗎?” “過了?!碧铺N緩慢地睜開眼皮,眉頭緊皺,“就是頭暈,很難受。” 床上蓋著毯子,匡延赫看不到他手上的變化,問道:“你手上感覺好些了嗎?” 醫(yī)生說:“他現在應該除了疼也沒什么感覺。” “怎么多做了很長時間?我還以為出什么問題了?!?/br> 醫(yī)生無奈道:“情況比我預想的還要糟糕,他手背那邊的骨頭全碎了,一小片一小片的,我給他整理弄半天,拼不回去的地方做了填充,腕骨那邊是用鋼釘接起來的?!?/br> 匡延赫擔憂道:“那術后會不會有什么后遺癥?” “手指神經有一定的概率會壞死,如果壞死的話,以后會很疼,一碰到就疼。他這只右手以后最好不用提重物了,尤其是健身什么的,要多注意,說句不好聽的,它里面的東西已經不是原裝的了?!?/br> 唐蘊聲音低啞:“那手指的靈活度會有影響嗎?” 一些不堪入目的畫面擊中了匡延赫。他立刻回想唐蘊平時用左手比較多還是右手比較多…… 似乎百分之九十的情況都是用右手,偶爾是雙手。 要是神經壞死就太遺憾了。 “日常吃吃飯寫寫字是沒有問題的?!贬t(yī)生很單純地問,“你還有什么其他愛好不?” 唐蘊弱弱地回了句:“沒……只要還能用就行了。” 醫(yī)生的笑容溫和:“等過一個禮拜手上的腫脹感消除之后,可以多活動活動手指,有助于恢復的。” 身著藍色工作服的助手將唐蘊推回病房,想讓匡延赫幫忙把人抬到床上,匡延赫嫌麻煩,直接打橫抱起,把人放回去。 護士進來為唐蘊續(xù)上藥水。 因為連續(xù)幾天都看到匡延赫在病房陪護,就把他當成了唐蘊的家屬,抬頭對匡延赫交代道:“到晚上六點之前,他是不能進食的,如果他待會兒不舒服想嘔吐的話,就讓他側著身子吐,小心別嗆到氣管,哦還有一點,病人術后可能會因為炎癥引發(fā)高燒,你先別急著給他用藥,到我們護士站拿點冰袋敷著,一定要等到六點以后再給他吃東西,清楚了嗎?” “好?!?/br> 麻醉的藥效是緩慢退去的,唐蘊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感知著從身體各處傳來的,層次遞進的疼痛,從最初的微麻,到刺痛,再到火辣辣的灼痛。 他感覺頭暈反胃,很像小時候第一次坐大巴暈車。 “要不然幫我把枕頭稍微墊高一點吧,我平躺著很難受,很想吐?!碧铺N拜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