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較高下 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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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硯沉也不惱,問:“比賽準備的怎么樣?訓練強度大不大?” 沈迢迢笑起來,說:“把你嘴閉上,不要瞎打聽。” 溫硯沉自顧自又說:“要是準備的不好,那我送你兩個助理吧。” 沈迢迢也不知道為什么,和他一說話就來氣,氣著氣著就又習慣了。 “做你的生意,賺你錢的。收起你的閑心。你不是家族斗爭的佼佼者嗎?我看隔岸那家幾房姨太太爭家產都很激烈的,你怎么看起來這么閑?你們家錢是不是不多?” 溫硯沉被她奚落的笑出聲了,閉著眼也不狡辯,順著說:“是啊,就是不多,才要搶啊。” 沈迢迢已經忘記打電話的目的了,問:“沒多少錢你們搶什么?閑的嗎?有這個精力干嘛不去賺錢?” 溫硯沉笑了聲,心說,我可不是閑的嗎。 他要是不爭,就都歸他那個便宜爹了,最后也都是外面那個女人和孩子的。 他不要錢都無所謂,但是他要給南齊留著,尤其是他爸的財產,他要全部都給南齊,讓他一點都不能挪走,這和多少沒關系。 沈迢迢不見他說話,也懶得說,最后說了一句:“隨你吧,簽字的時候通知我一聲,我好請假訂機票。” 溫硯沉第二天要去出差,懶散的答了句:“知道了。” 真的是對正正經經的假夫妻。 空管中心對場地布置為下個月的定點聯賽做準備,中途兩天設地標,清理場地。放假兩天,她晚上定了機票通知溫硯沉:我明天早上到,要簽字的東西你準備好。 一直到午夜,溫硯沉才回信息:我人不在。 沈迢迢盯著手機看了半天,覺得她對溫硯沉可能真的有點誤會。 他這人確實是個爭分奪秒賺錢的生意人。她被他呈現出來的樣子混淆了。 第二天一早到機場退了票換了目的地,坐在機場等航班。華北的三四線城市經濟并不是多發達,機場修的中規中矩,按理說,這里不應該是個能發生奇遇的地方,偏偏她就遇見了。 方楊提著行李袋,剛出差結束趕早班飛機回去。他起初感到沈迢迢的時候有點懷疑,以為認錯了,觀察了一會兒才確定。 他站在不遠處細細的端詳她,看了很久,她起初沒察覺,看了眼不遠處那個看她的男人,但是沒有認出來。 她依舊低頭盯著手機,但是那個男人還是一直看著她。 沈迢迢慢慢抬頭看他,兩人四目相對了一會兒,她還是沒認出來,用眼神詢問:你有事嗎? 方揚還是看著她,一句話不說。 沈迢迢抓狂,問:“先生?” 方揚問:“沈迢迢,你不認識我了?” 沈迢迢在他一開口,就認出來了…… 她腦子當機兩秒后,面部表情沒有管理好,但是下意識招呼:“你坐。” 經年累月,故人重逢。 一時兩個人都語塞。不知道說什么。要說有什么深仇大恨,也不至于。偏偏都是對方不堪回首過往。 方揚和讀書的時候差別太大了,那時候他熱愛運動,打球運動曬得黑黑的男生,自由的像陣風。現在穿著西裝提著行李,斯文有禮,行色匆匆在機場候機,隨時轉場。 兩個人都有點尷尬,都不知道怎么開口。 方揚看起來沒有她那么尷尬,始終帶著笑意,看著她面無表情的臉,先問:“你現在?” 問到一半,突然笑起來。有點自嘲,又有點遺憾,表情讓人唏噓。 沈迢迢被他笑的刺激了,也沖他笑了聲。 氣氛突然就變的輕松了。 沈迢迢介紹說:“我在這邊滑翔傘比賽。” 方揚聽著靜默了幾秒,說:“你還在飛滑翔傘。真好。” 到底怎么好,沈迢迢沒問。想來也是過完青春年少的人,步入中年的一種感慨。 年輕人喜歡感慨這個習慣就和老年人喜歡撿礦泉水瓶差不多。 發自內心忍不住,天生的。 方揚問:“你去哪兒?” 沈迢迢晃了晃手里的證件說:“回家,你呢?” 方揚笑笑說:“一樣。” 他們兩個有幾年沒見過面了。 沈迢迢是完全不參加高中的同學活動。方揚則是本科畢業后研究生出國讀了。回來工作沒多久。 年少交惡的兩個人沒什么回憶可以聊,方揚問:“這些年一直在飛滑翔傘嗎?”沈迢迢嗯了聲,問:“你呢?” 方揚說話變得分寸有感,說話很謹慎也很尊重人。 “我研究生畢業后回來,在重工企業上班。” 他們的專業就是這個。 沈迢迢點頭,接不上話,她在這個專業領域是真的不及格。 方揚裝作不經意的問:“結婚了嗎?” 沈迢迢被他問的一個大喘氣,笑答:“沒,單身。” 方揚嘴角有點笑意,又問:“什么時候比賽?” 沈迢迢看了眼,覺得他還是那個德行,說話東一句西一句。答:“下個月。” 飛機上兩個人位置不在一起。下飛機后他在門口等著她說:“我車在這兒,送你一程吧,就當是,咱兩一笑泯恩仇吧。” 沈迢迢笑起來,覺得他真的成熟了好多,站在門口等著他開車過來。 兩個人互相介紹了現在職業的關系,方揚遲疑問:“紅石娛樂的老板和你是?” 沈迢迢看了眼窗外的廣告牌,說:“我二哥。” 方揚點頭:“怪不得。” 讀書的時候,她一看就家境挺好的那種女孩子,但是沒怎么見過她爸爸。大學的時候有聽過風聲,但是他兩關系太臭了,她看起來也不太在意。 兩個人默契的誰都沒提高中,到市區后,他找了地方停車,請沈迢迢說:“一起吃個早飯吧。早上太早趕飛機,沒有吃早餐。” 沈迢迢其實和他沒有多少同學情,畢竟她的青春期堪稱一場大型車禍現場,這人就是最初的肇事司機。 但是等出了校園,人就變得不一樣了,即便是一個中學出來的人,聽著都覺得能親近幾分。更別說從前有交集的同學。 簡單的早飯,可以看得出方楊的用心,沈迢迢只作不知道。 廣式早茶味道都很正宗,沈迢迢看了眼窗外問他:“出去怎么又回來了?這個地方沒呆夠嗎?” 方楊實在的說:“家里就我一個孩子,我要是不回來以后父母老了不方便。再者,我這人沒那么大野心,還是覺得回來踏實,飲食文化都很依賴。” 沈迢迢其實和他沒怎么接觸過,年少的幾次接觸都是誤會加著誤會。真正心平氣和的聊天就會發現,其實他是個挺好的人。年少的蠢事誰都干過,沒必要一直揪著不放。 沈迢迢左小臂纏了繃帶,穿了羽絨服看不出來,這會兒飯桌上脫了羽絨服,她伸手伸手翻起毛衣的袖子,繃帶就露出來了。 方楊看見后,不經意的多看了幾眼,問:“訓練很幸苦嗎?我記得你是大提琴專業的。” 沈迢迢頓了下,被問住了,她自己都快不記得她的大提琴了。笑笑說:“競技運動就沒有不幸苦的。” 方楊笑笑說:“封閉訓練的話還是要注意身體。即便不像熱門運動員保護的那么好,但是該有的還是要有。” 她笑笑表示認同。 沈迢迢和他聊天覺得還挺愉快的。 兩個人吃完后出了店,步行穿過電梯層,在商場那層步行下樓,方楊邊走邊給她講從前幾個同學的近況,沈迢迢聽的不是那么上心,是不是附和兩句,扭頭就看見對面的溫硯沉,身邊跟著一男兩女,有說有笑。 呵,這狗男人。 她看了兩眼,也沒說話,方楊和她聊的多了,也開始說起親近的朋友了,說:“名夏要結婚了。過幾天我要忙她的婚禮了。” 沈迢迢很久很久不聽這個名字了,遲疑的笑了下,說:“是嗎。” 方楊是男人,話說的很大方,說:“就是因為她那個性格愛掐尖要強,才錯過了羅仲夏,她這幾年過的不太好。家里也催,今年相親后終于松口說想結婚了。” 沈迢迢聽完很難說得清是什么感受。就好像當年青春年少肆意妄為、性格跋扈的每一個人,最后都沒有如愿。全都遺憾大過圓滿。 她問:“那為什么,她不爭取爭取?” 方楊以為她聽了不感興趣,沒想到她會這么問,有點無奈說:“當初她鬧的太難看了,后悔了又回去找羅仲夏,但是羅仲夏有新感情了。他新女朋友我也認識,我也不得不承認,他的新女朋友確實比名夏優秀的多。” 這真是硬傷。 她自言自語:“那真遺憾。” 溫硯沉看見她的時候,她已經下了幾層,站在電梯上和身邊的男人對視,一邊說話,神態很認真的樣子,兩人像是很熟悉。他站在上面的欄桿邊上就那么一直看著,神色莫辨。一直目送到兩個人出了門。 一頓飯后她和方楊就熟悉了。送她到家后,方楊才離開。剛進門武茹就問:“剛才送你回來的那是誰啊?” 沈迢迢沒想到她在二樓的窗戶上看得清清楚楚,敲著手指說:“同學。” 武茹問:“什么時候的?” 佩林阿姨聽見了問:“窈窈談朋友了呀?” 沈迢迢臉上笑呵呵的給佩林阿姨說:“我大哥給我介紹的那個博士生,人家把我微信刪除好友了。沒看上我。” 她單純為了混淆視聽,要不然武茹接下來一個月都會打聽方楊的情況。 佩林皺眉非常不高興說:“下回文遠回來我可要好好說說他,介紹的什么人呀,男孩子這么沒有教養真的不好,怎么能把女孩子的聯系方式刪除了,太沒有禮貌了。” 沈迢迢無辜的站著,武茹也被帶跑了,皺著眉看了眼她懷疑的問:“不是你拒絕的人家?” 沈迢迢省略了很多細節,比如,對方給她發了很多信息,她當時在山上不帶手機,等晚上回去回復的時候發現前面都加了一個大寫的紅色感嘆號。 博士生脾氣挺大哦,已經把她刪除了…… 可能,對方是個性格比較激烈的男孩子。 她老實的說:“真的沒有。” 武茹嘆氣和佩林說:”別cao心她了,也別抱怨文遠,自己的人不行,咱們也要承認。” 沈迢迢:“……” 方楊其實沒有說的那么清閑,送了沈迢迢,就往回趕,中午之前開會,如果不順利晚上他就要出發繼續出差。但是今天意外遇見沈迢迢,他滿身疲累,又覺得心里不累。細細碎碎的心思又開始活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