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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較高下 第16節

    榮耀和傷痛是對如影隨形的伴侶,她悄不做聲的努力,身體給她記錄了那些傷痛。

    溫硯沉真的沒想到她的舊傷那么嚴重,而且她對自己那么狠。

    沈迢迢臉色很平靜,好像突然就變得真實了,也變得和他陌生了,出了醫院,她也不看溫硯沉,遙望著遠處的車流說:“我的醫生態度比他樂觀,我們早已經確定月底進組訓練,在太行山區域封閉訓練。下個月比賽我一定要參加。”

    這是她這幾天和他說的唯一的真話。也提醒他,關于她的傷,他最好別再多嘴。

    她只穿了件襯衫和風衣。北方的冬天。刺骨的寒凍,她毫不在意。

    他看著站在門口的沈迢迢,她像只煢煢孑立的鶴。

    溫硯沉看著她的背影,想說的話還挺多的,但是最后什么都沒說,只在上車的時候說:“回去的時候把裝備帶上,我送你套裝備。”

    沈迢迢像沒聽見一樣扭頭看著窗外,過了幾秒才扭頭看他,笑起來,問:“不要錢吧?”溫硯沉笑說:“不要。”

    她來勁說:“追我的話,買裝備可沒戲,就算給我買個俱樂部都沒用?!?/br>
    溫硯沉開車笑笑,不接話。

    不到一個星期,她帶著行李就直接去了訓練基地。

    這次的定點聯賽一共三站,第一站比賽在富春江邊,第二站在京郊,第三站在太行山區域。盧霖和林立已經就位,帶著另外兩位隊友已經開始訓練了。她的訓練強度不大,尤美婷見她回來驚喜的問:“迢迢姐,你終于回來了?”

    她笑笑答:“我現在狀態不如你,你要拿出氣勢,下個月比賽就看你的了?!?/br>
    尤美婷還沒怎么參加過大賽,是個年輕的小將,沈迢迢覺得她潛力很大,她家里對她也很支持,她叔叔對她當初的入門學習幫助很大。如果她能堅持,未來肯定會在這個項目上大放異彩。

    尤美婷有點害羞,說:“我覺得我沒把握,自由飛還行,但是定點就會緊張,而且我把控不準確?!?/br>
    她和吳歌的性格完全不一樣,她從來俱樂部那天起就一直站在她身后,像個小姑娘,有點依賴她,訓練也很認真,但是還是不自信。

    沈迢迢安慰她:“這段時間訓練你仔細觀摩男子組的訓練,和男生請教空中風向的把握。一次不行就兩次,三次,五次十次,練習多了你自然就行了?!?/br>
    尤美婷有點嬰兒肥的臉笑起來,給她點頭。

    她帶的是溫硯沉送她的裝備,很齊全,但也燒錢的很,出奇的貴。她買的幾套裝備都不是很齊全。價格也都一般。

    天氣不錯風向穩定,起飛前林立笑著約她:“這兩天過來發現了一家農家樂,水煮魚做得很絕。完了請你們?!?/br>
    他當初為吳歌說話,現在又和她低頭。

    她笑起來,問盧霖:“他一個人去吃的?”

    盧霖比起林立,那張臉白凈斯文的像個常年坐辦公室的人,張嘴卻說:“這狗貨大清早出去跑步,大中午才回來。我以為他跑步迷路了?!?/br>
    一開口就知道,他真是個粗人,別被他皮囊迷惑了。林立也被他罵得笑起來。

    尤美婷一聽他開口說話就笑,沈迢迢也不說了,站起身麻利的穿好裝備應聲:“下午我請你吃麻辣魚。接下來就麻煩你們了?!?/br>
    訓練確實幸苦,這個項目參加的女生目前很少,但是出成績很不容易,所有教練一直說男生出成績比較快,女子組出成績太慢,目前這個項目,國內女子組最好的成績是世界排名第四。她當年第一次參加世錦賽,成績是女子組第三。在后來大大小小的國內聯賽上拿過很多第一,但是國內綜合水平有限,所以目前的成績并不樂觀。

    沈迢迢當初走的時候,沈文雨還在京參加各種聚會,等沈迢迢已經開始訓練一個星期了,她依舊每天有花不完的精力在參加各類的party,將自己從頭到腳收拾的美艷動人,然后樂此不疲的參加各種宴會。

    她甚至比她二哥沈文景更受娛記歡迎,畢竟紅石娛樂的老板的meimei,顏值身材不輸明星,緋聞也比她哥哥多,而且她是貨真價實的御姐。

    吳聞生這段時間一直陪著她,對她鞍前馬后,飲食起居照顧的周到細心,幾乎一句話都不回駁她。

    沈文雨一整晚混跡在沈文景的宴會上,電影宣傳工作后,沈文景一直在京混跡在文玩圈,他工作外的時間幾乎都花在文玩上了,沈文雨一直唾棄他的假清高的愛好,看他對新得的字畫愛不釋手,罵他:“那么感興趣,你當初為什么不去歷史系,去做科研?學什么新聞傳播,搞什么娛樂公司?!?/br>
    沈文景好脾氣的不理會她的壞脾氣,看她一眼,綿里藏針說:“阿文,媽去了這么多年了,你不能一直這么不像樣子。吳聞生這人我打過交道,他人沒問題的。你不要得理不饒人。”

    沈文雨惱怒一瞬而過,挑眉問:“是老爺子讓你來敲打我的?”

    沈文景放在字畫,有些復雜的看她,問:“你和爸有什么解不開的結?非要這么作賤自己?阿文,我和大哥兩個對你從小到大都放任,由著你的自由。咱媽去的早,我們都覺得不該管束著你。哪想到你自由成這樣?!?/br>
    沈文雨問:“你和沈迢迢這么談過心嗎?”

    沈文景覺得她就像個沒長大的小孩一樣,嫉妒著別人得到的。

    “窈窈才多大,沈絮都比她大一歲。”

    沈文雨笑笑,不太上心說:“所以說,你一點都不了解女孩子,她在你們眼皮子底下長大的,你們都不了解她,我和你們在一起的時間就那么幾年,你們能了解我到哪兒呢?行了,我知道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知道。用不著你們cao心?!?/br>
    沈文景也不強求,但還是多嘴勸說:“你收斂著點,窈窈還小?!?/br>
    沈文雨問:“她早走了,你不知道?”

    沈文景聽的一個頭兩個大,自己家里兩個孩子都沒兩個meimei讓他cao心,問:“她又去哪了?她腿骨折都沒好,又上哪野去了?”

    沈文雨也驚訝:“她腿骨折了?小豆丁長本事了,我竟然沒看出來?!?/br>
    沈文景抱怨:“一心撲在那個滑翔傘上,女孩子,不知道她哪來那么大的熱情?渾身舊傷,醫生給我醫囑開了一大單。說她以前動過幾次手術,都很兇險。家里誰都不知道。她那個腿不能那么瞎糟蹋了……”

    說完又想起沈文雨說的:她在你們眼皮底下長大,你們一樣不了解她。

    心里沒來由的挫敗。

    <17>

    第18章

    時間:2019-11-15 18:29:14

    沈文雨不愛聽他訓話, 起身說:“你慢慢整理你的寶貝吧, 我先回去了?!?/br>
    沈文景也沒什么心思教訓她了,走之前還恐嚇:“就該讓大哥管管你們?!?/br>
    沈文雨投降:“二哥, 我和你有仇嗎?大哥日理萬機的,你可別勞煩他老人家。”

    說完瀟灑的出門去了。

    沈文景看字畫的心情也沒了, 一個人嘟囔:“一個個都怕大哥, 怎么就不知道要怕我?!?/br>
    沈文雨回去正趕上吳聞生將她的行李都整理出來了, 帶在大廳, 在等著她回來。他這幾天白天一直忙,下班了都和她在一起, 好不容易等到今天白天有時間,堅決讓她跟他回去住他家里。

    沈文雨無可無不可,態度有點高高在上, 連一句愛也吝嗇表達, 吳聞生也不在意。依舊好脾氣的領著她,沈文雨嬌氣也是真的嬌氣, 脫了鞋縮在副駕駛上,給沈迢迢打電話,吳聞生無奈的俯身過來替她系上安全帶。

    沈迢迢剛好在山下吃飯, 眼饞的看了眼剛端上來的魚,猶豫了一下扭頭出去了, 接了電話問:“姐?”

    沈文雨冷笑:“小豆丁,你在干嘛呢?”

    沈迢迢老實答:“我在山上?!?/br>
    沈文雨劈頭蓋臉的罵:“長出息了?敢拿我當擋箭牌了?你腿怎么回事?”

    沈迢迢聽見里面吃飯的熱鬧聲,嘆氣說:“腿摔了下, 什么事沒有。別聽二哥瞎說。不信你來看我?!?/br>
    她否決的這么肯定,沈文雨冷笑:“幾年不見,你居然敢忽悠起我來了?你長本事了?”

    吳聞生插.話說:“我那天晚上見她,她左腿好像就有些吃力?!?/br>
    沈文雨調轉頭兇他:“那你怎么早不和我說?”

    吳聞生也不在意她的態度,說:“我以為你知道,你們兩一直在一塊兒?!?/br>
    明明是開了一個房間,晚上被你睡了,她沒回來……

    沈文雨被問住了,瞪了眼吳聞生:“就你話多。”

    沈迢迢無奈說:“沒事早點回去吧,我真沒事,我要去吃飯了。再見,jiejie。”

    等她回去,魚一點都沒了。

    她耷拉著眉毛,挑挑揀揀,電話又來了。

    她看都沒看,坐著不動,接了電話好脾氣的說:“沒事琢磨琢磨夫妻怎么和好,別cao心我了?!?/br>
    那邊人問:“不cao心你,夫妻怎么和好?”

    沈迢迢一驚,看了眼手機,果斷掛了電話。

    飯桌上的人都看她,她裝模作樣自問自答:“信號真不好,怎么就斷線了?”

    ……

    溫硯沉被掛了電話,也不生氣,站在窗口靜靜地抽煙,包間里鬧成一團,男男女女,他看著慢慢靜謐的夜色,心想她這會兒估計高興瘋了。

    包間里出來的何濯手里拿著煙,但是并不點上,問他:“給誰打電話呢?”

    他沒回頭,抽了口煙,腦子一抽,淡淡說:“我老婆?!?/br>
    何濯呵笑了聲,問:“你老婆不是在國外嗎?”

    溫硯沉沒說話,想起沈迢迢那個炸毛樣子想笑。

    何濯多嘴又問了句:“你老婆干什么工作的?”

    他回頭看了眼何濯,答:“運動員?!?/br>
    何濯驚奇的又呵了聲,“可以啊?!?/br>
    他問何濯:“你女朋友呢?”

    何濯掏了煙點燃,吊兒郎當的,特別混賬說:“里面替我搖骰子呢?!?/br>
    溫硯沉也知道,身邊這幫人都這德性,當然,他也這德性。男男女女就那么回事,他呢,女朋友處了好幾個,認真的不認真的,就那么回事。

    真心也有,假意也有。

    當然和何濯不能比,他那女朋友跟輪流值班一樣,不超一個月,都不帶重復的。

    當然,也可能全都不是女朋友。

    何濯好奇多問了聲:“沒見你提起過你老婆?!?/br>
    他答非所問:“烏煙瘴氣。”

    何濯笑罵他:“德性!”

    沈迢迢等吃完飯又給他回了個信息:有什么就說,別打電話影響我。

    溫硯沉已經回到酒局上了,輪到何濯喝酒了,他誆的女朋友替他喝,全桌的人起哄助興。

    他看了眼,掏了手機看了信息,心里冷笑一聲,回復:有個授權書需要你簽字。

    沈迢迢手機叮咚一聲,進來一筆轉賬,數目還挺大的。

    看了收款記錄,她思考的一會兒,覺得為了錢,也不是不可以走這一趟。

    等洗漱完躺在床上,給溫硯沉回電話,溫硯沉也回家了,喝了酒躺在沙發上休息,開玩笑說:“哦,原來晚上打電話才不影響你?”

    沈迢迢問:“簽字不能把東西郵寄過來嗎?我回去一趟不方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