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再嫁 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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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云熙附和道:“宋云弘,這二樓所有的人都是目擊者,你搶我錢袋的事也有不少人看到,就比如說你的好兄弟們。” 紈绔們一聽,打馬虎眼:“什么?我們可沒看到。” 他們正說著,甲士的目光掃過來,紈绔們頓時泄氣似的,越說越小聲,導致后面一句話根本沒人聽到。 身后沒聲了,宋云弘愣愣注視著倒戈的崔街使,始終不明白為何崔街使不幫他,反而去幫那個女人和宋云熙講話,甚至要定他的罪。 宋云弘百思不得其解,也陷入孤立無援中,可謂腹背受敵。 崔街使含著憐惜地目視宋云弘等人,唉,這幾個人無法無天的紈绔子弟這下真是踢到鐵板了,到現(xiàn)在他們還不知道自己是招惹了宮里的貴人,真是單純得可愛。 不對,是蠢得令人發(fā)指。 收攏心緒,崔街使道:“按照律法,圍堵毆打他人笞四十,下手最重的為主犯,其他人皆為從犯。” 崔街使寸寸審視宋云弘等人,宋云弘等人見狀就要開口辯駁,然而崔街使壓根就不聽他們的借口。 他繼而端量宋云熙的臉,問道:“宋郎君,你身體可傷到了?” 宋云熙收了收手臂,雙拳難敵四手,現(xiàn)在的他肯定很是狼狽,那虞枝肯定都看到了,想到這,宋云熙紅了臉,微微窘迫道:“哪里都疼。” 崔街使點頭:“打傷身體,八十下。” “來人。”崔街使干凈利落地大手一揮。 “給我將這群找事的人給我押回去受刑。” 宋云弘等人試圖反抗,但以他們的力量壓根抵擋不住金吾衛(wèi)的氣力,宋云弘等人就這樣因為尋釁滋事被帶走,此事告一段落。 在離開前,崔街使道:“夫人,沒什么事,我便先告辭了。” 虞枝道:“有勞崔街使了。” 崔街使點頭,又叫一聲:“好了,大家都各干各的吧,熱鬧已經結束了。” 話落,崔街使離開,看熱鬧的客人也慢悠悠收回視線,但又忍不住在收回時再看眼虞枝。 因著街使沒處置虞枝,甚至還喚她夫人,二樓不少酒客都在猜測虞枝的身份,然虞枝面都不露,神秘十足,讓眾人絞盡腦汁也沒琢磨出虞枝的真實身份。 長安城什么時候出了一位如此年輕的夫人? 既然是受崔街使的尊敬,想必身份定然不簡單。 虞枝早已習慣旁人目光,沒什么不自在,她對宋云熙道:“事情已經解決,你快去找個醫(yī)師看看,讓他給你開點藥。” 宋云熙沒立刻走,或者說他舍不得走,他道:“承蒙jiejie擔心,我會的,真的謝謝你,jiejie,如果沒有你,我今日還不知道要受多少罪。” 虞枝柔聲說:“相遇便是緣,你無須在意,不過舉手之勞。” “不,對我而言,jiejie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你的恩情我會銘記在心。”宋云熙順理成章道,“請恕我冒昧,敢問jiejie名諱,家住何方,這樣我日后才好回報jiejie你的恩情。” “對了。”宋云熙補充道,“我姓宋,名云熙,家父是禮部尚書,住在崇仁坊......” 聞言,虞枝沒忍住笑了,綠漪和綠蘿也被宋云熙的直白逗笑了。 宋云熙聽到她們的笑,耳根發(fā)紅,茫然地問:“我說錯了嗎?” “沒有。”虞枝搖頭,她是第一次遇到這般赤誠如火的少年,“就是......你不用講那么細。” 宋云熙頷首,他繼續(xù)道: “那我介紹過自己了,該jiejie向我介紹你自己了,禮尚往來。” 少年的真誠和純粹打動到虞枝,加上第一眼見少年的背影時,莫名令她回想起姜璟少年時的模樣。 虞枝想了想,開口道:“我姓虞。” “虞jiejie。”宋云熙十分順口地喊出這三個字,說完后,他又在舌尖來回咀嚼,回味其中。 雖然虞枝沒講住所,但宋云熙已然很是高興了。 高興之后,他緊接著想起適才的“夫人”二字...... “jiejie,他為何叫你夫人?你是成親了嗎?”宋云熙忍了忍,實在憋不出心里的想法。 虞枝點頭。 宋云熙的眼里的光沒了。 直到他聽到虞枝的下一句:“但他已經不在了。” 宋云熙強忍著喜悅,故作歉疚道:“抱歉,jiejie,勾起了你的傷心事。” “無妨。” “你和崔街使是認識嗎?”不然崔街使怎會那樣做? 虞枝道:“不是,只是因為一些旁的原因。” 聽言,宋云熙不再問,心里隱隱有了答案。 虞枝道:“我定了三樓的雅間,要上去了。” 宋云熙立刻道:“等等jiejie,我以后要怎么找你報恩?” 虞枝丟下一句“有緣再見”,便帶人上樓。 只留下宋云熙一個人,他攥緊手心的錢袋,依依不舍地目送虞枝。 【??作者有話說】 “”圍堵毆打他人笞四十,下手最重的為主犯,其他人皆為從犯。” “打傷身體,八十下。”———簡化摘自《唐律疏議》,微調了一下。 第38章 再遇鐘情 虞枝在云水間用完午膳, 打包好買的點心和綠蟻酒,下樓出云水間。 豈料才要跨出云水間的門檻,宋云熙突然從側邊竄出來, 閃爍著亮晶晶的眼眸,歡喜地喊道:“虞jiejie。” 甲士下意識以手攔住宋云熙。 虞枝受驚, 偏頭望向宋云熙, 詫異道:“宋小郎君,你怎么還在這?” 宋云熙解釋道:“不是, 我按照虞jiejie你的吩咐去了醫(yī)館, 醫(yī)師給我用完藥后我就來云水間吃午飯,不成想竟然又和虞jiejie遇上了。” “虞jiejie, 正是應了你適才說的話, ‘有緣再見’,我和你真的有緣。”宋云熙撓撓頭, 面頰上洋溢出璀璨的笑容。 虞枝笑了笑, 帷帽輕晃, 道:“看起來是的。” “那虞jiejie, 既然我們這么有緣,我冒昧問虞jiejie,你接下來還要去哪?我對長安很熟,可以陪你去。” 由于虞枝戴帷帽, 宋云熙看不到虞枝的神情,心下忐忑, 生怕虞枝拒絕, 趕忙又補充一句:“jiejie你幫了我大忙, 我想還恩, 適才對jiejie來說可能只是舉手之勞, 但于我而言,是一輩子都要牢記的大恩。” “你說得太夸張了。”虞枝道。 宋云熙堅定語氣道:“不,完全不夸張,我是實話實說。” 虞枝思量少頃,道:“你不是還要給你母親去買壽禮嗎?你若跟我走,豈不是會耽誤時辰?” 宋云熙義正言辭道:“母親生辰還有好些天,我不急,今兒出來也只是來瞧瞧,而且我母親教導我要知恩圖報,還望jiejie給我這一個機會。” 少年趕著報恩,他單純的熱情澆在虞枝頭上,讓她心中微動,都講不出拒絕的話來。 可是少年稚嫩的模樣總會勾起她塵封的年少回憶...... 看他的模樣,保不準是早在水云間門口等她下來。 虞枝沒反應,宋云熙有點失落,他緩緩垂眼,像是有些委屈道:“長安城這么大,下次遇到jiejie都不知何年何月了。” 虞枝:“可以。” 宋云熙大喜。 估摸是過于高興,俊秀的臉蛋飛上薄紅,看著像一個極容易害羞的少年。 綠漪在這時開口:“夫人,這會不會不好?您不是要回去了嗎?” 聞言,宋云熙壓下眉梢,抿唇道:“啊?jiejie你要回家了?” 虞枝遲疑頃刻,道:“再逛一下也無妨,況且我本來就是出來游玩的,我深居已久,對長安城不熟,接下來就麻煩小郎君你當我的引路人了。” “不麻煩不麻煩,我樂意效勞!”宋云熙拍拍胸口,他大聲保證道,“你放心,jiejie,我一定好好表現(xiàn),爭取讓你這次來得有收獲。” 虞枝淺笑:“好。” 綠漪低聲:“夫人。” 虞枝瞄眼綠漪:“無事。” 綠漪沒再開口,只抬頭掃眼宋云熙,想就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小郎君,也沒什么。 宋云熙經過自己的努力順理成章上了虞枝的馬車——坐在車轅上,這是他自己要求的。 雀躍的宋云熙完全沒注意到有一道不知從哪過來的視線落到他身上。 停留三息后,視線若無其事地移開。 宋云熙準備先帶虞枝去游湖,那里的菊花桂花都開得好。 一路上,宋云熙同虞枝隔著車簾說著話,他的話特別多,很會找話題,從長安城的東邊講到西邊......話鋒一轉,莫名其妙講起自己的小時候。 宋云熙幾乎是把自己的老底都毫無隱瞞地掏出來。 他說他小時候特別調皮,因為總是犯錯,故而經常被他的父親打,而他的母親也會告訴他這是錯的。 然而小時候的宋云熙長著反骨。 家里人越不讓他做,他越來做,至此鬧出一系列雞飛狗跳的事來。 虞枝聽了不住輕笑,車內的綠漪和綠蘿都很是震驚,宋云熙的話實在太多,能說會道,口若懸河。 綠漪和綠蘿真真是頭一回撞見如此話多的小郎君。 車外的宋云熙聽到虞枝的笑聲,腦子發(fā)熱,滿腔高興。 于是,宋云熙越說越多,整個人如脫韁野馬似的,十個人拉都拉不回來。 他不過腦地說自己并不是父親和母親的親生兒子,嚴格來說,宋尚書和宋夫人是宋云熙的養(yǎng)父養(yǎng)母。 宋家上上下下幾乎都知道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