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藏天才劍修跑路了 第19節
饒是如此,桑昭也依舊是一副天塌地陷,大為震驚的樣子:“你敢打我……” 她捂著臉,指著姜嬋,手指氣憤到微微顫抖:“你居然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你就敢打我!” 像是孩童一般,氣憤到了一定點便語序混亂。 姜嬋也不再理睬,撥開她的手指便往外走去。 桑昭還欲追上去,聞涿猛地拽住她的臂膀:“夠了!!” 聞涿的臉色要命的難看,桑昭與他相識多年,從未見過他神色陰森成這個樣子。 他瞪著桑昭,一字一頓:“夠了,沒了她,我們都得死在這里。人家刺你,是為了救你,你在這撒潑打滾,像什么樣子?” 桑昭不可置信,她猛地甩開聞涿的桎梏,正欲也賞他一巴掌,卻被聞涿輕巧捏住手腕。 聞涿眼神晦暗,仿佛她再撒野便要將她整個丟出去。 “阿嬋說的沒錯,”聞涿微瞇雙眼,“我跟你,確實是被家中寵壞了。” 說話狠狠摔下桑昭的腕子,深深看了她幾眼,淡淡道:“你的這張臉,還是她用討人喜歡些。” 桑昭目眥欲裂,望著聞涿恍然變了個人的身影,恨得銀牙險些咬碎。 * “阿嬋!” 聞涿追上姜嬋,心急之下握住她的手臂。 與方才桎梏桑昭不同,他只是虛虛握著,生怕弄疼了她,只這么一會,掌心便出了些許薄汗,怕惹她不喜,聞涿有些氣惱的咬了咬唇。 “你沒生氣吧?” 姜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會,桑姑娘不明事理,況且我本就刺了她一劍,我為何生氣。” “我問的不是這個!”聞涿有些氣急敗壞,“我的意思是,剛剛我沒攔住她,你沒生我的氣吧?” 姜嬋覺得更莫名其妙了:“你為什么要為別人的行為道歉?再說了,我醒的比你早,你沒攔住也很正常啊。” 聞涿一時語塞,他忽然想起了謝懷的那封情書,想到了姜嬋在這方面的懵懂。 他訕訕地松開了,摸了摸guntang的耳尖,裝作若無其事地說:“嗯,也對。” 姜嬋倏而笑了:“說起來,你是不是還差我一句話?” 聞涿一怔,他首先想到的,是在干涸的濼河河床上,她望著自己不容拒絕的說,她在等出去后的那聲道謝。 是她,最終堅定了聞涿搖擺的心,也是她信守承諾,完整地將聞涿帶了出來。 其實聞涿對姜嬋本身的樣貌沒什么印象,在幻境中的朝夕相處,他面對的都是桑昭那張漂亮的臉。 他細細盯著姜嬋,想將她的樣貌牢牢記住。 他怎么會覺得桑昭那樣的花瓶漂亮呢?樣貌雖精致,卻腦袋空空,清澈的眼底全是愚蠢。 姜嬋就不一樣了,雖沒有桑昭那樣侵略性的美貌,但明明也是漂亮的。 姜嬋的眼睛那么明亮,望著你笑的時候,像是午后閃著磷光的湖泊。 姜嬋的頭發像是畫本子里料事如神的半仙,每一縷銀發都滲透著光陰,桑昭那頭毛白的瞎眼,哪有姜嬋這樣看著順眼自然。 姜嬋…… 聞涿定了定神,喉結上下滾了滾,他恍然明白了什么,認命地閉上了眼,誠懇道:“謝謝你,阿嬋。” 姜嬋笑笑,沒想到他這么認真,她踮起腳成熟地拍了拍聞涿的頭:“沒事,等回家了,要好好……” 聞涿半天沒有等到她的后半句話,他疑惑地睜開了眼,眼前的畫面險些讓他魂飛魄散。 一把黑色的劍插在姜嬋胸口,貫穿了她單薄的身子,她神情茫然,唇邊不自覺溢出了一口血。 “阿嬋!!!” 聞涿尖聲失叫,霎時,半個村子的雀鳥都爭相飛越,逃離了這個彌漫著不詳與毀滅之地。 第18章 姜嬋只迷茫了一瞬,下一刻便立刻反應了過來,她絲毫不懼,喘息著抓住那道粘稠的黑色靈氣便試圖將其扯斷,卻不曾想,將將握住靈力之時,便被掌心盡數吸收。 姜嬋:…… 該死,又來了。 姜嬋臉色鐵青,趁著身后之人未做反應及時抽身,眼下焦灼,她也沒時間擔心謝懷吃了這些會不會有事。 她身形極快地轉過身,看向偷襲她的人。 明明是大白天,卻穿著身夜行衣,厚重的面具覆蓋著黑漆,遮擋住了整張臉,既看不清樣貌,亦看不出身形。 ……圣嶼殿。 姜嬋眼神倏地變得陰狠。 圣嶼殿隸屬于被百年之前封印在浮生涯下的妖神,妖神與劍尊實力相當,當年打得不相上下,就連劍尊也無法將其真正的消滅。 劍尊無奈,只得將其封印在妖域的浮生涯,那是整個三千世界,最最深不見底的深淵。 沒有人相信她會再回來,只有圣嶼殿的傀儡們深信不疑。 他們潛伏在修仙界與妖域之間,沒有人能真正找得到他們的藏身之地,他們就像詭譎黑暗中的影子,時不時出來禍亂人間。 五年前的妖潮之亂,就是圣嶼殿的手筆,沒有人搞得清他們的意圖,就像是等不到他們的妖神回來,自棄地為禍世間,來拿眾人撒氣。 妖域絕大多數的妖靈都被放了出來,如此龐大的數量,修仙界眾人大多都來不及自救,更何況那群凡人呢。 凡界與修仙界在絕對的數量面前被單方面的屠殺,那段時日,不知倒了多少仙門劍派,又有多少修士前輩們灰飛煙滅。 傳聞之□□之主的仙侶,也就是桑昭的父親,也是死于那場妖潮之亂中。 以命相搏的妖域折損了大半,換來的就是人間與修仙界的生靈涂炭。 經此一戰,修仙界元氣大傷,萬物凋敝,當初那場南海之行,也是為了讓修仙界的后輩們盡快地成長起來。 圣嶼殿神秘,不詳,瘋狂,甘愿為了他們的妖神,付出一切代價。 而鉉云宗掌門蓮華道人,便是為了投奔此派,一夜之間走火入魔,將整座鉉云宗煉成了陣法,上上下下三千余條人命,除了一個謝懷,死得干干凈凈。 沒有人知道蓮華是怎么想的,一個好好的第一劍宗的掌門不當,非要犯下這樣滔天的罪過去投奔邪魔外道。 姜嬋也不明白,加入一個圣嶼殿,為何要賠上一整座鉉云宗的命。 姜嬋單純,加之她涉世未深,不明白這些。圣嶼殿疑心重重,戒備極重,若不是蓮華這場驚人的舉動,怎么可能相信他投奔的真心。 也正因為如此,這世間仍舊有許多人不相信,是蓮華殺干凈了鉉云宗,過于荒唐的真相在他們眼中看來,更像是一場騙局。 師門的屠殺還不夠,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也不知是從哪來的消息,得知謝懷尚還在世,殘魂未滅,為了引出謝懷,先是故意使得凡間枕流仙君廟頻頻出現禍亂,再是到處散播謝懷的謠言。 此行此舉,無非就是想逼謝懷現身。 或者是,逼那個帶走謝懷的人現身。 最初姜嬋氣不過,妄圖與那些不分青紅皂白的凡人理論,引來不少視線與追殺。 于是與圣嶼殿的人對上,早便不是一次兩次了。 他們本就是想引謝懷出來,于是這段時間,凡是與謝懷牽扯上的,都逃不過他們的追捕。 姜嬋能一次次地逃離險境,是因為她孤身一人,沒有負擔,但這次。 眼神凝重地看了看聞涿,又想到了屋內中人。 沒有時間給她思考,傀儡見她竟能吞噬黑靈,動作微微一怔,下一刻便又凝氣化劍氣勢洶洶地砍來。 方才才從太虛幻境中醒來,在幻境中的最后,姜嬋渾身重傷,如今正是哪哪都虛弱的時候。 姜嬋躲著進攻,身形都有些狼狽。 一旁的聞涿尚在驚愕之中,幻境里他也沒遇到過這么兇險的情況。 直到姜嬋焦急的眼神掃過來,他猛地反應過來,心有靈犀地扯開佩劍,沖著姜嬋扔過去:“阿嬋!” 姜嬋接了劍,在幻境之中她便用得順手,此刻也愈加流暢。 只是與幻境中不同,姜嬋分的清楚,這里現在是現世,她不可以再用謝懷教她的劍法,那太惹眼了,如若沒有十足的法子將其斬草除根,等同于直接將謝懷在我這里的重要信息遞到圣嶼殿手邊。 于是她只能照舊用她自己的老方法。 在屋內聽到動靜的桑昭出來,首先看到的就是姜嬋手中的那柄寶劍,她驚詫:“那不是長凝劍?你將長凝借給旁人?你不怕你娘扒了你的皮?” 桑昭的聲音剛落,只聽得當啷一聲脆響。 姜嬋手中的靈劍斷成了兩截。 桑昭嚇得尖叫:“她居然把長凝劍毀了!” 聞涿也是嚇得面色慘白,但他不是為了一把劍,他失聲喊道:“阿嬋!小心!!” 眼前這人的實力遠遠超乎姜嬋的想象。 不同于往日遇到的,也不同在幻境中的假城主,姜嬋對上他們,只覺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尸走rou。 而眼前這人 。 姜嬋面色極為凝重,眼前這人修為高深莫測,一招一式皆是帶著預判,就看他輕松就能斬斷聞涿的靈劍便知,這人與先前遇到的,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 這等修為,最起碼也得是圣嶼殿那幾個幾百年前便跟在妖神身邊的重要手下。 她想不明白。 如今奉仙鎮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破村,圣嶼殿的人是瘋了嗎,竟然派這樣的人手來,他們在賭什么?這里有什么籌碼值得他們下這樣的殺手? 她在哪里出了岔子? 倏地,姜嬋想到了離開幻境之時,那個少女巧笑嫣兮,對她說的話。 不會是…… “啊——!” 姜嬋聽聞尖叫,回身去看,桑昭躲在聞涿身后,他們四周都是濃稠的詭譎靈氣。 桑昭吃過這怪靈氣的苦頭,如今看著這畫面,死死揪住聞涿的衣服,一副就要暈過去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