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藏天才劍修跑路了 第18節(jié)
“就算是死,獻(xiàn)祭也必須完成!” 說罷,竟是帶著姜嬋一齊,跌入那懸崖之中。 天旋地轉(zhuǎn),姜嬋咬緊下唇,猛地將手中劍插入斷崖之上,試圖減弱下墜的沖力。 奈何速度實在太快,姜嬋將將反應(yīng)過來,已是摔到了崖底。 一時之間,二人都沒了動作。 痛。 五臟六腑仿佛都被摔得移了位置,渾身上下大大小小的擦傷,血污滿地,姜嬋哈著氣,每呼吸一口胸腔內(nèi)都是尖銳的刺痛。 她抬起臉,望著不遠(yuǎn)處站不起來的聞暄,雙腿綿軟使不上勁,姜嬋面色慘白。 她也無法站起了。 聞暄仍在笑,伴隨著痛呼:“濼城不在了,城民都死了,有什么關(guān)系,只要你這女娃娃死在這里,祭祀完成,河神大人滿意了,濼城還會回來的!” “還是我贏!還是我贏!” 他的笑聲實在刺耳,姜嬋冷笑,她如今能做的,也就是堅持地握緊手中的劍。 就算是爬,她也要爬到他旁邊。 就算沒有力氣,她也要咬著劍刃割開他的喉管。 她一定要結(jié)束這一切。 姜嬋忽地掉下一顆眼淚,滴在閃著冷光的劍刃上。 她一定要離開這里,活著出去,去救那個睡在她靈府之中的道心。 她一定要回到他身邊。 第17章 姜嬋一手持劍,一手?jǐn)嗔私蠲},毫無力氣,她只能握著劍一步步匍匐著靠近聞暄。 正當(dāng)二人僵持之際,一道人影出現(xiàn)在二人當(dāng)中。 姜嬋一驚,抬頭去看。 看見一臉空洞麻木的聞涿。 姜嬋望向他,躊躇著沒了動作。 那邊聞暄見狀,狂笑起來:“天佑我濼城,天不絕我!我就知道河神大人不會欺騙我!” 他指揮著聞涿:“兒子!去!將那女人給我一刀砍死,只要將她殺了,濼河就會重新回來,濼城繁華安定的日子也會回來!” 姜嬋望著一言未發(fā)的聞涿,忽的想起那個夜晚,在斷崖之前他說的那句奇怪的話。 沒有了猶豫,她將靈劍奮力丟在聞涿腳下,沙啞說了一句:“物歸原主。” 聞涿望了望腳邊的劍,又望了望姜嬋,眼底血紅一片,沒有動作。 姜嬋安靜地看著他,輕聲說道:“聞涿,我在等你出去后的那聲道謝。” 此話一出,聞涿立刻痛苦地閉上了眼。 在一旁發(fā)覺不對的聞暄兀自瘋狂,他驚魂不定地怒吼道:“殺了她兒子!你還在等什么!你快殺了她!” “兒子兒子的,”聞涿突然開口,望著那道已經(jīng)完全不像畫像的身影,苦澀開口,“難道你不知道我的名字嗎?” “這是你親自為我取的。” “聞暄”猛地噤了聲,隨機還是暴躁道:“殺了她!你快殺了她!!” 聞涿閉上眼,再也沒有猶豫,他撿起地上的靈劍,一步步走進(jìn)他。 “‘涿,流下滴也,一滴為一涿。'”他輕聲說道,“你說天賦異稟在這世道不是什么好事,你不希望我繼承你的天賦,我只需像水滴一般,堅韌刻苦,習(xí)得本心即可。” 聞涿的聲音輕的像是隨時就能飄散:“這您也會不記得了嗎?爹。” 不止一次的,聞涿羨慕別的孩子與父親的相處。 聞家家大業(yè)大,家主是他的親叔叔,他沒有成親,也并無子嗣,將所有的寵愛都灌溉在聞涿身上。 其實聞涿與桑昭關(guān)系好,家庭的缺陷有很大的關(guān)系。 桑昭不識母親,聞涿沒了父親,他二人被家中驕縱,脾氣暴躁,很大一部分也是因為外人在背后的詆毀。 樹大招風(fēng),聞家與南海在修仙界的地位固若金湯,面對天之驕子的他二人,眾人極端的嫉妒都化作憤恨。 在背后戳著他們的脊梁骨,說家室再如何好又怎樣,還不是沒爹沒媽的野孩子。 聞涿與桑昭一見如故,二人雖時常斗嘴吵架,但底子里都是出自同類的相互舔舐。 如今在這虛假的幻境之中,濼城也算了結(jié)了一樁他的心愿,在與假聞暄相處的短短數(shù)日之中,他已經(jīng)滿足了。 于是還未等那個卑劣的聞暄答話,聞涿便狠下決定,干脆利落地一劍刺入他的心臟。 不知是第一次拿劍殺人,還是第一次殺這個人,聞涿的手抖了又抖,最后還是卸力地松開了手,仍由靈劍插在其身上。 假聞暄瞪大了雙眼,像是無法接受這樣的結(jié)局,他驚疑地望了望姜嬋,又指著聞涿,說不出半個字來。 一瞬暴死。 聞涿眼睜睜望著那個人不甘地雙眼暴睜,死不瞑目,他顫抖著后退,跌坐在姜嬋身旁。 聞暄死了,整個虛幻的濼城便只剩下他們二人。 他們一個坐著一個躺著,一時無話。 終究還是聞涿無法忍受這份沉默,沙啞問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聞涿話沒挑明,但姜嬋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日在崖邊,你清醒過來時說的話。” 聞涿說的是,河神要聞暄的命。 聞涿點點頭:“如果我沒有清醒,不可能會說出聞暄的名字。” 姜嬋似要緩解他的情緒,笑笑:“我原以為你只會撒嬌呢,在最關(guān)鍵的時候清醒了過來,不是挺厲害的嗎。” 聞涿苦笑,并沒有說話,那個女子到底是不是河神,以及究竟給聞涿看了什么,這些姜嬋都不會知道。 “我們要離開了嗎?” 姜嬋閉了眼養(yǎng)神:“如今濼城已毀,南海眾人也都死在廢墟之下,圣嶼殿的力量催化出來的假城主也被你殺了,若再不能離開,我也想不到法子了。” 話音剛落,一陣極為強烈的拉扯感牽引著二人。 姜嬋睜眼望向天際,原先濼城頂上倒掛著的海水竟開始旋轉(zhuǎn),就像是在真正的海面風(fēng)暴中一般,風(fēng)浪洶涌,漩渦橫生。 旋轉(zhuǎn)的海面頃刻間涌了下來,裹挾起聞涿姜嬋二人,向天際拉去。 懸空之中,姜嬋遠(yuǎn)遠(yuǎn)望見被壓在巨石下的謝懷,他仍舊待在那里,安靜精致的像是被丟棄的娃娃。 ! 姜嬋不可置信地眨眨眼,又凝神看去。 那個墨發(fā)飄飄,嬌小白皙的女孩又出現(xiàn)了。 她就站在謝懷的旁邊,爛漫地仰著頭,直勾勾地望著姜嬋的方向笑。 她低頭看了看謝懷,又抬頭沖著姜嬋,伸出手指,遙遙指著姜嬋,笑的分外甜蜜。 隔著滔天的海水,隔著顛倒的視角,姜嬋聽不清楚,只潦草地記住了女孩的口型。 沒來由的,姜嬋滲出了一身冷汗,直到被幻境徹底甩出去的那一刻,姜嬋才恍然明白過來。 找到你了。 那是那女孩站在謝懷身邊,對她說的四個字。 * 姜嬋醒來的時候,初晨的曦光正透過窗子的縫隙照進(jìn)來,落在她臉上。 或許是陽光分外刺眼,她不舒服地擰了擰眉,下一瞬便猛地睜開了眼。 還未等姜嬋精神恢復(fù),自己的衣領(lǐng)被人拽著,直接被扯了起來。 姜嬋睜開眼看到的,就是那張熟悉又陌生的,精致漂亮的臉蛋。 桑昭仿佛也是剛剛才醒來,一臉的怒火,她將姜嬋整個人拽起,惡狠狠道:“你刺我!你居然敢刺我!你知不知道我的身子有多名貴!你刺我這一劍,我不將你千刀萬剮,我就不是南海族人!” 虛晃的眼睛眨了眨,望見了桑昭肩頭的那個血窟窿。 時間估摸著已經(jīng)過了幾天,姜嬋刺的不深,那道傷口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 姜嬋眨眨眼,好半晌意識才終于重新回歸。 啊對,她遲緩地想,進(jìn)幻境之前,確實還有這么一檔子事來著。 照桑昭的反應(yīng)來看,她并不像是進(jìn)入了太虛幻境的樣子,倒像真真切切地昏迷了幾日,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為什么呢? 姜嬋心里思考,乘云冥陣圖一旦開啟,陣中的每個人都逃不開干系,無一例外都會被牽扯進(jìn)幻境。 這次不但她出了紕漏,進(jìn)了桑昭的身子里,她竟能躲過一劫,直接屏蔽掉了陣法的傳送嗎? 見她半天不說話,更是激起了桑昭的怒火,她冷笑著直接上手扇了一巴掌。 “桑昭!!” 聞涿一睜眼,望見的就是這個場景,壓制許久的情緒終于在此刻爆發(fā),他上前扼制住桑昭的手腕,聲音沙啞,卻透著狠意:“你在干什么?!” 桑昭怪笑:“一眨眼的功夫,你現(xiàn)在倒是挺護(hù)著她,怎么,她是你養(yǎng)在著窮鄉(xiāng)僻壤的小老婆,看她被打了你才肯吭聲?” 頭疼欲裂,沒來由地想到了林津津偷偷在背后說她的話,以前的桑昭脾氣驕縱暴躁,從來不會好好說話。 姜嬋嘆了口氣,覺得實在是真理。 她扯過自己的衣衫,沒給桑昭反應(yīng)的時間,揚手便是一巴掌回敬了回去。 到底是女孩子家,用的力道也輕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