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亂終棄怪物以后 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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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明匪玉被帶著往后趔趄了幾步,腰部重重撞到桌子上,撐著桌子勉強站起來的時候明顯露出力不從心。 毒效應該是抑制不住了。 他目光怨恨地看向謝知歸,扯出一個嘲弄的笑,把血淋淋的掌心舉起來給他看,冷聲問:“你滿意了嗎?” “我……” 謝知歸本想說著什么,但話鋒一轉(zhuǎn),心一橫:“滿意。” 說完,他沖到了門口,就在他即將跑入大雨中時,身后傳來明匪玉詭異至極的笑聲。 由緩到急,一聲比一聲愴然,一聲比一聲尖銳,蓋過了雨聲,可笑著笑著就劇烈咳嗽起來,好像要把五臟六腑混著血塊一起咳出來! 每一個音節(jié)都敲在謝知歸心弦上,撥亂了他此刻看似平靜堅定的思緒。 他莫名的在門口定住了,身體不知為何猶豫了。 他不敢回頭看明匪玉。 他太清楚會看到什么,被人背叛的憤怒、被打破美夢的絕望、被無情傷害的痛苦……而這些都是他施加給明匪玉的,會勾起他心底一直想否認的異樣。 他的逃避、糾結(jié),明匪玉都看在眼里,從一個背影,他就知道謝知歸在想什么。 他對謝知歸如此了解,當然知道他不會無事獻殷勤,里面肯定放了東西,大概是他又在計劃逃跑。 沒關(guān)系,他會喝,只要是謝知歸喂的。 逃跑也可以再容忍一次,反正最后會抓回來。 但他萬萬沒有料到,謝知歸會想殺他,那把刀從一開始就是沖他脖頸來的,如果躲避不及時,現(xiàn)在脖頸間的動脈已經(jīng)被劃破,鮮血飛濺了大半個屋子! 他可以一遍遍原諒謝知歸的欺騙,但是容忍換來的卻是他要殺他。 很可笑不是嗎? 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就是這樣,你對他越好,他越覺得理所應當,不把你放心上,連多看你一眼都嫌麻煩。 明匪玉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 也許打一開始他就錯了,不該喂糖,應該喂鞭子。 可是讓他放手,絕不可能。 他看著謝知歸的背影,滲涼的目光又落到他的腳上,一字一句威脅他:“謝知歸,你要是今天敢踏出這個門,最好死在外面,如果被我抓回來了,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謝知歸微微側(cè)身,似乎用余光瞥了他一眼,恰好一道閃電劃過,白光映亮他眼底的冷漠,像是無聲地和他永別。 接著他沖出了這間屋子,這次沒有任何猶豫,身影轉(zhuǎn)眼消失在瓢潑雨幕中。 啪。 燭火滅了。 屋內(nèi)霎時陷入一片死寂。 只余下無窮無盡的風雨在曠寥的黑夜中呼嘯,黑暗裹住了明匪玉全身。 第39章 謝知歸在黑漆漆的林中狂奔, 機關(guān)槍一樣密集的雨點打在他臉上,他不敢停下來,隨手抹掉, 但很快眼前視線再度被雨打的模糊, 只能繼續(xù)抹, 繼續(xù)模糊。 穿林風擦過他的耳畔,耳朵已經(jīng)凍失去了知覺,感受不到有多疼。 雨傾斜落下,而他逆著雨的方向跑,感覺鼻腔、肺里都快被水浸滿了,每跑一步都是在水里泥里掙扎。 但是離開前,明匪玉那句話如同鬼魅一樣跟隨著他,不斷在他腦海里響起, 比天上時不時炸響的白光還驚心動魄。 “被我抓到, 讓你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 謝知歸知道明匪玉不是在嚇唬他, 他騙了他,還劃傷了他,明匪玉那個性格肯定不會放過他。 如果被抓回去, 那么今晚可能就是他的死期,死前還要遭受慘無人道的折磨。 不, 不能死。 我想活下去。 我要活下去! 強烈的求生欲讓他一次次加快了從泥里拔腿的速度,氣都不敢連續(xù)喘,任由風刮雨打, 一刻不停地朝那座橋跑去。 雨夜的林子濕冷恐怖,黑暗里仿佛有無數(shù)雙眼睛在盯著他, 他跑著跑著, 忽然感覺不對勁, 警惕地停了下來,側(cè)耳探聽。 在這個被雨聲淹沒的世界中,突兀地闖入了一道奇怪的聲音,像無數(shù)對蝶翼同時震動發(fā)出隆隆嗡鳴,鋒利的蝶翼邊緣將雨滴一斬兩半,卻不沾上一點水。 隨著這聲音氣勢洶洶逼近,謝知歸很快意識到大事不妙! 是那群紅蟲子跟過來了!與此同時,右眼下面濺到明匪玉鮮血的那處無端灼疼起來,冰涼的大雨都澆不滅火辣的疼! 謝知歸意識到,明匪玉也追過來了! 他怎么這么快就恢復了?! 但是現(xiàn)在沒時間給他想這些! 如此危急的時刻,他本該跑,但身體好像被凍僵了,不聽他的使喚。 可能是因為恐懼,可能是因為寒冷,可能是因為正在疾速逼近的威壓,也可能是他心里頭那些異樣的情愫再次被牽動。 還有就是,他未必跑的過那些紅色生物。 它們能夠一刻不停地劈風斷雨在林中快速奔襲,但他不行,而且那些東西嗅覺敏銳,無論他跑到哪里都會被找到。 謝知歸忽然感到一絲無力、彷徨,天地之大,難道就沒有一個他的躲避之所,難道他就注定逃不出明匪玉的掌心嗎?! 很快。 那些紅色蟲子找到了這里,在謝知歸剛站著的地方停下,它們在這片區(qū)域嗅到了謝知歸濃郁的氣息。 他肯定還沒走多久。 它們身后,一道紅色的身影從黑暗里緩緩走了出來。 雨水落在他肩上沒有浸濕一分,但皮膚卻是煞白冰涼,好似剛從水里泡了一夜撈出來的死人,眼神深沉的駭人,裝著化不開的怨和恨,閃過妖異、詭譎的赤色,只一眼便能嚇得人丟魂失魄。 他來到蟲子們盤旋的地方,微微俯視查看地上的腳印,謝知歸應該是在這里站了很久,腳印很深,所以沒被雨水沖刷掉。 呵。 他冷笑一聲想,謝知歸站在這里的時候應當是聽到了他的動靜,可能是太過于害怕,腳都邁不動了吧。 這是他活該啊。 誰讓他自作死,吃點苦頭,受點驚嚇不是應該的嗎? 不能每一次都讓他輕飄飄混過去了,不受一點實質(zhì)性的懲罰。 何況這才到哪里,不過是個開頭而已,他所遭受的痛苦,謝知歸還未嘗到百分之一。 等把人抓回來,他要一點一點磨掉他的冷漠,去掉他的偽裝,讓他哭出來,讓他受不了求饒,讓他看著他的眼睛發(fā)誓再也不敢欺騙他。 明匪玉越想越難以抑制心里躁動,竟然感到了一絲扭曲的興奮和顫栗。 他想他可能被這場雨淋病了,需要謝知歸才能治好。 但是首先,他要把人帶回去。 這時,一隊蟲子突然沖一旁的草叢里嗡鳴。 明匪玉隨它們看過去,便看到幾根被踩斷的樹枝。 他過去拾撿起一根樹枝,發(fā)現(xiàn)斷口很新鮮,他又朝里面看去,茂密的草叢被人為踏出一條路,一路延伸進幽深林中,恰好可以讓一個人進去。 此時蟲子們聚集在入口,發(fā)出劇烈的響動。 “他在里面?” 蟲子們朝主人點了點頭。 明匪玉揚起袖子朝里面一揮,一道無形勁風從袖里刮出,茂密的草叢立時如浪潮一般向兩邊退去,讓出一條筆直空曠的路,風的盡頭是一棵粗壯的大樹,樹底下有一點衣角露出。 明匪玉一眼便認出那是謝知歸的衣服,他穿的每件衣服都由自己經(jīng)手過。 他嘴角噙著一抹冷笑,朝那衣角走過去。 “謝知歸,出來吧,現(xiàn)在出來跟我回去,我還可以給你一次解釋的機會。” 躲在樹干的那人似乎是沒聽見,一動不動,甚至也不逃跑。 明匪玉心里有種奇怪的感覺,皺了眉頭,沉了沉聲:“謝知歸,你到底聽到了沒有?!” “過來!” 但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奇怪。 明匪玉仿佛察覺到了什么,不再慢悠悠逼近他,而是趕緊一個閃現(xiàn)到了樹后。 樹后空空如也,哪有謝知歸的影子! 只有卡在樹干里的一小片碎布,在風里飛舞著,似乎在無情嘲笑明匪玉的心軟和愚蠢。 蠢貨,你又被騙了啊。 雨滴重重打在每一片葉子上,巨大的噪音讓人心煩意亂,明匪玉周身卻很安靜,好似有無數(shù)黑洞在他身邊吞噬掉了一切雜音。 他大半張臉被樹影所籠罩,神情晦暗不明,只露出一個鋒利蒼白、隱忍著什么的下頜,那片衣角被他緊緊捏在手里,骨節(jié)捏的嘎吱做響。 原本興奮鳴叫的蟲子們剎那間就安靜了,一點動靜也不敢發(fā)出來,卑恭垂下頭,惶惶不安地等待著主人的怒火。 但明匪玉沒有發(fā)火,只是在樹下緘默地站了會,良久,雨幕中似乎響起了一聲詭異的笑聲,讓人脊背發(fā)涼。 隨后,他從樹影下走出,面色更加蒼白,蟲子們頭埋得更低了。 它們與主人能夠互相感應,所以知道此刻主人比以往任何時候都不好惹,需要小心再小心。 可是明匪玉甫一開口,情緒毫無波動,卻給人極大的壓迫感和恐懼。 “他不在這里,去懸崖邊,攔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