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亂終棄怪物以后 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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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謝知歸忍無可忍,沖明匪玉呵斥了一聲,他是來找明匪玉帶路的,莫名其妙被他扣下來問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現(xiàn)在還被調戲! 拳頭都捏硬了。 “再不放開我就動手了!” 明匪玉毫不在乎他的威脅,謝知歸的武力頂多把他的背撓花,但他能夠讓他生不如死。 明明反抗不會有好結果,為什么要跑,為什么要鬧?為什么要拒絕? 他最想不通謝知歸這一點。 一陣陰冷的風從他們中間刮過。 冷,真的冷。 不管什么時候,不管有沒有太陽,不管床上還是花圃里,不使點手段,謝知歸的眼神永遠都是冰冷的,理智的,或者更形象一點說,含情眼長在了薄情人身上,狐貍精偏長了顆石頭心。 可偏偏明匪玉就想讓謝知歸失態(tài),就在這里!在白日之下,曠野之間,他的眼前! 那股奇特的香味又來了。 混在這糾纏不清的氣氛里,靈活的像條蛇,飛快地順著鼻息、呼吸鉆進了謝知歸身體里。 謝知歸本來想推開明匪玉的手突然軟了下去,不得不分神去壓制身體的異樣。 他的眉頭因痛苦蹙起,浪潮般的香味沖擊下,意識又開始模糊,一陣陣天旋地轉,他立馬用指甲扣緊了手心的rou,企圖用身體的痛苦換來一絲意識的清明。 不過是徒勞的。 他的嗓音有點軟,也有點熱,“你能不能離我遠點,你身上的味道,我一聞就頭暈。” “好啊。”明匪玉意外答應的爽快。 他當然沒看到,明匪玉幽暗的眼里閃爍著興奮不已的快意,懷著惡劣的心思,他放開了謝知歸,讓他走。 果然如他所料,謝知歸腳都軟了,哪里走的動,一抬腳就搖晃欲倒,明匪玉及時撈住了他的腰,往懷里帶,愉快地輕笑了一聲。 “你還走的了嗎?” 第9章 明匪玉身上很涼,謝知歸下意識抗拒逃離,不過最終敗給了身體的本能渴望,在明匪玉抱緊他的時候,燒得發(fā)昏的腦袋居然沒有任何反應。 從遠處看過來,就會見到這樣一副旖旎的畫面——盛大的日落沉入無邊青山,青白泛灰的天空之下,花顏羞澀,林鳥鳴樂。 在無盡艷色中,有兩個人緊密相依,一個人抱著另一個人的脖頸閉眼假寐。 另一個人則輕拍其背安撫,氣息紊亂,親密曖昧,連山谷間的風呼嘯而過時,都不忍打擾,放慢了腳步。 謝知歸理智尚存,知道這樣抱著不行,悶哼掙扎想推開他,但明匪玉箍著他腰,他使不上勁,于是本該是堅定的抗拒,成了小貓咪撓爪子的狐假虎威。 終是xiele全部力氣。 他放棄了,妥協(xié)了,有氣無力地喊出一聲:“明匪玉!” “嗯,我在。” 明匪玉居然笑的出來?! “你身上的香味熏的我頭暈,先把我放開行嗎?” “哦?” 明匪玉扯謊時眉頭都不皺一下,欣賞起他冷汗涔涔的蒼白臉龐,“你想錯了,你頭暈是身上的蟲毒導致的,和我身上的味道無關。” “胡說!” “我剛來那天晚上也聞到了這個味道,那時還沒被蟲子咬!” 聞言,明匪玉笑意更甚:“你是說,你睡覺的時候都想著我身上的味道,還念念不忘到今日嗎?” “難道說,你對我一見鐘情?” “什么?!” 謝知歸被這人調戲的話震驚到無話可說,旋即薄臉皮紅了一層,惱羞成怒想踩他腳,卻踩了個空。 在身體不舒服的情況下還被人如此戲弄,謝知歸氣的結巴:“你、你!……” “你這樣對得起你的愛人嗎!” “你說那個負心人啊。”明匪玉笑意淡了幾分,“你不提我都忘了。” “我正想問問你,你覺得這樣報復他如何?” 謝知歸心中不安突生,他有預感,接下來會聽到一些恐怖的話語。 “你想做什么?” 明匪玉看著他的眼睛,眸色昏暗,徐徐說道:“我打算先打斷他的腿,再把他關起來,他很怕疼,應該熬不了多久就會乖乖聽話,到那時我就把他對我做過的事都還給他,等折磨的差不多了,再把他的心挖出來,看看是不是比別人的薄,比別人的冷。” “你覺得好嗎?” “你、你……” 如果說剛才謝知歸對這人是憤怒和討厭,那么現(xiàn)在,聽著他輕描淡寫地講述報仇計劃、如何把人心挖出來看,昏疼的腦子因為深深的恐懼反而清醒了一點。 明匪玉繼續(xù)津津有味說著:“我還在想,要不要給他用點東西,讓他癡迷上我,在他最愛我的那一刻殺了他。” “又或者把他做成一只漂亮聽話的人偶,為我所控,畢竟我曾經確實很喜歡他,輕易毀了有點可惜。” “閉嘴!別說了!”謝知歸憤怒大喊,揪住了明匪玉的衣領。 明匪玉不悅皺眉,一低頭,看到他顫抖的睫毛,眼圈也有些紅了,他可以控制表情,但是瞳孔深處的恐懼是藏不住的,明匪玉心頭莫名一鈍。 “你在害怕嗎?” “對,我害怕。” 謝知歸身體難受到了極點,頭又熱又昏又漲,偏偏明匪玉還把血腥的畫面為他細致地描述了一遍,身體和心理雙重不適的折磨下,人遲早會把理智拋到腦后,徹底臣服于情緒。 他害怕,二十多年的生命里,他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感到害怕! 明匪玉口中的報復對象是另一個人,可是他現(xiàn)在意識混亂,現(xiàn)實和幻覺分不清了,就覺得那些恐怖的話是對他說的。 多么無力的境地啊,失去意識,失去情緒,失去理智,成為一只任人擺弄的傀儡,一個玩物,光是想想就覺得恐怖! 謝知歸怎么能不惶恐,他最討厭也最害怕被人控制,所以鄭皓以愛之名想獨占他的時候,他會覺得反感,立馬劃清界限。 如若明匪玉和鄭皓一樣,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那他就要謹慎考慮一下了,該把兩人交往的邊界控制在多遠的范圍才安全。 總之,絕不能被咬上。 明匪玉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沒有再刺激他,畢竟他剛才的反應,與一只在崩潰失控邊緣的小獸無異,再逼下去,可能會逼瘋,那就沒有玩的趣味了。 于是讓他靠在自己肩上,一下下順著他的背部,輕輕拍打,緩和他的情緒。 兩人沉默了許久許久,默契地不打破這虛偽的寧靜。 直到霧山最后一絲光被吞噬,黑夜接替了夜晚的統(tǒng)治權,點點猩紅的光點照亮了花圃,發(fā)光的是那些蝴蝶一樣的生物,扇動翅膀,從花圃里飛出,圍著他們兩人。 謝知歸撐開了酸澀的眼睛,聞到夜風的味道,新鮮、涼爽,緊繃的神經松了。 香味總算淡了下去。 很快,他的手腳都有了力氣,眼神一凜,一把將明匪玉推開,猛地后退了三五米,劃出一條涇渭分明的界限。 明匪玉似乎早料到會這樣,好在天色暗,謝知歸看不到他此刻異樣的神情。 他冷笑了一下,心說果然,謝知歸只有在混混沉沉的時候最聽話,讓他抱就抱,讓他喊就喊,乖的不像話,不像現(xiàn)在清醒的時候,冷冽帶刺,明艷殺人,膽敢伸手冒犯,扎的你體無完膚。 謝知歸聲音還有些悶啞,目光卻很清醒疏離:“謝謝你剛才在我摔到的時候拉了我一下,但以后還是別這樣了。” 明匪玉沒說話。 “還有。”謝知歸頓了頓:“謝謝你給我的果子。” “嗯。” 就一個不咸不淡的“嗯”? 謝知歸猜測,他難道是不高興了? 可他有什么好不高興的? 該生氣,該不滿,該鬧脾氣的是自己才對! 無恥! 天黑了,他身體還有些不舒服,說完再見就摸索著往自己那間木樓走。 沒走出幾步。 “等等。” 謝知歸回頭,就見明匪玉隱沒在夜色里,星星點點的熒光只能照亮他的紅衣,卻沒照亮他的臉,恰恰如此,他更像一只從黑夜里出生,踏血紅霧氣而來的鬼魅。 詭異非常,又著實蠱惑。 鬼魅開口哄人了:“你來找我做什么?” 謝知歸這才猛然想起他的意圖! 猶豫片刻,他還是覺得要說出口:“我想請你帶路,帶我們進寨里的祠堂,還有找到解蟲毒的藥。” 說著,他想了下,求人的態(tài)度是不是該放低點,又補了句:“可以嗎?” 明匪玉笑的意味深長:“可以。” 魚上鉤了,一切都可以。 夜風撩動了緋紅衣角,銀質發(fā)飾叮啷脆響,皎潔月色下,明匪玉的身形拉的很長,將謝知籠罩在陰影中,他的臉昏晦不明,聲音如幻聽一樣,穿越回憶的巨大間隙在謝知歸耳畔響起。 “你還記得我說的嗎?提一個要求,就要付出一個代價。” 謝知歸點點頭:“記得,你要的代價是什么?” 明匪玉:“別緊張,不是什么要你命的代價。” “我保證,是你付的起的代價。” 說實話,謝知歸不大愿意相信這番話,這人剛調戲過自己,不打他一頓都是好的了,不過他眼下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