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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夜并無別事 第46節

    要接受所有人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以為與盛凌薇結婚的是他的雙胞胎兄弟。

    確實荒謬,不可思議。一個躲藏在暗地里見不得光,一個被當作替身使用,無論是對他還是對葉恩彌,都該是極端的羞辱,尊嚴盡失。

    可他們不敢有絲毫異議,甚至甘之如飴。

    在這樣復雜的關系當中,除她以外的每個人都在害怕被丟棄。

    盛凌薇指尖戳他心口:“今天還要不要了?過時不候?!?/br>
    沈恩知啞然失笑,覺得她在明知故問:“薇薇,我怎么可能拒絕你?!?/br>
    盛凌薇靈巧地擰動兩下身體,一件絲綢睡裙就卸下來,從被里丟出去。

    她只批準了他的手和唇舌。按照約定,沈恩知要讓她舒服。

    他與她綿密地接吻,舌尖輕輕朝里探知著。

    盛凌薇享受著他的薄嘴唇、長手指。她模糊地想起沈恩知嘴巴的形狀顏色,有棱有致的優美,淡紅的色澤,又從皮膚的觸感中琢磨到沈恩知手的樣態,掌心平整,甲緣光滑,骨節清晰卻不突出。

    她喜歡他的手,柔軟而凜然,和葉恩彌不同。葉恩彌拇指根部貼近手掌的地方,有一塊舊薄的繭。被葉恩彌觸摸的時候,膚感總是干燥,坎坷,鮮明。

    她迷失在沈恩知手里。

    沈恩知閉上眼睛,根據知覺想象著。

    海灘咸腥而潤澤,砂面細膩,水草豐密。

    他從濕粉的蚌rou里挖出一顆圓潤珍珠。

    沈恩知的呼吸很燙,聲音緊繃到極限,啞著嗓子問她:“薇薇,想不想我給你……”

    他到底害羞,猶豫了一下,切換語言才說出口:

    “ilingus。”

    【??作者有話說】

    快到分手了。分手之后就是跟哥哥交往,弟弟來偷。

    其實最初的大綱里從頭到尾都沒和弟弟分手,但是綠江的底線問題大家也知道……所以改動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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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吃櫻桃

    ◎用紅唇,手腕,和小腿挽留他?!?/br>
    沈恩知在吃一顆櫻桃。

    他洗凈了手, 清潔過臉和牙齒口腔,才開始品嘗。豐圓的、緊實的外皮,用舌尖剝開, 在濕潤果rou里舔舐心核,耐心吮出靡紅的汁液。

    舔破了, 嚼爛了, 全部吞吃入腹。

    唇齒之間, 溫度, 氣味, 口感的反饋都相當清晰。沈恩知思神迷惘,有種奇異的知覺在心里泛生出來,像一線煙氣徐徐蒸騰,每口呼吸都帶上一點, 仔細嘗來又好像不慎吃到了濃甜的糖, 過去許久舌尖仍有回甘。

    他喜歡這顆櫻桃為他而不住顫抖的時刻。

    沈恩知抬起頭時, 白皙面容余熱未消, 嘴唇也呈現一種滟滟的、濕漉漉的茜色。

    主燈沒開,光線暗得有喑啞粗糙的顆粒感,而他的臉龐光潔如瑩玉,鏡片霧濁了一半,卻能感覺到目光仿佛存在實質,撲落在她臉上。

    他抬手摘下眼鏡, 暫擱在旁, 舌尖輕撩一下唇角:“薇薇, 這么多……”

    他的語聲勾綿而私密, 盛凌薇直感覺身體里長出一只手, 同時觸摸到自己的聲音和心跳。體內似乎發起一陣黏黏的癢, 她拿腳尖撥弄他的肩膀,用恐嚇的語氣:“你不許說?!?/br>
    她沒有意識到自己心口還依稀揣著躁動,嗓音也在舒展而慵懶地往上飄拂。

    沈恩知聽了就笑:“好?!?/br>
    他上來抱她,謹慎地沒有接吻。

    熱汗淋漓地膩在一起,親昵了好一會兒,沈恩知要去洗漱。她不想破壞這一刻自然放松的依偎,整個人攀過去,用紅唇,手腕,和小腿挽留他。

    于是又纏到一塊兒去。

    自始至終沒有真正接納外物的刺激,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舒服。

    --

    后來再見到葉恩彌,是盛凌薇去杭州拍攝綜藝的時候。

    當時沈恩知也再度到杭州處理公務,亞運會還有半年時間,聽說不久后要開始進行國家隊的選拔賽,招商仍在繼續,牽涉大量外資運作,沈恩知所在的處室長租了協議酒店,要在杭州逗留月余。

    而盛凌薇作為特邀飛行嘉賓,參與那檔嚴愫此前提到的模特選拔節目。這一期剛好計劃復刻她那一場經典的西湖大秀,所以提前邀請她親自前來參與錄制。

    盛凌薇一直以來從不上綜藝,這次也算是首秀。她在業內地位高,此前又多在海外活動,公眾形象一直有些高高在上的神秘。抵達杭州之前,嚴愫特地在工作室開了個小會,將她需要展示的形象和性情反復敲定。

    盛凌薇對此有些微詞:“不至于吧,我又不是什么綜藝咖?!?/br>
    嚴愫:“國內的生態是一個新環境,比起做模特,先要做明星。換句話說,不管你做哪一行,公眾形象都要注意才行。”

    節目組預算充足,幾乎一比一復刻了當時的秀臺。盛凌薇來之前翻看臺本,第一個環節是要與參賽的女孩們坐在臺下,觀看當年品牌方制作的紀錄片。

    女孩們都是入行不久的生嫩面孔,細聲細氣叫她“盛老師”,有些伶俐的上來表達崇拜,都無一例外簇擁著圍坐在她身邊。

    紀錄片大手筆地拍攝了珠寶秀從準備到圓滿完成的全過程,還附帶著簡單介紹當年杭州同時發生的大事件。

    其中之一竟是蕭山體育場的電競比賽,葉恩彌意氣風發的身影一閃而過。

    盛凌薇知道,她上次從宗笑那里得知,這是他退役前最后一次露面。

    看著畫面中他敲擊鍵盤的手,因為動作浮起優美的長筋。她思緒就像棉線一樣四處抽扯飄飛,憶起那通只有呼吸的電話,心頭陡然發緊。

    可是她說服自己不去多想,也沒有多說。

    參賽女孩在冬天慘淡的白日下站成一排,身穿各色修身常服,如出一轍的高挑,纖細,扁薄。有個稍顯豐圓的,立在其中就分外顯眼。節目組工作人員悄聲說,那是這一期的噱頭、對照組,讓盛凌薇不用多給眼神,按臺本淘汰就行。

    一整天的錄制下來,盛凌薇把負責跟她對流程的工作人員叫到眼前,指尖點在豐滿女孩的??ㄉ?,皺眉說:

    “這個十七號,她臺步不錯,看著是刻苦練過的,鏡頭表現力也比很多選手都強,為什么不能晉級?”

    “薇薇姐,這您得去問導演和制片人,我們就是打工的,您別為難了。”工作人員嬉皮笑臉地說,“不過依我看,肯定還是因為她太胖了?!?/br>
    盛凌薇視線偏移,把眼前這人從上到下瀏覽一遍,看著他寬肥下巴上贅著的兩層油皮,頂出的。

    她把??ǚ畔拢е直弁伪骋豢?,半邊眉葉上挑:“你去和導演說一下,換個人跟我吧。”

    他一愣:“怎么了,薇薇姐?”

    “你太胖了。”她臉上的笑半真半假,腔調也像玩鬧。

    于是對方真把這當成一份揶揄,露出了然神色,笑嘻嘻地還要說話,卻見盛凌薇收回目光,臉色止不住地往下沉,看也不再看他:“怎么不走?我沒跟你開玩笑,還是要我親自去跟導演聊聊?”

    --

    錄制結束時,天已經暗到幾乎熄滅,青凌凌的月亮在地緣露一個脆尖。

    沈恩知乘著暮色來接她。

    他一貫低調收斂,忽然大張旗鼓開一輛頂級豪車,看出盛凌薇的疑惑,主動解釋說:

    “mama也來杭州了,要去靈隱寺拜佛?!?/br>
    盛凌薇眼露了然:“葉阿姨是挺講究排場。”

    安全帶的鎖扣在露天停車場凍過一整個白天,已經冷如堅冰,在手心里清晰地刺了一下。她忽然想到那場落滿王府的大雪,葉恩彌穿著正裝,在鏡頭前忠心耿耿地扮演她的新婚丈夫。

    不斷有微毫的雪絨落下來,跌在肩頭便被體溫消融了。她被他摟在guntang懷抱中,風卻夾著冰雪,涼而硬地穿梭在手心。與此刻是相同感受。

    車子開出兩道街,忽然望見一個熟悉的背影,衣服上的數字標牌還沒摘下,是下午淘汰的十七號女孩。盛凌薇言語先于思考,沒多想就讓沈恩知停車,降下窗招呼一聲。

    女孩茫然回頭,兩腮粉潤飽圓,看清盛凌薇的臉后,漲得益發紅了:“盛老師?”

    “你叫什么名字?”她問。

    “我叫心語,方心語?!?/br>
    好在沈恩知職業使然,有在車上放紙筆的習慣,盛凌薇隨手抽張便簽,寫下一串數字塞給方心語:“這是我助理的電話。你想去北京發展的話,有空聯系她投個簡歷。”

    女孩怔忡了好半天,激動得眼目都像腫脹了半圈,語無倫次地連聲道謝。

    沈恩知安靜地等,盡管要去接葉瀾,也對盛凌薇沒有任何催促意味。待她結束對話,才重新發動車子匯入主路,想到方才那女孩對她的稱呼,唇角慢慢上揚,一點笑意逐漸成形:

    “盛老師?!?/br>
    盛凌薇橫他一眼:“干嘛?”

    “教教我吧。”他說。

    “我教你還不夠多么?”親吻,撫摸,吞吃……他都是從她身上學來的。盛凌薇霎了霎眼,問,“還想學什么?”

    沈恩知專注地駕駛,目光沒有絲毫偏倚,只是語氣溫熱地飄拂過來,像把一顆心掛在她身上:“所有跟你有關的事,我都想知道。”

    盛凌薇臉上笑意盈盈,像是喝了半盞清酒,蜷在座椅上看向身邊的他,慵懶說:“那要花很長時間?!?/br>
    她無名指上熠熠閃亮的鉆戒,在沈恩知的余光里閃了一下,他于是微笑:“沒關系,我們有很長時間?!?/br>
    車一路開到靈隱寺,走的是通常禁行的內部私道。眼見時間還早,沒接到葉瀾的聯系,沈恩知便帶著盛凌薇走一條不同尋常的小路,往靈隱寺里走。他半扶半抱著她,相依著緩行在青石板上,頭頂上是松槐蒼潤的枝蔭,兩側酥瘦的灰竹成林,隱約透出飛檐黃墻。

    他們走內部的隱門進入寺廟,沒入如潮的香客中,摩肩擦踵之間,彼此牢牢牽著手。

    古剎院墻杏黃,氣味厚如煙塵。他們并肩拈香引焚,在佛像前虔誠跪拜。

    沈恩知不知道她會許什么愿,而他的愿望,永遠與她有關。

    只是低頭伏身時,指間的長香毫無預兆斷成兩截。

    熟悉的惴然感受又一次洶涌襲來。

    沈恩知痛恨這些隱晦的不祥。藏在生活中的縫隙里,偶然在他最平靜幸福的時刻刺出來,讓他永遠無法安心地相信,自己得到的一切不會轉眼煙消云散,成為空夢一場。

    “怎么了,恩知哥?”盛凌薇注意到他頻頻走神,關切地問。

    “沒什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