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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癥 第185節

    他也不止一次想過,如果在很小的時候就遇見周念,那他一定會生長成很陽光開朗的樣子吧?

    鶴遂沒有很復雜地解釋,只是簡潔地說:“我希望自己在很小的時候就遇見你。”

    周念溫溫道:“我也想。”

    “但是現在也不晚。”她立馬說。

    “……”

    一切都還來得及。

    一切都還剛剛好。

    周念和鶴遂的目光同時落在下一個人格上面。

    宋萊和宋榭。

    所有人格里唯一的孿生兄弟。

    鶴遂:“這很好理解吧?”

    周念:“嗯?”

    鶴遂用手彈彈周念的腦門:“笨不笨。”

    周念捂著額頭:“……我看出來了!”

    “是嗎?”

    男人微挑眉梢,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

    周念看著記錄上對這對孿生兄弟的描述,說:“哥哥成天打架斗毆,這不就是你嘛?但是哥哥喜歡吃蘋果味的跳跳糖,我記得這是我給你買過的那種吧。”

    “嗯。”

    周念接著說:“弟弟是個書呆子,只喜歡讀書,這個是不是因為……我曾經對你說過,你不讀書很可惜的話?”

    “是的。”

    他始終記得,周念看見貼在他桌面的那些獎狀后,用特別惋惜的語氣說他不讀書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情。

    所以,他也分裂出一個喜歡讀書的人格,似乎就能彌補的那一份惋惜。

    就算是假的也存有幾分美好希冀。

    第五個人格。

    43歲的許惠柔,唯一的女性人格。

    周念看見這個人格的記錄就有點難過:“家庭主婦,非常疼愛自己的女兒,從不強迫女兒做任何不喜歡的事情。”

    “……”

    “感覺你是想當我的mama。”

    鶴遂不想把氣氛搞得傷感,故作輕松地說:“當爸爸也行。”

    周念:“……”

    她氣得拍了一下他,“你想得美!”

    “不過說真的。”男人斂住笑意,眉眼深邃且認真,“念念,我經常就在想,如果你是我的女兒,我一定會把你養得很好很好。”

    “……”

    “最基本的就是飲食自由,任何你不想吃的東西都可以不吃。”

    周念轉過頭,雙手摟住他的脖子,眨眨眼:“那萬一我特別挑食怎么辦。”

    鶴遂的眸子里蘊著寵溺微光:“那一定是我做的菜不夠好吃。”

    她滿意地抿唇一笑,把手機塞給他:“你拿,我的手好酸。”

    他笑著接過:“還有哪個人格不懂?”

    補了句,“要不要我叫他們出來親自和你說?”

    周念把他的脖子抱得更緊,忙說:“我才不要。”

    鶴遂盯著她:“這么緊張做什么,除了沈拂南,其他的人都很好。”

    周念撇嘴:“那也不要。”

    鶴遂:“怎么?”

    周念在他腿上動了動,調整成一個更舒服的姿勢窩在他懷里,乖乖地說:“我只想和你待在一起。”

    男人心底一蕩,化開一輪月亮。

    “好。”他笑。

    周念盯著屏幕上的人格記錄表,不自知地撒嬌說:“你給我講,每一個。”

    鶴遂一手摟著她,一手拿著手機:“那你得好好聽,我只講一遍。”

    周念噢一聲,然后與他貼得更緊,仿佛距離越近,就能聽得越清楚。

    第六個人格。

    27歲的夏爾澈,話癆,寵物店老板。

    鶴遂說:“夏爾澈的出現是因為你說過,你以后想開一個寵物店,成天和貓貓狗狗待在一起。”

    “嗯嗯。”

    第七個人格。

    32歲的顧無白,成熟的牙科醫生,拔牙的時候喜歡講故事。

    “17歲那年,我陪你去拔牙的時候,總覺得那個給你拔牙的醫生手有點重,補了麻藥你還是覺得有點痛,要不是我給你講故事轉移注意力,估計能把你痛哭。那之后我就在想,要是我是個牙醫多好,給你拔牙的時候一定會特別輕。”

    聽完鶴遂的話,周念很詫異。

    關于那次的拔牙記憶,她幾乎所剩無幾,只記得拔牙前夕那要人命的智齒疼痛。

    詫異之余,周念只覺得感動。

    沒想到他竟然把細枝末節都記得這么清楚,就連拔牙中途補了麻藥都記得。

    第八個人格。

    41歲的老墨,把橘子當做招牌水果賣的老墨。

    周念對這個人格記憶深刻,學會搶答:“我知道他,他說話有口音。”

    鶴遂憋著笑:“嗯。”

    周念:“他一定是因為我給你送過橘子才出現的,其他人格說他的橘子不好吃他還要生氣呢。”

    鶴遂慢悠悠地笑著說:“這么聰明,獎勵你親我一下。”

    周念:?

    聰明的是她,受獎勵的為什么是他。

    她沒親,扔給他一個略帶嫌棄的眼神。

    鶴遂平靜地看她:“親不親?不親不講了。”

    周念還想知道其他人格與自己的關聯,忍著:“……親。”

    她飛快地在他唇角啄了一下。

    鶴遂欠揍地評價:“你這還興偷工減料的?”

    周念:“……你快講。”

    “講講講。”

    或許是得了一個吻的緣故,鶴遂臉上的笑意明顯比剛才更多一些,一雙深邃的眼也難得顯出明亮的色彩。

    他說:“游暗是營養師,出現的緣由和許慧柔差不多,都是希望你身體健康。桑遣的話,他沒什么好講的,出來的次數也少。”

    桑遣。

    周念看著記錄上面對這個人格的描述。

    血站的工作人員,喜歡抱怨發牢sao,比如抱怨某個人頭天剛來抽了300cc,第二天又來,不給抽就不走,一直死纏爛打。

    周念恍然大悟:“這就是你去賣血時的親身經歷。”

    “……”

    “而你賣血是為了我……”

    為了湊錢。

    兌現承諾帶我離開。

    沉默了會兒。

    周念注意到還剩下最后兩個人格。

    沈拂南。

    阿烈。

    這是她最搞不懂的兩個人格。

    作為警察的阿烈,能和她有什么關系。

    至于沈拂南……她最討厭沈拂南了,沈拂南掌控身體的時候,做了不少傷害她的事情。

    周念用手指著:“這個阿烈和我有什么關系。”

    鶴遂也用手一指,食指落在一行描述的文字上面——

    【近段時間在忙著抓扒手小偷】

    “還記得當初你寫給我的那封信嗎,你說讓我在帶你離開那天打開。”男人徐徐道。

    周念心里一空。

    當然記得。

    那天她等在火車站,下暴雨的夜晚她獨自等待,一場沒有盡頭的等待將她吞噬。